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年轻人随意拿出任何一个都足以让两界的所谓年轻才俊黯然失色,自然他们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的。
他们不同于那些持戟者和持戈者,那些人的思想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跨过天渊去,尽管他们和常人无异,但实际上和这些坐在这里的年轻人还是有些差距的,不光是修为,就连脑子也是如此。
要他们在这个时候去往天渊和持戈者同行,这本就是一件让他们觉得不算太有面子的事情,如果是两个人一起去的话,那去的两个人就更加难以选定了。
试问一下皆是年轻气盛之辈,谁又肯去和那些明显不如自己之辈同行呢?这不是在摆明了说自己不如其他人吗?
更何况还是两人一起同行,恐怕去的两个人心里都不会太好过,说不定还要生出事端来,到底这件事就只能是一个人去,而且去的那个人,恐怕也不好决断。
那名叫“天”的年轻男子扫视了一圈这些年轻人,最终也没有选下来他所希望的人选。
他身旁的那人道:“天,我倒是有个人选……应该是可以试一试的,不过他不在这里。”
天转头看了一眼那人,说道:“不在这里的……是他?”
那人说道:“是的,路师亲自逐出家门的那个人,据说在大营外请罪呢,这不是个将功补过的好机会吗,相信他没有办法拒绝的。”
天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想法。
随后那人便当众宣布了出来,这也是个折中的好法子,谁也不需要现在去另外一边,而且去的让也不是太弱,至少如果没有做出一些事的话,那个人也是有可能坐在这里的。
大营外除了整齐划一的各个队伍以外,就没有什么外人在了,但除了一个异数。
在大营之外跪着一个人,那人年岁看起来也不大,恐怕也是年轻一辈,但是却身负荆条,一副请罪的模样。
他是路家族之中的人,因为犯下了大错被路逐出了家门,但却没有杀死,因此才来这里请罪。
天和那人见了他,向他说明了一下如今另一边的情况,那人直接了当的说道:“轲,我们需要你去天渊解决一个人,因为那人的存在,最低级的持戟者和持戈者都已经死伤殆尽。”
这个曾经是路师家族的天之娇子身份可不比他们低,但如今也是阶下囚了。
轲抬头看了看二人,说道:“天……还有苍?你们两人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最低级的持戟者和持戈者本来就不强,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们?”
苍面色如常的说道:“就凭这是路师的吩咐,你要是没那个本事,那就趁早死在天渊,说不定那样还值得路师挂念几分。”
轲不喜不怒,只是起身,将荆条放下,说道:“你们最好不是骗我。”
天开口道:“你觉得我们有那个胆子拿路师开玩笑吗?还是说你心里在想别的东西?”
轲眯了眯眼睛,说道:“我随后就出发,同下一批持戈者一起走。”
天和苍二人转身便走,有些事是不需要说的太清楚的,也不需要等待什么。
两人离开之后,轲也消失在了原地,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条白色的丝带,那是族中祭奠他人所用,这是他此生最大的痛,也是他被逐出家门的原因,所以这个东西他会一直带着,带在身边。
下一批持戈者已经没有多久的时间就要离开了,所以轲其实也没有多久的时间可以逗留,他似乎并不担心自己是否能找到那个他需要去解决的人,因为只要这一批持戈者到了,那么那个人自然而然就会出现。
这是不会改变的东西,所以轲并不着急,他只需要跟随在持戈者之中,等待着那个可以轻松解决持戈者的人出现就好了。
……
天渊之中。
路遗石看着眼前长戈都被斩断的持戈甲士,说道:“也许你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还可以放过你,甚至可以让你到两界去生活,如何?”
那持戈甲士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双眼明显是有些悸动的,只是仍旧没有表现出来,不过这对于路遗石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收获了,至少他清楚了一点,那就是这些人也是有可能会被买通的,只是很难而已,不过路遗石有的是时间,他相信总有一个会被他买通的,到时候域外之族的秘密也就不能再瞒着他了。
杀了这个仍旧不肯透露秘密的持戈甲士之后,路遗石继续往下一座有着持戈甲士的铁桥出发。与此同时,天渊之外的另一批持戈甲士也开始进入天渊之中,并且还跟随了一队第四境的存在。
其实透过先前那张最大桌子的对话便可以知道,第三境对应的应该就是仙君和魔君境,第四境自然就是仙尊和魔尊,而那张桌子的都是第五境的存在,那自然就是仙帝和魔帝的实力了……至于那个黑影口中的两圣,似乎实力已经超越了帝境,也就是第五境。
无论是持戟甲士还是持戈甲士其实都是第三境的存在,也就是和路遗石相当的境界,因此他才可以应付,但凡有一个第四境的能够等上他们所在的桥,恐怕两界都要被覆灭。
因为域外之族第四境的实力比起仙尊和魔尊似乎要强上不少,所以即使上一次艰难取胜了,可两界却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仙尊和魔尊几乎损失超过了一半。
这一次结果如何,那可就真的是个未知数了。
……
数日之后,当新的持戈出现之后,路遗石明白了过来,新一轮的攻势已经开始了,对方根本就没有打算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与此同时,第四境的存在也已经登上了那铁桥,不过人数不算太多,比起上一次只有一半不到,毕竟对于域外之族而言第四境也不是大白菜,不可能每次都能拿出一大堆来,甚至这已经是现有的能够拿出的最多的第四境的存在了,接下来的人都是不能动的,而是要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路遗石依旧是登桥杀人,当察觉到持戈甲士有些神情退缩时他就会开口问一些事情,如果对方依旧不回答的话,那路遗石就直接出手击杀,丝毫不拖泥带水,他不指望光问一个人就可以问到些什么,但是透过自己的问题他却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东西。
每次他说能够保证那些持戈甲士在两界生活的时候,那些持戈甲士都会明显意动,可是其他的时候就不是如此了,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难道他们就这么的惜命?而且非要惜命到两界才行吗?其余的承诺都不行?
路遗石觉得他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可是却又有些很难知道真实的情况,只能说猜测而已。
当路遗石在行动的时候,也有人在找寻着他的踪迹,轲此刻也成了一个持戈者,不过他没多少心思在杀人,而是在想着怎么样才能够让找到那个可以随手击杀持戈者的人。
能够有这样本事的人肯定不会太简单,大营里头的那些人肯定是不会觉得另外一边的人能够有多厉害,可轲不一样,他自小就听家里的长辈说过,另外一边其实一点都不弱,先辈们曾经败了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但其他的人却几乎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在他们的眼中,另外一边就都是弱者,那些弱不堪言的弱者。
此时天渊的伤亡人数已经到了六万多,距离十万之数越来越近,轲同路遗石一样游走在每一座桥上,两人好几次可以说都是插肩而过,当路遗石回过头登桥时,轲却继续往前走着,然后当轲回过头准备找寻一遍时,路遗石又继续走了下去。
但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两人最终还是相遇了,在一座空空如也的铁桥上,路遗石遇上了轲假扮的持戈甲士。
只是他并不知道这是假扮的,他只能看见轲那双似乎有些异于常人的双眼,不同于其他的持戈甲士的双眼。
“你们小心点,最好是退到边缘去,他们无法跨过桥的,一旦他靠近你们,立马就走,明白了吗?”路遗石说道。
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持戈甲士的强悍,那是不同于以往他遇见的任何一个持戈甲士。
而当轲看见路遗石的时候,却是先愣了一下,这张脸他似乎有些熟悉,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简直和那一位一模一样。
轲摇了摇头,将心里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弃,随后持戈袭向路遗石。
不管怎么样,能随意登桥,还带着两个女子的人,肯定不会是简单的角色,这个人就算不是那个人也必然不弱,即是如此,那轲自然是是要一并杀了的,哪怕他的那双眼睛和那位将他逐出家门的一样。
路遗石毫不犹豫的用绝对领域将眼前的持戈甲士速度阻滞,然而却没有多有效,长戈依旧是递到了路遗石的面前,令路遗石心中小小的惊骇了一番。
终于出现了绝对领域都无法对付的存在了,路遗石隐隐有些战意燃起,他等着这样的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暮雨与长戈对撞迸发出的气息令铁桥都有些晃动,路遗石的双眼之中并无半点多余的心思,反而皆是战意。
这双充满战意的眼睛令轲有些微微失神,因为他太熟悉这双眼睛了,曾经在他很小的时候,这双眼睛曾经出现在另外一个女子身上,如今那个女子已经成为了第五境的存在,成为了家族最强。
直到如今,轲依旧十分敬重那个人,哪怕是那个人将他逐出了家门。
但眼前这个人,却生的一双和那位一样的双眼,这让轲有些不知该怎么去想了。
这世间难不成就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在和路遗石交手过后,轲也基本上就断定了眼前之人就是他需要杀的人,这个人实力不弱,并且还掌握了突破到第四境所必须要掌握的力量,并且比他都要精通,如果不是族中印记,恐怕刚刚轲就已经中招了,即使如此,族中的印记也应该无法支撑太久。
轲清楚,自己必须要速战速决,不然拖下去,自己未必能赢下眼前这人。
而反观路遗石,因为轲没有受他绝对领域影响,所以他觉得轲肯定是个很强的存在,当下就干脆放弃了使用绝对领域,而是打算直接用实力来胜过对方。
毕竟这样实力的人路遗石先前从来不曾遇到过,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路遗石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实力强弱只有在旗鼓相当的对手之中才可以看的出来,而先前的那些持戟甲士和持戈甲士都已经不能够让路遗石清楚的知道自己实力的瓶颈了,但这个人却可以。
暮雨可以斩断之前持戈甲士的长戈,但是却斩不断眼前这个持戈甲士的长戈,这其实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轲藏在覆甲面具之下的双眼露出一丝严肃的神色来,他不想露出自己的真容来和眼前之人交手,可是和眼前这人交手,他如果是用持戈者的身份,恐怕真的很难获胜。
路遗石的实力是不弱的,特别是暮雨也不是简单的剑,虽然轲可以用长戈挡下暮雨的进攻,但是却无法进一步的做到更多的事。
也就是说他其实无法以持戈甲士的身份胜过路遗石。
可如果露出真容的话,那对方很容易就可以猜到一些事情,但不这样做,他连将功补过的机会都不会有。
几番权衡之下,轲将长戈扔掉,把路遗石倒是惊讶了一番,随后又将铠甲脱下,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
轲的长相其实很清秀,如果不是犯下了间接害死族中长辈的大错之事,他也是有机会去那大营之中的。
由此可见,他其实也不弱。
能够去那大营之中的年轻一辈几乎可以说就是整个域外之族的实力象征了,哪怕是有那个可能可以去的,那也不会是简单的存在,而轲就是那种很有希望可以进去的年轻一辈。
当然前提是在他没有做过那件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