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味楼在许州城甚为有名,更有“许州第一楼”之称。
荣开泰乃是少林俗家弟子,在江湖中有“八臂熊”之称,但其家传的烧鹅厨艺却更为人津津乐道,凭着这一手艺,荣开泰更是攒下了不菲的身家。
在许州城,没有人不知道荣开泰,也没有人没听说过知味楼。
知味楼的生意本就好,现在临近饭点,店内更是人满为患。
梁君刚一踏进知味楼,便有店家小二上前,颇为倨傲地说道,“这位客观,咱们店内已无空桌,若要吃食,还请明日赶早。”
梁君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傲慢的店小二,不过当他看到店小二那偷偷伸出来颠动的手掌,顿时明白他这是向自己讨要好处费。
看来这知味楼的生意的确火爆,就这么一个店小二都得塞了银两才能进入。
不过今日梁君可不是来吃那香满许州城的烧鹅,而是来找麻烦的。
既然是来找麻烦的,梁君也就不会忍耐自己的性子,狠狠一脚踹在了小二的肚子上,将他踢出四五米远,直接落在了那满是酒菜的桌子上。
突然的变动,让整个知味楼里的吃客注意到了梁君这边。
这是那个不开窍的混不吝,居然敢来知味楼找麻烦?
梁君环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冷声喝了一句,“这里今日不便招客,诸位还请离去,莫要自误。”
梁君这一句话说罢,显然是不愿善了,今日这知味楼怕是有好戏看了。
这些吃客们,见着梁君明显有武艺在身,也怕双方起了争执,误伤了自己,哪里还敢多言什么,纷纷逃出了酒楼。原本人满为患的知味楼,顿时变得清静起来。
“荣升在哪里?”
梁君此时走到那店家小二身边,张口便喝问一句。
店小二揉着吃痛的腹部,怒视了梁君一眼,正待开口,不想那楼道位置处却是传来了声音,“是哪个不开眼的小子,敢来我知味楼生事?”
梁君的目光锁定在了楼道位置,这时说话之人也是慢慢走了下来,不是那荣升还能是谁?
梁君认出了荣升,荣升也认出了梁君。
虽然荣升很想狠揍梁君一顿,可一想到当日他那鬼魅的功法,顿时不敢再起对抗之心,反而笑声说道,“原来是这位……小哥莅临,荣某不才,添为地主,当作安排。”
说罢,荣升朝着那尚自叫唤不已的店家小二看去,厉声说道,“你这狗才,你眼前的小哥乃是本公子的朋友,岂是你能开罪得起的?赶紧给我下去,张罗一桌酒菜,我要与小哥痛饮一番。”
这荣升也是厉害,三言两语间便和梁君拉上了关系,还要款待梁君。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荣升明显知道梁君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可他这么说了之后,量那梁君也不好意思再与自己动手。
只是荣升倒是小觑了梁君,他又岂会中了他的计,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只是冷声说道,“荣升,可还记得我那日与你说的话?”
荣升心里咯噔一下,那日他被梁君教训了一番,临走之时梁君曾告诫过他,“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横行无忌,我定要你尝尽被人欺负的滋味。”
当时的荣升只当是梁君的一句戏言,再说他离了许州城,天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荣升这才壮着胆子去找那些商贩的麻烦。
眼下梁君旧事重提,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在他耳边说了自己坏话,这才让他怒气冲冲地来找自己麻烦。
荣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故作硬气地说道,“承蒙小哥当日的教诲,荣升这段时日以来已是痛改前非,一直规矩本份,不知是谁在小哥面前说了浑话,来恶意中伤于我?”
瞧着荣升那知书识礼的模样,若是梁君没有遇上胡秋月,还真有可能被他蒙混了过去。
“哼!你有胆做,却没胆承认吗?”梁君冷哼一声,又是说道,“我且问你,胡秋月之事,又是为何?”
“胡秋月?”荣升当即便明白,原来是这个贱女人告的状。
梁君见他此刻不再为自己争辩,知道他已是理亏吃穷,当即又是说道,“你依旧为非作歹,我若不好生教训于你,省得你又去祸害他人。”
话音刚落,梁君身子一晃,瞬间来到了荣升面前。
“啪!”
一声清凉的耳光声传来,荣升那原本白净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了五根通红的指印。
眼见着梁君又是抬手,荣升刚要后退,脚背却是猛地吃力,被梁君狠狠踩在脚下,根本**不出,只能乖乖站在那里任由梁君猛扇在自己的脸上。
“啪、啪、啪……”
不过十来个巴掌,荣升的脸上已经通红,肿得像个猪头,怕是他爹荣开泰在此也认不出他来。
“杯……杯……打了,讨碳……饶病啊……”
那荣升原本想说“别打了,好汉饶命啊”,可是话一出口,却是变了声,实在是因为他那肿胀如猪头的脸颊,根本不能清晰地发出一个字来。
梁君好似还没有出气,依旧冷声说着,“你作恶多端,横行乡里,今日我非要将你揍死,免得你再去欺负别人。”
梁君又是一拳击打在荣升的胸口处,打得荣升嘴角挂血,眼角挂泪。
“饶病,饶病啊……”
梁君根本就不去理会荣升,只是一个劲儿地出手,或许是情绪积压了许久,梁君此刻根本没有用上丝毫内力,拳拳到肉,在荣升的身上发泄着。
这可就害苦了荣升,在梁君面前,他本就没有还手抵抗的力道,现在被他这么折磨击打,关键是这样的痛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住手!”
一声暴喝,响着了整个知味楼里,梁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着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汉子,手持尖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德,快够鹅!”
虽然荣升喊得含糊不清,但是梁君还是听清了他想说的话,转头看着那持刀的中年人,冷声说道,“你是他爹?”
荣开泰自然也听见了自己儿子在向自己求救,这荣升虽然不争气,可也是自己的种,还是自己老来得子,五脉单传,平日里宝贝得紧,现在见着他被人打成这般模样,心里自然也是揪心非常。
“你是谁?快放了我儿子。”荣开泰朝着梁君一声大喝,手里的尖刀比划了一下,放佛在告诫梁君,若是再不放人就不会善罢甘休似的。
“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你作为他爹,难道对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就一点儿也不知情?”梁君没有回答荣开泰的问话,反问了他一声。
听到这里,荣开泰也知道了,肯定又是他那个宝贝疙瘩在外面胡乱生事,惹了眼前这人。自知理亏的荣开泰顿时也焉了不少,语气有所缓和地说道,“这位壮士,一切事皆有我荣某承担,还请先放了我儿子。”
梁君微微摇了摇头,缓声说道,“你可承担不起。”
“那你又欲怎样?”荣开泰此时也不免皱起了眉头,实在不知道他要如何才肯罢休。
梁君慢慢松开了荣升,嘴里面却是依旧冷淡着,缓缓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经地义。”
“砰!”一道看似无力地手掌轻轻落在荣升的胸膛上,只见得荣升双眼微鼓,整个人呆愣在那里。紧接着荣升整个身子便毫无知觉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再也没了生命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