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凄惨的某人这会儿的确是不怎么好过,抛下皮囊再次回到行宫,他旺盛的火气几乎将行宫都给炸了,这钻心的痒让他心里跟火烧似的,让他难受得想杀人!
“都是些废物!”尽管那些倒霉的药师的残肢已经被清理干净,但大厅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睚郁郁地斜kao在软榻上,一双血红的双眸此刻爆射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毒,“曲悠旃,看我届时怎麽折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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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正当程萌羽他们为结界的圆满竣工而兴奋不已的时候,却听巡逻兵来报,一队不明人马正在快速向小城行来。
程萌羽的心紧了紧,这种季节,别说是人,就是魔兽都不敢在沙漠中行走了,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是路过还是冲着他们来的?
手心传来的一抹温热让她的心瞬间安定下来,耳边是悠旃轻柔的低语,“别担心。”
“恩,”点点头,她瞪了似乎有些蠢蠢欲动的小白一眼,警告道:“你给我老实点。”他屁股翘一下她就知道他要拉屎,以他此刻的状态,她怎麽可能放心让他出去。
小白闻言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歪倒在地,拜这该死的体质所赐,他这些日子在家闷得都要长毛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瞪了悠旃一眼,当他儿子好的没享受到,怎麽就遇到些倒霉事儿?
“臭小子!”一个巨大的爆栗打得他眼冒金星,程萌羽恶狠狠地教训道:“我告诉你,臭小子,他是你老子,没他哪来你?!你再瞪下他试试!”
小白哪还敢,见她是真动气了,他赶紧收回视线,悻悻的嘀咕道:“知道了!哼,就知道袒护你男人……”
程萌羽抬手作势欲打,嘴角却再也忍不住翘了起来。
悠旃在一旁只是笑个不停,程萌羽是没见过小白在外面的样子,那么张扬桀骜的一个孩子,他何曾把谁放在眼里了,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她能这么任意的将他搓圆捏扁了。温柔的望着还在斗嘴的母子俩,悠旃清朗的眉眼间掠过一丝坚定之色,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定会护他们母子周全的。
就在这时,梁忠厚神色凝重的带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那队人马身着青灰色铠甲,有人认出那是蓟都城城主亲卫队。”
悠旃眉头微皱,道:“城主亲卫队?剿匪吗?不应该是这个时候……”他们抢劫了那么多贵族,若一直没有动静那才是不正常呢,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日,却没有算到会在这种时候。
“最少有一百人,并且都是高手……”梁忠厚的声音低了下去,能够在这么恶劣的气候下踏青一般悠闲的出现在这里,已经很能说明来人的实力了。
瞬间的静默之后,悠旃站起身来沉声道:“准备封城!”
凄厉的号角声划破了长空,一声接着一声,守卫们迅速的关闭城门之后便与其他魔人一起有序的退回到自己的房子里,然后紧锁房门,开启地下室的通道。
在号角声结束之时,小城已经彻底的沉寂下来,除了偶尔卷起阵阵沙尘的呼呼风声,再无其他声响。
这个时候十数条身影鬼魅一般穿行于空旷的街道和房屋之间,所过之处,不断地林立起锋利的骨刺、骨盾墙以及骨质的弩机。
这些骨质的凶器由经过特殊的炼化之后的兽骨制成,无论是从坚硬程度还是锋利程度上都不会比金属的武器逊色半分,而那上面闪烁的幽蓝冷光更是见血封喉。
短短的一刻钟,一座普通的沙漠小城变身为一座杀机遍布的死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巨大转变,刚刚抵达的亲卫队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扎营!”为首的骑士见状一声令下,一百多个高手开始麻利的在小城外围扎了营,不过片刻,银沙中开出了一顶顶土黄色的小帐篷。
扎营之后,这队人马便不再有其他的动作了,到了后来甚至开始生火煮饭,一幅准备在这里落地生根的架势。
“他们打算跟我们耗下去?”程萌羽有些惊讶,大老远的跑别人地头上搞持久战?
悠旃沉吟了片刻,突然脸色一变,“难道并不止这么一队人马?”
此话一出,在座的齐齐变了颜色。
“公主,我看这情况不大对劲,对付区区的一个强盗团伙,他们派这么多高手来是不是过于兴师动众了?”
“不好,说不定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悠旃与程萌羽相视了一眼,叹了口气,道:“不管来了多少人,想破城都得付出代价,我就赌他们不敢轻易拿那么多高手的性命当儿戏,若我赌赢了,我们可顺利渡过严寒,全城的人尚有一线生机,若输了……”他目光微微一闪,“立刻弃城,但求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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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旃的确是错估了敌人,他们最大的失败便是是从头至尾都没弄清楚敌人到底是谁,因此这场赌局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弥睚在他们身边潜伏了这么久,除了一些机关的细节他不清楚,其他的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正因为了解,所以他才略施手段骗来了这一百多个高手。
这一百来号人的确是戒日手下的精英卫队,戒日当然是爱惜他们的,可对弥睚而言,这些人不过是一团团行走的血肉,此次前来就只有一个用处,给他的人垫背。
啊哈,垫背,当然。
弩机有节奏的发射声,密集的箭矢破空而出,刺入血肉的嗤嗤声,机械般飞速旋转的镰刀,狂喷的鲜血,飞溅的残肢碎肉,凄厉的惨号声以及愤怒的咆哮……这是异常震撼视听的杀戮盛宴。
这场盛宴中,唯一享受着的恐怕就只有化身为黑雾正在空中兴致勃勃观看的弥睚了。
“真美呀……可惜如此美景转瞬即逝……破城了。”
“迅魃,动手。”
轻飘飘的抛下一句,黑雾化作一团黑影向着地面飞扑而去,就让他珍藏的皮囊去演完最后的一出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