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皇朝庚庆三十四年冬,腊月初三。西北边陲之地广安郡,早已被一片皑皑大雪覆盖。
真可谓是,山峦披银装,原野涂银粉。
此时正是半夜时分,上玄月夜,理应是天色最黑暗之时,可这大雪依旧纷扬而下,雪光如华,在这漫天遍野的白雪映照下,竟也凭添了几分诡秘的光亮。
广安郡里最大的一所宅院,乃是一品上将军府邸,这会虽是各处都燃着新换的大红灯笼,可府里上下都在一片寂静之中,除了几声狗叫,再无半点杂声。
就连门房看门的两个小门童都在火边打熬不住,双臂托着脑袋偷着打起了瞌睡。
就在此时,将军府的大门突然被人拍的震天响,一面还大喊到:“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将军在镇虎关殉国了,大公子也失踪拉……”
随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吆喝,整个上将军府就如同一锅沸水一般,水波越滚越大,直致传到后院时,很快就传来了府里女眷的悲泣声,整个天都仿似塌陷了……
无需明证,谁敢来上将军府谎报噩耗!
一霎时女眷啜泣,整个府邸里是呼天抢地;纷雪无情洋洋洒落,只让人更觉的寒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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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姐儿和汐姐儿都怎么样了,叫醒了没?”
一名贵妇人发髻有些松散,双目红肿不堪,平日端庄的装束也显得有些凌乱。她身旁的好几个丫鬟,都在低着头,忙着收拾珠宝奁子里的首饰财物。
屋子里镶满珍珠贝瑁的沉香楠木屏风,也不知被那个沒神的丫头,撞倒在地上,却也没有人去管它,任这件名贵的摆设倒在地上。
盆栽里的土撒了一地,雕花玉盆也碎了一地,往日美丽精致的盆栽,也被来来去去的脚步践踏的不成样子。
“回夫人的话,大小姐睡得可熟了,怎么都叫不醒,二小姐已经醒了,奶娘抱着呢,二小姐乖巧着呢,一声都不吭。”手旁一个丫头忙答道。
“来不及了,快把萱姐儿抱出来,我们这就要上路了。春露,你去把马车备好,就在后门口等着,刘妈,两位姐儿的东西没几个值钱的,只把她们的衣裳打包几身,我们这就要走了。”
“是,夫人。”几个丫鬟婆子应声散去。
夜色掩映,三辆将军府的马车停在后门,旁边还站着四五十个劲装打扮的侍卫,个个身背强弓,手拿宝剑,人虽多,确是悄然无息,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主子的到来。
不大会就听到刘妈吩咐道:“陈爷,夫人说了,万事都由您来权衡着办,两位小姐的安危可就全交托与您手上了。”
只见那位被称作陈爷的汉子,恭恭敬敬的垂手作揖,正色言道:“小的性命都是将军救回来的,此刻才有了报答将军高义的机会,请刘妈妈转告夫人,属下等必当尽心尽力,万死不辞。”
刘妈伸手往腋下一摸,却是摸了个空,这才想到今时不同往日,哪里还有什么锦帕?
她忙拽过袖子胡乱的拭了泪,对着陈山行了个礼,便急急走向前方,扬声说道:“连三,走吧。”
车夫听到吩咐,将手中的鞭子一抽,马儿便嘚嘚的跑起来。
只见他们刚出了西郡门,整个广安郡就陷入到了马贼的劫掠之中,杀声震天,哭声凄惨,火光映透了半边广安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