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摇了摇自己的小脚,嘴嘟哝着对天君说:“你父母呢?”
天君低沉着头,神情有点沮丧的说:“我本是雪国镇北侯王兴的儿子,家门不幸,突遭衡变,如今只剩下我,忠伯还是我弟弟三个人了。我弟弟下落不明,忠伯去寻访他了。至于我母亲,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面。父亲说母亲去了很远的地方,只留给了我这个东西。”
天君从胸前掏出白玉,指了指,爱惜得摸抚着。
“不过,我有点半信半疑,父亲肯定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在天君的心中,一直对母亲的事不愿释怀。
“为什么这么说?”云夕不禁反问道。
“你看。”天君咬破食指,在白玉上滴了一滴血液,这血液落入这白玉之中,滋滋作响,似有喜悦之意,又似故人相见,慢慢融入其中。
云夕往前凑了凑:“咦?有个东西。”
天君顺势把白玉给了云夕,“这个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我看了几年,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希望你能给我带来好运。”
云夕捧着这个白玉,凑着月光和火光依稀能看到上面有一行字:“烟锁重楼,玉满苍穹。洪荒苍茫,涅槃卧龙。”
这几行字说的毫无头绪,根本无从下手。
一般哑谜最少会给你一个提醒,这个倒好,完全让人胡猜。
云夕搭拉着脑袋想了半天,就算再聪慧,对于这无头诗也是一筹莫展。
“我也没有想出来,看着很深奥,想不通啊。”云夕小心翼翼得把白玉还给了天君。
天君叹了口气,把东西戴好,沮丧道:“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还是没有烦恼好啊。”
云夕天资聪慧,怎么可能听不出天君还在为那十六字耿耿于怀。
“天君哥哥没有事,以后我陪在你身边好了。”话说玩,云夕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让人浮想联翩,咯咯尴尬的一笑而过。
天君也是傻傻的呵呵一笑,“希望我们这次去能顺利并且早日归来,让爷爷早点给你治好病。”
说起病的事情,又谈起身世的问题,天君顺口开河的问起了云夕:“云夕,你呢?除了这个病其他都还好吧?”
话音刚落,天君大呼不好,只见云夕眼泪已然开始在眼眶内打转,知道提起了云夕的伤心事,不停的自责。
云夕舒了口气,心情平伏了下来,但语气仍然有些哽咽:“我娘生我时烙下病根,我出生没多久她就过世了。虽然从小衣食无忧,但爹爹事务繁忙,我很少能见到他,他也不让我到处乱跑。我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是我后娘所生。虽然平时和我关系也很和睦,但我后娘对我却不是很友善。现在也只有福伯陪着我,保护我。这次来这混乱之森,我也是偷跑出来的,不知道爹爹知道后,会如何生气?”
虽说两人认识时间不长,但云夕对天君却毫无防备之心,保留之意。
言辞虽少,可天君却能听出云夕的不快乐。
“没事,你还有我,我一定让爷爷把你治好,这样你就可以修炼法术,谁对你不好,你就去教训他。然后我们两个可以到处去游山玩水。”
“修炼不是打人的,天君哥哥,你错了。游山玩水倒是可以考虑。”云夕教导着天君,但同时也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相同的经历让两人同声相应,同气相求。
两人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变得无话不谈。
云夕有滋有味的把她离家出走后,在外得所见所闻添油加醋了一番,天君听得入神。讲到危险时,跟着受惊;讲到快乐时,跟着起哄。
自出走以来,云夕的心境有了明白的改变,只有外面这大千世界才是自由的乐园。只有在外面,她才能自己感觉到心情的舒畅,而更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寻到睽违已久的安逸。
一轮洁白如玉的月牙出现在天际,在深蓝色的天空映衬下显得格外明朗,它宛如一位害羞的少女,用白纱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而围坐在月亮旁边的星星却显得落落大方,一点儿也不比月亮逊色,虽然和月亮比起来,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不遮遮掩掩,努力地放射着它们各自的光芒,尽自己最大的力量,给黑黑的夜空照明。
繁星是睡在月亮摇篮里的婴儿,那夜的宁静就好像是温馨的摇篮曲,正催着人们入睡!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云夕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直到鸦雀无声。
天君的肩膀上被轻轻地砸了一下,云夕已经晕头转向的斜栽到了他身上。
天君蹑手蹑脚的脱下自己的衣服,非常温柔的披在了云夕的身上,生怕惊醒了她,这才如释重负。
夜渐黑风渐起,天君心头一横,抱起了云夕,走进了屋子。云夕身子单薄,病体未愈,夜黑风高,经不住一宿的折腾,回屋为好。
天君蹑手蹑脚的把云夕放到了**,坐到床沿处,为她牵好被子。
云夕早已睡得香熟,俏脸泛着喜悦的光辉,还有淡淡醉人的味道。
天君在床沿旁呵护,在窗漏透入来的月色下,静夜是如许温柔。
花丛旁,福伯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已决定小姐病好后,带小姐回去静避养息,目的是为了暂且摆脱俗世的烦杂冗务,求在身心上获得短暂的陶冶与调剂。
一个稀疏平常的夜过去了,但又是那么的不平凡。
云夕睁开眼,惊恐“啊,啊”的叫嚷了起来。
她只记得在溪边游玩,为何会在这里?
云夕暗想中,又感觉到旁边有一种炙热的目光。
顺着气息看去,嘿,一张娃娃脸流露着那种金童似的纯真笑容,模样在幼嫩中还带着那么一股子憨乎乎的意味,宛如大家子弟的公子哥儿,亦或是自小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只是不似他们那般皮肤细嫩,而是流露出黝黑的健康肤色。完全是一种入世未深,不解人间疾苦忧患的孩儿神韵,简直就是一个大孩子。
但是天君确实就是一个大男孩,云夕自娱自乐咯咯的笑着。
天君掐了掐自己的脸。本来满怀希望的等着云夕起床,谁知道等到的却是云夕在一旁雀跃的笑声。
脸没洗干净吗?衣服破了吗?还是?天君自我揣测着,急急忙忙开始上下打量起自己,生怕哪里有丢人之处。
看了看天君憨憨的样子,云夕突然硬生生的踹出了一脚,把气撒了出去,天君猝不及防往后仰了仰,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更是直接躺倒在了地上,发出噗通的响声。
但心中的诧异不减。奇怪?每次有危险,护身结界会自动张开,但为何会对云夕失效?算了,不想那么多,演好戏再说。
云夕正为自己的惊艳一脚而得意,谁料天君这么不经踢,倒在地上不见动弹。云夕慌忙了起来,急忙下床查看。
“呀。”小胆被吓坏了,天君在她凑近的时候,猛然张开了眼睛,吓唬的魂不守舍。
正遇再次行凶,奈何天君已然先行下手,弹了下云夕的额头,左手顺势往地一拍,凭借弹力飞身了起来,站在了不远处假惺惺的耷拉着脸。
云夕摸着额头,,咕哝着小嘴,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让自己吃了大亏的“敌人”。
男人在女人面前退一步,这叫风度;男人在女人面前少争一句,这叫迁就。
天君于心不忍,自投罗网上前任其欺负。
云夕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一顿拳打脚踢方才泄恨。
两人打闹着忘记了时间。
只听“咳”的一声,两人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小姐起来了吗?”福伯端着水在门外守候。
“我先出去。”天君笑呵呵的跑出了屋子,只留下云夕一个人羞答答的在那里不知所措。
还不知道福伯会怎么想呢?男女共处一室,会被说闲话的。福伯要是敢乱说,我扒光他的胡子。云夕内心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福伯把水端到了旁边,却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似乎没有发生过,也没有见到,更没有听到一样:“小姐,我已经接到了老爷的来信,他说让你在这里安心养伤,其他不要想,伤好后就赶紧回去,他很想你。这个戒指我已经解除限制,里面的东西你看看换洗一下。”
掏出一封书信和储物戒指递给了云夕,然后又去盛饭去了。
云夕握着书信,想起了爹爹,心里一沉,思绪了起来,中间福伯盛饭过来都不曾发觉。
末了,云夕收拾干净,也吃点了东西,走出了屋外。
两位爷爷和福伯,还有天君已经在等着她了。
不敢怠慢,急忙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