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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宿愿得偿

  

  热气升腾中,整个石池笼罩在热雾里,加上从天而降的雪粉,有若人间仙界。

  灼热的泉水由一边石壁的三个泉眼泻出来,注入池里,水满后,再流往五丈下另一层较小的温池去,那处则成为荆善等人的天地。

  在拜月峰这人迹难至的深谿内,一切人为的规限再不复存。

  纪嫣然、乌廷芳、赵致、田贞、田凤等诸女露出凝脂白玉的天体,浸浴在温泉中,再不肯离开,在没有电热水炉的古代,际此冰天雪地的时刻,没有比这更高的肉体享受。

  琴清脱掉鞋子,把纤美的秀足浸在温泉内,对她来说,已是能做到的极限。

  项少龙不好意思与诸女看齐,陪琴清坐在池边浸脚,笑道:“琴太傅不下池去吗?我可以避到下面去的。”

  琴清抵受着池水的引诱,赧然摇首道:“项太傅自己下池去好了,我这样已很满足。”

  项少龙见她俏脸微红,动人至极,心中一**,逗她道:“你不怕看到我赤身**的无礼样儿吗?”

  琴清知这小子又在情挑自己,大嗔道:“快滚落池里去,人家今天再不理睬你,上次还未和你算账哩!”

  项少龙知她指的是吻她香唇一事,凑过去肆无忌惮地吻她的脸蛋,接着把她搂个结实,琴清正要挣扎时,已和项少龙一起掉进温热的池水里。

  纪嫣然五条美人鱼欢呼着游过来,笑声、嗔声和雪粉、热雾浑融为一,再无分彼此。

  晚膳后,趁琴清和诸女去和项宝儿玩耍,纪嫣然把项少龙拉到园内的小亭欣赏雪景,欣然道:“我从未见过清姊这么快乐的,你准备好正式迎娶她吗?”

  项少龙沉吟片晌,道:“我看还是留待与管中邪的决斗后再说。”

  纪嫣然道:“我为你想过这方面的问题,最好待黑龙出世后,也正好是一切均弃旧迎新之时,那纵使清姊的身份有变化,亦不致惹起秦室王族的反感。”

  项少龙大喜道:“嫣然很为我设想,有了清姊后,我再不会有其他妄求了。”

  纪嫣然正容道:“要清姊答应嫁你,仍非易事,你最好对她严守男女之防,噢!我指的是肉体的关系,因为清姊最不喜秦国女子婚前苟合的行为,夫君大人该明白嫣然的意思吧!”

  项少龙苦笑道:“现在我连你纪才女也没有碰,怎会去冒犯琴清?”

  纪嫣然媚笑道:“间中碰一次半次,看来该没有什么大碍,只要节制点便成。”

  项少龙喜出望外,拉起纪嫣然的玉手,叹道:“你定是知我憋得很辛苦,才肯格外开恩。”

  纪嫣然柔声道:“是那温泉在作怪,但今晚受你恩宠的却不该是我,法由嫣然所立,所以我只好做最后的一个。”

  大雪飘飞下,项少龙手提百战宝刀,卓立雪原之上,身后是乌家牧场。

  不知是否因新得宝刀,十多天来,他几乎是刀不离身,设法把墨氏三式融入刀法内。在一轮静坐后,他心中澎湃如海的情绪,似乎即要参破刀法的奥秘,偏又差一点点才可做出突破。

  往事一幕幕掠过脑际,当他想起赵倩等惨遭杀害,热血沸涌,再按捺不住,挥刀望空猛劈。

  百战宝刀破空之声响个不绝。忽感顺手至极,自然而然使出墨子剑法,但却侧重砍劈的招式,不知如何,仍总有差一点点的感觉。

  蓦地脑际灵光一闪,明白问题所在。

  原来他忽然想到墨子剑法是主守不主攻,而百战宝刀因着刀的特性,却是主攻不主守。所以若妄图把全套剑法融入刀法里,自然不是味道。

  想到这里,忙把整套剑法抛掉,只取其进击的招数,一时刀芒闪闪,气势似雷掣电奔,畅快至极。

  刀光倏敛。

  项少龙岩石般屹立不动,内心掀起万丈波涛。

  他想到以前曾学习过的空手道和改良了的国术,都是合乎科学原理,例如直线出击,又或以螺旋的方式增加劲道,更或在适当的距离以抛物线击出,诸如此类,其实均可融入刀法内。

  又想起日本的剑道,来来去去只有几式,却是威力无穷。

  想到这里,剑法、刀法豁然而通。

  墨子既能自创剑法,自己于吸收他剑法的精粹后,配合自己对各国武术的认识,为何不能另创一套更适合自己的刀法出来?项少龙只觉心怀倏地扩阔至无限,感动得热泪盈眶,仰天长啸,百战宝刀幻起无数刀影,随着他的移动在雪花中翻腾不休。

  倏地刀影敛去。项少龙毫无花巧地劈出几刀,竟生出千军万马、纵横沙场的威猛感觉。

  项少龙一震跪下,知道自己已掌握刀法的窍门,眼下差的只是经验和火候。

  回到家中,忙把滕翼、纪嫣然拉了去试刀。

  纪嫣然手持飞龙枪,见项少龙摆出架势,大讶道:“夫君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呢?为何今趟你只是提刀作势,人家便生出无法进击的颓丧感觉。”

  项少龙大笑道:“这叫信心和气势,小乖乖快来,我现在手痒得紧。”

  看着他那种天生似的英雄豪气,琴清等诸女无不露出意乱神迷的神色。

  纪嫣然一声娇叱,飞龙枪若长江大河般向项少龙攻将过去。

  项少龙精神大振,全力封格,手、眼、步配合得无懈可击,腰扭刀发,每一刀均力贯刀梢,由以前的攻守兼备,转变成全攻型的打法,一点不因飞龙枪的重量和长度有丝毫畏怯。刀芒到处,飞龙枪节节败退,纪才女再无反击之力。

  纪嫣然涌起无法匹敌的感觉,长枪一摆,退了开去,大嗔道:“不打了!”旋又喜滋滋道:“项少龙啊!到今天我纪嫣然才对你真的口服心服。”

  滕翼二话不说,扑将出来,墨子剑巨浪惊涛般朝项少龙攻去。

  项少龙打得兴起,大喝一声,挥刀疾劈。

  这一刀表面看去没有任何出奇之处,但厉害在刀势凌厉至极,使人生出难撄其锋的感觉。以滕翼的惊人臂力和木剑的重量,硬架下仍被他震退半步。

  滕翼大感痛快,正要反击,项少龙“唰唰”劈出两刀,寒芒闪动下,滕翼竟生出有力难施的感觉,连退五步,勉强应付了他这两刀。

  项少龙得势不饶人,刀刀抢攻,一时刀光四射,看得诸女和众铁卫心胆俱寒。

  滕翼终是了得,鏖战十多招后,才再退两步。

  项少龙收刀后退,隐有君临天下的威势。

  滕翼哈哈笑道:“若三弟有心取我性命,怕我已非死即伤。”

  荆善咋舌道:“这是什么剑法?”

  项少龙正容道:“这非是剑法,而是刀法!”

  纪才女拍手道:“这是项少龙自创的‘百战刀法’,比‘墨子剑法’更要厉害,管中邪今趟有难哩!”

  欢笑声中,众人返宅内去了。

  “笃!笃!笃!”

  琴清甜美的声音由房内传来道:“谁?”

  项少龙干咳一声,道:“是项少龙,可以进来吗?”

  琴清应道:“可以!噢!不!”

  项少龙早启门而入,奇道:“琴太傅为何先说可以,跟着又说不呢?咦!琴太傅在干什么活儿啦?”

  琴清由地席上站起来,由于闺房燃着火炕,温暖如春,身上只是普通丝质白色裙褂,外披一件湖水绿的小背心,配上她典雅的玉容,确是美赛天仙。

  地席上放满一片片的甲片,主要是方形、纵长方形和横长方形,有些下摆呈尖角,边沿处开有小孔,琴清正以丝索把它们小心地编缀在一起,已做好前幅,但仍有三十多片等待她处理。

  琴清俏脸通红,怨道:“你不是要去射箭吗?为什么这么快回来?”

  项少龙看着地上的甲片,来到她身旁,微笑道:“是否清叔造的甲片?嘿!琴太傅是为在下编制铠甲,对吗?”

  琴清连耳根都红透了,赧然点头,还要辩道:“琴清见闲来无事,廷芳和致致又要陪宝儿玩耍,嫣然则为黑龙的事拟定改革的大纲,我便把工作接过来。唉!不要用那种眼光看人家好吗?”旋又垂首道:“知否这是琴清的闺房呢?”

  项少龙欣然道:“幸好我没有当这是行人止步的禁地,否则就没有机会感受到琴太傅对我的心意,异日只要穿上这铠甲,就若如……嘿!若如琴太傅在……”

  琴清跺足道:“求你不要说下去好吗?”

  项少龙涌起甜似蜜糖的感觉,柔声道:“那天我闯进府内找琴太傅,当时太傅把手中刺绣的衣物藏起来,不知……”

  琴清大窘走开去,移到纱窗前背着他,垂首不语,显然默认是为项少龙而绣的新衣。

  项少龙热血沸腾,来到她身后,猛下决心,探手抓上她有若刀削的香肩。

  琴清娇躯抖颤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出奇地没有挣扎。

  项少龙凑前贴上她嫩滑的脸蛋,嗅着她的发香体香,柔声道:“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琴太傅时,是在政储君的书斋外,当时给太傅你严词斥责,骂得我两个狗血淋头,那时我已对琴太傅惊为天人,心生爱慕。”

  琴清给他亲热的厮磨弄得娇体发软,往后靠入他怀里,呻吟道:“你的用词夸大却新鲜,什么‘狗血淋头’、‘惊为天人’,人家只是照事论事吧!你两人却毫不正经,还要惹人发噱,琴清当时差点给你气死。”

  项少龙毫无隔阻地感觉到她背臀的弹性,满怀芳香,双目则饱餐她古典美姿的轮廓,想起她的贞洁矜贵,登时涌起销魂蚀骨的滋味,勇气倍增道:“琴太傅!嫁给我吧!”

  琴清娇躯剧震,眼中先是射出欢喜的神色,接着神情一黯,摇了摇头。

  项少龙立时手足冰冷,愕然道:“琴太傅原来并不想嫁我吗?”

  琴清吃了一惊道:“不!唉!不要误会人家好吗?若不愿从你,现在琴清不会任你温存。琴清只是为项太傅着想,这些年来,向琴清提亲的王族和大臣将领,数都数不清有多少人,均被琴清以心如止水作理由逐一严拒。若我忽然改变态度,嫁了给你,必会惹起别人妒忌,就算一时不能拿你怎么样,有机会定会害你一把。更可虑是太后,她似乎对我和你的关系非常猜忌哩!”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傲然道:“别人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项少龙怕过什么人来?”

  说时扳转她的娇躯,将她拥个结实,使项少龙享到她弹跳柔软的身躯,销魂的滋味,确是任何笔墨均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琴清张开小嘴,急促地呼吸,秀眸半闭,那种不堪情挑的娇姿美态,有那么动人就那么动人。

  这国色天香的俏佳人勉力睁开眼睛,呻吟道:“项少龙啊!假若你有一天真要如你说的远赴塞外,琴清宁死也要陪侍在旁,但却千万不要为琴清致触犯众怒。唉!人家肯随你到这里来,早把你视为丈夫,啊!”

  项少龙贪婪地品尝着她的香唇,引导她享受男女亲热那毫无保留的爱恋缠绵,到离开她香唇时,娇贵自持的美女完全给他融化,玉手主动缠上他粗壮的脖子,身体却是瘫痪乏力,又是灼热无比。

  爱火欲焰熊熊地燃烧着。

  琴清在他耳边呢喃道:“表面我们仍一切保持原状好吗?暗里项郎想怎样,琴清无不遵从。啊!”

  项少龙哪还忍得住,将琴清拦腰抱起,往她香暖的秀榻走去。

  项少龙醒过来时,天已入黑。琴清美丽的娇躯,仍是和他肢体交缠,难分难解。

  项少龙忍不住双手又不规矩起来,琴清悠然醒来,发觉项少龙向她施展怪手,羞得无地自容,不可开交之时,骇然坐起来,露出无限美好的上身,大嗔道:“糟了!都是你害人,连晚膳的时间都错过,人家怎还有脸见嫣然她们呢?”

  项少龙笑嘻嘻坐起来,把她拥入怀内,柔声道:“**乃人伦之常,谁敢笑我们的琴太傅,来!待我为太傅穿衣。琴太傅的衣服是我脱的,项某人自须有始有终,负上全责。”

  琴清虽与他有肉体关系,仍是吃不消,嗔道:“你给人家滚出去,探听清楚,才准进来报告。”

  项少龙一声领命,跳下榻子,匆匆穿衣,一会儿后返来,琴清正坐在铜镜前整理秀发,给项少龙抓着她的手道:“不要梳理了,我最爱看琴太傅秀发散乱、衣衫不整的诱人样儿。何况所有人早睡觉去了,只有田贞姊妹仍撑着眼皮在伺候我们。我吩咐她们把晚膳捧进房来,琴太傅可免去见人之窘。”

  这时田贞、田凤两女嘴角含笑推门进来,为两人安放好膳食,退了出去。

  琴清“嘤咛”一声,倒入项少龙怀里,娇吟道:“项少龙啊!人家给你累惨哩!”

  项少龙奇道:“我怎样累惨你呢?”

  琴清眼中射出万缕柔情,含羞道:“还不是累人吗?以后琴清没有你在身旁时,日子会很难度过哩!”

  项少龙抱起她到了摆满佳肴美酒的长几前,席地坐下,摇头道:“小别胜新婚,那才是最精彩之处。”

  琴清呆了一呆,喃喃念了“小别胜新婚”后,叹道:“难怪以嫣然之才,对你仍要情不自禁,项郎说的话是世上最动听的。”

  项少龙心叫惭愧,柔声道:“让我喂琴太傅吃东西好吗?”

  琴清赧然点头,接着自是一室皆春,此时真个是无声胜有声。

  接着的十多天,项少龙以最大的自制力,克制情欲,专心刀道,进步更是神速。

  这天与十八铁卫逐一较量,打得他们甘拜下风,纪嫣然神神秘秘的把众人拉到牧场外的河旁,停下马来,煞有介事道:“近日河里出现了一条黑蛟龙,夫君大人敢否入水除害?”

  旁边的滕翼笑道:“假设真的除去这条蛟龙,看清叔肯否放过你们?”

  项少龙大喜道:“黑龙制成了吗?”

  琴清叫道:“看!”

  众人连忙望去,只见一个怪头蓦地由水面冒起来,两眼生光,接着长达十多丈的龙脊现出龙头之后,确教人见之心寒。

  岂知黑龙的威势保持不到半刻钟,尚未游过来,已断成两截,溃不成龙。

  纪嫣然大嗔道:“没用的家伙!”

  黑龙分散成十多段,水花四溅中,龙内的人纷纷往岸旁游过来。

  乌廷芳等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掉下马去。

  滕翼苦忍着笑道:“不用担心,只是龙身间的钩子出了点问题,天气也冷了点,多练习几次便成。”

  项少龙已大感满意,夸奖纪嫣然两句。策马归家时叹道:“这一个多月犹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想到要返去面对那臭仲父,连食欲都要失去。”

  滕翼道:“小俊刚好相反,要他留在牧场却是千万个不情愿。”

  乌廷芳笑道:“当然哩!没有了鹿丹儿,他还有何乐趣哩!”

  纪嫣然道:“现在离吕不韦大寿尚有十天,夫君大人准备何时回去?”

  项少龙想了想,叹道:“就后天吧!”

  琴清道:“小心吕不韦会在路上偷袭我们。”

  项少龙道:“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但琴太傅说得对,仍是小心点好。”

  滕翼傲然道:“此事我早有安排,今次返咸阳的路线将舍近取远,事先更会派人探清楚路上的情况,一切包在我身上好了。”

  赵致回头笑道:“今趟我怎也要去看项郎大展神威,把管中邪宰掉。”

  乌廷芳拍掌赞成。

  纪嫣然皱眉道:“假设吕不韦要把女儿嫁给夫君大人,怎办才好呢?”

  琴清笑道:“这正是吕不韦要遣众来攻牧场的原因,所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吕不韦也怕管中邪会输的。所以可知尽管项太傅赢了,吕不韦也会想方设法不把女儿许配给项太傅的。”

  项少龙拍马冲出,大笑道:“谁管得那么多,至紧要先宰了管中邪,其他一切到时再头痛好哩!”

  豪情纷涌中,众人纷纷拍马急追,在雪地留下长长的蹄印。

  得到百战宝刀后,项少龙对任何人再一无所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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