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延风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经变成了橘色,空气中依然是淡淡的药香,床边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夕阳在他的身上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显得无比的美丽。顾延风挣扎着坐了起来,发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伤口也被妥善的包扎起来,也不知道敷在身上的是什么药,他再也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见他醒了过来,仁心放下书本走过来问道:“是滢儿让你来找我的?”
因为刚才他只瞥见了一个身影就晕了过去,直到现在才看清眼前的人,更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我问你呢,怎么不说话?”仁心皱着眉又问了一遍。
“是,是滢月让我来找你的。”顾延风急忙说,他这时也发现这名青年虽然长得俊美非常,但眼底却冰冷一片,让人感觉很遥远,无法靠近。
“滢月?”仁心微微眯了眯眼,“你是谁?和滢儿是什么关系?”
“我叫顾延风,是……是一名捕快。”虽然自己京城名捕的身份是很秘密的,但顾延风却下意识的觉得眼前的青年很不简单,自己随便说的话一定不能唬弄他的。
“捕快?顾延风?”仁心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的名字如此耳熟了,上次去京城的时候玄滢月的确和他提起过这么一个人,他应该是一个京城名捕,被皇帝调给了玄滢月做下属。只是如今他浑身是伤的找来,玄滢月又不见踪影,仁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你,滢儿曾和我提过你的名字。”仁心点了点头说,“但是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滢儿人呢?”
“滢月她……”顾延风觉得很难启齿,但还是一咬牙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仁心越听脸色就变得越阴沉,到了最后就只能用面若冰霜来形容了。
“你说滢儿她现在下落不明?”仁心冷冷地问道。
“是。”顾延风艰难地说。“但子午神教地人曾出现在玄衣门。所以我觉得她很有可能地被子午神教地人给掳走了。我一个人根本就找不到子午神教地所在。所以只好来找你了。”
“子午神教?你确定吗?”仁心挑了挑眉问。他对玄滢月再了解不过。那个女孩看似鲁莽但其实凡事都是有算计地。当初让顾延风先走一定是有几分脱身地把握。如今仁心更加不相信玄滢月就此横遭不测了。如果被子午神教地人带走了更是不用担心。因为她地师姐花俾莹在子午神教中担任要职。而且……仁心想到三年多钱在青石镇发生地事。子午神教地教主楚萧晗不知为什么似乎也对玄滢月另眼相看。但是这些却都是不能肯定地。仁心从小看着玄滢月长大。这还是第一次不能肯定她地下落。他地心中不知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一种不安。而这种陌生地情绪让他感觉非常地不舒服。
见仁心兀自思考起来。顾延风只好再次出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你太不了解滢儿了。假如她真地是被子午神教地人带走了。那么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不过……”仁心走到窗边。取出一支小小地短笛吹了一下。立刻就有一只白色地信鸽飞了过来。仁心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了什么。然后放进了信鸽腿上地信筒内。信鸽颇具灵性地低鸣了一声。然后转身飞走。
“这是谷中训练地千里传信鸽。它认得滢儿。应该能把信送到。”接着他转过身从架子上取下些东西。对顾延风说。“你地伤应该都已经没事了吧。那我们准备出发吧。”
“去哪里?
“京城。”仁心淡淡的说,“我和滢儿曾相约下个月初京城见面,如果她还活着,必然不会失约。”
他那句“如果她还活着”让顾延风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只说了没有几句话,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仁心的冷漠,仿佛世界上任何事都和他不相干一样。但是玄滢月是不一样的,她在最后让自己来找这个叫仁心的人必然是因为对他全身心的信任,但这个人又怎么能如此说她呢?
两人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上路了,仁心换了件蓝色罩袍,骑着白马走在前面,因为一路无话显得十分尴尬,所以顾延风不得不先开口问道:“请问仁……仁公子,你既然住在忘忧谷中也是一名异人了,为什么江湖上却从来没有听过你的名号呢?”
“我是一名大夫,本就不是江湖中人,只因为家师住在忘忧谷才住在那里的。”仁心头也不回的说。
“那你和滢月……我是说龙泽郡主很熟悉吗?”顾延风没由来的问了一句,话一出口他自己先后悔了。
这次回过了头,他看了一眼顾延风回答道:“从她七岁入谷后我便看着她长大的。”
顾延风心中一动,玄滢月不就是那个时候从悬崖上摔下去的吗?他说他是大夫,那么那个时候的情况他应该非常的清楚。这样一来他就再也问不出口了,两人便有一路无话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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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边玄滢月和花俾莹也从青石镇出发了,花俾莹虽然依旧是一身红衣,但为了不会显得突兀也换上了普通款式的衣服,两个在镇上雇了一辆马车便一路向北进发。
玄滢月虽然一直都照仁心以前所开的药方吃药,但也许是她现在身体内部起了变化,以前的药并不是那么灵了,一路上她的发作反反复复,身体情况也越来越差了。但为了不让师姐担心,玄滢月平日里还会强打精神,和她说笑一番,同时也为了缓解旅途的劳累和寂寞。
一天花俾莹到前方探路去了,玄滢月一个人无聊便趴在马车内的软榻上休息,她当然想知道仁心的去处,也想尽快见到他,但是平时用来联络的信鸽被她留在了京城的王府中。闲来无事她从发髻中取出召唤信鸽的短笛,虽然明知这么远的距离鸽子是不可能听见的,但她还是吹了起来,甚至还常常短短的吹出了曲调,就在她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只白色的信鸽在空中划了一道优雅的弧线,径自落在了马车的窗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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