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几秒钟,黎玥才反应过来照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差点儿当场跳起来,甩手把影虚镜扔的远远的。
“哐啷”一声,镜子摔在墙角边。
自己是昏头了,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影虚镜的灼伤力可不是说着玩的,黎玥赶紧低头查看自身。
旁边五寸钉也被黎玥的举动惊呆了,急忙问道:“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
“还好,还好……”仔细看了一遍,并没有受什么伤害。 回想刚才那一瞬间的灼热感,黎玥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幸好自己反应快,及时调转镜面,人类的身体终究不是小草,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要是自己被灼伤了,那才丢人呢!黎玥走到墙角,将无辜受难的镜子捡起来。
指端抚摸着冰冷光滑的镜面,过了半响,她忽然想起,刚才影虚镜照射自己的瞬间,好像出现了一些画面,那些都是自己过去的经历吧。
都是什么呢?没有太看清楚,好像是……
房间,人影……
那个房间好熟悉啊,床铺桌椅,屏风帷幕,对了,不就是白郁的房间嘛,而那个人影……
黎玥思绪呆滞了三秒钟,忽然跳起来,冲过屏风,一把拉开中间的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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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清冷,静谧的气氛弥漫在黯淡地房间里。 身体犹然浸在水中。 楚泓闭上眼睛,静静思索着这些天来的线索和谜团。 若不是蹙起的眉头流lou出稍许情绪,一片云淡风轻的面容宁静到让人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忽然,一个清朗悠然的声音从窗外响起,打破了寂静的气氛:“月华映朝lou,朝lou自染花,真是再美好不过。 再圆满不过的景致了。 ”
楚泓睁开眼睛,轻笑一声:“哪来地朝lou?哪来的花?”
“花在眼中。 朝lou自然在花上。 ”伴着调笑声,一道白影敏捷地翻过窗台,跃入房内。 黑发随意地扎成一束,衬得俊秀地脸庞倜傥不羁,正是做男装打扮的白郁。
“你最近越发不喜欢走门了,这可不是好习惯。 ”楚泓站起身来,毫不在意白郁落在他身上的眼光。 拉起旁边的素色单衣随意披在身上。
“三更半夜,采花寻芳,自然要走窗户才合乎情理。 ”白郁故意揶揄道。
对这种意有所指的调笑,楚泓根本懒得理会,看都没看一眼,淡然提醒道:“出来地太频繁,小心被人知晓,你院子里的人没有察觉吗?”
“以我的身手。 怎么可能被人察觉?更何况今晚隔壁也根本没人。 谁知道那个小丫头跑去哪里了。 ”白郁耸耸肩,“说不定是去寻那个姓谢地小子了,一番同生共死之后,正是一番英雄救美的佳话。 ”说到后来,语气微有些冷。
“没有。 ”楚泓懒洋洋地道。
“什么?”白郁不解。
“我说他们没有在一起,我遇见谢东仪了。 ”楚泓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今天在藏书阁,他一个人呆到很晚,若不是我去了,说不定会停留地更晚。 ”
“他不像是那么爱看书的人吧?”白郁无意地问道。
“尤其不像是会对炼器一道感兴趣的人。 ”楚泓别有韵味地笑道,“这个人,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你什么时候对他感兴趣了?”白郁瞥了他一眼。
“就在最近,魏振死了之后。 ”楚泓爽快地答道。
“怎么?觉得这个人有问题?”白郁笑道,“那么这几天的观察,有没有看出什么特殊之处来?”
“什么疑点都没有,除了去藏书阁的时间变多了些之外。 ”楚泓无奈地说道。
“说到这点儿。 我看有疑点的不是他。 而是你吧,最近你怎么格外留恋起天源宗的藏书阁了?难道那里还能查出什么秘密不成?”
“只要细心。 哪里没有秘密?”楚泓微微笑道。
“哦,你既然这么说,就是有所发现了,说来听听。 ”白郁饶有趣味地问道。
“不是什么好消息。 ”楚泓坦然道,神色逐渐冷淡肃然,“我怀疑,柳无相根本没有能力解开封印。 ”
刹那间如冰雪般地寂静笼罩住整个房间,如寒流划过,白郁的眼神瞬间森然,森寒之下却又带着一丝无法压抑的恐惧。 半响他冷然道:“怎么知道的?”
楚泓缓声道:“这些日子里,我翻阅了柳无相这些年几乎所有的借阅记录,才有了这个想法。 不过也只是怀疑而已。 ”
白郁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以楚泓的个性,若没有几分把握,是绝对不会说出来地。 “封印不可能解不开,这世上,本就没有打不开的锁,”沉默了片刻,他缓缓道,“当年天源宗的那批高手深入魔界,九死一生,本就有同归于尽的准备,不可能不为后人留下路。 ”
楚泓也点点头,沉声道:“不错,当年必定留下了线索,只是这份线索说不定并不是由柳无相来掌握。 ”
白郁不再说话了,当年的线索,最有可能掌握的人就是当时任术部执事的柳无相了,而且他还是天源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之一,若是连他也没有,那会是在谁手里?
“或者,他所缺少的,并不是线索方法,而是某些关键的道具。 ”楚泓沉声道。 “你有没有想过,柳无相如此急着要盘古神玺是为了什么?而天源宗又为何这三百年来迟迟未立宗主呢?”
“你是说……”白郁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以柳无相术部首座之尊,却屈居天源山十二灵地中排名最末地冰尘涧。 其余几处灵气最旺盛地灵穴封印他们无法开启,是显而易见的。 而开启地关键……
“开启的关键是……盘古神玺,”白郁缓缓说道,“你是说,苓泽禁地的封印也是一样了。 ”
“不错,我推测,这份线索必定与盘古神玺有关。 ”楚泓点点头。
也许柳无相知道开启的方法,但是必须以神玺之力为引。 白郁蹙起眉头,“可是,神玺我们也没有啊。 ”封印岂不还是开不了。
“不用担心,若封印解不开,自然有人比我们更心急。 ”楚泓低声道。
明白他指的是谁,白郁撇撇嘴:“岳冉都死了,哪里还能指望他们?”
“怎么不能指望,玄王殿下比我们早动手几十年,在天源宗埋下的肯定不止一条路,而且,”楚泓笑了笑,“你不觉得,岳冉死的太容易了。 ”
一边说着,他披衣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到桌前,随手点起一团亮光。 然而视线扫过,却发现原本在那里某个东西不见了。
他动作不由得一顿。
“怎么了?”跟在他身后的白郁停下脚步,问道。
楚泓眨了眨眼睛,忽然问道:“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
“没有啊,有什么不对劲儿吗?”白郁问道。
“没什么。 ”楚泓摇摇头,眉间却浮起一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