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枫谷春潮
项少龙和一百五十名武士陪伴乌家父女,由北门出城,放骑在大草原上急驰。
乌廷芳兴致高涨,一马当先,乌应元怕女儿有失,正要着手下武士追去,项少龙见此良机,看来是乌廷芳有意给自己制造机会,忙自动请缨,催马追去。
两骑一先一后狂奔十多里,来到一个峡谷中,乌廷芳才放缓下来,这时两匹马儿都跑得直喷白气。
项少龙来到她旁,扭头望去,乌应元等早不知去向。
乌廷芳娇笑道:“不用看了!这条是我才知道的捷径,他们是不会向这里来的。”
项少龙哪还用对方教他,挨了过去,一把将她抱过来,搂在怀里,不理她软弱的抗议,由玉颈吻起,最后贪婪地痛吻她湿软的小嘴儿。
乌廷芳热烈地反应,显是初尝滋味,乐此不疲。
吻到嘴也累时,早过了峡谷。
乌廷芳把头枕在他肩上,仰望他含羞地道:“你的胆子真大,从没有男人敢像你那样对我无礼的。”
项少龙故作恭谨应道:“哪里哪里!我只是个胆小鬼吧!”
乌廷芳知他仍记恨昨天被自己骂作胆小鬼,“噗嗤”一笑道:“骗人家,廷芳一看便知你是不会屈从于任何人的家伙,包括爷爷在内。”
项少龙暗吃一惊道:“不论你这看法是对是错,绝不可告诉任何人,若传入主人耳内,我定小命不保。”
乌廷芳笑吟吟看他一会儿后,坐直娇躯,勒马停定,道:“看!过了前面的山谷,再经过一座小丘,便可见到牧场的入口。谷内有道美丽的小溪,溪水直流入牧场去。趁阿爹最少还有小半个时辰才到,你要不要向人家多索取点赔偿呢?”
项少龙早心里有数,这时代的女性只要被你夺得她的芳心,其直接大胆远非二十一世纪的女性所能比拟,心中泛起打败了连晋的快意,哈哈一笑道:“肯放过向你索偿的一定是大呆子、蠢混蛋和疯子。”催马驰入谷内。
时值初秋时分,满布谷内的枫树林一片艳红,美若人间仙境,一道山泉由谷的一壁破巖泻出,形成瀑潭溪涧,穿谷而去。
乌廷芳仍是个大孩子,欢天喜地跳下马去,奔到瀑布逸下的清潭旁,神色雀跃。
项少龙来到她身旁,紧贴她的香背,就那么给她宽衣解带。
乌廷芳吓得浑身发软,死命执着他的手,骇然道:“你要干什么?”
项少龙用嘴揩擦她的脸蛋,笑道:“这么动人的潭水,不想洗个澡吗?”
乌廷芳呻吟道:“不行啊!弄湿头发,爹定知我们干过什么事,绝不会饶你的。”
项少龙道:“我们在浅水处浸浴不就行了?我可保证不弄湿你的秀发。”
乌廷芳耳根都红透了,垂下双手,柔顺地道:“好吧!记得不可弄湿人家的头发,你以为人家不知你真正想的是什么吗?”
项少龙心中百感交集,虽说他一向风流,可是男女之乐只当作生命的插曲,从没存有机心,更没想过会把爱情当作生存和向上爬的手段,神不守舍间,忽然惊觉与乌廷芳滚倒在松软的土地上。
为她解除束缚后,他亦脱掉衣服,把她放平在草地上。
乌廷芳大窘道:“说好是去玩水的嘛!”
项少龙收拾心情笑着道:“我想起没有干布抹身,终是不妥,不若就在这里向你索偿更好,你听瀑布的声音多么悦耳。”
乌廷芳刚要细听,项少龙的大口吻了下来,一双手恣意无礼起来,她哪还记得去细听瀑布的清音,本来仍未褪掉的迷人感觉,又开始冲击她的身心,呻吟急喘中,四肢忍不住缠紧这俘虏了她芳心的男人。
项少龙虽是风流之人,仍未急色如斯,只是他知道像乌廷芳这种情窦初开的女孩,耳朵最软,多情善变,若不打铁趁热,把生米煮成熟饭,说不定遇上英俊的连晋,又会转投他的怀抱。
可是若占据她处子之躯后,自己成为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那样连晋将很难动摇他们两人的亲密关系。
以连晋的精明,不难发觉这绝世美女给自己得到了她宝贵的贞操,那种对连晋的打击,正是他要求的事。任连晋如何看得开,这类牵涉到男人尊严和吸引力的事,定使这家伙禁受不起。而他也达到打击连晋的目的。
至于若给乌家发觉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能击败连晋,必能让赵王刮目相看,乌家哪还敢动他分毫,说不定雅夫人还会全力护着他哩。
想到这里,知自己也愈来愈不择手段和只顾利害了,可是在这强者为王的时代,他也别无选择。
就在这种心态下,他以最温柔和讨好的方式,让这美丽的少女失身于他。事后又做足功夫,又疼又哄,使她享受到女性从男人身上所能得到最甜美的滋味。
两人抵达绵延数十里的大牧场时,乌应元的人马才在远方出现。
牧场的负责人热情地招呼他们,尤其见到高傲的孙小姐小鸟依人地依偎着项少龙,对他更是加倍逢迎。
大牧场是一个三面山环水绕的大盆地,只有东面是平原,但却有一条大河横过,出入全凭一道吊桥,又建有高起的城墙,俨然自成一国。
牧场外驻有数十营赵兵,可见牧场内数之不尽的马、牛、羊,实乃邯郸城命脉所在。
两人正参观时,乌应元率众赶至,轻责了乌廷芳两句后向项少龙道:“来!让我带少龙四处看看!”
项少龙受宠若惊,和他换过坐骑,驰骋牧场之内,乌廷芳当然追随左右。
乌应元随意解说牧场经营的苦乐,显然极为在行又深有见地。
三人最后驰上一个满是绵羊的小山丘上,乌廷芳童心大起,跳下马自顾去逗弄羊儿。
两人并肩马上,俯视绵延不尽的壮丽山川美景。
乌应元看似随口地道:“芳儿对少龙很有好感哩!”
项少龙不知他背后含意,尴尬地嗫嚅以对。
乌应元微微一笑道:“这也好,我一向不喜欢连晋,此人城府甚深,又和武黑同流合污,只是爹宠信他们,我才拿他们没办法。”
项少龙灵机一动,想到陶方必是乌应元的人,爱屋及乌下,对自己吐露心声,试探道:“听陶公说,主人有意把孙小姐嫁入王室……”
乌应元冷哼一声,道:“我曾和爹屡次争拗,便是为了此事。爹的年纪大了,看不清目前的形势。”
项少龙愕然道:“少主!”
乌应元往他望来,两眼锋芒暴闪,冷然道:“少龙!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你究竟是何出身来历,身体内流的是什么血液?”
项少龙知道既要编故事便绝不可犹豫,应道:“少主这么看得起少龙,我也不敢隐瞒,其实我乃流落到山区的秦人和土女所生的后代,这事我连陶公都没有明说。”
乌应元因有先入为主的想法,没有怀疑,思索一会儿后道:“假设我把芳儿许给你,你肯答应一生一世好好爱护她吗?”
项少龙大喜,旋又颓然道:“可是主人怎肯答应?”
乌应元不耐烦地道:“先不要理他的问题。”
项少龙连忙轰然应诺。
乌应元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欣然道:“我欣赏你并非全因你的绝世剑术,又或在对付马贼时显露出来惊人的应变智慧,更重要的是你肯不顾自身,留后抗贼,让战友安全离去。这种对主子忠、对朋友义的做法,才使我放心把芳儿交给你。现在这个只是秘密协议,除陶方外,绝不准透露给第四个人知道,包括芳儿在内。”
项少龙隐隐感到他心内藏着一些计划,要借重他的智谋与剑术,低声问道:“少主有什么用得上少龙的地方,尽管吩咐。”
乌应元眼中闪过惊异之色,赞许道:“陶方果然没有看错你,只凭你观人于微的心智,将来必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顿了一顿,喟然道:“爹真的老了,不知一切形势正在急遽转化中。”
又望向他道:“自三晋建侯后,首着先鞭的是三晋赵、魏、韩里的魏文侯。西方的秦、东边的齐、南边的韩、楚,以及北边的赵,没有不受过他的侵略。连邯郸这么坚固的大城池,仍要给他攻破,并占据了达两年之久,若非齐国出头,魏还不肯退兵哩。”
项少龙那三个月间常和元宗畅谈天下事,已不像以前那般无知,接口道:“可是后来魏兵被齐国的孙膑大败于马陵,然后秦、齐、赵接连对魏用兵,使其折兵损将,还失去了大片土地,声势已大不如前。”
乌应元对他的识见大为欣赏,点头道:“邯郸没有多少人有你的见地。少龙告诉我,在列强里,你最看好的是哪一个?”
项少龙不假思索便道:“当然是秦国,最终天下都要臣服于秦人脚下。”心中暗笑,不但邯郸没人有他这种识见,恐怕整个战国都没有人可像他那般肯定。
乌应元心中一震,问道:“我虽看好大秦,却没有你那么肯定。凭什么你会有这个想法?”
项少龙差点哑口无言,幸好灵机一动道:“关键在于东方诸国是否能合力抗秦,只看目前燕、赵之争,便可知大概。”
乌应元道:“你说的是‘合纵’和‘连横’了。”
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
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
这是战国时代政策的两大极端相反方向。
秦在西方,其他六强齐、魏、赵、韩、楚、燕分处东方南北。所以任何一国与秦联手,是东、西的结合,故称“连横”;六国的结盟,是南、北的结合,南、北为纵,故称“合纵”。
此时形势愈来愈明显,六国已逐渐失去单独抗秦的力量,虽偶有小胜,却不足以扭转大局,但若联合在一起,力量却远胜秦国。所以秦最惧怕的正是六国的合纵,所谓“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轧己”。
项少龙点头以专家姿态侃侃而言道:“眼下东、南诸国谁愿意维持现状?没有君主不想乘四邻之隙而扩张领土、争取利益,冀能成为天下霸主,所以合纵根本是没有可能的。”
乌应元一震往他瞧来,道:“幸好你不是我敌人,还是我的未来女婿。”
项少龙岂听不出他言下之意,就是若非如此,我定要把你除去,待要说话,乌廷芳走了回来,娇笑道:“爹从没有和人谈得这么投契的,少龙真有本领。”
乌应元仰天长笑道:“爹还要去看账目,芳儿陪少龙四处走走!”拍马去了。
项少龙跳下马来。
乌廷芳嫣媚一笑,白他一眼道:“爹看来很喜欢你呢!少龙何时向他提亲,那芳儿可整天磨在你身旁,到时不要讨厌人家才好。”
项少龙对天立誓绝不会稍有变心后,拉着两匹健马并肩漫步道:“待我胜过连晋,有了身份地位,立即提亲娶你,怕只怕过不得你爷爷那一关。”
乌廷芳两眼一红,道:“若爷爷不许,芳儿便死给他看。”
项少龙连忙劝道:“万万不可,最多我和你远走高飞,教他们寻找不着。”
乌廷芳欢喜地扯他衣袖,雀跃地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将来绝不能为了舍不得荣华富贵或另有新宠而反悔,芳儿连身体都交了给你,你要一生一世好好珍惜人家啊!”
项少龙连忙说出她听之永不厌倦的保证。心内怜意大盛,这美女的喜乐现在完全操纵在自己手内,自己怎可令她不开心。想不到自己竟会广纳妻妾,不过要养活她们,尤其像乌廷芳这种被人服侍、享受惯了的千金小姐,确非易事,想起当日在武安身无分文的滋味,便犹有余悸。
乌廷芳忽道:“你小心连晋,他真的很厉害,而且我看他虽或不敢杀你,至少会把你弄成残废方肯罢休。”
项少龙哈哈一笑道:“放心吧!若连他都斗不赢,哪有资格娶你这天之骄女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