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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假死遁世

邪风曲 血红 6725 2024-10-17 04:49

  

  “哗啦啦”一声,随着夏颉的长啸,附近的牧草一浪浪的朝着外面卷了过去。

  那啸声引动了天地间的长风,一条条的风柱凭空升起,有如枯木龙吟,有着直接震颤到人心肺子里的强悍冲击力。

  三轮足足有数十长方圆大小的兰色灵符浮现虚空,强大的灵力波动让整个空间都颤抖了起来。

  夏颉右手挽成了一个极其古怪的手印,食指轻轻探出,在朱棣的眉心轻点了一下。

  一股温和的力量冲进了朱棣的紫府识海,有如一道明净的阳光,那被心魔吞噬消融了的元神,“骨碌碌”的冒出了一团团的黑气,顷刻间被净化了。

  心魔和朱棣的元神,仿佛水和油一样的分开,泾渭分明。

  在那心魔惊恐的残嚎声中,无数细细的黑气从朱棣繁荣每一个毛孔射了出来,立刻就被那天上那三个巨大的灵符发出的蓝光融化了个干净。

  朱棣只感觉浑身一阵的清凉,那还在翻腾不已的不死药力被那温和的力量收敛成了一团,直接送进了他丹田内疯狂旋转的金丹中。

  一道道天地灵气仿佛急速奔涌的飓风,带着“哧哧”的巨响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钻进了朱棣体内。

  那金丹的颜色顷刻间就已经变幻了七次,最后变成了纯净的白色透明,仿佛一颗小小的太阳一般的物事。

  夏颉轻笑了一声,若有所指的说到:“老天,昆仑山那次,你们算计我,让老子白白的替你们做苦工,把那几个昆仑派的老家伙送了上去。

  这次,我可要好好的算计你们一次!呵呵呵。

  。

  。

  朱棣,满手血腥。

  杀戮树十年,你还不醒么?”一轮佛光突兀的出现在夏颉的眉心,箭矢一般的射向了朱棣的额头,在两人脑部架起了一座桥梁一般。

  朱棣浑身一抖,夏颉的声音犹如晨钟暮鼓,直接把他的神念从浑浑噩噩中震醒!而夏颉眉心处射出来的那道七彩佛光,只有传说中九世轮回的金身罗汉,才能在耗费三百年苦修后。

  用来接引那些在俗世中厮混的,有慧根,有智慧的有缘人。

  天晓得他夏颉身为巫族的长老,却又怎么玩出了这么一手。

  顷刻之间,朱棣的前世今生在他脑海中仿佛镜花水月一样转换了千万次,一世世的恩怨情仇,一世世的生死荣辱。

  让朱棣的脸上瞬息万变,一时杀气腾腾,一时温情满面。

  他体内金丹也是急骤的跳动了四十九次,突然间仿佛炸弹一样爆炸了开来,强大的能量朝着紫府识海上升,而体内的紫气则是悄然下降,两股极强的力量融会在了一起。

  一个拳头大小的金色元婴突然形成,在紫色烟气的簇拥下,朝着紫府内升了上去。

  这一道接引佛光比起真正的西方罗汉所用的,可是霸道太多了。

  人家佛家的罗汉接引有缘人,讲究的是让那人自己参悟根源,还复本来。

  可是夏颉这接引佛光,可就带上了三分魔气。

  分明就是诱使你,强迫你去参悟。

  甚至是不管你悟不悟得通,他都在你脑海中撒下了那种子,逼得你最后还是得按照他的意愿悟下去!而朱棣,修习了这么久的道家正宗法门,功力日深。

  而他原本就是有大智慧之人,否则也轮不到他依靠兵马起家,做这个皇帝了。

  被夏颉一番刻意施为后,他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一抹崭新的神光,浑身孽气消融无形,朝着夏颉纳头拜了下去。

  “仙长,还请慈悲!”朱棣说这话的时候,不悲不喜,脸上有如古井深水,一点的波澜都不起,一股决然之意,屹然浮现脸上。

  身为修道者,朱棣深知像夏颉这般,让自己顷刻间游历九世轮回,需要多大的法力。

  这是彻头彻尾的逆天行事的勾当,等于投胎前喝的那碗孟婆汤,可就白喝了。

  这可是和冥神一境直接对着干的行径,可是夏颉做的如此轻松,可想他的法力到了什么程度。

  “嘎嘎嘎嘎”,夏颉怪叫了几声,嬉皮笑脸的说到:“哦?慈悲?怎么慈悲?让你跟着我在天下浪荡不成?我自己是个没家的野鬼,被老天爷捉弄,原本好好的。

  。

  。

  却被丢在这里浪荡了不知多少年。

  你也要学我?唔,你高居皇位,天下苍生,任你生杀予夺。

  尤其你如今元婴大成,又有不死药的药力护住元身,可以真正的做那万岁万岁万万岁,不要跟我走么?”夏颉笑的很阴笑,眯着眼睛,仿佛用棒棒糖骗小姑娘的色鬼一样,朝着朱棣不怀好意的笑着:“三宫六院无数美女,百万大军如此英雄,你都抛得下么?跟着我,可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吃不饱,睡不暖,经常在石洞里面一睡就是上千年。

  唔,看看,我这一身可是三个月没洗过了,你能跟着我?你确信你要跟着我?跟着我,没有好处的。”

  朱棣微笑了起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极其决断的说道:“弟子省得。

  弟子不要那荣华富贵,不要那天下大权,弟子如今要得,是打破那个根源,还我本来面目。

  仙长开启我九世前生,其中有三世,弟子也身为皇者,最后却也不过是黄土一杯,如今坟茔都消泯了。

  成也好,败也好,人间的事情,哪里顾的了那么多?”他轻笑着,淡淡的说到:“弟子只求仙长让弟子追随,能有出头之日。

  弟子不求其他,只求这天,再也不能把我玩弄于手腕之上;这地,能任我自由游荡,一身轻松,一身清净,如此足以。”

  夏颉悚然动容,死死的盯了朱棣一眼,叹息到:“罢了,今日我可能玩过火了,每想到你却。

  

  。

  嘿嘿,也好,我的前生,这么多的弟子,却没一个好东西。

  这世么。

  。

  。

  我就收了你这大名鼎鼎的朱棣皇帝做徒弟,看看老天爷又能说什么。”

  他的神色突然端正了起来,很认真的说道:“虽然我巫门已经快断子绝孙的了,你投靠进来,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你从今以后就叫朱棣罢。”

  朱棣。

  。

  。

  哦,不,如今是巫门在几万年后地再传弟子朱棣朝着夏颉磕了九个响头,然后面带着微笑站了起来。

  他回头望了望。

  淡然说到:“弟子还有一点俗事要处理,师尊不如一起过去看看?呵呵呵,那富贵功名,果真就这麽诱人么?弟子将死未死之时,昔日那忠心耿耿的臣子,居然已经开始商量着瓜分朝廷大权了。

  却是有趣,有趣啊。”

  夏颉瞥了瞥嘴,突然说了一句让朱棣傻眼的话:“政治,天底下最肮脏的东西就是政治。

  不过你身为皇帝,能明白这个道理,却也不迟。

  。

  。

  嘿嘿,不过,你的那些大臣,怕是也不知道政治是什么东西。

  他们如今看重的,不过是那高官厚禄,封妻荫子的大好前途罢了。

  。

  。

  你整个朝廷中,唯一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地,怕是只有。

  。

  。”

  夏颉迟疑了一下。

  没有说下去。

  朱棣深深的看了夏颉一眼。

  含笑问到:“师尊以为,满朝文武中,真正可靠的是谁呢?”夏颉有点恼火的看了看朱棣,冷冰冰的说到:“我只说他对权势本身不是很有兴趣,可是他对权势能带来的那些东西。

  却是很有兴趣地。

  他也不可靠,不过比起你那些勾心斗角,一心为自己谋划好处的臣子来说,他起码还能保持三分的清明而已。

  这小家伙,也是可怜人哪,一身修为,如果能再苦修千年,飞升神界成神,也不是难事,可是他却偏偏要在红尘里厮混,奈何,奈何。”

  朱棣半天没说话,沉吟了很久,他才点点头,笑道:“弟子明白是谁了,满朝文武中,能得师尊如此评价的,只有吕风一人罢?唔,他对权势地位没有太大的兴趣,那徒弟就放心了。

  。

  。

  弟子果然没有看错他,他的确是可以依靠的大忠臣啊。”

  朱棣笑了几声,化为一道清风,朝着那大营的地方急速的掠了过去。

  夏颉傻了一下,愁眉苦脸的说到:“我可没说吕风那厮可靠,这小子虽然不贪图你的皇权地位,可是也不是一个忠君爱国的主啊。

  这小子满肚子的心思,就是要报复那些人呢。

  而且他地心计谋算,可比你这老皇帝还要像狐狸一些,哎。

  。

  。

  不对,不会因为我地一句话,这皇帝徒弟就把朝政大权都交给吕风那王八蛋了吧?这可不对!”夏颉拍拍屁股,化为一道流光,紧跟着朱棣去了。

  中军大营内,吕风身上释放出了强大无匹的气势。

  死死的压制住了张玉等几个将领。

  他沉声喝到:“陛下不知所踪,此事万万不能传扬出去,违令者斩!此番北伐,已经是彻底失败了,再也不能在草原上逗留。

  我等必须做好陛下回不来的准备,先把朝廷大军带回中原。

  否则万一陛下出事的消息传开,军心震动,民心振荡,若是元蒙结党来袭,甚至借机突破了居庸关,我们可就是天大地罪人。”

  张玉死死的咬着牙关,抵挡着吕风那有如大海一样汹涌澎湃,没有终止的强大压力。

  他有点吃力的张开嘴,愤怒的吼叫起来:“吕风,你。

  。

  。

  你这是要造反,如今七成的北伐军力掌握在你的手中,你回师中原,到底意欲何为?以本将的意见,还是的让二殿下来打点军务,起码要把军权从你手中接收后,才能班师。”

  吕风冷漠的说到:“军权在我手中就会造反。

  可是军权若是到了二殿下手里,怕是一过了居庸关,第一件事情就是攻打北平城,杀死大殿下罢?张玉,你老的糊涂了不成?或者,你是私心作祟,只求让自己的主子登基,却不顾天理纲常了?本官就算造反,能成功麽?北伐军三十万大军,而居庸关,北平城,山海关附近,有军队多少人?就凭借这麽点人马,能造反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吕风狞恶的说到:“本管到是不怕你给我头上扣污水盆子,本官的忠心,可表日月,若是本管有丝毫的私心在,日后定当五雷轰顶。

  不得好死。

  。

  。

  (一千字最为恶毒的誓言),你张玉敢这么发誓么?你敢说,让二殿下来军中,没有其他的用意?哼!”再次冷笑了几声,吕风说到:“吕公公率领大军回中原,我,厉虎以及诸位将军留在草原上,引三万人马寻找陛下的踪迹。

  嘿嘿,张大人,你可敢吗?你还敢说,老子是要造反么?有造反的人自己不跟着军队回去的么?嘿嘿,咱们谁都不回去,不找到陛下的踪迹,谁***都不许回去!谁敢趁着这个机会捣鬼,不要怪我锦衣卫到时候抄了他的满门。

  。

  。

  小猫,传令下去,大军准备班师!”张玉怒嘶了一声:“吕风,你敢,我的两路大军,那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吕风立刻吼到:“小猫,有敢于拖延时间的,立即斩首!。

  。

  。

  把所有军队打乱了安插起来。

  回去居庸关后,立即把军队拆散开来。

  尤其是张玉等诸位将军的属下,全部拆分去长城沿线的卫所驻守!”张玉猛的跳了起来,挣扎着拔出了腰刀,怒吼到:“吕风,你敢动老子的兵马,老子就和你拼命!黄口小儿。

  你知道什么军国大事?”他目光闪动,却是不敢看吕风冷冰有如刀锋一般的目光。

  他的确有私心,他就是想要磨蹭到朱?\来接管大军了,到时候顺手打下居庸关,再去包围了北平城,不就又是一次完美的靖难之役么?吕风却哪里能让他如意行事?吕风沉声爆喝到:“来人啊。

  把张玉给老子扣押起来,他敢下达乱命,就给老子杀!他娘的,张玉,你的儿子孙子,脑袋可就在你嘴上,你敢开口胡来,老子就敢杀你满门。

  他娘的,家里的男丁全部砍了,女人,连你老母一起,都卖去北平城里最下流的窑子去做妓女,你敢乱来,老子也敢!他娘的杀你一个张玉,不就和杀鸡一样?”吕风也是怒了,好好地一件事情,只要大军回去,拥护朱僖登基,自己就是第一个大功臣,坐上三公之位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到时候加上吕老太临里应外合,加上朱僖最近是身体越来越差,懒怠理会政事,这天下大权,可是若是朱?\到了,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以朱?\在军中的威望,铁定可以把禁军给收服,到时候人家二十万大军打自己的十万人马虽然自己肯定能赢,可是这振荡就太大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吕风怎么会做呢?所以,一时间吕风也急了,口不择言的一通胡乱辱骂,可就把张玉差点气得晕倒了过去。

  你吕风堂堂一品大将军,至于骂得这么难听么?张玉他老母,又哪里招惹你吕风了?当下张玉一脉地几个将邻纷纷大声地吼叫起来,拔出了兵器就要和吕风火并。

  他们可不知道吕风的底细,最多就是猜测吕风是一个极其高明的武学高手,可是如果用数十万大军去进攻他,压都压死他了。

  所以他们敢和吕风动手啊。

  吕风看得情势不受控制了,不由得再心里暗骂:“张玉,你他娘的怎么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这么又臭又硬呢?朱?\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维护他?娘的,不会朱?\其实是你的私生子吧?”很恶毒的寻思了一阵,吕风脸上突然冒出了一股杀气,他真的要动手杀人了。

  杀气刚刚一动,门帘就突然化为了粉碎,朱棣大步的走了进来。

  “够了,朕听了这么久,谁是谁非,朕心里清楚了。”

  朱棣满脸的铁青,摆出了一副皇帝的威严模样,大声的咆哮起来,“吕卿家乃是真正的一心为国,朕当时都失踪了,莫非还要军心不稳的大军留在草原上,等元蒙鞑子来杀么?尤其鲁卿家还敢提议只带三万人马在草原上搜索朕的踪迹,朕心甚慰。”

  朝吕风赞许的点点头,吕风恭敬而又谦卑的跪倒了下去沉声说道:“陛下,您回来就好了。”

  他心里暗喜,虽然朱僖没有登基,可是朱棣却是更宠信自己了,这也是好事一件。

  朱棣冷冷的扫了张玉他们一眼,冷漠的说道:“诸位卿家,原来各有私心啊。”

  这话说的极重,当下就吓的张玉他们全趴在了地上,不敢动弹分毫了。

  这时候,夏颉也晃悠着走了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吕风嘻嘻直笑。

  吕风刚好抬头,不由得一楞,这老怪物怎么突然出现了?唔,也对,只有他,才能让心魔入体的朱棣恢复正常吧?吕风脑袋里面立刻翻腾起了各种念头,无非就是通过水元子,把夏颉笼络在身边,让他充当天字第一号打手。

  可是吕风真正的清楚,夏颉这个家伙,到底拥有多恐怖的实力的。

  朱棣缓缓的坐回了他的位置,摆出了皇帝的威严,把一众领军的大将那是破口大骂,骂得他们跪在地上半天不敢吭声。

  对吕风和小猫则是好加抚慰,声称他们乃是当朝一等一的大忠臣。

  随后,朱棣说出了让所有人石破天惊的话:“朕得仙师点化,已经看破了人世轮回,看透了人世的荣华富贵。

  这皇帝朕是不当了。”

  沉默了一阵,朱棣满意的看着将领们满脸傻乎乎的模样,笑了笑说道:“北伐大军的所有军权,全部交于吕卿家之手。

  朕之皇位,传于监国太子朱僖。

  。

  。

  吕总管立刻起草圣旨。

  。

  。

  朕则当跟随仙师,浪荡天下,逍遥快活去了。”

  吕风傻了,不是吧?这事情也太戏剧化了,怎么朱棣出去打了个转身,就被夏颉给救了,而且就要出家了?而自己却又突然手掌重权了,这,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看着夏颉脸上那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吕风心里那个着急呀,恨不得就直接挖出夏颉的脑子,看看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在想着些什么。

  。

  。

  却听得朱棣在那里悠悠叹息到:“对外,就宣称朕在军旅中受了风寒,不治身亡了罢。

  吕卿家,以后朝廷政事,可就拜托给你了。”

  吕风应诺,深深的拜了下去。

  他知道,不管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的,他吕风又侥幸的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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