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魁再次失去身体的控制权,相比以往的每一次经历,这一次伯嵇的操作显得蛮横无礼,就像一个流氓以往每次抢钱的时候都会客客气气的威逼一番,而今天这个流氓仿佛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见面就把人踢倒,闷声不出的掏口袋。
张魁就这样被扔进黑洞洞的灵台之中,看不到也听不到,不由的叹了口气,暗道那伯嵇此刻如此强势,就算被他占据身体,将自己永远困在这灵台中,也是无可奈何啊。
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感觉不到空间的存在,灵魂没有心跳,连基本的估算时间都做不到,张魁不知不觉间产生了某种错觉,是否自己已经被困在此地无数时间了呢?可有想不出自己在这些时间里有什么作为,便又肯定自己不过进来一会儿,但是这个无声无息的空间立刻又让张魁推翻了刚刚产生的想法。
在两个矛盾至极的想法中,张魁感觉灵魂都要分成两半,彼此争论对方是错的,而自己是正确的,可又想到这种结果无非是自己说服了自己,亦或是自己被自己说服,根本毫无意义,因为这两个观点的基础都是建立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妄想上。
第三个观点的出现,让张魁近乎崩溃。
曾经有狂人做过实验,证明当把人封闭在一个孤独的环境中,得不到任何交流的时候,大约七天的时间,没测试者的精神就会出现异常,超过两周,被测试者或会患上不可挽回的精神分裂症。
张魁初次看到这则旧闻的时候,曾嗤之以鼻,笑对友人道做这个实验只要吃饱就睡就能安然度过了。倘若是让他去做被测试者的话,定然能让之前的研究成果全部推翻。
不想今次,张魁终于尝到了说大话的惩罚。
想起这则典故,张魁强迫自己高声怒吼,以从这种濒近精神分裂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可是当他拼尽全力怒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蓦然间,张魁只觉得自己的手脚身体越来越重,就像被困在泥潭里一样。
他拼了命似的想让自己的灵魂动起来,却适得其反,似乎连意识都变得愈加模糊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在灵魂中闪过,难道伯嵇要曾此机会夺舍么?诺曼得到了自由,伯嵇自然是眼红的,就算他是神仙也不可能免俗。神仙附身于人,正如人附身于狗一样,决不可能产生愉快的情绪,而且张魁猛的想起伯嵇似乎一直对他不甚满意,说不定这次尝到主导身体的快意之后,便决定取而代之了。
这个令人胆寒的想法激发了张魁的求生欲望,他寻思着怎样才能摆脱这种无力感,他需要力量,而力量是什么?
张魁猛的想起近日来常与人打斗,而他能与人不落下风的打斗,源于在石子岭上苦练三月的虎拳,这苦练的虎拳就是他力量的来源!
虎拳!
每一招每一式在记忆中便的愈加清晰,张魁发现这虽然不能令自己的身体动起来,但精神却是变得振奋了,于是他便沉下心,完全沉浸在对虎拳的想像演练之中。
虎仔伸腰,虎王打滚,黑虎掏心……
想到兴致高昂处,张魁不禁模仿(一路看小说网,电脑站|\.1|6|//.|/)那猛虎咆哮的声音,却见一声长啸于口中发出,张魁茫然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摆着猛虎出洞的架势,自己的灵魂又能随意动作了!
正当张魁欣喜若狂之时,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将他的灵魂彻底拖入泥沼之中,张魁猛惊醒时,发现已经身在自己的房间之中,面前站着陈彪,自己有重新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方才误会伯嵇了?张魁茫然的看了看陈彪,却是不由的一奇。
与往时的阳奉阴违完全不同,此刻陈彪的眼中满是崇敬的意味,张魁就算再不懂得察言观色,也无法不被陈彪眼神中的崇敬所震撼。
这是一种本能的感觉,就仿佛挚爱的女人看向男人,或者忠诚的臣子参见主上的时候。
“陈彪,你都明白了吗?”张魁极力模仿着伯嵇在常人面前那种不带敢情色彩的语气说到。
“徒弟明白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我绝不会告诉张魁的。”陈彪显然还不知晓张魁已经重新占据了本就是属于他的身体。
听到陈彪的回答,张魁明白,伯嵇已经把全部事情或者至少大部份的事情告诉陈彪了,陈彪也了解了自己这个被寄宿体的身份,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今后陈彪的忠诚可以得到完全的保证,只不过,这份忠诚并不是对张魁,而是张魁身体里的伯嵇。
不过这对张魁来说无甚影响,无论陈彪未来如何,只要不是自己的敌人即可。装出一副恍然的神态,张魁道:“咦,彪哥,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呵呵,大哥,你刚刚叫我进来的,你忘了吗?”陈彪不动声色的笑道。
“哦,是吗?”张魁道:“对了,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有事尽管说,小弟我决不含糊!”陈彪拍着胸口道。
张魁点点头,暗道伯嵇虽然对自己不满,但似乎也没有让陈彪做针对自己的事情。便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与狂沙对联的时候,动静稍微大了些。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宽敞一点的地方,不然每次修炼都这么从三楼摔下去,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彪哥你啊。”
若是往常,陈彪虽然满口答应,但肯定也会腹诽一番,这次却是答应的干净利落,看不出丝毫推托之意,。陈彪道:“这没有问题。其实大哥你就算把这破楼拆了也无妨。不过既然大哥有这个要求,小弟自然是无忧不从的。当初征地的时候,这村子的地皮也并非全部被卖了,还余下不少空间,大哥,既然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我就带你去看看吧。”
“也好。”张魁点点头,又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得把下面这几个家伙的事给了啦。”
那楼道上的缺口自然还是漏着的,张魁也闲下楼麻烦,直接从那缺口跳了下去,来到那对峙的三人之间道:“好了,你们不烦,看的人也烦了。”说罢伸手就去拉扯他们,只是即将碰触到他们的时候,却不能在向前移动半寸了。
张魁一愣,心中骂道:“伯嵇,你都把我整成这样,还不够吗?”
伯嵇却是默然不语,张魁又大骂了一轮,伯嵇始终不理会他,张魁只得怏怏的收了手,说来也怪,伸手时受阻,收手时却顺畅得很。
看看天色,已经开始发暗,张魁暗忖方才被困在灵台中的时间果然不短,想着先与陈彪去看看将来修炼的所在,却听三人各自底哼了一声,倒退几步,结束了对峙。
张魁对赵光与伍英姿道:“你们没事吧?怎么想着与这光头佬相斗?”
赵光与伍英姿一看张魁站在身边,忙行礼道:“主人,你来了。不是说你身受重伤么?我们正欲给你报仇雪恨。”
张魁笑笑:“我又没死,报什么仇?知道你们的心意了,好好休息去吧。”张魁虽如此说,心里却是颇为感动,心知这两人虽然武技高超,但身体内却是诸多暗伤,赶紧打发两人休息去了。
赵光与伍英姿对张魁向来顺从得很,便径自去了。
再看狂沙,脸上带着难以置信与焦急并存的表情,显得很是古怪。张魁心里没好气,却是好奇什么事情能让这动辄喊打喊杀的魔头惊讶,便道:“光头佬,想说什么就说吧。”
狂沙似是得到解脱般,雷鸣般没有压抑的声音顿时爆出:“你是张魁?这怎么可能?”
张魁一愣,暗道我不是张魁还能是谁?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自己不似乎张魁那反倒不可能了。
便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狂沙扯着大嗓门道:“假若你是张魁,难道就没有感觉自己的修为与早晨时相比,已经大有提升了吗?”
“小声点!”张魁揉了揉耳朵,吼了一句。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用力握紧,感觉不到什么特别强大的力量,只是有某种顺其自然的感觉。
张魁歪着脑袋看着狂沙:“光头佬,现在你再拍我的马屁也没用了。”
“RI!我用得着拍你这矮子的马屁!?”狂沙瞪着眼,轻声道——谁让方才他太大声了呢。
“不信你跟我对一招就知道大概了!”狂沙补充道。
“无所谓,就用最后对练时的力道吧。”张魁作马沉腰就是一记冲拳。
狂沙随手一掌迎上,只听一声闷响,居然势均力敌!
张魁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狂沙:“你没有放水吧?”心里却是知道狂沙绝无放水的可能,而且他深信,只要有机会,狂沙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杀掉自己。
狂沙不屑的撇着嘴,一脸鄙夷的看着张魁。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张魁质问道。
“你都不知道,问我?”狂沙冷笑一声,只道是张魁明知故问了。
“那你方才怎么知道我修为大有提升的?”
“可别忘了,我是魔道中人,修炼近百年,难道连你的魂魄质量有所提升都看不出来么?”
张魁一愣,魂魄提升?难道是伯嵇在我身上刻画这两道阵法的作用?可既然这有助与提升我的魂魄,他方才为什么要夺舍于我呢?难道是方才被困在灵台之中导致的?不对啊,我曾经也被他们带入灵台过,也没见过有什么魂魄提升的现象……
张魁脑子越想越乱,索性不再理会,又问到:“你与赵光他们对视那么,在做什么?”
不想今次狂沙却一改往时飞扬跋扈的态度,面带欣赏之色道:“我与他们比拼杀气,想不到啊,我狂沙一生杀人无数,居然与两个普通人对峙了那么久,真是后辈更比前辈强啊!”
“杀气无形无质,也能比拼?”张魁倒奇了。
“哼,杀人之道乃是至高的魔道,岂是你手上只有几条人命的人能理解的?”狂沙一脸崇高的说到。
“好好回答问题。”
“比拼杀气只有以杀入魔道之人才能做到,每杀一人,我身上就多一分被杀之人的怨气,我以大无畏的煞气将怨气镇压,两者相并,成为杀气。初入我道之人,杀气能摄人心魄,略有精深者,能不战而胜,似我这般,杀气扑面有若实质,能化作尖刀杀人于无形中了。他们二人虽然未修魔道,但身上杀气凛然,我自然能引导出来与我作战。那日如不是为了给我的流沙掌开荤,恐怕你也早就死在我的杀气之下。”
狂沙的话逼下张魁一身的冷汗,想不到自己曾经距离死亡比想像中近得多,便问道:“那赵光与伍英姿俩人,能与你对峙?”
狂沙点头道:“不错,他们若能入我魔道,最少能有二层机会成仙做祖!”
“才二层?狂沙,你呢,有几层?”张魁问到。
狂沙脸色稍黯:“我?恐怕一层不到。”
张魁漠然。
此刻陈彪在远处见两人的谈话似乎快要结束的样子,便喊道:“大哥,天色不早了,还去那地方吗?”
“算了,明日再去吧。”
张魁转头又为了一句:“对了,你们在比拼杀气的时候,如果突然有人干扰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若实力逊于对峙双方之和,则被杀气搅成血肉,若强于双方之和,则对峙双方被杀气反噬,轻则受伤,重则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