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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谁是凶手

七牌楼 梅兰香落共明月 3859 2024-10-17 04:42

  

  场内认识薛夫人的没有几人,但认识燕五的却多,能为自在堂堂主驾车也是不简单的,看到燕五对这夫人的尊敬程度,就能猜出这夫人绝非常人。

  “我信!夫人说的梁某相信,”梁担麦相信薛夫人说的,他也相信张怜儿说的:“可这位小哥说沈郎中和这福运客栈的掌柜合谋毒死我儿子,这事我也信!”

  沈方鹤插嘴道:“梁帮主,这位姓张的小哥所说的每一句话您都信吗?”

  “我信!”梁担麦斩钉截铁地道:“为什么不信,他有骗我的理由吗?”

  “好……好……好……”

  沈方鹤连说了几个好字,却没再说下去,众人正等着他说个明白的当口,突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影闪到梁担麦面前一把扭住了张怜儿。

  “好啊!你小子跑到这里来了!”

  梁担麦定睛一看,扭住张怜儿的人一身破烂衣衫,微微驼背,不是那卖烤白薯的老者又是那个。

  沈方鹤暗暗笑了,马振邦也放下了心,白赤练来了,事情就会有转机。

  “你吃了我的烤白薯不给钱,快还钱来。”

  “我……我……我……”张怜儿把白赤练抓住脖颈,脸憋得通红,挣扎着说了几个“我”字再没说出什么来。

  突发状况使梁担麦愣了一下,忙上前劝说道:“老人家,他欠你多少银子由梁某来给,请你放……”

  梁担麦话没说完,白赤练两眼一翻道:“你给,你是他爹呀!”

  梁担麦讪讪道:“不是。”

  “那他爹是谁?你爹是谁?”

  后面一句是问张怜儿的,就这一句戳到了张怜儿痛处,只见张怜儿悲愤浮上脸颊,大喝一声:“我爹是皇上,我娘是珍妃娘……”

  “住嘴吧你!”白赤练一个巴掌扇到了张怜儿脸上,连拉带扯地把张怜儿拽出了人群。

  人群中暴发出一阵哄笑声,梁担麦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马振邦拱手道:“梁帮主,刚才他的话你听到了,你还相信他吗?”

  “但我儿子不能白死,他死在福运客栈我就拿……”

  马振邦拦住了他:“令公子的死我会给你讨个公道,什么事都要官府来出面,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马振邦的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且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让梁担麦无话可说。好半晌,梁担麦一挥手,身后走出几人进屋抬出尸身,悄然离去。

  看热闹的见已无热闹可看,纷纷议论着离开了福运客栈。

  “我早要你离开这里的,你偏偏不听,这只是个开始,以后是生是死就看你的命了!”

  这是薛夫人临走时留下的一句话。话里的意思是假如你听我早走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你留下了灾难也跟着来了。

  没有再劝沈方鹤离开,或许薛夫人明白这会儿离开已经晚了,也就是说想走也走不了了,是生是死只能看运气了!

  “沈某的运气一向不错!”

  桌上有酒有茶,沈方鹤端起一杯酒微笑着对马振邦说,马振邦摇了摇头,真想不到他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谷老爷子,”沈方鹤笑了一通,转向谷仵作道:“那梁千顷中的是什么毒?”

  “跟青花巷的那两个人一样,都是面带笑容。”谷仵作说完端起了茶碗,桌上有酒他却不喝,只喝茶,也许他明白喝茶要比喝酒活得要久一些。

  “那人真的是梁千顷?”马振邦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一只胳膊不是他还能是谁。”

  沈方鹤想起了苏染尘讲的故事,砍掉梁千顷胳膊的正是薛尽欢。想到了苏染尘,沈方鹤回头看了一眼后院,苏染尘的房门紧闭着,自从茶馆的伙计被杀后她就总是把自己关在屋里,今天福运客栈发生这么大事都没见她到场。

  这孩子!

  沈方鹤暗暗叹一口气。

  “是谁毒死的梁千顷?”马振邦喝着酒挠着头,方才出于保护沈方鹤把这件事包揽到了自己身上,这会儿才觉得这山芋有多烫手,别说毒死梁千顷的凶手了,直到今日毒死狼牙和青花巷两人的凶手还没找到呢?

  当时答应的痛快,现在该怎么圆回来呢?

  “毒死梁千顷的跟毒死另外三人的应该是同一人。”谷仵作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沈方鹤却不认同,摇头道:“不可能,毒死三人的虽都是大慈悲,凶手却不是同一人。”

  “为什么?”谷仵作问道。

  “因为毒死那三个人的就是梁担麦的人,梁担麦不可能对自己儿子下手的!”

  马振邦迷茫了:“那凶手是谁?为什么他用的也是大慈悲?”

  沈方鹤走到窗口推开了窗子,窗外传来了悲伤的丝竹声,是老梁酒馆。

  “谜底很快就会揭开,你我目前能做的就是要好好活着,等着看这出好戏!”

  梁千顷死了,葬在了浅江边上。是谁杀了他没人知道,作为青竹帮的少帮主,梁千顷的葬礼并不隆重,一口薄匣棺木,一捧香烛纸钱,十几人的送葬队伍加上一队吹喇叭的,吹吹打打把梁千顷送到了浅江边,埋进了芦苇**边的泥土里。

  坟前飘着纸幡,白色的纸幡在夕阳的风里闪着光,风吹动坟前人的衣衫,人却纹丝不动,站了老半天一动没动,至少沈方鹤到这里后就没见他动过。

  “你来了。”梁担麦没回头,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来人是谁,这修为很是了得。

  “我来了。”

  “你来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这句话从梁担麦口中问出来有着说不出的凄凉,你来是不是看我笑话的?

  一个死了儿子的父亲,正难过时发现对手出现在自己面前,虽没心情跟别人争什么,但心里还是很别扭的。

  “我来看看你,”沈方鹤在坟前蹲下来,点燃了带来的纸钱,说道:“顺便想向你打听打听大慈悲。”

  一直背对着沈方鹤的梁担麦虎地转了过来:“你知道大慈悲?”

  “你也知道大慈悲?”

  沈方鹤眼里闪着异样的光,梁担麦既然知道大慈悲就说明他知道谁有这毒药,那么毒死狼牙和青花巷那两人的是谁他肯定知道。

  梁担麦瞬间扭过了头,又把脊背对着沈方鹤,叹息道:“可惜我不知道是谁毒杀的顷儿!”

  “谁有大慈悲就是谁下的手!”

  沈方鹤是这样认为的,梁担麦却不认可,他觉得那个人不会下手:“这事很难说,说不定你沈郎中就有大慈悲。”

  沈方鹤不想说话了,转过身想走,梁担麦唤住了他:“你认为他有杀顷儿的理由吗?”

  “我不知道。”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也就是不知道。这道理很简单,别人杀了你的儿子,你跟人家有没有冤仇我怎么知道!

  “唉!沈郎中,你走吧。”

  沈方鹤走了,把梁担麦一个人留在了坟地里,留在无尽的夜色中。

  两日后,药无常死了。据说死后的尸体满面带笑。

  三日后,老梁酒馆关了门,没有人知道梁担麦去了哪里。

  医馆。

  清晨。

  沈方鹤翻来了医书,认真地读着书上的一字一句,一本书看了快十年了,书里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已烂熟于心,但他还是要看要读,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静下心来。

  当归补血、熟地补虚、川芎……

  正读到忘我时,门“当当”响了几声,抬头看时,薛尽欢已一步跨进了门槛。

  “先生早!”

  “堂主早!”

  沈方鹤没像往常那样称呼薛尽欢,而是叫了一声堂主。

  “先生叫晚辈尽欢即可,不必这般称呼!”薛尽欢微笑躬身,拉开椅子在沈方鹤对面坐了下来。

  “不敢,薛堂主眼下已是青瓦坊最大,沈某怎敢在堂主面前托大。”

  薛尽欢一皱眉:“先生今天怎么了?是尽欢做错了什么?”

  沈方鹤淡淡一笑:“你没错,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为了利益做事怎能算错!就算真的错了,也不是沈某该说的。”

  薛尽欢越听越糊涂,忍不住问道:“尽欢不明白先生所指,请先生明示。”

  “梁千顷死了你可知道?”

  “知道呀。”

  “梁担麦走了你可知道?”

  “知道。”

  “所以你已是青瓦坊的老大。”

  梁千顷死了,梁担麦心灰意冷,不愿再呆在青瓦坊,杀了他怀疑的药无常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梁担麦一走,青竹帮土崩瓦解,青瓦坊将是自在堂的天下,薛尽欢做为自在堂的堂主自然是青瓦坊最大。

  “听先生的意思是怀疑尽欢杀的梁千顷?”

  “这件事对你最有利?”

  “为什么不能是那张怜儿?”

  “他还没那份胆。你毒杀梁千顷,嫁祸给药无常,让青竹帮窝里反你来坐收渔翁之利……”

  “哈哈哈……”薛尽欢突然仰天大笑,笑到鼻涕都流了出来:“先生精明,如此推断真是天衣无缝,尽欢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还要洗吗?”

  “不用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天下人都可以怀疑我,可还有一个是知道我是清白的。”

  “谁?”

  “真正毒杀梁千顷的人。”

  沈方鹤摇头道:“别再推了,哪里有别人,你就是杀死梁千顷的人。”

  “他不是!”

  后门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脚步声响苏染尘从后面走了进来。

  “他不是谁是?”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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