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好好对要离开母亲的消息接受无能,从小到大,她还真没怎么离开过阿圆的眼睛。
“朱阳县是咱家的地盘,你回那儿娘最放心了,小鹰长结实了翅膀,不独自放飞可没办法强大起来,好好,我们以一年为期限,明年除夕,娘回朱阳验看我闺女的成绩如何?”
成长的道理,小姑娘自然是懂得的,小号的铜铃豹眼里面氤氲着泪水,到底,又追问了一句:“让煞星叔叔带一半儿人跟着娘,不是更方便吗?”
怎么会方便?很碍眼的行不行?
阿圆捏一捏闺女的包子脸,笑得狡黠:“好好你不知道,娘亲呢,一直希望过一回纵马由缰随心所欲的日子,原来是没机会,穷的揭不开锅,家里一堆弟弟妹妹们要吃饭,后来日子好过了,又添了你们,年龄小,离不开娘亲,娘这个心愿,就始终在肚子里揣着闷着,可是现在,你们都大了,个个聪明优秀,离开娘亲只会成长的更快,再不去实现心愿,娘亲可就太遗憾了……”。
当娘的把脸儿一挂,眼神黯然的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宋好好立刻投降,眼眶里的泪疙瘩都没敢落下来。
“等——等好好长大了,陪着娘亲去——”,多孝顺的闺女啊!
“乖宝贝,人生不能总是等待。”阿圆望向了窗外:“谁又能知道,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我还有没有这份体力?我还有没有这份心情?”
一段说走就走的旅程,其实并不容易,体力和心情决定着你的这一大步,是否能迈出去。
“可是娘要走一年,皇帝舅舅那儿……,还有在外面的哥哥——还有咱家好多的产业……”,没办法,小姑娘一旦真的要接过去母亲的重担,要思考的东西就多了起来,这就是“位置决定思维”的道理吧?
还没回到朱阳县呢,“小院主”就要思虑全盘的运筹,包括如何跟皇帝交代福瑞郡主的影踪……
阿圆笑得更满意了,搂着闺女夸奖自己:“瞧瞧,这是谁生的这么懂事儿的闺女?比娘亲想的还周到呢!所以说啊,娘把朱阳县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你,你放心大胆的去安排,别怕失败,勇敢点儿!”
其实,她们母女两个都需要这种勇敢。
这一夜,跟母亲同塌而眠的宋好好询问了很多问题,凡是她目前能够想到的突发状况,如何处置才更完善;郡主府的哪些人更善于做什么,可以安置到哪里去……
似乎,小姑娘是说着话睡着的,两只小手还攥着母亲的亵衣衣襟。
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注定会培养出几个善于操心善于管理的孩子,这话,很可能有点儿道理。
母女二人起床都比较晚,两份早餐很简单,稀粥、白煮蛋、咸菜腊肉丝……
阿圆握着白煮蛋半晌儿,递给女儿:“你看,这蛋壳,保护着里面的蛋黄蛋清,也同时禁锢了它们,这蛋壳,早早晚晚,是要被打破的……”。
“就像我们人类,其实也都拥有一个蛋壳,保护我们,又禁锢我们……”。
阿圆断断续续的解说,小丫头还一时半会儿的理解不了。
“娘亲帮好好磕破它、剥蛋皮……”。
“其实,没有谁可以真正帮到你。”阿圆的神色有些严肃:“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亦是,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如果你等待别人从外打破你,那么你注定成为别人的食物;如果能让自己从内打破,那么你会发现自己的成长相当于一种重生……”。
许多年以后,宋好好依然能够想起母亲说过的这句话,这个浅显又深奥的比喻,人,也像裹了层蛋壳……
母亲的这一次执意远游,也是在由内而外的打破她的蛋壳吗?
哥哥们的远游呢?自己的回到朱阳县担当母亲的事业呢?
都是在不断地打破自己的蛋壳,从而成长,从而重生吗?
“如果你等待别人从外打破你,那么你注定成为别人的食物……”,这句话,被宋好好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飞到了几个哥哥的手中,一时之间最受启发的,竟然是过了气儿的大皇子——宋征儿。
半年的游历生活,三个小子身上的稚气都脱了不少,在外面不像在郡主府,一大群下人跟着侍候,展师傅和张大山严格的按照郡主所托付的,只在人身受到威胁时才帮着出手,其余时间,小主子们都得自己打理自己。
自然,吃过的亏,上过的当不会少,大批的银子流通出去,换来一个一个残酷的教训,也挺好。
快乐也能够享受的到,因为帮助了别人,因为见识到别的县城的学堂教授水平,因为北地和南方风景各异的美丽……
小子们很贴心,给母亲的信件就总是汇报欢喜的事情,至于上当受骗丢银子打架遇到山贼,那就通通汇报给皇帝好了,反正,这些情绪上的负面垃圾,总要倾倒出去才行。
阿圆要和影五纵马江湖的事情,也明晃晃的摆在了皇帝的案头。
每日辛勤耕耘却始终没有收获的皇帝,心情其实很差,好在,宋征儿的信件频繁,父子二人不断沟通彼此的想法,关系,越发亲近起来……
“影五,是父皇特意挑选的身手最高、相貌最周正的影卫,才送给你的郡主娘亲的,征儿可以放心郡主的安危,随她放松些日子玩吧……”。
皇帝的心底里,还真是没担心过这位异姓郡主会做出什么出格叛逆的事情,所以,全做不知道,朱阳祁阳两所县城的封地主人,已经金蝉脱壳杳无踪迹了。
郡主府一干人,在宋好好的率领下回到老巢,安安静静的各忙各的一摊子事儿,凡是前来问询郡主所在的,一律回答:“郡主修心养性,不见外客。”
本来嘛,福瑞郡主就是两所县城的“老大”,谁敢提出啥质疑来?就算是“迷糊阵”的长老们,也只能回到宗祠,恨恨的唾骂几句白承光那厮不知好歹,非得惹郡主生气……
在众人的眼中,福瑞郡主这是为男人伤透了心,从而避世一般的藏了起来。
殊不知,此刻的福瑞郡主,正如同一只飞出了笼子的小鸟,扑闪着翅膀,在辽阔的天际自由翱翔呢!
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一个英俊又能干的同伴儿,一份源源不绝的财富支撑,这样的生活,不要太美哦!
看过了初春的草原,主要是在空旷的地界着重练习了骑马的功夫,当齐阿圆的两条大腿内侧足以应付马背马鞍的厮磨之后,两个人又转道向南方挺进。
其实,阿圆练习骑马的过程,也是影五适应在阳光下露面的过程,作为一个资深又内敛的皇家影卫,影五适应的很不容易。
不过,从大队人马告别,就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郡主形单影只,听到一个叫嚣的声音“影五出来!把你那劳什子面巾扔掉!”,那一刻开始,影五的小麦色的肌肤,就开始往深色演变。
阿圆的骑马功夫真心不咋滴,可是,坐着马车游历,又太诡异了一些对吧?也不能跟同伴儿好好交流不是?
郡主大人现在是越发的喜欢挑*逗影五了,看见人家老实孩子红涨着脸,就能够全身心觉得愉悦万分,从而吃饭都能多吃半碗。
“影五你怎么好久不流鼻血了?是不是原来有病,现在治好了?”阿圆依着树干,嘴里还含着一支干草杆儿,猛不丁的对正在给骏马收拾马鞍子的影五问上一句。
“腾——”,从后脖颈看,可以推测到,影五的全身肌肤都在迅速的红涨,再加上这娃不自禁的伸手去摸一下鼻子,阿圆即刻放声大笑起来。
现在的阿圆,不再是那个患得患失苦苦挣扎的农妇,也不是那个受封地百姓尊崇,甚至在家里设置香炉叩拜的郡主大人,也不是某人的妻子,三、四个孩子的母亲。
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衣食无忧,放松肆意的平民而已。
影五总是不答话,阿圆就演变成了一个“话唠儿”,只要同伴儿不躲到暗处去,就在她眼前晃悠着,就足以。
“影五你今天很有进步,我喂你一块糕点,你都没脸红哩!”
好吧,在郡主每天每日的培养和训练之下,影五同学也在迅速的成长,包括脸皮的厚度和血液喷涌的速度。
“影五你干脆就订一间客房好了,反正你夜里也得守着我的安全,浪费两间的定金多可惜……”。
好吧,这一句话的杀伤力比较大,可怜的娃儿连眼珠子都要瞪红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你放心让我一个人住在一间屋里?这要是半夜里被人吹个迷烟儿下个迷药啥的……”。
好吧,郡主大人的恶趣味现在已经不再仅仅停留在挑*逗上,她改成“调*戏”了有没有?
实在是这汉子太可爱了,一张俊脸害起羞来红的能滴的出血,让人忍不住心头痒痒想要蹂*躏一番,哦——捏一捏也是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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