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的整合已经准备就绪,和朝廷打的几场硬仗,已经郎们轮流都锻炼了一遍。应该说,军事上已经不成什么问题,完全可以应付长期作战。而经济上,有你的临川集团作为后援,问题应该也不是很大。”
严真真心脏一阵紧缩:“那就是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孟子惆犹豫地摇了摇头:“不,现在的军费,还有一个缺口。以目前临川集团的赢利能力来看,能够勉强支付临川军队庞大的军费。但是,一旦开战,商业必然会受到影响,到那时,赢利能力将会大大缩水。”
“那么,尽快开拓海外市场!国内打得再狠,海外的交易可不会受什么影响。只要咱们能提供足够的货源,便有足够的利润增长点。”严真真咬了咬牙,抬头看向孟子惆,却一下子撞进了他乌黑的眼眸中。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澈坚定,最后勾起了唇,朝她轻轻点头。
“我能得你,是上天要助我成事。”他走近了她,微微低头,把唇凑向她的耳畔。
严真真只觉得他呼出的热气,似乎把耳朵根儿也灼烧得热烫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躲开,腰肢一紧,却是被他紧紧地扣住。
“王爷……”她有点羞急。
“这一向就是偶尔相见,也只匆匆离开。别动,让我抱一抱你。”孟子惆的呢喃,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严真真再也提不起反对的勇气。
莫看他长得文弱俊秀,可是他的怀抱,却显得宽厚如海。严真真一路奔波,也着实有些倦意,竟想就这样趴在他的怀里。
“真真,你会留下来帮我么?”孟子惆问。
“嗯。”严真真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我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蚱蜢,总是同荣共富…同辱共耻嘛!”
“同荣共富,同辱共耻……好,这句话,我爱听。今后…我取得的所有荣耀,将会有你的一份,今生绝不相负。”孟子惆的声音不高,却显得铿锵有力。
严真真微怔,倦意忽地飞到九霄云外。她莫名地侧头,看向窗外。风吹云动,枝梳叶密…簌簌有声,却少了那个永远会在一旁默然伫立的人影。
“王爷有这份儿心,我已经满足了。”严真真喟然叹息。
孟子惆有些着恼:“你不信我的话么?”
“不,我相信王爷此刻是真诚的。”严真真含笑。
“我说过的话,不会反悔。”孟子惆不悦,“你不信任我。”
严真真笑着摇头:“未来太遥远,谁能肯定往后便能一成不变?能得王爷如此相待,我已经满怀感激。”
“我要的不是感激!”孟子惆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肩胛。因为用力,让严真真感觉有些疼痛,忍不住轻呼了一声…才觉得肩头的力度,陡然放松了下来。
“你弄痛我了!”严真真抱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用的竟是撒娇的口气。她和他,有这么熟么?有点懊恼地垂下头,却没有发现孟子惆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
她很少用这种口气抱怨,听起来格外让人心软如绵。
“是么?那………………我帮你瞧瞧?”孟子惆松开她的肩,改为箍住她的腰肢,一只手已经探向了她的前襟。
“你要做什么!”严真真唬了一跳,脸危微微发白。
孟弈惆的手指…在她的前襟处顿住。半晌,才幽幽叹息了一声:“真真,你是我的王妃。”
严真真身子一僵,负气似地瞪了他一眼:“好罢,若是你硬要这么说的话……”
“罢了。”孟子惆叹了口气,“总要你心甘情愿。只是…我不过是帮你看看有没有把你弄伤,可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没有才怪呢!严真真对自己这具活色生香小美人的身子,还是很有信心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当柳下惠的可不多。只是一直以来,他们彼此都忙碌不堪。
尤其是孟子惆,恨不能把一分钟都掰成两分钟来用,又见严真真一脸的防范和不乐意,便熄了心思。
“我只是觉得………………岁数儿还小着。”严真真红了脸解释自己的反应过度,“那个………………有些事儿还是不大合适,王爷也要节制。”
“节制?”孟子惆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你觉得我还需要怎么个节制法呢?”
“咳。”严真真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个………………其实王府里,齐侧妃便每天倚门盼望。”
孟子惆被她的说法气得有点乐了:“那你呢?”
“我再长得两岁,兴许也能理解齐侧妃的情怀。”严真真硬着头皮回答。其实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按照古代的年龄来说,她真不算小。
“你都十六了,还小?”孟子惆瓮声瓮气地反诘。
“那个………………大和小都是相对而言的么,现在咱们这种形势,万一那个啥,不小心有了个宝宝,大事可就堪虑了是不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对对,乱大谋啊!大事要紧。”严真真乱七八糟地说着,倒还真被她找出了个理由来。
“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一天。”孟子惆甩下一句话,便出了门。走到门口,才猛地朝着门擂了一拳。他是疯了,才会许下这样的诺言。对他名正言顺的王妃,需要这样的“高风亮节”么?
尤其是在听到严真真悄悄的呼气声,仿佛他抽身离开,让她放下了心中大石,他更觉得心里闷得慌。想到严真真的那番话,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走,去齐侧妃那里。
碧柳在一旁听见,忍不住走进屋来埋怨:“王妃,才刚是多好的机会,王爷初回府里,头一晚留在王妃这里,才是正经儿。如今可好,到底是说了什么,把王爷给气走了?明儿个府里又会有风言风语地传出来,说王妃不得宠了。”
严真真的心情也有点复杂,“赶”走孟惆,其实并非她的本意。可是刚才那些话脱口而出,是因为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别说在古代,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出轨。便是从现代的观点来看,她也觉得理亏。因此,对于碧柳的“责备”,竟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可是要交付一生的承诺,实在是太沉重,她怎么说得出口?看着孟子惆的背影,越来越朦胧,明明看着是近的,却又仿佛很远。感觉触手可及,却又似稍纵即逝。她轻轻伸出手,在半空中握了一个空心的拳“王妃,要不,奴婢去截住王爷?”碧柳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不用了。”严真真哭笑不得地阻止。
“可是王爷要去齐侧妃那里了呀!”
“让他去罢,又不是第一回。”严真真耸了耸肩,从窗口离开,“碧柳,我有些饿了,你吩咐厨房做些点心。还有,王爷在齐侧妃那里留宿……罢了,这个不由我管,安容雅会安排好的。”
碧柳不情愿地嘟起了嘴:“是。”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最终闭紧了嘴,悻悻然地走了出去。
严真真怔怔地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叹了口气。在古代,碧柳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许,是该替她挑一个好好的人嫁人。若是她真喜欢小潘,倒是不错的选择。嫁为人妇,还能进府来服侍。只是,若她以后离开临川………………
苦恼地捏了捏眉心,严真真忽地失笑:“我真是傻了,总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怎能因为自己的去留,而耽搁了碧柳的幸福?赶明儿问问她的意思,把她和螺儿的事办了,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
碧柳吩咐了厨房,却转到孙嬷嬷的屋里去吐苦水:“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个想头,王爷分明是想留下的,却生生地被推走了。”
孙嬷嬷微微地眯了眼,才长叹了口气:“兴许,王妃另有想头呢!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只盼着主子们好。可怎么个算是好,还得看主子的意思。王妃并非对薅爷没有感情,只怕是王爷先前儿的事伤了她的心。”
“可如今王爷待王妃的好,咱们做奴婢的也看得一清二楚啊!”碧柳仍然觉得苦恼。
孙嬷嬷闭上眼睛想了想,忽地有了笑意:“王妃自有打算。如今也不必急,王爷与王妃早拴在了一起,王爷成事少不得王妃。”
碧柳愣了愣,才咕哝了一句:“想必王妃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放心,王妃是个聪明人,不过一时糊涂罢了。有些事,咱们做下人的再着紧,王妃自个儿想不通,也是枉然。”孙嬷嬷的神态很轻松,碧柳低头想了半日,却仍是没有想出什么道道儿来。
“只怕王爷他又纳几房侧妃回来,把王妃扔进了冷宫!”
孙嬷嬷笑了:“王爷需要王妃助他成事,怎么可能不对王妃另眼相看?况且,你瞧王爷行事,分明对王妃大有情意。王妃这时候冷一冷也好,在王爷心里自然又比旁人又高出一层。男人啊,不能紧紧地巴上去,得端着些架子,才显得出女人的身价儿来。”
碧柳想不明白,恨恨地跺了跺脚:“真不知道王妃是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