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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脱胎换骨

  

  回到甘汤院,离天亮尚有个许时辰,人雅等各自在自己的房内酣睡。辛劳整天,以他的精力体质也有点吃不消,钻入人雅的香被窝里,搂着她立即不省人事,临天明忽然醒过来,睁眼一看,才晓得人雅瞪大美目看他,自己竟因她的注视生出警觉。

  吻她一口道:“多睡一会!”

  人雅搂紧他耳语道:“骑马装备送来了,夫君今天教我们骑马。”

  龙鹰道:“我要到午后才回来陪你们,我会先安排你们早上到御卫的校场试马,保证好玩。”

  人雅天真地道:“我们可以像夫君般,拥有自己的马儿吗?人雅会天天为它洗澡。”

  龙鹰爱怜地道:“不怕累吗?”

  人雅兴奋地道:“嫁给你后,我们的身体愈来愈好,最神奇是丽姐再没有头痛。”

  龙鹰心忖该是和魔种有关系,竟能改变她们的体质,欣然道:“人雅晓得是什么原因吗?”

  人雅大羞道:“不准说出来。”

  龙鹰感到她的身体转热,暗吃一惊,人雅情动的**力可不是说笑的,像美修娜芙般没有男人可以抗拒,忙抱着她坐起来,道:“快乖乖再睡一会,为夫要到城外训练雪儿。”

  人雅道:“懂骑马后,我们可陪你一起去。”

  龙鹰怎敢说不,答应后,人雅欢天喜地的伺候他梳洗更衣,又与龙鹰亲热一番,始肯放龙鹰出门。

  龙鹰取得折叠弓,又向守门的护卫要了一筒箭,安排好三女到校场学骑马的事宜,策着雪儿离开上阳宫。

  未过天津桥,大批刑捕房的人马浩浩****驰下桥来,还有帘幕低垂的五辆马车,领队前的是陆石夫,见到龙鹰,迎上来道:“正想找鹰爷,圣上有命,需问鹰爷该如何处置犯人。”

  龙鹰偕陆石夫到一旁,让路与车马队,问道:“多少个?”

  陆石夫兴奋地道:“共二十八个。真精彩,出动了过万人,布下天罗地网,由城外驻军一手包办,我们只负责在定鼎门接收贼子。又有这么蠢的,竟聚集在离城不到五里的一座山丘上,大军四面八方掩去,还不一网成擒?”

  龙鹰道:“有没有伤亡?”

  陆石夫道:“多是大腿中箭,或被倒转来的枪棍打伤,没有人死。”

  龙鹰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道:“押他们回刑捕房后,好好为他们疗治伤势,千万勿用刑,还要给他们换上新衣,弄得好好样样的。”

  陆石夫愕然道:“对他们这么好干嘛?”

  龙鹰笑道:“因为他们是一份大礼呵!”说毕策马去了。

  到城门时,小魔女早等得他不耐烦,嗔道:“竟敢要本姑娘等你,是否想讨打?”

  龙鹰与她缓骑出城,笑道:“确想讨打,更想讨吻,至于次序先后,交由大姐定夺。咦!今天改骑棕儿。”

  小魔女俏脸擦红,大嗔道:“还未和你算昨晚的账,乘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

  龙鹰耸肩道:“这个误会真大,原来小魔女大姐竟以为老子是君子,不懂带眼识人,结果失身于老子。”

  小魔女提起马鞭,挥打过去。

  龙鹰伏身避过,离马腾起,落在她身后,探手往前搂着她小腹,嚷道:“老子要睡觉,到目的地才可唤醒我。”

  小魔女凶焰全消,颤声道:“目的地在哪里?”

  龙鹰闭目舒服得要死般叹息道:“还说要闯**江湖,到哪里去仍弄不清楚,自己想办法。”

  小魔女骂了句“死龙鹰”,催马朝前奔去,雪儿紧随在后。

  棕儿停下来,小魔女道:“还不放手,是否要人家将你轰下马背去?”

  龙鹰睁目一看,未睡醒似的伸个懒腰,道:“原来目的地是我们吃东西的小山岗,难怪仙儿念念不忘,带小弟重游旧地。”

  小魔女大嗔道:“你究竟滚不滚下去?”

  龙鹰哈哈一笑,抱着她落到地上,顺手扭转她娇躯,抱个结实。小魔女给他搂得发软,无力挣扎,抗议道:“龙鹰呵!你又说事前事后都不可以碰人家,现在你在干什么哩?”

  龙鹰给大吓一跳,暗骂自己,竟忘记了今天是小魔女易筋洗髓的大日子,慌忙放开她,又借着为马儿们解鞍掩饰尴尬。小魔女气鼓鼓地看着他。

  雪儿和棕儿到草坡安详地吃草,龙鹰来到小魔女身前,道:“可以开始了。”

  小魔女幽幽的瞧他,骂道:“混蛋!”

  龙鹰知她被自己挑动春心,暗叫不妙,幸好计上心头,道:“仙儿晓得道尊仙游之事吗?”

  小魔女果然被他分神,点头道:“当然知道,仙儿还为他念了十遍《道德经》。”

  龙鹰见她说时神色如常,不由想起当日丹清子过世,明惠和明心不悲反喜的往事,又想到远在万里之外的花间美女。

  小魔女忽然双手握着他臂膀,摇晃道:“有件很奇怪的事,人家没告诉任何人,就是在道尊死讯传来前十天的一个晚上,你还没有回神都,仙儿梦到道尊,告诉仙儿他要走了。”

  龙鹰乘机道:“这是感应,仙儿是个有慧根的人呵!来!我们到丘顶坐下。”

  小魔女出奇地听话,随他到丘顶,在龙鹰指示下盘膝结痂,龙鹰趺坐她香背后。

  龙鹰道:“仙儿晓得什么是慧根吗?”

  小魔女欣然道:“当然晓得,就是灵奇的触觉。”

  龙鹰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呢?”

  小魔女张口无语。

  龙鹰知已成功引领她去思索玄妙的事物,令她道心转趋清净。续道:“看!眼前的山河是何等秀丽,但也是个无穷无尽的谜,这个美丽的天地是如何发生的?人本身也是个谜。外在的世界漫无止境,人也是深不见底。我们真正拥有的,远比我们所知的多,高手就是能发掘这些潜藏力量的人,功法是打开密封力量的锁钥,然后天、地、人三者从分离的状态化变融合,夺天地之精华,由后天转先天。”

  说毕两指分刺她左右肩髎穴,两股魔气像大海倒灌般涌进小魔女百川千河的经脉网去,狄藕仙剧震闭目。

  到她全身魔气澎湃,濒于走火入魔的危险边缘,龙鹰收回两手,旋又闪电出击,两手探指刺戳她脊骨两旁的要穴,由下而上,**、气海、命门、三焦、大椎等一一命中,本窜流失控的魔气各各归位,小魔女从剧烈抖颤中安静下来,呼吸均匀。

  龙鹰几近虚脱,比上战场更辛苦,转坐到她前方,默默调息。换了另一个人,恐怕不好好休息三、四天,休想再向她施功法。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龙鹰恢复过来,指戳小魔女两边乳根穴,魔气见关闯关,不单破开她平时闭塞的经络,还引导她自身精纯的真气游走于奇正经脉之间。不住运转周天,真气开始转热,如热水沸腾。

  小魔女全身泛红,现出痛苦神色。

  龙鹰一掌拍在她头顶百会穴处,冰寒的真气贯顶而下,小魔女娇呼一声,真气开始逆行于任督之间,全身窍穴跳动。

  小魔女红色消退,俏脸晶莹玉白,像会发光般。

  龙鹰回到她后方,以右掌按着她命门穴,魔气宛如和风细雨,又或温煦的阳光,潇洒照拂小魔女胜景无限以经脉织成的天地。

  魔气点点滴滴的注进她的丹田去,端木菱告诉他这是最紧要的关头,绝不可操之过急,一切要看小魔女本身的资质和福缘,只能天然引发,不可强求。

  龙鹰处于魔极至境,心无旁骛,就在这一刻,与小魔女的心灵结合为一。

  小魔女蓦地剧震不休,体内传来“噼噼啪啪”的异响,龙鹰终告油尽灯枯,无以为继,往后便倒,但心中的欢喜和满足,却是自懂事以来,从未有过的。

  阳光温柔地抚摸他,他不片刻沉沉睡去。

  “龙鹰!龙鹰!”

  龙鹰像从河床升上水面,再从水中冒出来,看到小魔女俏秀无伦的如花玉容。美人儿的眼神明显变得与前不同,深邃美丽,引人入胜,尚未看够,小魔女湿润温软的香唇印下来,主动向他献上香吻。

  龙鹰将她搂得贴伏身上,坐将起来,小魔女用尽所有气力反抱他,热烈反应。良久,唇分,小魔女满脸红霞地坐在他双腿上,头埋他肩颈处,轻轻道:“成功哩!真怕现在只是一场春梦,醒过来又恢复以前的样子。”

  龙鹰爱怜地抚摸她的香肩,道:“仙儿感觉到吗?”

  小魔女含羞点头,道:“一切都不同了,这个世界变得更美丽,仙儿不但看远了,还看到很多平时忽略的东西,心境却出奇地平静,阳光和风变得清晰起来,皮肤出奇地敏锐,体内真气天然运转,神舒意畅。”

  龙鹰抱着她站起来,道:“这就是先天真气和后天真气的分别。”放开她,唤回乐不思蜀的雪儿和棕儿,为它们装上马鞍。

  小魔女喜滋滋来到他身旁,讶道:“为什么带了一大筒箭来?”

  龙鹰抓着她的小蛮腰,将她举上马背,道:“因为我要和突厥人比箭法。”

  小魔女雀跃道:“人家也要去!”

  龙鹰登上雪儿,笑道:“仙儿真善忘,你只是完成了顶尖高手的基本功法,还要修炼上乘剑法剑诀,老子现在要带你去见端木师父。”

  小魔女策马与他并肩而行,苦恼道:“人家很怕她呵!”

  龙鹰失声道:“怕她?她有什么可怕?”

  小魔女摇头道:“不知道!每次见到她,仙儿总不敢说话。”

  龙鹰欣然道:“你是被她的仙态所慑。能修习来自《慈航剑典》的绝世剑术,不知是仙儿多少生修来的福分。”

  小魔女笑逐颜开,道:“对!那正是人家梦寐以求的东西。一切由今天重新开始。唔!该是由这一刻开始,你没法令人中招,我也没法使你中招。若想碰人家……”

  龙鹰哈哈笑道:“生米早成熟饭,亏你还以为刁蛮任性那一套老掉牙的东西行得通,以后还由得小魔女大姐做主吗?老子爱怎样便怎样,去告发我吧!”催马疾驰。

  小魔女又喜又嗔,追着他去了。

  因时间紧迫,龙鹰将小魔女交给端木菱后,匆匆赶回皇城,甫进端门,就听到东北角大校场处传来雷鸣般的喝彩声。

  羽林军副统领左则法策马迎来道:“正要去找鹰爷。”

  两人缓骑驰上贯穿宫城皇城的神道。龙鹰道:“情况如何?”

  左则法道:“外宾参观皇城,还得圣上逐一分别接见,给足他们面子,然后到大校场切磋骑射。唉!尤其是突厥人,不论骑术箭法,神乎其技,胜我们不止一筹,看得人人心怯。那个叫格禄芒的家伙更是多番卖弄,我们最出色的骑射手全给比下去。”

  龙鹰道:“副统领来寻我,是想小弟去挽回颜面吗?”

  左则法道:“是凝艳指名道姓要你到场。”

  龙鹰哑然笑道:“她是想弄清楚小弟死了没有,让我给她一个惊喜。”

  左则法听得似明非明,见龙鹰催骑增速,忙快马加鞭追上去,岂知雪儿刹那间已攀上极速,迅快与他拉开距离,只能在后方食尘。

  大校场在望。

  一眼看去,大校场北端一排放了三十个箭靶,箭靶都插满箭,东南西三方大校场外缘处挤满人,武三思、武承嗣、张氏兄弟、李多祚、武乘川、令羽等全体在场,与凝艳等外宾站在大校场南端。

  校场上径渭分明,靠西的是由羽林军和御卫组成的骑射队,靠东的是外族的联合骑队,各约五十人,轮流下场表演骑射,人声鼎沸,气氛热烈。

  龙鹰心忖在这等情况下,身为天朝的大周皇国确输不起,凝艳借此立威,压下昨晚夜宴的颓势,是了不起的后招。

  格禄芒正在表现骑射,从西放骑奔往东边,就在马背上朝北端发箭,见他不住探手往背负的箭筒取箭,每次取箭三枝,连珠劲射,当他在东边勒马收缰,三十个箭靶,被他射中十八个,箭箭命中红心,惹得全场喝彩声。难怪左则法有神乎其技的评语,如此箭法,是在战场上谁都不愿面对的。

  不知谁人看到他,叫起鹰爷来,一呼百应,鹰爷之声响个不绝,惹得人人朝他看来。

  龙鹰眼利,看到凝艳惊异不定的神色。

  龙鹰倏地加速,却不是朝大校场驰去,而是弯往大校场的南端,驰至校场重重人墙之外,惹得人人转身看他。

  折叠弓来到手上垂往雪儿右下侧,不让场上的人看到,“铮”的一声变戏法似的化为金光闪闪的大弓,另一手从挂在马旁的箭筒挟起四支劲箭。

  中外两方人人看得不明所以,龙鹰离箭靶逾千步之遥,即使臂力特强的好手,如此距离亦远在射程之外。

  更令人奇怪的是他没有丝毫勒马减速之意,眨眼的工夫后肯定会撞往东城的高墙。没人晓得他在打什么主意。

  场内所有活动因他暂停,人人翘首以待,看他有何惊人技艺。

  龙鹰转瞬来至南端中间的位置,没有人事前认为有可能的事发生了,雪儿说停便停,人立而起,发出震耳嘶鸣,神态勇骏、威猛绝伦。

  龙鹰长笑道:“小弟献丑。”

  折叠弓急弹四下,四支箭望空劲去,直投往三十多丈上的高空,划出优美至无法形容的曲线弧度,再由最高点斜斜往北端的靶阵弯下去,似缓实快,看得人人目瞪口呆,呼吸停止。

  “笃!笃!笃!笃!”

  四箭先后命中中间两个和左右尽端的四个箭靶的红心。

  此时雪儿前蹄落回地面,神气的摆头喷气。

  全场静至落针可闻,时间似是静止了。

  轰天喝彩声,响爆全场。

  凝艳和格禄芒等面如土色,均知辛苦营造出来的威势,被龙鹰超乎常人的马术箭技,一举破坏无遗。

  龙鹰跃下马来,让雪儿跟在身后,朝凝艳走去,武三思、二张等隔远大声祝贺,脸寒如霜的凝艳不用说,武承嗣的脸色也很不自然,令龙鹰心中有数。

  凝艳礼貌上向他祝贺致礼。

  龙鹰来到凝艳前五步许处立定,微笑道:“公主可否借一步说几句密话?”

  凝艳冷冷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请龙先生直说无碍。”

  众人静下来,好奇地留心聆听,只有李多祚和武乘川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晓得凝艳中了龙鹰的计,差点捧腹大笑,忍得不知多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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