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话长,具体发生何事我也并不十分清楚,只是无意中听人说起。陌老虽然为人冷漠,不过待人接物自有分寸,一向很少与人发火。据说曾有一次不知何故和风楚者起了冲突,陌老盛怒之下,非要将风楚者赶出方丈仙山。陌老在方丈仙山一向受人敬仰,最后无奈之下,风楚者当众向陌老赔礼道歉了事……”
“那风楚者为何不离开方丈仙山?难道居住在方丈仙山的飞仙,都不能离开不成?”
“倒也不是,包括方丈仙山在内,三仙山之上的飞仙可以任意来去,是走是留无人阻拦,全凭个人意愿。按理说,风楚者当时被陌老当众呵斥,又被陌老亲口说出,让他最好离开方丈仙山,换成其他仙人,或许一怒之下便会远离方丈,再寻别处。也不知何故,本来气势汹汹的风楚者突然收了脾气,低声下气向陌老认错,最后好话说尽,才让陌老收回成命!”
“莫非陌老是方丈仙山的管事之人?为何他所说之话令风楚者如此忌讳?”
“方丈仙山之上并没有主事之人,管辖方丈仙山的天官名南罗。\\\\\\其人正是掌管二十八星宿之中南方七宿地南天官!方丈仙山只是被南天官节制,南天官其人极少前来此处,而陌老在方丈仙山之上一向受人尊敬,相当于公认的主事之人,虽然陌老一向并不以此自居。”
南天官节制方丈仙山,而他姓名张翼轸正是南方七宿之中的后三宿,莫非有何关联不成?再有,以风楚者恃才傲物的性格来看。能够当众拉下脸面,只为留在方丈仙山,只怕也并非风楚者无比喜爱此地,不忍离开,应该另有隐情。
张翼轸隐隐感觉众多事情之间暗中都有相干之处,或许陌飞子正是解开一切谜底的关键人物。
二人又闲话几句,便由之秋当前带路,飞空直朝无忘峰而去。半个时辰之后,二人便来到无忘峰之上一座犹如农家小院的门外。房屋皆是草木建成,简洁之中透露一股清闲自然之意。
不等张翼轸相问,之秋主动说道:“陌老一向喜欢简单至朴之物,所居房屋也是简陋之至……”
话音未落,忽然从小院之中传来一人威严而淡漠的声音:“来者可是张翼轸?”
张翼轸顿时愣住,微一迟疑,忙恭敬答道:“回陌老,正是在下。***
之秋听陌飞子主动开口点破张翼轸姓名,顿时大喜。忙道:“陌老,之秋与张翼轸同行,前来拜访陌老……”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陌飞子冷冷的声音说道:“我没有问你,不必罗嗦,自行离开便是。此事与你无关!”
之秋一脸尴尬呆立当场,一时不知所措,张翼轸正要说话,却听陌飞子地声音又远远传来。语气之中颇多不耐:“张翼轸,你一人进来即可,若再耽搁,不如你二人一同离去,反正当年我将你送往天人殿之事。若非受人所托。才懒得再对你提起!”
什么?张翼轸怦然而惊,陌飞子他……他竟然是亲手将自己送往天人殿之人。岂不是说,有关自己的身世之谜。陌飞子定是知道不少内情!
之秋至此也是恢复平和,点头一笑,说道:“陌老为人一向如此,一是一,二是二,毫不含糊。****既然他正好知道你的身世,也是幸事一件。张公子,我先行回去,略备茶水恭候大驾回转。”
张翼轸谢过之秋,也不犹豫,转身迈入草屋之中。
草屋不大,里面除了桌椅之外,再无多余物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临窗而立,见张翼轸进来,也不回头,淡淡说了一句:“该来的总归会来,张翼轸,坐!”
说完,依然背对张翼轸,望向窗外,一言不发。
张翼轸心中迫切想要知道身世之谜,不过见陌飞子不再说话,也不好主动开口相问,只好静坐一旁,默然不语,强忍心中的疑问,等待时机。
不料一坐就是半晌,陌飞子也如同入定一般,站立窗前,一动不动。二人就这般一坐一立,身居一室而未曾谋面,竟是一直僵持了数个时辰。
张翼轸毕竟经历众多古怪之事,遭遇无数莫名之人,心知陌飞子既然不主动说话,必然有其用心,是以也不必急于一时,耐心等候他开口问话便是。如此又过了半晌有余,忽听陌飞子朗朗一笑,说道:“张翼轸,好耐性,难得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性,以此看来,你修为进展如此神速,也非偶然。\\\\”
张翼轸报之一笑,如实说道:“其实不瞒陌老,在下早已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知道身世真相,不过既然陌老不主动说话,在下身为客人怎好打扰主人静心沉思,是以只好耐心恭候。”
说话间,陌飞子将身一错,蓦然转身回头,目光炯炯直视张翼轸,声音冰冷:“张翼轸,难道无人劝你,不让你前来方丈仙山么?”
张翼轸一愣,见眼前的陌飞子额头前凸,双目深陷,若是手中再有一根拐杖,拐杖之上系有一个葫芦的话,直与世间传说中的南极仙翁一般无二。
“世间百善,孝字当先。在下听闻亲生父母被困方丈仙山,身为人子。若不奋不顾身前来搭救,岂不愧对父母地养育之恩?飞仙可修,天仙可得,亲生父母却无人可以替代,是以虽然确实有人出言相劝在下,不过若是知难而退,置亲生父母安危于不顾,只顾个人生死。非人子之所为!”
张翼轸慷慨激昂,面无惧色,直视陌飞子。
陌飞子也不示弱,与张翼轸对视片刻,忽然摇头叹息,黯然说道:“张翼轸,想必你在世间也经历颇多,为了能够来到方丈仙山,估计也没少吃些苦头。*****看你如此年纪便成就飞仙。实属不易,听我一言,不必再追问身世之事,或是下凡与亲人团聚,或是遨游天地之间,落个逍遥自在,何必非要再置身于是非之间?”
为何知道内情之人,都在劝他不必再追究身世之谜,究竟是何原因。有何不可告人地内幕?张翼轸淡然一笑,坚定地说道:“多谢陌老好意,不过在下历经九死一生才来到方丈仙山,期间所经历种种之事,全为前来方丈仙山,亲见亲生父母,解开诸多不解之谜。眼见便要真相大白,怎能就此退缩不前?陌老有话但说无妨,既然我不惧生死寻到方丈仙山。心愿未了,绝不离开,也绝不罢休。陌飞子眼中愠怒一闪而过,愣神片刻,又摇头一笑。说道:“也罢。既然我当年答应那人,若你能够寻到此地。能够有缘与我相见,我便将我所知真相如数说出。不想那人倒也厉害。竟然被他言中,也算是天机浩渺,合该你有此机缘。”
听陌飞子答应说出真相,张翼轸大喜,急忙谢过,又问:“不知何人托付陌老?”
陌飞子猛然一愣,脸色大变,说道:“不许再提起此事,若再多嘴,休怪我翻脸无情。”
见陌飞子脸色说变就变,张翼轸愕然之余,只好无奈笑笑,也不勉强,点头说道:“一切听从陌老吩咐。”
陌飞子依然脸色不善,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将手一背,站立窗前,背对张翼轸,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十多年前的一天,有二人将一个婴孩送到我处,托我送到灵霄宝殿之中的天人殿。于我而言,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份内之事,不过前来送婴孩的二人却提出了一个令人大吃一惊的要求!”
等了半晌,陌飞子还是沉默不语,竟是不再继续说下去,张翼轸再也按捺不住,开口问道:“陌老,为何话说一半不再继续?”
陌飞子不知何故突然叹息一声,一伸手取出一物,扬手抛向空中,此物如同一方玉盘,定在空中不动,蓦然散发青朦之光。光芒一闪,便见其中现出两人身影出来。二人一男一女,男子如星月朗朗,女子如星汉灿然,二人皆是身着华美衣物,精美绝伦,配以二人的绝世风姿,令人一望之下便心生感叹:所谓仙侣,当如眼前二人。
华服男女丘瞳和西莲子!
紧接着场景一闪,只见丘瞳和西莲子二人手中抱有一个初生婴孩,丘瞳当前一步,向陌飞子施礼说道:“陌老,此子名张翼轸,还请陌老将其放在天人殿中。”
陌飞子微一点头,说道:“举手之劳。”
“不过,在下还有一事相求,还请陌老代为办妥。”丘瞳脸露笑意,不过神情之中却有不容置疑之意。
陌飞子一怔,微露不满之色,问道:“何事?”
丘瞳微一拱手,答道:“此子身世离奇,还请陌老将他放置在天人殿南面的角落之处,按照星宿对应之地,正是翼、轸两个星宿之间,此事极为重要,还望陌老务必放置妥善。”
陌飞子面露不解之意:“有何玄机不成?”
丘瞳淡淡一笑,自得地说道:“陌老不必过问过多,只需照办便是。”
陌飞子脸色一沉,不满地问道:“你是何人,此子又是何人?我为何要对你言听计从?”
在一旁一直怀抱婴孩,静默不语地西莲子突然向前一步,嫣然一笑,说道:“陌老,我家夫君名丘瞳,奴家名西莲子,此子名张翼轸,如此一说肯定不会说动陌老照办方才之事,不过奴家还有一人姓名,可保陌老一听之下,便会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