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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贺客

卿本风流 林家成 3901 2024-10-17 05:34

  

  赵俊脸色发白,额头冷汗涔涔。直过了好一会,他才用袖拭去额中汗水。

  这时的他,心脏砰砰乱跳,思绪纷至沓来,哪里能清净得了?胡乱披了一件袍,他走到了窗前。

  窗外日平中午,白晃晃的太阳有点炙热,照得树叶都绿得发油。

  伸手握着窗棱,吹着拂过来的清风,赵俊低声说道:,“真是可笑。”

  嘴里说着可笑,可他的脸上,哪里有半点笑集又摇了摇头,他冷哼道:,“荒唐之极。”

  这样的开解,并不能让他又慌又乱的心跳恢复平静。目光无意识地盯着窗外的树木,梦中的一幕一幕,再次清楚地出现在眼前。

  它们怎能这么清晰?清晰得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

  不知不觉中,赵俊想道:难不成那是真的?她说的都是真榭摇了摇头,他无法让自己相信,却也无法让自己平静。

  他只知道,这些时日来,他从来没有一刻,真正忘记过宛娘,他怨过,恨过,恼过,骂过,可他断断无法接受,那梦中的情景真的存在过!

  他不敢深思,不敢细想,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冷笑道:,“胡说八道!”“真真胡说八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个尖哨的声音,“圣旨到,赵家官人可在?”

  圣旨?

  不等赵俊反应过来,陈雅欢喜的声音传来”“我家夫主在呢。”

  紧接着,她急匆匆地脚步声传来。

  赵俊伸手揉了揉额头,转过身,吱呀一下拉开了房门。

  陈雅正准备叫门房门却是一开,头一抬,她对上了赵俊的脸。

  赵俊正在看着她,他神色有点恍惚苍白,看着她的眼神也很古怪,仿佛在审视,也仿佛在思量着什么一样。

  见到这样的赵俊,陈雅叫道:,“夫主,陛下传旨了。”

  赵俊收回目光,“知道了”他推开陈雅,刚刚跨出一步,突然的,一句熟悉的话清楚的在耳边回响,“赵郎,如有一日,你遇到了一个身份很高贵的女人,比如公主。这女人喜欢你,一定要嫁给你。

  你为了她,会不会抛弃无用的我?你会不会与她合谋,置我于死地?”

  声犹在耳,清晰无比!

  那是他们从云城迁往都城时宛娘问过的话。当时他只觉得荒谬!

  不知为什么,赵俊直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吹来,直让他泠汗涔涔而下,手足都变得冰凉。

  “赵官人。”那太监走上前来,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圣旨也不打开宣读,便这么双手捧给赵俊。

  直到他恭敬地接过,并放入怀中,那友监才压根声音说道:,“陛下说了,冯氏实是一个狠辣多狡计的妇人,这一次的事如果不是有她,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局面。如今的朝中里外,只有官人与那妇人还有点交情,陛下有事交托官人办理。”

  太监的声音一落赵俊猛然抬起头来,这眸子他处理了不少事因此很熟悉这太监的话,意味着什么。当下他急急说道:,“胡公公,自我休了那妇人后,可是连她的边……”

  不等他说完,那太监冷着脸说道:,“赵官人!”猛然打断赵俊的话头,太监的声音放缓”“陛下说了,此间之错,你占了四成!”在赵俊苍白的脸色中,他沉沉地说道:,“官人身为那个妇人的枕边人,却连她的能耐手段也一无所知,致使那么大的一件事功败垂成。这次,郎君就不要推却了,不然的话,哼哼,郎君这位置”

  太监没有说完,可其中的警告意味赵俊却听得太明白了。

  因此,太监的话一落地,赵俊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那太监看着她,又说道:,“赵官人应该清楚,你之所以坐上如今的位置,凭的是什么!”

  在令得赵俊腰都佝偻得弯起来后,太监长叹一声,温温和和地说道:,“哎,也怪不得陛下着急。那妇人实是滴水不漏,都城这么多贵妇,她就没有一个交好的。连身边的婢仆,她也是冷冷清清,便有那么几个家人,她更是早早就断了关系。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么一个妇人,竟把自身摘得这么干净。哎,陛下也是没法。”

  见赵俊头低得都抬不起来似的,太监又叹道:“不过陛下也说了,此事不急,官人半个月内办好便可。”

  说罢,那太监行了一礼,道:“官人好好琢磨吧,告退了。

  他刚转身,赵俊叫道:,“且慢。”他看向那太监,道:,“冯夫人身边还有一个老仆,叫曾老叔的,跟她多年,极得她的信任。”

  他的声音一出,那太监便冷笑地看着他,等赵俊说完,那太监不耐烦地说道:,“那个陛下自有安排,赵官人,这一趟事,你就别多想了。”说罢,他袖子一甩,大步离去。

  望着那太监的背影,赵俊脸色青白交加。

  陈雅快步走来,望着那太监,她好奇地问道:“胡公公说了什么?”见赵俊不应,她又问道:“夫君,刚才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一回屋就睡觉去了?直到现在也是脸色不好?”

  赵俊回过头来。

  他对上陈雅敷着厚厚的脂粉,却犹显腊黄的脸,对上她那双有点浑浊的四白眼。

  也许是他的眼神有点奇怪,陈雅不由退后一步,抚着脸问道:,“赵郎,你怎么了?”

  赵俊没有回答,他只是收回目光,广袖一拂朝〖房〗中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厌恶地想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因为这个妇人。

  要是没有她迷惑我引诱我,我定然不会与宛娘闹到这一步!要是宛娘还在我的身边,凭她的才智,我何至于身为二品官,却连个太监也敢公然呵斥,冷嘲热讽的?

  与此同时”卫府中,卫子扬已经派人去接收了新帝送给冯宛的庄子。而这么一会功夫,府门外人来人往,已堵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与外面的繁华热闹不同的是,卫府中显得清净多了。没有以往大胜得归后,那络绎不绝的贺客,也没有纷至沓来的贵人马车。似乎众人不约而同地遗忘了卫子扬的存在。

  这一点,不管是卫子扬还是冯宛,都是心知肚明。

  想来”陛下的态度已在权贵里传遍,而卫子扬再是英雄了得,也不过是一员武将。陛下的态度没有缓解前,可没有人敢前来攀附。

  便是有那么一些与卫子扬关系匪浅的官员,见到别人不曾前往”也没有必要做出引人注目的丰。

  难得的清净中”冯宛与卫子扬各自清洗了一下。此刻,两人坐在院落里,卫子扬舞着剑,冯宛则在一侧静静地缝制着他的春裳。

  午时的阳光依然炙热,可这一动一静的两人,却透着一份自在,仿佛昨天的一切风雨与他们毫无干系。

  卫子扬舞了一会剑后,收剑入鞘”大步走向冯宛。

  来到她身后,他低下头晃了晃头,故意把自己脸上的汗水洒了冯宛一头一脸后,对上她又好气又好笑的眼神,低哑说道:,“阿宛”你好脏了呢,我抱你去沐浴如何?”

  腾的一下,冯宛一张脸涨得通红,她白了他一眼,说道:“尽胡说八道。”

  卫子扬哪里在听她的话,他径自双手一合”喃喃自语般说道:“走了,明日我们便成婚了,到得那时,你是我的妇人,我要共浴便可共浴!”

  见冯宛羞得连颈子都红了,他嘿嘿一笑,低头便向她吻去。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等冯宛把他推开,卫子扬已站直了身躯。几人来到他身后,低声说道:,“将军,宫里宫外都没有动静。”

  卫子扬蹙了蹙眉,淡淡说道:“那昏君可有醒来?”

  “早醒了。”一个护卫应道:“现在正在宫中纵乐呢。”

  说到这里,他朝卫子扬看了一眼,没有说,新帝一醒来,便把那个长相与卫子扬相似的美男叫过来,当着众臣和太监宫女的面,把他脱光了衣服狠狠折辱了一番。折辱的时候,他叫的还是卫子扬的名字。

  新帝做这些事时,不但没有防着挡着,弄那架式,直是恨不得卫子扬知道一样。

  不过,他们虽然得了消息,可借给十个胆子,也不敢把这种事当着卫子扬的面说明。

  卫子扬蹙了蹙眉,沉声说道:,“让人多加留意他们向来轻视阿宛,现在因她坏了事,必定记恨于心。多注意这方面的消息。”

  ,“是。”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鼓噪声。初初听去,尽是一些女子的声音,或清悦或明亮,煞是热闹。

  就在众人愣神时,管事大步走来,他朝着卫子扬一礼,朗声道:,“将军,相国夫人,赵夫人,李夫人等诸位妇人携小姑们赶来,说是明日乃夫人与将军的大喜之日,特意前来恭贺。”

  他转向冯宛,问道:“夫人,可要出门迎接?”

  冯宛还没有开口,卫子扬已在一旁冷冷说道:“一直冷冷清清,怎地这么一会又纷纷前来了?是那昏君的意思吗?”

  他身后一人应道:“正是。陛下有过此等交待。”

  听到这里,卫子扬挥了挥手,朝冯宛说道:,“既是如此,阿宛便去见过他们吧。”转眼他又吩咐道:“多叫几个护卫跟着,别出了差错。”

  ,“是。”

  冯宛刚刚提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眼,一护卫禀道:,“将军,宫中来了一批人,说是前来恭贺将军大婚的。”

  宫中竟然来人了?

  卫子扬先是一怔,见到那护卫脸色不好,不由沉着脸问道:,“说清楚些!”

  “是。”那护卫头一低,大声说道:,“那些人,全是陛下北宫娇客。”

  直过了一会,卫子扬才反应过来:北宫娇客?也就是说,来的都是一些陛下的男宠了?自己刚回来,不见权贵,不见文武官员,却派一批男宠前来相贺,这是什么意思?一瞬间,卫子扬的脸色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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