“姑娘,这是我们般若镇最盛名的葡萄酒,很多中原人只要来我们般若镇必定要点此酒,你们要不要也来尝一尝?”客栈内,店小二一脸殷勤地端着木制餐盘向沐思烟推销着手中的美酒。
沐思烟第一次出远门,对所见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听闻有美酒,她当即激动地站了起来,从小二手中的餐盘中取过翡翠酒壶,红艳的舌头馋馋地舔了下樱唇:“既然是美酒,那我自然要好好尝一尝,要是不好喝的话,本姑娘把你的店都砸了!”
被她骄蛮的气势吓到,小二面露几分尴尬,紧张地拍着胸脯保证道:“姑娘,你放心,这酒我们卖出去很多了,就没人说不好喝的!”
“思烟!坐下!”同席的参商明见沐思烟这般蛮狠,作为长辈,不由得呵斥了她一声。
君临轻轻地拉了下沐思烟的衣袖。
沐思烟悻悻地拿着酒壶坐了下来,正要往酒杯里倒酒,手中的翡翠酒壶便被君墨给抢了过去。
“师妹,你一个姑娘家喝什么酒,回头被师父知道了,铁定又要训你!”君墨吐着舌头搞怪道,说完,他直接仰起头,快速地将酒壶中的美酒喝了个精光,嘴里还满意地赞叹道,“果真是好酒,入口甘甜,果味浓厚,醇正留味,不错,小二,多上几壶来!”
“好咧!少侠!”店小二惊喜,赶紧端着餐盘朝厨房走去。
君墨面色潮红地打了个酒嗝。
沐思烟见状,翻了个白眼愤愤道:“君墨,你也太不要脸了吧,我买首饰你说我乱花钱,你现在喝酒,怎么不说乱花钱了。等我回去,看我不跟爹爹告状,说你都快成酒鬼了!”
“什么君墨!思烟,我好歹是你师兄!哪有你这么直呼人家名讳的!”君墨不满道。
两人又拌起嘴来。
“师兄师兄,你看看你从头到脚哪有半分师兄的样子。你明明比我大几岁,个头却跟我差不多高,说话还跟那些小师弟一样,一点都不沉稳,完全不像君临君潭师兄们。”沐思烟尖酸地数落君墨道。
君墨沉下脸来,很是不满地撅起嘴憋闷道:“你老拿我跟大师兄他们比做什么?”
“好啊!你不想跟大师兄他们比,那你跟颜溟比啊!颜溟比你小,你看你个头比他都要矮一个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师兄,你是师弟呢!”沐思烟呵了一声,直接将战火引向了对面一直沉默的颜溟。
听到自己的名字,颜溟只是眸眼微动了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饭菜早已被端了上来,颜溟低着头,默默地将手边那碗粗面里的葱花挑了出来,送到了身旁的参商明面前,低声道:“师叔,你身子畏寒,快趁热吃吧。”
参商明一脸欣慰地朝颜溟点了点头,微笑道:“有心了。”
颜溟没再多言,低头开始吃自己的面。
君临看着他,不由得轻笑出声,开口朝还在斗嘴的沐思烟跟君墨道:“好了,你俩快些吃吧。都这么大了,整天还像孩子一般斗嘴,我都替你俩觉得害臊!”
“谁要跟他斗嘴啊!”沐思烟撇嘴,扭过头去,懒得再看君墨一眼。
君墨也看她不顺眼,待小二将葡萄酒拿来,二话不说地拿过一个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般若镇是昆仑山脚下的一座西域古镇。所有来昆仑的人,都要经过此镇。因毗邻昆仑山,所以般若镇比其他小镇都要来得热闹繁华。
吃完晚饭,沐思烟闲不住,硬是缠着君临陪她上街逛逛。外面天色异常,随时可能会下雨,参商明叮嘱了君临几句,让他别让沐思烟玩太久,早些回客栈,君临答应了。
君墨喝了不少葡萄酒,醉得一塌糊涂。颜溟一将他扛回房间,他便倒床就睡。
颜溟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君墨的房间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刚出门,他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等他的参商明。
颜溟朝参商明走了过去,恭敬地作揖道:“师叔,你找我?”
参商明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丹药盒,拿出一粒丹药递给颜溟:“这是下山之前,你师父给的妖丹,明日就是三月期了,你尽早服下吧。”
颜溟静静地看着参商明手中的丹药,没有接。
参商明知他心中所想,不由得叹了口气:“自打那位清音仙子诛杀灭蒙鸟受伤后,她已经睡了有些年月了。这几年的妖丹都是你师父所猎,所以你吃了大可不必有心理负担。”
闻言,颜溟紧绷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些,但他还是感到不解地问:“师叔,你可知师父为何非要我每三月食一枚妖丹吗?众所周知,这妖丹我吃了无用,他何苦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浪费在我身上?”
“有没有用,你说了不算。”参商明沉吟道,凤眼微眯,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你师父给你吃妖丹,必定有他的考量。他让你吃,你便吃吧。反正颜溟,你只要记得,他是你师父,不会害你便是了。”
颜溟点了点头,从参商明手中拿过妖丹,当着师叔的面,将那枚丹药塞进了口中。
见他乖乖吃下妖丹,参商明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夜深了,外面风大,似有骤雨要来,你早些歇息吧。”
“是,师叔!您也早点休息。”
“嗯。”参商明沉吟一声,双手背在身后,转身离去。
见参商明回屋,颜溟才收回目光,默默走到君墨隔壁的房间,关上门,坐**打坐运息。
也不知是不是他这些年实用丹药太多的缘故,近两年他每次服下丹药,就觉得体内气血翻涌得厉害,内心焦灼难忍,有时竟连清心咒也无法让他安定下来。
他想问师父,他为何会这样,但就怕问了,惹沐子瞻不快,所以只能一直忍着。实在困惑的时候,就找师叔参商明解惑。
参商明告诉他,他吃的那些丹药毕竟是妖丹所炼制的,里面或多或少残留一些妖物的妖力,故而影响了他。但只要他学会控制体内那股力量,说不定还能借着这股妖力,让他坏死的灵脉重新复生。
颜溟做梦都想让自己的灵脉重生,所以每每服下那些丹药后的痛苦再难忍,他都一一忍受了下来。
不知是否是今日服下的丹药里遗留的妖力过多,颜溟全身肺腑如火烧一般,难受不已。煎熬了好一会,他嘴里终是忍不住地吐出口鲜血,整个人昏死在**。
夜半,阴风瑟瑟,骤雨急来,一团黑色鬼气钻入了一个山洞之中。
那山洞是一狐狸洞,洞中窝着数百只狐狸在酣睡。感觉到有陌生气息闯入,洞中的狐狸悉数睁开狐眸,还未看清楚来人。几团黑气迷住了它们的眼,不过刹那的功夫,那些狐狸全都断了气。
夜凤柏从黑雾中现出鬼影,双手施法,那上百只死狐狸身形瞬间都膨胀变大起来,像是又活了一般,双眼暴睁,怒目血红,龇牙咧嘴,张牙舞爪,一副可怖的模样。
那些狐狸都成了妖尸。
“去吧!去吸食那些凡人的精血!来迎接吾主的降临!”夜凤柏狰狞的面容上挂着鬼气森森的笑容,双臂大张,对着那些新炼制的妖尸狂笑道。
那些妖尸仿佛听得懂他的话似的,突然全都往洞外蹿去。
那山洞外便是被暴雨困住的般若镇,夜色弥漫,整座城镇笼罩在迷茫的雨雾中,只剩下些许烛火闪烁着微弱的光。
数百只火狐自山顶而降,如鬼魅般,朝城镇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