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过两日,清晨,司徒云风尘仆仆出现在神庙大院。
瞧他面上昏黄,发丝蓬松,梵岩天大惊。
脸露苦笑,司徒云开口:“此番仙驾将我送至了练虚域极东,至今日我紧赶慢赶方才回来。”
“这女人……”梵岩天无语。
“大哥,你没事吧?”司徒云眼神四扫,皱眉说。这次正是因为担心梵岩天受伤害,他方才极速赶来。不然就以炼虚域之广,他体内灵力又受损,两日如何且如何赶得回?
“大哥倒没事,关键是你没事就好。”梵岩天拍拍他肩头,心头总算松了口气。
扫视清冷周遭,他低首低声说:“这女仙不好相与,两日来我深思熟虑,觉还是不能久留,得脱身才是。”
这两日,他细细沉思那日情况,一种可怕直觉告诉他,南宫蝶已然对自己起了杀心,故他一直都在提防着。
“大哥待如何!”司徒云传音说,在仙人眼皮下,他很谨慎。
“一开始我还以为其对我有意,可是细想之后,却不是如此。此女似极为记仇,如今恐在算计对付我。”
“不过一点大哥实在想不通,其乃仙人,若要杀我,只管动手就是,何须这般麻烦!”梵岩天不解。
要知道,一个人,不管是爱是恨,眼神都能明确表达出来。而回想那日南宫蝶看他眼神,他越想便越觉如芒在背不寒而栗。
闻言,司徒云目光闪烁,他也没想到会衍化成如今事态。
他沉吟传音:“大哥,你且安心,我先去找找黑阳,看能不能化解。”
见司徒云倏地离开,梵岩天转身正准备回庙内。
“既然你都发现了,本仙便直言与你说。”就在这时,一袭青纱南宫蝶出现在他身后。
身子一僵,梵岩天心中凛然猛的回头。
“本仙不是拐弯抹角之辈,且问你,你究竟是何人!”她面无表情开口。
这两日,不止梵岩天在沉思,南宫蝶也在沉思前日为何找自己规则之力没用。而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后总结出此人身上定有不可告人秘密。
原本还想着再观察几日后做决断,但刚才对方话,她觉得也没必要继续拖下去,顿时有了注意。
“我不明白仙驾何意!”已然证实这女人确实对自己有杀心,梵岩天纵使如何色迷心窍,也不会傻乎乎再有好脸色。
“本仙虽奈何不得你,但司徒云与你身边亲人,你须知,若要想对付他(她)们简直轻而易举。”南宫蝶直言。
“奈何不得我?”梵岩天一愣,脑海不禁只有这五个字。
“莫非……”他暗忖。
“有我金身在,施主便不再受此界规则之束,待它日功德大成立地成佛日,或许你我能再相见。”
心中又再次莫名冒出金珠话语,他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
“仙驾当真会开玩笑,我不过小小一凡人,仙驾要杀我轻而易举,又谈何奈何不得。”他一笑,眼波却时刻注意南宫蝶神情,想看出端倪。
以为其在欲盖弥彰,南宫蝶冷笑,心中更坚信对方身上有大秘密。毕竟一个连仙人都奈何不得凡人,若没惊天之密,她如何肯信?
“本仙不想与你过多纠缠,你直言与我明白,你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化解本仙规则之力的。”
“什么规则之力,梵某不明白。”脑子极速转动,梵岩天面色淡淡说。
“你当真不说!”南宫蝶冷冷问。
“梵某不知缘故又如何说?”他反问。
“好,那便走着瞧。”俏脸冰寒,她身子倏地化作青烟消失。
“走着瞧……”他嘴角微抽。
此时深山古树,只见司徒云来到黑阳住所,并说明来意。
“简直无稽!”闻他话语,黑阳喝斥。
司徒云皱眉:“你不相信我?”
“你可知天规有律,仙者不得视凡、扰凡、杀凡,一旦她对你二人动手,四方巡视仙卫又如何肯饶过她?”
“好,就算她不故一切杀掉你二人,那她又有何好处?”
“至于你大哥行为轻佻,以仙者之胸襟,不过些许事尔。你勿要再小题大做,回去吧。”黑阳皱眉,好友之言在他看来简直荒谬至极,不可信。
须知,每个帝域都设有四方巡视仙卫,由天帝直接统辖。而仙卫职责便是督查各界群仙,一旦有违反天条者,仙卫甚至有先斩后奏之权。
所以,对司徒云的话,黑阳一万个不信。他一不信南宫蝶敢冒天规公然杀人,更不信南宫蝶是这种人。
“好吧,既然你如此说,我告辞。”司徒云开口,他属实不知仙界还有这等规矩,心中虽不满黑阳语气,但松了口气。
“你回去好生与你大哥言,仙者不可亵渎,叫他好自为之。”见好友准备离开,黑阳又补充道。
他虽不信南宫蝶会气愤杀人,但对梵岩天行为,心中却生出恶感。
“告辞。”没有回答,司徒云抱拳,旋即身子一闪消失不见。
坯城雨神庙,他去而复返。当见到庙前道上梵岩天时,便闪身下去。
此时,两丈来宽泥路上,只见尽是些来往拉货商贩和闲散的人,庙门前梵岩天正和一个中年模样身穿灰色道袍道士说着话。
“大哥。”来到二人身旁,司徒云疑惑目光看向道士。
“云儿,这位就是此间庙主。”见到司徒云,梵岩天含笑介绍。
“道友有礼。”中年道士躬身行礼,长方的脸上满是和气。
“道友有礼。”司徒云简单回礼,旋即侧目立即将黑阳的话给梵岩天传音。
“在此间叨扰数日,说来我等也该走了。”,闻言,梵岩天轻轻点头,旋即转头对男子抱拳笑说。
“在下刚回,小兄弟就走,让贫道好生惭愧。”男子轻叹。
说来他今晨刚回来,就见门口沉思的梵岩天气质出众,有心上前交谈,随后一番闲聊,才方知对方竟在庙内住了好几日,心中不禁暗怪自己待客不周。
“哪里话,临走恰还能遇阁下,就足以说明我二人缘份非浅。既有缘,就定然还有相见之日,道兄无需介怀。”梵岩天失笑,旋即再次抱拳,眼神示意司徒云,随后二人一齐离开。
目送二人离去,中年男子若有所思伫立。
城中街道上,梵岩天转头问:“云儿,刚才那道士是何修为境界?”
“凝神境后期。”司徒云如实答。
“呵呵,稀奇,一个凝神境后期的人竟对我一个凡人这般客气,倒是个妙人。”他一愣,不禁失笑。要知道修行界中的修士对凡人向来是不放在眼里,如男子这般的,让他又如何不惊奇!
“仙人弟子,自然与众不同。”司徒云说,语气看不出是讽还是赞。
“可不见得呢,就光这南宫仙人便不是省油灯。”他摇头。
“难道大哥不信我的话?”
“不是不信你,而是人心难测,我等终是弱势一方,小心些总每错。”他再次摇头。
黑阳的话,其实司徒云已经吃下定心丸,心中不想继续纠缠此事,于是开口问:“大哥接下来作何打算。”
“那南宫仙人刚才与我言走着瞧,此地便没必要久待,还是回去的好。”他说。
“若不是大哥轻浮,又如何招惹这多烦心事。”司徒云忍不住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哥可不像你等榆木疙瘩,那南宫仙人如此美貌,我又岂能不心动?”
“那现下如何?”司徒云反问。
“咳,凡事总有不如意,何须计较这般多。”他轻咳讪讪。
“大哥就说,我回去要不要将此事告知我姐姐和汐姐她们?”
梵岩天斜瞟他。
见状,司徒云无语,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也懒得多说。
旋即就见二人走着走着便倏地消失在人海中,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