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彤生了女儿,骏烨和方氏都很高兴。方氏赶紧打发骏烨去镇上岳家报喜,骏烨拿了些立秋媳妇给煮好的红鸡蛋,去了镇上。
岳光宗夫妻一听说晓彤生了女儿,也都很高兴,说等到三天的时候去佟家看女儿。骏烨在岳家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他心里惦记着媳妇呢。
家里云松和骏烽几个听说是生了个女娃,兴奋的了不得,实在是佟家阳盛阴衰的厉害,难得看见个女孩。“爹,这回我们可有个小侄女了,我还记着玉娴小时候的样子呢,可好看了。”骏烽说道。“对了,爹,我们几个刚才商量了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了。这找玉娴的事也是个急的,不能再耽搁了,毕竟是个女孩子。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六了,这往后越来越冷,出门也就不方便了。家里的人参天麻什么的,就得爹多操点心了。”
云松点头,“行啊,要走就尽快吧。这玉娴也是,不管往哪去,倒是给家里来个信啊?心也真够大的。”云松其实更担心女儿,但是在妻子的面前不能表现出来。“出去了要多注意,我给你们多带些银两,这穷家富路的,多带些总不`错的。”
第二天一早,骏烽和骏煊、博远、博超四个人就动身走了,方氏给几个人预备了不少的银两和银票,生怕他们在外面遭罪。临走时还叮嘱着,要是找不到玉娴就回来。兄弟几个都答应了,然后拿着兵器骑上马一路飞奔而去。
方氏看着儿子和外甥的背影,不禁眼泪又流出来了。云松赶紧劝她,“好了,孩子长大了,总有离开家的时候,你也不能让他们一辈子在咱们的身边啊?找个人给碧莲送个信去,别让她担心。但愿他们能够早点找到玉娴,也好了了你的心病。”说着,就扶着妻子回屋去了。
玉娴自然是不会知道家里的事的她一路往南走,却不是正南,只是任由马儿随便走。这一天,来到了一个小村子里。整个村子大概也就十多户,稀稀拉拉的散落在山间。
已经快要黑天了,玉娴牵着马来到一户农家的门口,使劲的敲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老汉从屋里出来,“小伙子,你来做什么啊?”
“爷爷我是过路的人,走到这个地方,眼看就要天黑了,能不能在爷爷家里借宿一晚啊?”玉娴跟那个老汉说道。
“哎,小伙子,你还是到别人家去问问吧,我家这几天事情多,恐怕留不得你啊。”这老汉叹了口气,然后让玉娴到别人家去。这个时代,人们还是很淳朴的一般有人来借宿都不会推辞,老汉这样说,恐怕家里就是有什么难心的事情了。
玉娴还没等转身离开就从屋里出来一个女孩子,“爷爷,让客人进来吧,咱山里人家,哪有人家上门,咱们却往外撵的?”说完,就开了门,“这位小哥快请进来吧这人在外头,谁还没有个求人的时候?”女孩大概十六七岁长得很好,就是略微黑点应该是常年劳作的缘故。
“多谢这位姐姐,我还真就不想再往前走了。”玉娴牵马进了院,老汉让他把马拴到一旁的柱子上,然后又去弄了些草来,放到马儿跟前。“倒是匹好马。小哥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咋会到这了呢?”
“我是从北面来的,本来是想一直往南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到这山里来了,这才到爷爷家里来借宿。”玉娴也没说怎么回事,从怀里拿出一两多银子来,“爷爷,我身上也没有太多,这点钱您留着。”
老汉一看,连忙摆手,“你这小哥也太客气了,咱们山里人家,可不兴这个。你能来到我们这,也算是个缘分,不用给钱的。”老汉把玉娴领到了西屋,“小哥就住在这屋吧,被褥一会儿我给拿来。”
玉娴看看屋里,倒是很干净。点点头,“谢谢爷爷了。”出门在外,有这个条件就不错了。把包袱往炕上一放,然后就到院子里坐下。正好看到那个女孩在做饭,就想上前帮忙。
“这位小哥儿,你还是坐在那吧,哪有男孩子来做饭的?不用你,我一会儿就能做好了。”那女孩一看玉娴要上前帮忙,就把她给撵了出来。
玉娴听她叫小哥儿,拍了一下头,自己是女扮男装的,竟然忘了。“多谢姐姐,我就是看你一个人忙活着,有点不好意思呢。”她现在这个打扮,也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娃罢了,倒也不用避嫌什么玉娴院子里,看着那女孩在锅上一把,锅下一把的忙活着脚利落,没多会儿就把饭菜做好了。桌子放在了院子里,然后女孩把饭菜端了上来,“爷爷,出来吃饭吧,这位小哥儿,快来吃饭,咱们这也没什么好的,将就吃点吧。”
那老汉从屋里出来,玉娴也坐到桌前,大家一起吃起饭来。桌上也没有多少菜,应该是最后一茬的豆角,炖了一小盆,然后就是玉米饼子,还有咸菜。玉娴也不嫌弃,拿起饼子就啃。那老汉看她这个样子,也笑了,“小哥儿看起来是饿了,多吃些,咱们山里人家,也没什么好吃的。你可别嫌弃。”
玉娴点头,“爷爷可别这么说,我家也是山里的,北方的山里,比这还差呢。”
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吃饭,一顿饭还没等吃完呢,就听到外头一真喧闹。有人在喊:“老赵头,赶紧把门开开,秦老爷家来下聘了。”
听了这动静,那老汉吓得就有点不知所措了,“丽娘啊,你还是赶紧躲躲吧,这群畜生又来了。哎,作孽啊。”
丽娘听了爷爷的话,就赶紧回到东屋里。老汉不想开门,可是还没等怎么地呢,外头那些人竟然直接把柴门给踹,一下子进来了六七个人。“老赵头,你以为不开门,我们就没有法子了?告诉你,秦老爷看上你家丽娘,那是她的福气。我告诉你,三日之后,秦老爷回来迎娶丽娘,你们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别想跑。这十里八乡的,秦老爷那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你要是敢跑,打断你的狗腿。”为首的一个男人说道。“丽娘呢?这是秦老爷给的聘礼,让她好好的打扮打扮,三天之后,就是秦老爷的第六房小妾了。”
后面的几个人抬了两个箱子过来,放到了地上。那赵老汉已经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管家,丽娘是不会嫁给秦老爷的。我们欠的钱,过几天卖了粮食就还,还请大管家高抬贵手,放过我家丽娘吧。”说着,就跪下给那男人磕头。
玉娴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没办法,只好站在一旁看着。
那男人上前踢了老汉一脚,“你个死老头子,不识好歹的老货。你家丽娘嫁到秦府,那是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去了。我告诉你,丽娘老老实实的进秦府,啥事都没有。要是你们敢想什么歪念头,哼,到时候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这些,那人就带人离开了。
玉娴本来是想拦下那些人的,可是一想,自己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者,这个人也不过是个管家,留下也没什么用。看到那些人走了,就上前扶起来老汉,“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是什么人?”玉娴扶着老汉进了屋。
赵老汉坐到了炕上,旁边丽娘坐在那抹眼泪,玉娴忍不住又问了一次。“爷爷,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赵老汉叹了一口气,才说道:“哎,还不钱惹的?丽娘她爹前年得了怪病,一病不起。为了给他治病,我们就在镇上的秦家接了高利贷。
本想着要是丽娘他爹能治好,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就还上了。哪里想到,我那儿子病的凶险,根本就没挺过去。家里为了给他治病,地也卖了,就剩下这房子,穷山沟里,房子根本不值钱。这秦家的人来收账,看见了丽娘,就说秦老爷要纳小妾,要让丽娘去给秦老爷做妾,以前借的那些钱就不要了。可怜我们丽娘,那可是家里家外的一把好手,这两年,我的身子也不好,她硬是佃了地自己种。这秦家的老爷,不知道死了多少个小妾了,每一个嫁进去,用不了半年就死了。这要是丽娘出了什么事,我可是怎么活啊?”老爷子说的泪水涟涟的。
“那你们还不能往别的地方走吗?这里连地都没有了,到哪还不是一样?”玉娴不明白,这种情况,不跑更待何时。
“哪有那么容易啊?这秦家在镇上有钱有势,家里养了一大些的闲汉,早就把我们这里给看住了。只要我和丽娘一往外跑,就会被抓住的。”老汉唉声叹气的说着。“我们也不是没跑过,还没等跑出多远,就被抓了回来。那些人打了我一顿,还要把丽娘抓进秦府里去。后来丽娘要自尽,这才让那些人放了回来,就等着这几天往秦府里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