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室山,又名“季室山”,东距太室山约四十里。据说,夏禹王的第二个妻子,涂山氏之妹栖于此,遂于山下建少姨庙敬之,故山名谓“少室”。名闻天下的天下第一名刹‘少林寺’便坐落于此,深山幽谷,千年古寺,无数传奇使这里变得越发神秘,然而,自第三十代方丈释永信执掌少林之后,这位新潮和尚不在寺庙念经,却在佛门外经商,不潜心修炼武功秘笈,却念起了BA,被民间称之为少林CE,自此少林寺一改从前破败陈旧门可罗雀的清贫模样,变得游客满堂,僧丁兴旺,旧的庙宇被全面修复,新的庙宇气势恢弘,又迎来一个鼎盛期。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人是如此,地方事务也是如此:少林寺香火兴旺起来,连带着周围的村镇也变得繁荣不少,其中离少林寺最近的青田镇尤其如此。
每个月的十号是青田镇固定赶集日,每到这一天,四邻八乡的人们都会赶到镇上把自家农产品或手工艺品换成钱,然后再买回自已需要的东西,而勤学苦练的乡村艺人们也会趁着这样的机会展现他们的技艺,演戏的演戏,唱曲的唱曲,想尽办法把人们的目光吸引过来,整个青田镇热闹非常,眼中所见除了人还是人。
“太阳上山唱一回,太阳下山也不回,叫上月亮来作伴,东西南北,
生活有滋有味,想唱我就张开了嘴。罗喂嘿罗喂,越唱心里越美。
大风吹来唱一回,大雨飘来也不回,阿哥阿妹来相会,成双成对,
心与心总相随,山歌满天飞。罗喂嘿罗喂,幸福年年岁岁。
你和我来对,山歌好比那春江水,一路走来一路唱,春gung多明媚。
......”
清脆甜润的声音在镇北一块空地响起,不大一会儿功夫,十几个看热闹的人便把这里围了起来,人群内的空地中有两个人,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额头皱纹道道,满脸全是沧桑,口中横吹一支翠绿的竹笛,竹笛的年头大概已经不短,两端都被磨得锃锃发亮;另一个则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长圆形的鸭蛋脸,弯弯的蛾眉,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吧,身材高挑,秀发如云,无论从哪个方向望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好象在说话。
歌甜,人美,笛音婉转,一曲唱罢,彩声四起。
“三老四少,各位乡亲,在下小叫天,这是小女彩云,我们父女二人本是山西人士,因家中遭难到此投靠亲戚,却不想亲戚两年前已经搬走。各位,住店要花店钱,吃饭要花饭钱,没有办法,我们父女二人只有在此卖艺,混口饭吃,请各位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十块八块不嫌多,一毛两毛不嫌少,在下先谢过了!”
把竹笛插回腰间,那名中年汉子托起一个盘子开始向围观的观众收钱,盘子伸向的地方有的人装成没有看到,有的人干脆扭头就走,绕了大半圈,托盘里只有可怜巴巴的几张纸币。
叹了口气,中年汉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点钱,就连吃碗面都够呛。
“啪”,就在中年汉子觉得收到的钱太少而失望时,一张百元大钞落在了托盘上。
“谢谢,谢谢!”中年汉子连声道谢,抬起头来一看,面前站着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好好的帽子歪戴着,嘴里还斜叨着根牙签,显然,这张百元大钞就是他们给的。
“嘿嘿,谢就不用了,小妞唱的不错,陪哥去歌厅耍耍。”站在最前边的那个年轻人满脸的**笑,一边说一边还往前凑去,伸出右手去捏年轻姑娘的脸蛋,年轻姑娘是吓得连连后退。
“哎,别介呀,这位大哥,您的钱我们收不起,请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中年汉子意识到这几个人是本地的混混,他一个江湖卖艺的哪里惹的起,赶紧抢到女儿面前护住女儿,双手把钱递回。
“哈,大爷给出去的钱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不想给我面子?”年轻人斜眼瞟着中年汉子,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而他的两个同伴也凑了过来,咋咋唬唬地帮着腔。
“不是,不是,大爷,我哪儿敢看不起您呀,只是大爷,我们父女二人是卖艺不卖身,您赏钱,我们感激万分,您要想带我闺女走,那可万万使不得。”知道这些人惹不得,但自已的女儿又不能不管,中年汉子是苦苦哀求。
“嘿,别给脸不要脸,他妈的,大爷在这儿想干的事儿还从来没有不行的!给我滚一边去!”为首的年轻人把眼一瞪,右手一推,把中年汉子推得连退几步,一不小心踩在一块石头上,脚下一滑摔坐在地上,看到中年汉子摔倒的样子,几个年轻人是哈哈大笑,周围围观的人们虽然无不义愤填膺,但慑于这几个人的**威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暗暗为这父女二人担心。
“爹!你怎么样了?”年轻姑娘惊声叫道,顾不上害怕连忙扑过来扶住父亲。
“没事,爹没事儿。翠儿,这里咱们呆不了,收拾东西,咱们走。”中年汉子安慰着女儿,爬起身来要去收拾包裹。
“呵,想走?没那么便宜的事儿!收了大爷的钱,就得陪大爷去耍。给我拉人!”卖艺父女想要息事宁人,但那个年轻人又哪里肯干,骂了一声,吩咐边上的两个人去动人拉人。
“干嘛?!你们干嘛!你们还讲不讲理!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中年汉子怎么可能让自已的女儿被这几个地痞欺侮,一边拼命抵抗一边大声叫喊,只希望有人能站出来主持公道,但使他绝望的是周围那些人一个个都把脸转到了一边,连正视自已求助的眼神都不敢。
“哈哈,王法,什么王法?在这个地方,老子就是王法!”那个年轻人狂妄地狞笑着,这种控制着别人命运的感觉令他非常得意。
中年汉子在无望地抵抗着,身单力薄的他哪儿是两个大小伙子的对手,其中一个年轻人把他死死按在墙上,另外一个人则拽着年轻姑娘向外拖,年轻姑娘虽是又骂又打拼命挣扎,却还是被拖得离中年汉子越来越远。
“住手!”就在这个时候,好似晴天一个炸雷,一个声音在年轻人背后突然响起。
声音太过突然,吓得几个年轻人心里一哆嗦,不由自已地回头向声音响起住望去,那对父女趁着几个人分神的机会拼命挣脱逃出,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靠在墙边,惊恐地抬头寻找着是谁在打抱不平。
不远处,一辆双轮平板车正向这边移动着,车上堆满了粮食和蔬菜,推车的人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僧人,看样子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身量不是很高,扇子面的身材,上穿青色僧衣,脚蹬灰布僧鞋,脸上看,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虽是眉清目秀面目详和,细看之下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英气。
“声音难道是这个小和尚喊的?”包括父女两个人,所有人把目光都落在这个小和尚身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这个小和尚把车停在路旁,转身来到三个年轻人面前,先是双手合十行礼致意。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为什么要与这父女二人为难?”小和尚问道。
“我为不为难他们关你什么事儿?!出家人就该吃斋念佛,打坐参禅,没事儿管俗世的事干嘛!看你是个和尚不难为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年轻人蛮横地叫道,从对方的装束和推的车上他可以看出对方只是寺里身份最低的伙头僧,而且还是那种只管打杂跑腿的小沙弥,他自恃为一方之霸,自然不会去怕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和尚。
“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父女二人已是非常可怜,还请施主大发慈悲,贫僧在这里先行谢过了。”小和尚不卑不怯,依旧好言相劝。
“哈哈,我要是不发慈悲呢?!”为首的年轻人狂笑道,除了他老爸,他还没见过敢管他的人呢。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却也有霹雳手段,还请施主与人方便,于已方便。”小和尚垂首答道。
“哈哈,看这意思你难道还敢动手不成?哼,兄弟们,听见没有,有人想挡横呢!”为首的年轻人狂笑一声,突然脸色一变,沉声哼道。
“还真有不怕死的,让我先把他的牙敲几个下来瞧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他混在一起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左边的那个年轻人大叫一声,向前几步,伸出左手就要去抓小和尚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