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原以为,像韩文朋这样的有钱人(其实张扬并不知道韩文朋是何许人,不过只要看看韩克,就知道韩文朋是有钱人),之所以会和研究易学,研究风水、占卜的人联系在一起,是因为有钱人通常希望趋吉避凶的心思。
不过听冯一曲的意思,却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倒好像韩文朋根本就跟他们是一类人似的。既然这样,他又为什么要找自己呢?难道是他们占卜,竟算出自己是个神仙来了?
一直到了韩克家,张扬也不知道所以然。来的路上冯一曲的车一直开在周娅妮的宝马前面,此刻已经当先开进了一栋别墅。周娅妮也驾着车随后跟了进去。
别墅的样子有些怪,说不出是个什么式样。张扬觉得这房子或许就是根据风水理论建造的。
韩克似乎早等在那里,张扬下车的时候他正跟冯一曲打招呼,边上还有一人,相貌看着和韩克没什么相似之处,想来不是他父亲,没准就是冯一曲说的那个孙老三。
张扬走过去刚跟韩克打了个招呼,就听旁边那老者笑呵呵地对自己道:“你就是张扬吧?不错,小伙子不错,你那一针见效很有水平啊!”
张扬有些疑惑,便问:“你是……?”
“这是许伯伯,中华医院的院长!”老人还没开口,韩克已经替他做了回答。
张扬稍微有点意外,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韩克在新华医院只是个实习生,却似乎并不在乎那些医生,原来他有这样铁关系在。既然如此,那个和韩克对着干的急诊科医生估计这回要倒霉了。不过这样的话,和自己想的又有出入了,这个许院长显然不像风水先生或者术士。
“原来是许院长,”这个许纲,张扬倒是有所耳闻。毕竟张扬是个海城医科大学中医学院的学生,对于这个本市最著名的中医院院长还是听说过的。何况中华医院还是中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听说这个许纲医术相当高明,算是中医界的权威人士之纲倒没有院长的架子,笑着道:“我见过你,那天你救人地时候。针扎鱼际,一针救命,镇定果断,很不简单啊。”
“那没什么!”张扬道:“救命而已,医生都该做的。”
“是啊!”你说地不错。许纲道:“救命是医生都该做地。可惜很多医生都忘记了。说起来。这件事我还要向你道个歉。我管理地医院。竟然有医生自己不救人还干扰你救人。这真是让人汗颜啊!要不是你及时施救。万一那孩子有点什么问题。我真是有愧于心了。”“哦?当时许院长也在吗?”张扬问。
“那天出去办点事。刚回医院。就看见急诊室门口围了不少人。过去看时。你已经在施治了。确实了不起。”
“许伯伯、冯伯伯。大家进去吧!”韩克这时插口道:“孙叔叔已经到了。正在里面和大家说话呢。”
“哦。老三已经到了。”冯一曲接口道:“他倒勤快!”
于是大家一起进了别墅。到了客厅。便看到两人正坐在沙发上聊天。张扬一看就能认出其中一个是韩克地老爸。虽然打扮比韩克稳重得多。不过父子两人还是很像。
众人一进去。就见那个正和韩文朋说话地小个子站起来道:“看我说他们都到了吧。我得好好瞧瞧去。”
那小个子这话是对着韩文朋说的,不过说完便向这边迎了过来。
“孙老三,你今天倒来得早,怎么见了我们也不打招呼?”冯一曲一见那人便叫了起来。显然和那个叫孙老三的交情甚好。
“冯老二,咱们等会儿再说。先让我见见那位高人”那个孙老三说着撇了冯一曲便向张扬走来。
“你就是张扬?韩克的同学?中医学院的学生?”孙老三一连提了几个问题,忽然又道:“瞧我,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凡,孙大圣的孙,凡人的凡。海城易学研究会主席,不过很多人都叫我算命的,也有叫我神棍的。”
这个叫孙凡地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像那只猴子。张扬心里念叨了一下,那只猴子嗦起来也是这样。唧唧呱呱个没完。这个孙凡的自我介绍倒真让张扬想起天上那个孙猴子了。
“哦。孙先生,你好。我就是张扬、韩克的同学,海城中医学院地学生!”孙凡终究不是孙猴子,张扬还是礼貌地把他的问题都回答了一遍。
孙凡这时候却仔细端详起张扬来了,看了半天,忽然“咦”了一声,歪着头似乎有什么事想不明白。
这时候韩文朋也走了过来,见孙凡的样子便道:“怎么?你孙凡也遇到难题了,还有你看不明白的相?”
孙凡想了一会儿,仍旧摇了摇头,说道:“要说赚钱你还行,可要说看相你就不懂了,相学可精深着呢!一点点小改变就会影响一个人的命运。又岂有谁能穷尽的?”
孙凡说着又看了张扬一眼,说道:“我承认,你这面相我看不明白,主要是变化太多,好像是个能够不断改变命运的人。不过不管怎么说,高人是肯定的。我今天算了无数卦了,都应了有高人出现,不论是冯老二那儿还是这里,都应了的。”“好了,好了,大家都坐吧!”韩文朋这时候开口道:“张扬,你好,我是韩文朋,韩克地父亲。今天请你来其实是我大哥许纲让我请的。我还真不知道,阿克还有你这样一位同学,听说你们关系还不错,我很高兴啊。”
“您过奖了!”张扬道:“不知道今天让韩克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韩文朋道:“其实今天就是我们兄弟几个的一个小聚会,我们其实经常聚会的,今天主要是我大哥许纲想找你聊聊,你们做医生的可能有不少共同语言吧?你来了就随意一点。”
韩文朋说着又招呼大家坐。等到众人坐下,张扬便问:“有件事我想请教,几位说是个兄弟朋友间的聚会。那么各位都是因为私交好才聚在一起的?”
“也不尽然!”开口的是许纲:“我们几个私交好是没错,不过我们聚在一起是因为我们有个共同的目标,这个也不妨告诉你,其实我们共同地目标就是求道。”
“求道?”
“是啊,求道!”韩文朋开口道:“当然我们并不是道士,我们说地求道其实是追求自己心中的真理。只不过我们都相信大道归一,就是说,不论我们用何种方法求证大道,最后的结果都是殊途同归的。”
张扬笑了笑,这会儿他倒是明白他们的意思,这几个人原来都是追求心中的大道地。有点像以前的一些隐士,不过他们似乎选择地都是“入世”地方式来修道。或许也可以说是大隐隐于市的那种。
“原来如此,”张扬道:“但不知为何找到我啊?”
“因为我觉得你地行为暗合大道!”许纲接口道:“你知道我是个医生,我一直认为行医也是一种修道。都说医者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只有这样才能真切体察病家痛苦。所以说欲成大医者,必先立其心,当先具悲天悯人之仁念。怀救民济世之心,而后钻研医道,渐有所得,方可悬壶也。古之成大医者,未有不先立心而习医者。”
许纲说着又道:“我认为这医德便是暗合大道的。韩克也在我们医院实习,他的医术想必你也知道,若不是看在他还有一颗仁爱之心,我早把他赶出医院了。”
韩克在一旁听了也有些惭愧,不过坐在对面的冯一曲却忽然道:“求道也未必一定要修医嘛。我看韩克学风水就不错,颇能体会道法。”
“呵呵,我不跟你争,”许纲道:“这个问题我们已经争论了二十多年了,谁也没有说服谁,不过大家如今不是都相信殊途同归了吗?既然殊途同归也就没有必要争论具体地修习方法了,佛、乳、僧、道,哪家都有可能修成正果。我们说修不同不过是手段而已。”
“那就是了,”冯一曲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定要让韩克去学医呢?跟我研究风水好了,未必不能得道。”
“那可不是我逼他的!”韩文朋道:“那是他自己选的,要不然我还想让他跟我从商呢!从商未使不能得道。”
“哎!”冯一曲又道:“可韩克适合学风水啊!老三,你说说,你平时不是最能说吗?今天怎么就成了个闷葫芦?”
“唉!”孙凡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大道归一,殊途同归是没错,可还是求道难啊!你们这问题都争了几十年了,也没争出个结果来。今天张扬这个高人在。我总觉得他心里比我们明白,不如听听他怎么说?”
“也是。”许纲接口道:“上次看到张扬救人,我就觉得你虽然年纪不大,修为却不浅,不如说说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地?”
张扬没想到这些人说来说去说到自己这里来了,不过这几个人看起来确实和世俗之人不同,他们四个,看起来年龄最小的韩文朋也该有四十多岁了,这么几个老头子,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轻视自己,这份心胸已经不容易了。
张扬想了想便道:“我其实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也没有象各位那样刻意求道。刚才许院长说了,医者救人便是暗合大道,想必大家都觉得自己做的事有合于大道的一面,既然如此,就随心而修,太刻意了,反而着了痕迹。不如让精神自由,精神四达并流,无所不极,上际于天,下蟠于地,师法自然,岂不逍遥?”
张扬的话让客厅了沉寂良久,个人都在思索,一时无人说话。良久,许纲终于开口道:“张扬,你毕业后不如到我们医院来就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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