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小岚你的武功倒是长进了不少。”
分别十载,杜言修和章岚对彼此的能力进步情况的了解已经十分生疏了,所以杜言修看到章岚听到夸奖后苦涩的笑容,却也茫然不知问题出在何方,只得选择选择沉默是金这句格言借以自醒了。
章岚一纵身跃下树梢,走过来拍着杜言修的肩膀,说道:“别在意,我知道人力有时穷尽的道理,这些不愉快的东西不是你不提起,就会自动消失的。”
杜言修歉意地一笑,没有作声,章岚虽然比他小了十多岁,但是从最初被附身的时候开始,章岚给杜言修的印象一直是老成干练的典范。
谁能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同龄人沉迷于网络和青春期萌动朦胧的感情之时,便已经亲自掌控大局系千万人的性命于己手,从前期物资筹备,人员调拨选拔到“非发”必其功于一役的庞大战役计划,前后无数策划方案大半出自章岚的手笔,这是何等了得的作为。
事了拂身去,深藏形与名。
辛辛苦苦打下的一片江山章岚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非洲,就主动交出手中的权利毫不留恋。
舍弃曾经拥有的风光无限却浑不在意,拿得起,放得下,章岚的卓越表现更使人忘却了他的真实年龄。
或许章岚认为完成整个非洲援助计划只是报答那位神秘人物的恩情,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彼时的章岚显得漠不关心。
杜言修看待章岚之时往往也会混淆被附身的章岚与真实章岚之间的关系,故而从未看待章岚是比自己年幼得多的少年。
不过现在看到久别重逢的章岚流露出些许失意,几分落寞的神情,杜言修终于生出一丝不忍,他以往都是平等的对待章岚,自然也就没有多加关心的必要,可是现在看来当初的自己还是不够成熟啊!杜言修的嘴角露出一丝看起来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笑容,他搂住章岚单薄的肩膀说道:“算了!咱们说点开心的事情吧!比如屋里你那位疯狂迷恋自己师父的漂亮徒弟怎么样?喂,你别走啊!怎么老是这个样子......”灯火通明的宴会大厅里人声鼎沸,军人的一大特质就是大嗓门,自然军人退伍以后这辈子也该不掉这个习惯了,万八千退伍军人凑在一块喝酒那动静更是消停不了,勉强要说比较安静的就是路飞这一桌了。
昨天的茶话会上路飞给几位战友点出了一条发财致富的门路,说难听一点,他这可是以权谋私啊!路飞身旁的这些人家产全部加在一块也有九位数之多,但是这单生意太大了,一两个人单干是很难有支撑局面,而有足够经济实力的人比如搞海运发家,绰号苏大脑袋的苏绩和家里开矿山的土财主蔡金虎等人,则未必有这个兴趣去插手自己完全不熟悉的服装加工行业,谁不知道这年头服装出口竞争激烈啊!可是白白放弃大家都不甘心,路飞已然将底牌亮的差不多了,年底招标还有几个月时间,趁这个当口赶紧在帝国收购一家服装加工企业,然后添置设备增加人手,到招标开始的时候满足各项条件问题不大。
帝国境内的服装加工企业大多是中小型的,而中国则是世界上最主要的服装加工出口基地,连欧美国家的军服都是在中国生产的,没办法价钱实在够便宜和他们本国企业的报价足足差了六七倍呢!看来这次最强有力的竞争者必然是早两年在非洲抢滩登陆的几家中国服装企业,因此在座的诸位仁兄昨天晚上回到住所,没有几个能睡踏实的,都在琢磨这件事。
他们半夜睡不着就几个人聚在一块出去吃夜宵,商量来商量去,觉得机会难得可谓千载难逢,路飞提供的第一手材料虽是语焉不详,但是他做事认真不是会顺嘴胡诌的人,大家商量一下打算最后再了解一下事情的详情,如果确信消息准确无误,那么就马上联络亲友凑钱实施计划。
至于酒宴上面负责从路飞那里探究底细的活就交给了韩崇隆,谁叫他和路飞的关系比在座其他几位都要铁呢!“来,老严,大家十来年不见,我代表大家罚酒一杯,喝吧!”习武多年的路飞早已禁绝了不良生活习惯,不过喝酒对他只是小事一桩,便是不用真气分解酒精,路飞也是不折不扣的海量。
想当年落拓江湖四海为家的时候,路飞可是每每不醉无归的标准酒鬼,以至于他在小饭店当大厨的时候每个月只能拿到一半的工钱,另外一半都被老板扣下抵偿酒债了。
路飞端起酒杯挨个与战友们碰过,然后说道:“一直非常想念大家,可惜往常公事繁忙难以抽身,这杯酒算是小弟认罚,干!”路飞非常爽快地干了三两装的一杯三十八度的白酒,没等到路飞放下酒杯,韩崇隆先拦住了他,说道:“行了,咱们都是痛快人,说话也别藏着掖着,大家伙都想知道你昨天说的那件事情有谱吗?”“怎么,大家信不过我?”酒精并未冲昏路飞的头脑,他当然知道这些人若是相信了自己提示去筹备这件事情,怕是要把多少人积攒的全部身家都投在里面才做得成这件事,他们将要承受多大的风险,但是话说回来,收益总是和风险旗鼓相当的,巨大风险的背后就是丰厚的利润回报。
要知道这批新式军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能够与帝国军方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是世界上每一个企业的梦想,那将意味着帝国这个空前庞大的消费市场对自己打开了大门,而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拥有巨大消费潜力,又不曾被充分开发的市场更令商人们心动了。
“我们绝对没这个意思,只是要确认一下,你也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都是一把年纪不再年轻了,如果再跌倒的话家里的老婆孩子难道还得跟着去一块睡马路么!”韩崇隆讲的很直接,路飞点点头,说道:“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这样吧!我的意见你们只管参考,我可以保证消息的准确性,不过......你们说得也没错风险是明摆着的。
自古商场如战场,做生意没有万无一失的道理,今天久别重逢咱们只谈交情不谈生意,来,我敬大家一杯。”
路飞表示了自己观点,那就是消息我说了,信不信在你们。
同桌的战友们也看出他多少有些不快,毕竟人家好心好意告诉你一件极少有人知晓的秘密,你却怀疑人家晃点你,这种事换作是谁都不会高兴。
于是,大家纷纷举杯畅饮将此节不快迅速抛在脑后,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以后,被众人推举为代表的韩崇隆才开始旁敲侧击,婉转地询问路飞近况如何,实则他们不过想借此打听一下路飞消息来源的途径是否权威罢了。
多年历练的路飞并没觉得他们的做法是在羞辱自己,只是坦然地一笑,说道:“在下不才,现在供职帝国统帅部,至于职务嘛!呵呵呵呵,这个需要保密。”
说完这段话,路飞有意停顿下来,左右打量之后,继续说道:“首先要声明不管你们怎么盘算这件事情都与我无关,在下职责所在不敢轻忽懈怠,所以我既不会参加投资,以后也不会额外给大家开后门。”
在宴会厅里面举杯畅饮的时候路飞关闭了自己的卫星电话,偏巧张治国这时候想找他商量事情,一拨号码,系统自动提示对方用户关机。
悻悻地放下手里的电话,张治国冲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几位夫人说道:“大长老那里我们已经询问过,可是我老是感觉似乎有些东西并未全盘托出,你们怎么看?”小雪虽然在张治国的后宫妃子当中年纪最小,却是当仁不让的大姐头,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的小雪容貌如昔,丝毫不显衰老,她虽然很少干涉张治国的决策,可有她在场的时候别人怎么敢抢着回答呢!不过小雪对这些属于超自然领域的东西了解甚少,因此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坐在她对面的蝎女发表意见。
蝎女茫然地摇着头,她是那种需要接受别人指挥的类型,让她去自己分析思考一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乃至于幕后隐私太难为她了。
而一旁跃跃欲试的李雪尘似乎心中有所忌惮,看了一眼默不做声的小雪和面如冰霜的海鸥,李雪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身登大宝的张治国如今总共有十二个老婆,但是能参与这种层次对话的仍然只是小雪、蝎女、海鸥和李雪尘四个人而已。
他数量众多的妻子之中隐然以资格最老的小雪为马首是瞻,而且除了张治国本人之外,只有小雪能镇住桀骜到谁都不吊的海鸥和蝎女,历史原因形成小雪今日的这种特殊地位,绝不是别人能够轻易取代的。
至于委身下嫁张治国的李雪尘,则是因为有了前面一票国家实际需要不得不进行的政治婚姻作为铺垫,当初还觉得张治国太花心的小雪也算看开了许多,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排斥,多少大面上最能过得去,但私底下相互的关系和亲近二字仍有很大一段距离。
权利斗争和闺房不睦历来是从古到今世界各地宫廷生活的标准保留剧目,即使现代各国的国家高层精英们名义上保持着一夫一妻制的形式,实际上他们生活出轨的次数已经到了难以数记的程度,只不过私下大家都遵循着那条为尊者讳的古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相形之下张治国的私生活纵然算不得多么出格,更称不上骄奢**逸,可也跟艰苦朴素不沾边。
看着这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精彩场面,现在的张治国除了一脸的苦笑已经作不出其他表情了,正是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为了打开僵局,张治国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讪讪地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情如何处置,等我和杜师兄商量一下再说。”
送走了自己的老婆们,张治国回到办公桌前长嘘短叹起来。
原本路飞通知他宋北海身份可疑之后,张治国就应该尽快和杜言修取得联系,然而张治国总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再去麻烦人家不好意思,遂亲自出马去拜访“黑巫术联合”的首脑大长老。
事先张治国万没有想到自己亲自出马居然会碰了个软钉子,一贯保持着与帝国高层良好关系的“黑巫术联合”大长老听过张治国陈述事件的前因后果,沉吟片刻以后便默不做声地和张治国大眼瞪小眼起来,既没有解释缘由的意思,更谈不上如张治国所料想的显出关心。
一无所获的张治国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到皇宫,召集了自己的贤内助们对此事分析一下顺便出谋划策,岂料此举也是费力不讨好。
想到此处张治国不由得长叹一声,心想莫非自己近来流年不利?窝心事太多,多想没什么益处,张治国摸起电话,拨通了基地小楼的电话。
忙音响过几声之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听筒里,张治国一听不是杜言修,原来是好久不见的章岚,顿时大喜过望。
张治国前两天不去找杜言修一是考虑到他和齐云久别重逢,再者人家忙着筹备婚礼张治国就更不好意思为了一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去烦劳杜言修和齐云了。
而且杜言修远离尘世多年,许多事情他都很陌生了,张治国考虑即使自己去找他,对这件事杜言修肯定也是全无头绪。
现在章岚现身情况便大有不同,此君门人弟子数以万计,可谓桃李满天下。
如今着手调查宋北海的身世背景以及他身上所负惊人魔气的由来,章岚正是绝佳的人选,张治国焉能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