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
张翼轸身不能动,却是听得真真切切,顿时骇然而惊!
来人自称罗远公师傅,且说天魔将成,方才一击之力便令他全身脱力,动弹不得,再看来人神色从容,镇定自若,张翼轸心知二人所说定是不假,不由心中暗叹,今日莫说杀死罗远公,怕是自身也是难保。
为何老者至今稳如泰山,却是不动声色,难道他被天魔的名头吓住,不敢再出手拒敌,只等坐以待毙?
张翼轸心中疑问连连,正要开口相问,却见来人回转身子,冲他淡然一笑,却道:“张翼轸,久闻阁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你伤我门人,打伤天媪子和罗远公,虽然行为不端,不过念你初犯,且饶你一次,速速离去即可。”
竟有此等便宜之事,如此惊天修为不将他杀死却要放他离去?张翼轸以为一时听错,再一细看,见来人神色淡定,一脸无害笑容,显是并非假话,不由暗暗吃惊为何来人这般大方,微一思忖便开口问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潘恒!”
潘恒之名张翼轸却是并未听过,细心一想,眼下他心神失常,或许以前听闻如今遗忘也未可知,当下也不深究,回头去看红枕,却见红枕身影倏忽一闪,竟是眨眼间便被潘恒不知以何等法术摄走。张翼轸自知并非潘恒之敌。也不计较红枕之事,却是看向老者,问道:“千应,你意下如何?”
老者站立一旁,看似若无其事。其实早已心神俱疲。只是强自支撑而已,听潘恒说到放张翼轸离去,心思翻转间,却是打定了主意,当下大步流星来到张翼轸身边。伸手将他扶起,随即向潘恒冷冷一笑,竟是说道:“依我之见,你几人还是速速离去为好,省得撕破了脸皮,到时打斗起来。不定谁输谁赢!”
潘恒脸上笑容一滞,却问:“如此说来,方才较量,阁下还不认输不成?”
老者昂然说道:“我未赢,你也未必胜了。你我二人暗中争斗半晌,只能说是不相上下。”
潘恒哈哈一笑,摇头说道:“若我未赢,怎会腾出余力击伤张翼轸?”
老者也是不甘示弱,反驳说道:“若你赢了。怎会在天媪子手脚皆断之时不出手相救?若你未输,又怎么不在罗远公法宝未毁之前击伤张翼轸?说来说去,在罗远公险些被杀之时你才出手相救,全力一击之下,只是将张翼轸击得脱力而已,并未受伤。以你临近天魔地修为,一击之威便要将张翼轸打得灰飞烟灭,却是让他受伤也是不能。若你一身修为未减,哪里用得着对我二人这般客气!”
老者一口气说完,心中更是笃定方才所想之事。
其实在张翼轸与潘恒对话之时。老者便在一旁细心一想他暗中与潘恒抗衡之时。因为惧怕引发某件无法对抗之事,他并未施展全力。不过却也是有所察觉,潘恒也是留有余地。是以二人当时谁也无法顾及场中情景,任由张翼轸一人对抗罗远公和天媪子二人,并险些将二人全部杀死。
眼见张翼轸便要得手将罗远公除去之时,老者忽觉潘恒和他暗中较量之力未减,却又仿佛蓦然平空多出一人,向张翼轸背后袭去。老者被潘恒锁定气机,不敢稍有异动,唯恐被潘恒占了先机,是以也无暇顾及出手相助张翼轸。
待张翼轸与潘恒硬拼一记,委靡倒地,老者同时感到周身一松,感到两道气息合二为一,化为一人,心中不免骇然而惊,莫非仿佛潘恒一人与他抗衡,一人与张翼轸争斗,正是传闻中的身外化身大法!
本想潘恒有此等神通,即便他全力施展之下,与对方勉力一搏,虽无十分的胜算,倒也不至于轻易输掉。不过一出全力,便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这与他前来寻找量天尺的想法背道而驰,绝不可行。是以他方才心思电闪间,便已然打定主意,若是潘恒强行要将他和张翼轸杀死,说不得到时便扔下张翼轸不管,独自逃命要紧,犯不着为张翼轸把命搭上。
不过张翼轸一死,他也便再也没有丝毫依仗,万一到时发作,必死无疑。两相对比,倒是一件左右为难之事。正当老者心中犹豫不决之时,却听潘恒先是说出量天尺一出,天魔必成之话,随后竟是主动开口提出让他二人离去,他顿时想通关键之处,立时恍然大悟。
只怕潘恒寻找量天尺地目地和他一样,既如此,潘恒也是和他一样颇为忌惮一事,同样不敢全力施展一身修为。如此一来,他和潘恒全面对抗即便不胜,也不会落败,只因二人都不敢以死相拼。而稍后张翼轸恢复气力,斩杀罗远公不在话下,既然就算不是胜券在握,也是处于不败之地,怎会放弃唾手可得量天尺的大好时机?
老者话一说完,潘恒微微一愣,显然也是未曾料到老者竟是不知难而退,顿时脸色一沉,说道:“阁下自认神通广大,不过与我争斗并无必胜之算,为何非要与我为难?”
“量天尺!”
事到如今,老者倒也不怕点破关键之处,一语道破天机。
潘恒却是尚未猜透老者来历,听闻他也是前来寻找量天尺,不由笑道:“原来同为此宝而来,量天尺只有一把,你我却是二人,只能有一人可得,这般说来,我二人是不死不休了?”
老者一脸傲然之色,点头说道:“那是自然,生死攸关之事,怎可相让?不如我二人大战一场,一战定输赢,也定各自生死,你意下如何?”
潘恒却是愣住,心中狐疑,眼前老者一身修为接近飞仙顶峰,与他相比却也不相上下,甚至隐隐还高出许多,却不敢全力施展,刻意压制全身气息。转念一想,既然他和他一样同来寻求量天尺,定也目的相同,只是此人一身修为似仙非仙,似魔非魔,又非传闻中的天地灵兽,不,比起天地灵兽还要高出不少,如此古怪之人,究竟是何来历?
潘恒尽心去想,也是无法想起如此怪异之人到底是谁,按捺不住心中疑问,开口问道:“若要争夺量天尺,在下倒是不怕与阁下周旋一番,只是有一事不明,还望阁下如实相告……阁下身份颇为怪异,不知阁下究竟何人?”
老者呵呵一笑,微一探查,却是发觉张翼轸体内气力已然恢复大半,一时心中大安,认定若是比拼之时得张翼轸出手相助,潘恒定非对手。
既然稳操胜券,老者从容不迫地说道:“我之来历过于骇人,不提也罢。再说只怕说了你也不知,也与眼前之事关系不大。不过若你阁下主动退出,不与我争夺量天尺,待我修为大成之时,或许也会感念你的情谊,到时助你一臂之力。”
“哈哈哈哈,真是笑话!如你所说,何不由我先用量天尺,待我成就之后再来助你,岂非一样?”潘恒仰天大笑,笑声之中渐有怒意。
潘恒说完,环顾四周,见周围群兽环伺,仍不离去,心生一计,说道:“不如这样,眼下怪兽凶鸟围绕,若是我二人争斗起来,惹得一众鸟兽发狂,倒也头疼。既然三天之后量天尺才会现世,不如我二人各自回去,三日之后再在此处会面,到时大战一场,生死不论,赢者可得量天尺,不知此法是否可行?”
老者眼下自认一切皆在掌握之下,怎会再让潘恒再拖延三日光景。三日之内,不定会有何等变故。若是现在就将潘恒除去,量天尺便已是囊中之物。
主意既定,老者却是冲张翼轸说道:“翼轸,若是稍后我与潘恒对战,你可有把握一举击杀罗远公?”
张翼轸虽是并不清楚量天尺为何对老者和潘恒如此重要,心中却是感觉老者格外亲切,理应助他,而潘恒与罗远公却是无比可恶,死不足惜。听老者一问,暗中探查体内,只觉一切无碍,便点头说道:“杀死罗远公自是不在话下,不过潘恒此人却是神通广大,深不可测,合我二人之力,恐怕也非他敌手。”
老者胸有成竹地一笑,说道:“翼轸不必担心,应付潘恒,我自有妙法,你只须在一旁将罗远公和天媪子除去,对了,还有那个红枕若有异动,也一并杀了便是,然后待我出声示警之时,你以声风剑催动天命之火,便可一举将潘恒诛杀!”
张翼轸恍然惊醒,想了一想,却是问道:“千应,你先前不是说我地名字叫飞羽么,为何现今又叫我翼轸?难道我当真是他们所说的张翼轸不成?”
老者脸色一晒,微露一丝尴尬之色,忙道:“此事说来话长,不宜在此详细道来,稍后我自会向你细细说明。”
张翼轸一想也是,眼下情景确实不适合讨论此事,不过心中仍有疑问不解,又问:“我若助你得到量天尺,你可要帮我恢复清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
老者郑重点头,答道:“翼轸尽管放心,经此一事,你我同心。待我神通大成之时,我助你成就天仙,不,要位于天仙之上……”
张翼轸猛然一惊:“怎么,难道天仙之上,还有更高境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