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瑶!”
隔着屏障,她看见柳清媛满脸笑意的走了来,她一惊,赶紧钻进了水中。
“清媛姐,你怎么来了?”
“特地来给你送宝物!”
柳清媛笑盈盈的走近她,掏出一个小瓶子,“佩瑶,你看,这个是贡品玉花膏,我托人找的,听说对疤痕特别有效,赶紧试试!”她一边说,一边抹了药,往她额头上擦。
“清媛姐,让你费心了。”
“傻瓜,跟我客气什么。”
这玉花膏确实非一般普通膏药,它是用百年才开一次的玉花甘露所制成,如此极品,她柳清媛是不可能轻易就得到的,自然是秦浩天给了她,让她交给佩瑶,却又再三叮嘱,不能告诉佩瑶,是他送的。
“佩瑶!你……”
突然,柳清媛看见她胸口上一个一个的红印,她惊骇的瞪大了眼。这……分明是刚印上去不久,而今日一整天,她都出了宫,和苏靖维在一起……
“佩瑶!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和苏靖维……”她抓住了她的手臂,激动的,但还是压低的声音。其实她不必问,这么明显的证据……可她还是忍不住,这事情太过严重,她一定要亲自得到证实。
果然,她猜的没错……
佩瑶并未解释,只是埋下了头,她没否认。她也没必要否认,就像柳清媛所想的,这么明显的印记,她沉默,只是因为她说不出口,她确实和靖维哥哥跨过了禁区……
之后的日子,她以为会这样一直平静的过下去,他习惯了不见她,而她也习惯了没有他,他唯一没有剥夺的,就是她随意出宫的自由,他并没有没收他送给她的真月金牌,所以,她依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苏靖维,依旧可以光明正大的背着他,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渐渐分不清,她是否真的,已经开始淡忘他……最近不知怎的,常常有欲呕吐的感觉,可她也懒得宣太医看了,反正,他也不会在意她分毫……
佩瑶又坐到了镜台前,她慢慢拂开了额前的发。两个月了,那伤痕已经浅的看不出,太医来看过,说恢复的很好,敷了药,再过些日子便能完全消失。可她反倒希望不要好起来,她想让那疤痕继续留在光洁的额头上,那便能时时提醒她,他不爱她了。好了,倒容易忘记。
今日还是出宫。碧云阁,她一刻也不愿多待。比起这里,她更喜欢苏府,那是靖维哥哥的家,也是她的家,因为她已经是他的人。
或许是麻木了,当苏靖维再拥她入床时,她竟然没了当初的罪恶感,和他在一起,她甚至能体会到一些欢愉的滋味,不似和秦浩天,她时常充满了莫名的恐惧,因为他总会让她记起那血淋淋的一幕,她始终忘不了那日,他是如何残忍又疯狂的夺走了她的童贞……
走着走着,便发觉了不寻常。为何今日这宫里,增加了不少侍卫?心中,隐约感到些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拉住了一个路过的太监。
“回娘娘,昨日夜里有晋国的乱党潜进了宫中欲行刺皇上,所以今日才加大了守卫。”
乱党??难道是……
佩瑶募得心头一凛,瞬间眩晕袭来,她有些站不稳脚步。
“娘娘请放心,除了带头的乱党被关进了天牢,其余的已全部当场毙命。”
太监以为她被吓到,忙唤了人来扶她回碧云阁休息,却不知她就是在担心服心中的“乱党”,她有预感,那个“头”,很可能就是唐正!
她又转回了碧云阁。她仓皇不知所措,心中乱成了一片麻。
一定是唐大哥,一定是他!她该怎么办?……她一定要救他,不管怎么样,她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
佩瑶骤然想起上次在逍遥小居,肖成韵曾送过她几包特制的药粉……
又到了夜。今晚虽然没有下雪,但却异常的寒冷。昭华殿里,秦浩天半倚在座椅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那支珍珠发簪。可紧盯着发簪的那双眼,又有几多阴鸷……他终于明白她那天的异常,并非是因为来了月水,原来是因为紧张这藏了瀚月宫地图的发簪……
“启禀皇上,淑妃娘娘求见。”
“宣她进来吧。”
两个月,他没去看她,她也没主动来找过他,连句道歉好听的话都不肯说。今日却特地来此,他知道,她定是为了那天牢里关着的男人,昨夜单单只留下他的命,也就是为了引她出来……
他站起身,深吸了口气,他必须克制住,不然他会控制不了自己,他会发狂……
“臣妾参见皇上。”
她步入殿中,竟然朝着他盈盈跪拜起来,这是她一次跟他行礼。
秦浩天微眯着眼,看着她这般不寻常的举动,蓦地,心头却涌上一阵难受,她开始讲礼数,说明她是在与他生疏……
“起来吧。”他说着走近她,搂住她的双肩,“爱妃今日怎么这么好兴致,特地来这昭华殿见朕?”
他也跟着改了称呼,他看见她垂下了眸,她是不敢正视他。
“这额上和伤,看来恢复的还不错。”他拨开她额前的发,瞧见那浅的快不见的伤印。跟着,他正要俯首向着她的樱唇吻下,她却快速的躲了开。
“皇上,求您饶了唐大哥吧,只要您肯饶了他,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下一刻,佩瑶跪在了地上,她仍然不敢看他,她知道他没那么容易答应,可她还是不愿放弃,说什么也要试一试。
可佩瑶却不知她的求饶只会加快唐正死亡的命运,她没抬头,所以,她也没看见他越来越阴沉的脸。
“饶了他?我连你都想不放过,你说,我会不会饶了他?”
他唇边漾起一个冷笑,仿佛可怕的梦魇般,紧紧的扼住了她的咽喉。佩瑶的手心已是直冒虚汗,恍然中,她感到他蹲在了她的身边,突然,他伸出了手,什么东西被插进了发髻里,她取下,却惊愕的发现原来是那支珍珠发簪。
“这个是小莲的遗物,唐大哥托我送还给他,所以我……我……”
过度的紧张,使得她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一抬首,便撞见他越来越森寒的双瞳。跟着,他又从她手中抢了过来。
“看来,这还真是件有价值的遗物。”秦浩天扭开那发簪上的珍珠,然后从那细长的簪身中取出一个卷的极细的纸轴,展开后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