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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龙飞九天

天下有敌 温瑞安 2844 2024-10-17 05:17

  

  暴力的结果,往往就是毁灭。

  毁灭得最剧烈的其中只一种,当然就是爆炸。

  轰的一声,三合楼的三楼忽然炸得像给一只巨手捏碎了的馅饼——然而,它却是自内碎然分裂开来,而不是在外。

  三合楼自内爆炸,在楼外的两队人马,莫不震愕莫已。

  但都爱莫能助。

  由莫北神带领的“无法无天”部队,在雷动天率领的“六分半堂”高手支援下,对峙着“发党”花枯发和“梦党”温梦成的“发梦二党”及“金风细雨楼”的孙青霞、蔡心空一众人等,双方一触即发。

  他们接到的命令,都很近似:一、保护领袖。

  二、没有命令,不可妄动。

  三、一旦接到指令,即行全面全力歼灭敌手。

  一边是杨无邪下的令,一边是狄飞惊的指示。

  收到命令的人,都有拼命的准备。

  在戚少商、杨无邪、孙鱼等人进入三合楼之后,有四名黑衣劲装的汉子,从四个死角潜入了三合楼。

  他们本来就一直匿伏在钱檐上、正吻后、螳螂勾头下、博风头旁。

  他们全身都黑。

  他们戴的头巾,是黑色的。

  一身夜行劲装,本来就是黑色的。

  连钮扣、袜子和快行步靴,都是黑的。

  眉粗眼黑,戴黑鲸皮蕃蘅倒刺手套,就连唇色,都是灰黑的两片。

  就是脸色苍白。

  这仍是大白天,他们这身适合夜行暗通的衣饰,却变成份外抢眼。

  可是他们宁可给人一目了然,也不更换装束。

  ——由此可见,这身妆束打扮,就是他们的“**”,也是他们的“尊严”,更是他们的“风格”。

  他们宁冒更大的险,都不愿对他们的行装略作更易。

  因为他们都以此为荣。

  因为他们都是“江南霹雳堂”的人。

  因为他们都身为雷家子弟。

  ——就算他们现在已脱离了雷家堡,为别帮他派效命,但他们依然是雷家的一员,他们仍以“霹雳堂”为荣。

  他们都行动一致。

  形貌更是相近。

  短小。

  精锐。

  敏捷。

  勇狠。

  四个人都很膘悍。

  额裹黑布,右手执雷公槊,左手执盾,都漆黑一片,正要潜入三合楼,他们是:雷如。

  雷有。

  雷同。

  他们今天接到的任务是:炸死戚少商。

  ——只要炸死得了戚少商,蔡京曾保证过让“江南霹雳堂”在京师武林可以建立与“金风细雨楼”同样规馍的势力。

  他们早已知道戚少商不会在蓝衫大街。

  因为他们已收到消息。

  消息是雷实、雷属、雷巧、雷合给他们的。

  ——他们本是“一家子”的人。

  可是麻烦也出在这儿。

  他们不要溜进“三合楼”,就给四个人追了回去、退了出去。

  这四人都很魁梧。

  一个高大。

  一个壮硕。

  一个悍强。

  一个威猛。

  他们四个,就像四座金刚天下,左手持网,右手拿斧、一个抵一个,把侵入的四人逼了出去。

  他们正是:雷实。

  雷属。

  雷巧。

  他们一定要保护戚少商。

  原因很简单:这是“小雷门”门主雷卷下的命令,更重要的是、戚少商己与雷卷相约。

  ——只要铲除“六分半堂”和蔡京的武林势力,戚少商愿尽力协助“小雷门”在京师建立基地。

  问题就在这里。

  对立也便是这个原故。

  他们一退出去,就到了楼外。

  搂外是两帮人马,明的暗的,至少有千余人。

  ——如果真的打起来,那当真是一场大厮杀。

  杀戮京华。

  一个好的领袖在“争取”他的“江山”之际,理应是牺牲最少,最少的牺牲为原则。

  ——可是,今天京城这一场杀戮,能够避免么?闷雷郁响。

  天空密云将雨。

  街外远远传来杀声和火气。

  大家都有点沉不住气了。

  三合搂都仍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忽听一声吆喝,窗棂炸碎,一人斜飞而出。

  那是个停一只黑辣椒般的英悍青年,跄踉跌撞,断鹞一般的掠了出来,忽又一个大翻身,却又像飞龙在天一般长空掠去。

  他的身形又稳定了下来。

  不过,他所过之处,洒下了一道血线。

  看来,他伤得很不轻。

  ——眼尖的人,已发现他就是京师里最神秘但也可能剑法最高的杀手:“七绝神剑”之首——罗睡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戚少商、杨无邪他们不是就在三合楼里边吗?雷纯,狄飞惊等人,岂不是也在三楼里吗?他怎会突然出现!?他怎会忽然受创!?谁伤了他!?三合楼内难道已动了手?——谁赢?谁输?谁生?谁死?谁遇险了!?大家都更为不要,蠢蠢欲动,甚至要杀人“三合楼”去支援、护主、看个究竟。

  可是三合楼内可没了声息。

  静。

  无声。

  楼外的人可更不妥了。

  只要有一个人,高喊一声,先动了手,可能这千余人都会同时厮杀起来:这种剧战一旦形成,那就尸山堆尸山,血溅染血溅,一发不可收拾了。

  就在这时候,忽听一阵刺耳的轮倚声传来。

  轧轧连声,迅即迈前,轧然而止。

  那是一张轮椅,四角各有一聪明可爱、眼睛伶俐的童子,三背剑,一腰畔系刀。

  轮椅上坐着一个青年,神色冷峻,脸色苍白如刀,左手轻抚小腹,似胃在痛。

  他的声音也似在忍。

  忍痛。

  甚至有点像是忍辱。

  但他说的话却是一个“命令”。

  一个和平的命令。

  “不要动手。”

  他说。

  这是一句笑话。

  他眼前的都是武林高手,也是凶残之徒,京城里最好勇斗狠的人。

  他面对的是绿林里,不管白道黑道中都是最可怕难缠穷凶极恶的江湖人。

  可是他这么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年青人,带着四个小童,居然跟大家发号施令:“不要动手”。

  这是个笑话。

  但没有人笑。

  因为他是:四大名捕之首无情。

  他还附加了一句话:刑部有四百五十二人,六扇门里派出三百一十八人,以及禁军七队五百六十三人都己重重包围这儿,另还有大队军马立即赶到,你们一旦在长街拼命,我们就抓,依法办理,决不纵容。

  这是他的话。

  也是他的警告。

  他是无情。

  他的话不得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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