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姜洄感受到她主动的响应,心下一喜,半似感慨半似满足地逸出一声叹息,而后,一手抵在她的颈后,一手搂紧她的纤腰,倾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这一次,他不再只是表面的轻触碾压了,而是轻柔地启开她的唇,舌尖探入了她的口里,尽量轻柔地缠住她的小舌,引领着她随他一起在舌尖翩然共舞......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是凤七第一次感受唇舌交缠的相濡以沫。
她想,她终于能明白,前世,五姐和她钦点的驸马在后huā园亲热时被她撞见,五姐似嗔又羞的恼怒神情是缘何而来了。
但凡感受过相濡以沫之愉悦的人,怕是谁都不想结束如此美好而又温馨的感官享受的吧?
“你不专心......”范姜洄轻喘着结束一记绵长又轻柔的热吻,怕过于激烈的动作害她扯到伤口,可言辞间依旧有些怨艾。双臂却依旧将她搂紧在怀里,怎么也不想放。
“抱歉......”凤七被他的哀怨的表情逗笑。
“你还笑!”范姜洄都想磨牙了。
这个小女人,难道不知道接吻的时候最忌分心嘛,这让他觉得自己的男性魅力彻底崩盘,毫无引力可言。
“好嘛,是我的错。”凤七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没法动弹,只得紧了紧搁在他背上的手,当是回搂他。
“你呀......”他微微倾身,额头抵在她的额上,低低叹息,呼出的气息扑在她鼻间,萦绕不散。
凤七感受着他满心的欢喜,又从他逸出唇畔的叹息间听出了些许遗憾,不由鼻息一酸,心头涌起一股冲动,令她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微仰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小七?”他先是一讶,继而欢喜,搂紧她,加深了这记由她主动献上的吻......
“怎么办......”良久后,范姜洄担心她气息不稳,从而影响伤口,不得不结束趴在她的颈窝间,低哑地轻叹:“真不想放开你......”
凤七也气息紊乱,好半晌,才平复这场交颈相吻带来的悸动,双手抵着他的胸,低着头不敢与他直视。
刚刚结束的吻,是她起的头。她突然很怕他会嘲笑自己。明明不够技术,只会贴在他的唇瓣上不知所措,却又是大着胆子起头的那个。
噢......她在心底不禁懊恼长叹。
范姜洄从她羞红的脸颊瞧出些许端倪,她这是在害羞呢。可还没咧嘴发声,就被她伸手捂住了唇“不许笑!”这回,换她娇羞轻斥了。
“好。”他及时收住即将逸出唇畔的笑,拉下她的手,紧握在手心,眼底的笑意却经久未散。
“我带你四下走走,这里有个很出名的景点。”范姜洄帮她把秀发往耳后捋了捋,然后牵起她,往礁石群走去。
凤七听他这么一说,才发现临近傍晚的海平面,迷人至极:绯红的夕阳悬在西海岸上空,因逐渐加深的天色而趋于深蓝的海面,随风漾起波澜。
“你猜这处礁石叫什么名?”范姜洄拉她在其中一块相对圆滑的礁石上坐下,双臂环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柔声问。
她摇摇头,这哪儿猜得到呀。
“不想猜猜看吗?”他低笑着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轻啄了一记。
凤七斜睨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一旦起了头,就不准备停了吗?连问个问题也要轻啄窃吻。
“这里,可以说是玛卡岛的最西端。”范姜洄自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不由低低一笑,继而圈紧她,头碰头地靠在一起欣赏海面落日。
“这里,叫‘相思涯’。”范姜洄指指身侧那片礁石群。“传说古老的时候,男人们出海捕鱼,女人们在这里等他们的丈夫回家。有一天,男人们没回来,女人们就一直站在这里等,最终,化为礁石......”
范姜洄在她耳畔低低讲述着这片礁石群的传说,凤七倚在他的怀里,望着一眼无边的海平面,感受着不曾有过的平静。
如果,此生就此与他执手、相伴到老,似乎也是件很美好的事。
只可惜......
她眼底一幽,想到外头那桩陷害她且尚无头绪的案子,又想到隐在暗中、始终是心头威胁的血彧,不由暗叹了一声。
“别担心。”范姜洄像是能猜透她心底的忧虑,安抚道:“爸刚才对我说,军部目前分成了两个派系。吴玉铮为首,以及我们范姜家,只认证据、不看表象。至于那几个老顽固,虽然在军部闹得很大,可也就嘴皮子锋利,没什么实证,上头不可能按他们的意思行事......”
说到这里,范姜洄蓦地收住了未竟的话语。
他想到了那则刊登在京都各大报上的通缉令。
如果,上头真如他所说,对各持己见、又都口说无凭的双方处于中立态度,那么,就不会在没有进一步证据辅佐之前,就对凤七下达通缉令。
想到先前父亲告诉他的:军部分成两派不假,可声势浩大的,恰是那几个老顽固为首的一方。
无论是从军部传出的消息,还是从凤凰城递来的传闻,都对凤七不利。
“杀人越货”、“党内叛徒”这是近期出现在军部最多的词。又因她曾在血彧待过,仅一夕间,凤七就从国安功勋、精英特工,直降而成了人人唾骂的叛徒贼子。
除了一小拨吴玉铮、范姜家族为首的队伍,也就国安和公安两大部门始终坚持凤七的清白。
“上头怎么猜、怎么做,我无所谓。”凤七摇摇头,反过来安慰范姜洄“毕竟,他们有他们的立场。换做我是领导人,也希望马上压制,而不是任传闻一再扩散。”
她之所以能理解,因为通缉令里的有部分内容并不算捏造。
她曾在血彧待过六年不假,是血彧打造的傀儡杀手也不假。
对政治身份有着严谨要求的国家组织,能在确证她旧年的经历后,做出这样的抉择,其实也算不上多么的冷酷无情。
归根结底,她的敌人是血彧,是恶名彰著的杀手组织,而不是国家。
“这样也好......”凤七收回远眺的视线,侧头看向范姜洄“省得我犹豫。”
“你有什么打算?”
他相信她这段日子已经做出了某个决定。只是,她淡到几乎隐没的笑,让他心头一窒,不禁圈紧了搂着她的胳膊,生怕她做出让他心痛的决定。
“你别担心。”她拍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我只是打算绕开上头部门,自己去查清真相而已。你以为我要去做什么?”
那就好。他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那需要我做什么?”他低头,唇瓣刚巧碰到她的耳垂,小巧柔嫩的耳垂瞬间泛出一抹晶莹剔透的红,不禁低低一笑,俯身咬啮了一口那粉色得极招眼的耳垂。
“唔......别......”
她怕痒地想躲,却被他搂住了。嘴上仍极轻地啃啮着她那由粉红瞬转火红的耳垂。
“范姜洄!”她又羞又急,连带着唤出了他的全名。
可不知何故,她觉得他似乎比先前更为愉悦了。
其实是,范姜洄从没听她如此唤过他,基本都是“墨御”或是“范姜”。
至于连名带姓的称呼,唔,虽然远没达到他心里的标准,不过,再怎么样,也比先前那几个称呼顺耳多了。
“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她躲着他时轻时重的啃啮,羞赧不已。
“嗯。我听着。”他微微松开了她一些。倒不是因为她羞中带涩的祈求,而是,怕她的伤口因此而开裂。虽然,洛川说那样的可能性很小。
“我知道国安在玛卡岛设有情报点。”
她沉吟了半晌,决定说出这项计划。若是他肯帮忙,那是最好。若是不愿,也没关系,大不了届时让赵灵霄从中破坏。
“你是想让情报点帮你彻查?”范姜洄听她这么说,立即猜到她的用意,这不难,情报点本来就已接到组织命令、展开彻查行动了。
“不。”然而,凤七听后却摇摇头“恰恰相反,我想让他们停止对这件事的追查。”
“为什么?”范姜洄闻言,讶然不已。
“我想自己查。”除此之外,她兴许会做些让组织为难的事,与其到时举棋不定,倒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们不知情。
“小七......”范姜洄眉头紧拧,明显对她这个决定报以十万分的担心。
“和组织同时追查,到时容易彼此干扰。蔡部那边,因为有上头的压力,不可能停止。”
凤七说了个相对让他接受的〖答〗案“不过我保证,一旦查到真相,我会立即通知组织,绝不私自行动。”
见凤七如此坚持,范姜洄只得点了点头。
“我知道以你的身手,若是光明磊落地对战,是不可能输给对方的,可若是......”范姜洄抿唇叹道。以她的性子,始终做不到对方那样的卑鄙,这让他如何放心?
“以后不会了。”凤七举着自己的掌心,贴住他的,柔声承诺:“我会小心,绝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知道就好......”他窝在她颈项,闷闷地接道:“要记得,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还有我。做任何决定之前,必须替我想想......我可不想像个怨夫似地独蹲相思涯......如果必须这样,我宁愿等的人是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