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九十的女娃
小瓦翻过矮墙时,小当已经在大草坪旁等他了。
小瓦猜到小当是遇见了新鲜事。在这地方遇见什么新鲜事都不奇怪。
“究竟怎么了?”小瓦问。
小当把遇见女娃的事讲给小瓦。
小瓦摇着头没信。
“你遇见的那个女生不是仙女吗?女娃不是仙女。”小瓦有讽刺小当的意思。
小当没听出这话有多难听。
“好好好,走,到里边看看吧,她搬石头呢!”
“别拿女娃骗我,我不上当。”小瓦弯腰朝幽深的林子里瞅了瞅。
但小当已经把小瓦拉进来了。恰好一只鞋子一样大的蝈蝈从一株草跳到另一株草上。小瓦呆住了,并且有些恶心。小当马上说明,这里的东西都长大了,不仅仅是草,还有虫子。接着,小瓦看见了一个女生的背影,她确实在搬石头。
“女娃,他来了。”
女生停止工作,转过身来。小瓦确实看到了一张跟女娃一样的脸。
“你……”
小瓦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他三次与女娃相遇,前两次的结果都是女娃“死去”,现在又见面了,不知这一次结果会怎样。他对“死亡”这东西产生了怀疑,一个人怎么可以几次三番地死去呢,她还有机会吗。
“是我。我是女娃。听说你为我和姐姐着急?谢谢啊!”女娃真诚地望着小瓦。
“当时我的腿不能动了,小当也残废了。所以,你还是‘死’一次吧,这一次我一定救下你!”
“咯咯……我说不好。我大概没有机会了。”
女娃觉得这个男孩认真得要命。她可许多年不笑了,爱笑是从前的事了。
小当便把女娃“后来”的经历给小瓦讲了一番。小瓦才明白,面前的女娃不是从前的女娃了,她丢掉了“女娃”的身体。
“我们就当她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女娃吧。”小当说
“她认出我们了吗?她还知道什么?”
“她对于我俩只是刚刚认识。”
“哈,记忆力还是不好,这倒像百分之百的女娃。”
最终女娃同意小瓦和小当加入到她的“工程”中来。
“当初我还想给你父王当传令兵呢。他最近还在打仗?”小瓦老是想提过去。
女娃只是胡乱地点着头。她承认,她对过去一些事情的遗忘与丧失了身体有关。
烟鬼
礁石下面的大嘴不停地做着吮吸的动作,随时吞掉进入它引力范围的猎物。
“我管它叫烟鬼,不过他吸了很多石头,没有烟卷儿。”女娃说。
女娃把散落在礁石上的一块石子踢下去,它果然当作宝贝吸了进去,不过随后要搅起一排大浪向礁石打来。这个傻瓜也明白自己上当了。
“他会消化不良的。”小当同情地说。
这时,小瓦在仔细观察这张大嘴,可是礁石伸出的部分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得不探出头去。紧接着,一个意外发生了,但小瓦本人还没察觉。是这样的,小瓦的头发被一种力量齐刷刷拔起来了,一律朝向烟鬼的大嘴,像带了静电一样。小当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直到小瓦目光呆滞地说:“它在拉我”,并且身体开始缓缓下滑。
——烟鬼在吞吸小瓦!而小瓦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毫无反应。
小当来不及喊礁石下面的女娃,他直接趴在礁石上,双手拖住小瓦的双腿。结果,不但没能拉住小瓦,自己却随着小瓦一点一点儿向下滑去。
“女娃!帮帮忙!”小当绝望地喊着。
女娃奔上礁石,加入到这场“拔河比赛”中来,但他们这一方还是慢慢滑向对方。小当的肚皮刮在凹凸不平的礁石上,火辣辣的。
“我们这么快就完啦?”小当很不甘心。
女娃却猛地松开了手。小当心想,她要放弃了,但我得坚持……小当的肚皮又是一阵剧痛。
女娃并没有走开,只见她迅速卸下竹篓,把里面的石头朝烟鬼的大嘴倒去。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过后,小当觉得双手一轻,身体停止了滑动,双脚也及时卡住了一块隆起的石棱。小当再一用力,把小瓦拉回到礁石背后安全的位置上。
小瓦很快恢复了知觉,“我睡着了,梦见自己的头发吊在直升机上-”
“你险些死掉一次!”小当说。
女娃把刚才的情形讲给小瓦,小瓦的脸刷地白了,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脑袋,还斜瞟了一眼下面的大嘴,然后赶紧从礁石上一步一步挨下来。
“这里是烟鬼力量的中心,其余的力量分布在一排又一排波浪里,所以在这片海域他的力量无所不在。从前不少石头浪费在不太重要的位置上了,去年我在海面上漂浮时无意中发现了它的中心。我猜只要把石头填下去,总有一天会把这里填平,一旦填平它的力量也就不存在了,它就算死了,像我一样。”
“烟鬼长得什么样?是不是很矮?”小瓦问女娃。
“下面的大嘴就是它的全部,它用大嘴不停地施放力量。就这些。”女娃异常平静地讲述着她的研究成果。
“太怪了。”小瓦想象着这张大嘴的内部结构。
“谁知道要多少石头能喂饱它呢?”小当可没有信心。
“做下去就有希望。”女娃背上竹篓。她又要出发去她的“森林”我的“草坪”了。
“这样干下去我们会变成老头儿的。”小瓦认为女娃的工程有点像拿樱桃喂大象,樱桃用了无数,大象却一顿也没吃饱过。
“说的对。所以我说了。别人帮不了我。”
女娃不想为难这两个毛毛草草的男孩子。对她来说,这两个男孩子有点热情过度,让她难以接受又让她十分感动。
小当目测了一下烟鬼的大小,“你填不满它的,它是个十足的大饭桶。你不如抽空跟我们一起玩玩,林子里有许多大昆虫,好玩的东西可多了呢!”
小瓦说:“比跟这个烟鬼在一起有意思。”
女娃不高兴了,“要是还愿意帮我,陪我去运石头吧。”
小瓦和小当只好闭上嘴巴。遇见了犟女孩最好少发表自己的主张,这是小瓦长大以后得出的结论。不过这个时候小瓦还不想就此罢休。他只是不想让女娃误以为他是害怕了,想当逃兵。
小瓦清了清嗓子,“我不愿意让你天天跟一个古怪的烟鬼在一起……”
小当拍了小瓦一下,“它一定饿坏了,该给它预备零食了。”
小当不像小瓦那么认真,他不在乎将来的结果,再说,他快要在女娃的工程里找到乐趣儿了:往一张大嘴里扔东西,想扔什么扔什么,这够刺激。
小瓦的头发再一次带了静电,一律向后甩去,他们在小径上飞驰而过。
“我的意思是太不值得……”小瓦说不下去了,他看见了女娃的表情,那表情是不容改变的坚定。
接着,为了显示勇敢,小瓦麻利地把石头装进女娃的竹篓。竹篓装满后每只手里还握了一块石头。并且,他始终走在前面,第一个爬上礁石。
“小瓦,你的脖子可别伸出太长,那家伙喜欢长颈鹿。”小当的提醒是善意的。
小瓦没说什么,平静地把手中的石块投进烟鬼的大嘴中,还特意观察了烟鬼合拢大嘴时的整个过程。
小瓦不想给女娃留下胆小印象。
小瓦珍惜与女娃的第三次相遇。
是这样的,对于一个男生来说,假如他不讨厌一个女生,甚至有点喜欢她,他就不会轻易放弃帮助她的机会,他也会变得更勇敢。这个道理是小瓦成年以后才总结出来的。当时他只是在做,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后来,他的生活小当的生活,包括他们本人,因为女娃在一点点改变。
烟鬼的能量
小瓦平生第一次对漩涡变得格外敏感。
早晨,阳光不声不响地透进室内,这个早晨跟平时的早晨没有两样。闹钟喊了四声以后被小瓦一翻身拧断了脖子。小瓦揉揉眼睛,窗外,胡同里已经有小孩子背着书包溜出来了,胸前的红领巾一闪一闪特别耀眼。每天这个时候,闹钟喊醒小瓦之后,胡同里都有几个小孩子早早地上学了。小瓦也不着急,妈妈总拿小瓦的不着急说小瓦还不够上进,打算把闹钟再往前拔半个小时。但是小瓦说了,其实胡同里几个早起的小东西不一定直接去了学校,他们往往挑绕远的路去学校,这样能遇见更多好玩的事情。一句话,他们早早起**学多半是为了玩。
小瓦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刷牙。水杯放在水龙头下面,拧开水笼头……一切按正常的程序进行。下一个程序该是刷牙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小瓦看见了水杯中的漩涡。
小瓦握住水杯的左手抖了一下。他没扔掉它,也没再往里面放水。稳定一会儿也许会好些。可是杯中的漩涡还在旋转。小瓦便把牙刷伸过去,想感应一下有没有力的存在。还好,没有任何引力存在。水杯中的“烟鬼”太小,还没有吞掉牙刷的能力。
那么,果断点儿。小瓦试探着喝进一点水,然后开始刷牙。
漩涡始终在旋转……
所以,这个早晨有点不同了,“烟鬼”来到家中了。
小瓦没有心情仔细刷完,他只刷了几下就结束了。杯中的水大部分倒进水池中,然后小瓦小心地放水冲洗水池。下一步,他该放更多的水,完了洗脸。不出所料,水池中又形成了新的漩涡——这个“烟鬼”又转移到了新的位置。
小瓦只好用手接了点水,简单地洗了脸。
他不想再去招惹它。
之后小瓦心神不宁地吃了饭。小瓦不明白,“烟鬼”是怎么潜到家里来的。即使不是“烟鬼”本人,也是它的能量来到了家中。小瓦不想吓坏妈妈,隐瞒了“烟鬼”这位不速之客的拜访。
白兔与水流
在1路公共汽车丁香站,小瓦遇见了小当。小当要上车,小瓦把他拉下来。其实这里离学校只有三站,这么近的距离,只有胖得像快餐店老板的人才可能去坐车。
“你今天有点反常,不是天天走过去吗?”小瓦心神不宁地问小当。
小瓦还不想早早地就把家里的“烟鬼”介绍给小当,他担心小当会拿这件事笑他神经过敏。(小瓦成年以后固执地认为,一个过于敏感的男人是令人生厌的。可见他的这个思想在童年就扎了根的。)
“我从叔叔那弄了张乘车卡,坐坐车也挺好玩的,万一遇见小偷还可能‘见义勇为’一回呢。”小当朝汽车扬了扬绿色的卡片,眼看着汽车开向下一个停车站。
“那好吧,从早上说起。你刷牙了吗?”小瓦向他的问题迂回过来。
“不刷牙我妈也不放我走啊!”小当实在不知道小瓦为什么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用水了吗?”
“现在发明不用水的刷牙法了吗?”小当不想陪下去了。这样的对话索然无味。
“水,水跟平时一样?”
“一样。**、无色、流动。”小当应付着,不过马上又来了兴趣儿,“你是问自来水还是问下水道里的水?”
“随便。”
小当便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脚下,确信这段人行道旁没有下水道的井口,才说出几分钟前的遭遇:
小当还没走出楼梯口时遇见一头白色的毛绒绒的小动物。小当说不出它是什么,只能说它不是猫也不是狗。它听见小当的脚步后,嗤溜,沿着墙根像球一样滚到了院子里,然后蹲在一个下水道的井口旁,不走了。没人知道它为什么停在那不走了。不但不走了,还抬起雪白的前腿挠了挠脸。因为挠着脸,头顶上的耳朵垂下来,是两只特大号的耳朵。看见大耳朵,小当认出它了——兔子!
小当闪到墙角躲起来。小当这样做不是想把它当成猎物,只想仔细观察观察它。小白兔还在专心“洗脸”。小当注意到下水道的井盖没有盖住井口,是丢在旁边。清洁工疏通下水道时忘记盖上它了。
几秒钟后,敞开的井口出事了……
小当咽了口唾沫,不讲了。他看上去很紧张。
“然后怎么啦?”小瓦猜不出来井口与白兔之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先听见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流水声是从井口发出来的。白兔听见了,望着井口,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它看见什么了,一定看见什么了……”小瓦不情愿地猜测着。
“它一动不动。我翘起脚看,什么也没看见,井口黑幽幽的。突然,一汪水涌出井口,并冲上甬路,白兔被淹没在这汪水中。几秒钟后,井口抽回了水流,白兔就被这股水流卷入井中。井口再哗啦哗啦响了几声就没有动静了。”
“它被卷进了下水道?”
“它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它逃不掉。那股水流来得太快了。当时它像死兔子一样蹲在那等待那汪水把它卷走。”
“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那汪水是怎么回事?”小瓦尽量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烟鬼来了。”小当平静地说,样子非常严肃。
“它确实来了,它也去了我家的卫生间……”
小瓦没有心情再掩饰内心的危机感。
其实,这是一个充满危机的早晨啊
贴在街上的“大嘴”
昨天,烟鬼还是生活在另一个时空里的海怪。可现在它已经来到了这座城市。它是悄悄来的,没有借助雨或者洪水偏偏借助了又脏又臭的废水,藏在了下水道中。
下水道,掩埋在地下的管道,从来没人注意的,现在变得阴森可怖。
下来的路,还需要经过三个下水道井口。小瓦和小当只能远远地绕行。他们注意听了,下面没有流水声,反倒比平时格外平静,平时,平时它究竟什么样呢?有一个井口,铸铁制造的铁盖儿稳稳地罩在井口上面,旁边扔着一个被人咬了一口的苹果,露出的果肉已经失去鲜润的光泽,可见它是昨天夜里掉在那里的。凭烟鬼的力量,它完全可以顶开铁盖儿把这只果子掳到口中,但它没这么干。它连石头都吞下去了,难道偏偏不喜欢苹果的味道?
小瓦和小当相互拉着,一声不吭地盯住这个井口,绕过去。
第三个井口居然冒着热气。热气是从铁盖上的圆孔和缝隙冒上来的,有股酸腐的味道在向四周飘散。有两个早起跑步的老头儿正若无其事地踏过平坦的井盖儿。
小瓦倒吸一口凉气。
小当这才意味深长地说:“我们闯祸了。”
烟鬼的到来与小瓦和小当参与了女娃的工程有关。烟鬼早就不喜欢吞咽从天而降的石头啦,又嗑牙又乏味。它的胃也开始不舒服了。它决定利用一切机会报复参与此事的人。
烟鬼来了,小瓦和小当不能逃离这里,只能奉陪到底。
小当说:“我俩有事做了。”
小瓦说:“正好”
第一节上课,小瓦没有心思去操场上胡闹了。小瓦甚至认为从今以后他再也不能像其他伙伴无忧无虑地玩了。他得提前告别童年了。
小当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可他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他明白,暗藏在脚下的危险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女娃还在搬运石头,看不出她的厌烦。
“不用再喂礁石下面那家伙了。”小当说。
“我不想改主意。”女娃说。
“它都去我们那边了,藏在下水道里,吞掉了一只兔子,白色。”小瓦想三言两语讲完他和小当的见闻。
“它一直都在礁石下面。噢,那是它向你们的下水道里施放的能量。”女娃恍然大悟,但她想不出它借助的通道是什么,这其中隔着很多东西啊。
“它会分身术?”小当问。
“是这个意思。不好办了,终于连累你们啦!”女娃停下手里的工作。
“我们想通知全城的人出行时避开下水道的井口,特别是清洁工人……”小瓦还没跟小当讨论过他的这个打算,这是他身体翻过矮墙的一瞬间想到的。这是必须首先做到的啊!
“现在能做的是一刻不停,填满它,它就发不出能量了。”女娃早就明白,烟鬼所有能量的中心就是礁石下面的大嘴。
小瓦小心地趴在礁石上,朝下面看了看。漩涡顿时加快了转数,无数白色泡沫翻卷上来。小瓦马上缩回脑袋,把两块石头朝下面投去……
饥饿的下水道
小瓦迟到了一步,他还没把他的善意提醒发布出去,就出事了。
一个清洁工人早晨六点在街上工作时带了五岁的儿子。这个小孩子对爸爸的工作太感兴趣儿了,非要跟去不可。爸爸破例带上了他。
爸爸刚打开下水道的铁盖儿,儿子就被井口涌上来的一汪水流卷走了。爸爸和他的同事目睹惨象却无能为力,因为整个过程只有几秒钟,他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反应。
这个消息刊登在晚报第一版最前面的位置上,面积有半个作文本那么大。小瓦放学刚回到家里,爸爸就在读这份最新的晚报了。不过晚报记者对“清洁工”的描述表示怀疑,认为目击者在大雾天气看到的场面可能是错觉。这次事件完全是一次监护人粗心大意酿成的,根本没有所谓的可怕的水流……
小瓦用两分钟就把这条消息读完了。
小瓦目瞪口呆,看着爸爸。
这次可不再是一只兔子了,兔子只是序幕。真正的悲剧正式上演了。小瓦把这条消息又通读了两遍,确信无误后郑重其事地告诉爸爸和妈妈:“烟鬼正式登陆了,上街时小心下水道……”
爸爸把烟头儿掐灭了,“这个绰号太不雅观了。”
妈妈很得意,“嫌不雅观就别当烟鬼啦!”
小瓦解释说:“我说的烟鬼不是你,是把小孩吞掉的水流!”
爸爸还是把烟头儿扔进烟缸儿,“我告诉你小瓦,你过马路时看着点脚下,注意点不盖铁盖儿的井口,你们小孩啊,都疯子一样……”
爸爸的说法显然没有道出什么实质。
小瓦说:“下水道里的烟鬼干的,它全靠水流……”
爸爸坚持自己的说法:“哪里有那么多水,现在不是汛期。就算没有多少水也不许离它太近了。记住了儿子?”
小瓦觉得很累,他快要说不明白真相了。
“爸爸,小当亲眼看见一汪水卷走了白兔。”
“别瞎说一气了,写作业去。作业还没写没资格跟我谈社会新闻。”
小瓦只好放弃这次辩论。不过小瓦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有了晚报上的新闻,人们自然要比平时格外小心脚边的下水道了。
小瓦心里放松了,小当却不觉得有什么可以高枕无忧的。小当说这条新闻只能帮人记住一星期;再说,还有很多人读不到那条新闻呢。
小当当然乐不起来了。
小当的话说中了,紧接着发生事件就是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