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后,留尘。尘扑面,拂去暴戾与神忧。
风雨骑率先变换阵法,手中之盾扬起,弓箭搭起,浑身犹如燃烧着无尚气势,他们不断上前,手中的长戟发出碰撞的声响,而这声响让慕容彦心里一寒,这便是战场么?将那些冰冷之物直接戳进??膛内,挑尽五脏六腑。而,这些对于慕容彦的冲击不小,虽然她是血教的教主,自小便是在惨烈的手段下获得一息残喘,可是……
她慢慢拿大拇指摩挲着东方闲云拉着缰绳的右手,眸光中闪过一丝不同以往的幽深,沿着东方闲云的手,慕容彦抬起食指,一笔一化写下,“平安!”
两字。她要的不多,真的不多,只要他平平安安,不要让身上再添伤痕,既然她跌下山崖都未死,那么他在战场都不能有任何闪失,这两者她要持平,她想这并不过分吧!
灵犀之间,两人此时心意相通!
东方闲云拿着羽扇的手继而覆上,在慕
容彦抬眸之际,他亦同时低俯,就此视线交汇,凝结出一股浩瀚的张力与温馨。
“银魄听命!”东方闲云呼吼道。
“是!”银魄恭敬答道,神色严正非常。
“护好王妃,不得有勿!”东方闲云以绝佳的姿势将慕容彦抱下马,当白衣掠过他眼眸前时,他的手竟然颤了下。
慕容彦双脚飘然落地,当她看着东方闲云时,她看见的仅是他的侧影……
此时,银魄策马飞腾,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匹白马,当东方闲云击马而去时,银魄便甚有默契的将白马牵至慕容彦身旁。慕容彦扫了眼银魄与白马,随之翻身而上,那翻身姿势竟然无端的显出万般豪情,即便此时她此时一身高雅绮罗狐裘衣。
银魄力一人独自护着慕容彦,两人扬起鞭子,策马至一旁,隐入石缝之中,不消片刻,慕容彦的耳边便回
荡起了一阵呼喊与厮杀之声。
她微微探出头,见到的便是鲜血飞溅的情景,黑与白此时已混成一团,弓箭不断的射出,慕容彦看见一批批的雪程骑倒下,但是亦是在他们倒下的那一刻,将那些风雨骑的弓箭手全数绞杀,不得不说,这速度令慕容彦叹为观止。
似乎是逼出了濒临死亡时的所有力量,慕容彦以手掩口,不让自己的惊呼声发出,这便是他的世界么?
曾经,他亦是在如此情景下一步一步的占领土地,才会满身伤痕……
“银魄!去帮王爷。”慕容彦垂在旁的手慢慢收紧,紧到她自己都觉得麻木开来,嘴里吐出几字。
银魄转首,望了望一脸淡然神色的慕容彦,浅浅一笑道:“属下不想再挨棍子!”言下之意,便是“我不去!绝对不去!”当然,对于看惯这种场景的银魄而言,这实在不算什么,战场么!留点血也是正常的,不流血的战场才恐怖呢!况
且以主子的厉害,这些不过些蝼蚁而已,就算整个雪程骑湮没,主子亦不会有任何性命之忧。
“将军!你不是一直想与风雨骑一较高下么?如此大好机会,为何又甘愿错失?”慕容彦利诱道。
真是说到心坎里了!他是想啊!还是做梦都想的那种,奈何……不对!为何王妃会知晓他心里所想,他记得他表露这些时,王妃并未在场。
银魄眼神中闪过一丝猜疑,看了看慕容彦侧脸,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心下腹诽,难道王妃与王爷一样,有那看穿人心的本事?
银魄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互相叫喊,叫的他脑子都疼了,所以!在慕容彦的利诱之下,银魄还是冒着日后再被挨棍子之险,轰然起身,手里的如月弯刀此时亦划出一阵锋芒,所谓“他不挨棍子,谁挨棍子”他银魄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又岂会怕区区棍子,就此,银魄一鼓作气的爆发了!
慕容彦看着两军的将
士不断倒下,再倒下,两旁的村落渐渐燃起硝烟,风雨骑竟然用了火攻。其实,她早该知晓,真正的战场人的性命与牲畜无异,但是当她亲眼所见时,那震惊却远远大于所想。
她不断的捕捉着东方闲云的身影,见其如一尾鱼儿般穿梭在互相的杀伐间,那洁白的羽扇划破人的喉咙,一进一出间,那洁白之物上竟然未沾上任何血污。
此时的东方闲云双目猩红,浑身奋起一股睥睨气势,他慢慢向古天尧逼近,手中不断挥舞着羽扇,犹如跳出破阵舞般,他竟然连夺人性命亦这般的优雅自若。
银魄手拿大刀挨近东方闲云身旁,以后背相抵,脸上胆怯一笑,红艳的头发此时更是如火般燃烧,“主子!不是末将要来的,是王妃逼着末将要来协助王爷。”这可是大大的实话,天地可鉴,万物可鉴。
可是,东方闲云不信,脸上明显闪过阴霾,虽然短暂,但足以让银魄一颤,他此时似乎预见了他日后的日子,那将是在憋屈中度过。
如此想后,他手中的弯刀更加凌厉起来,有起,人头飞落……竟然注定要挨棍子,那么他便杀个痛快!
彼时,古天尧看着慢慢靠近他的东方闲云,拿在手中的剑亦发出一阵激荡之声……
两个人的较量就此在漫天火光中展开!
似乎离尘埃落定只差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