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在巩凡烧起来的时候,孟子惆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作出了正确的判断。大军压往南门,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攻破了城防。
“啊?那我也根本不用让水鸟去半路截什么信差了嘛!”严真真张口结舌。
虽然其他三门的将领还在指挥抵抗,但两万人从南门的缺口一涌而入,很快便内外夹攻,攻上城楼。兵败如山倒,巩凡就这样被攻破了。
冰荒护送严真真入城,却见旌旗飘扬,巩凡守军和前期来援的援军,都灰头土脸地被分别关押。巩凡的监狱太小,因为所有投降的军队,都被临时看守在同知府中。
“王妃先歇着,王爷一会儿忙完了,便会过来。”冰荒打挥着侍女们整理好榻子。
严真真看着侍女们一个个都怯生生的模样,做事虽然伶俐,可脸上却露出恐惧的神色,知道是原来府里的侍女,便温和地安慰道:“莫怕,我家王爷不过是取回自己应得的城池而已,你们还在这里当差,与过去并无不同。”
几个侍女惊魂稍定,挨次跪下:“谢王妃大恩。”
“我也没有什么恩给你们……”严真真咕哝,看着眼前一张张脸诚惶诚恐的表情,颓然地挥了近手,“都下去罢,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人服侍。”
“是。”一声声娇莺软语温驯到了极点,紧接着,房间里便走得人影全无。
严真真有点不大适应了起来,这算什么?若在现代,公司换了老板,员工还是员工,除了跟前老板关系密切的人士,其他还是该干嘛还干嘛。
“唉,时代变了啊······”她叹了口气,有点意兴萧索。
“什么变了?”孟子惆的声音接过来,天衣无缝·让严真真吃了一惊。
“没有,只是觉得这些小丫头可怜得很,看见我一个个战战兢兢,活像我是个食人恶魔似的。你说·我有这么可怕么?”
“她们的命运,由你一言而决,她们能不小心翼翼地讨好你?”孟子惆笑道,“你若见有伶俐的,不妨留下来服侍。”
“我瞧她们都还不错,就是不在王府,也能使去铺子里。璀璨珠宝也要用些漂亮的丫头。”严真真笑道·“你把她们都给我,行不行?”
孟子惆点头笑道:“行,就由你决定。不过,也不能全都使出去,你自个儿留几个使唤。螺儿和抱冬都出去管事,也唯有碧柳在跟前。孙嬷嬷毕竟年纪大了,平日里在府里荣养便是。”
“我身边使唤的人也够了……”
“这些女孩子用起来,也不能近身服侍。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心生怨恨·抽冷子便有些什么手段,终是不妥。还是回去以后,再找两个家生子。你身边原本便缺一个大丫头的份例·再加上螺儿和抱冬也整天都在外头,得好好儿地补上。”
严真真笑道:“我自己也不常在府里,倒不必用这么多大丫头。
“你是王妃,这些事儿不能省。还有,得替大丫头们取个名字,螺儿和抱立冬收过来的时候也没有改名字,不如就依着碧柳排行下去。”
“哦,一个字管颜色,一个字管植物啊?”严真真很快领会了他的意思,“丹枫这个名字不错罢?算一个。”
“鞒!”孟子惆慨然应允。
“还有什么呢?青松?”
孟子惆失笑:“这可是小厮的名字!对了·你还得再用几个小子,在外头单靠螺儿他们几个也不成。青松倒也是个名字,记下。”
严真真也不以为意:“那也简单,你那里小厮不是很多么?分几个给我使着就是。”她觉得孟子惆是有点不放心把所有产业都交给自己,因此变着花样塞人。她倒并不反感这种做法,以前在职场的时候也经历过。
“你不是在卢家庄办了个什么孤儿院么?那些孩子们拣几个机灵的用起来。我手里虽有些人·不过我还要用着他们呢!”
严真真知道除了空间宝贝一事太过匪夷所思外,其他的事几乎都瞒不过他,也不惊奇。只是对于他二话不说放弃插手商业,略觉诧异,因此半晌无语。
“你那点花花肠子,给我好生收起来!你是我的王妃,经济上的事儿我全交给你。朝廷的事,我看你也不懂,干脆便不理会得了。”孟子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不是说我忙得没效率么?我分一半大梁给你挑着,你可得给我挑好了。”
“这个担子太重了罢?”严真真不由得惴惴,“要不,我还管我的联华超市和璀璨珠宝,我有把握。”
“不行,你得替我挑担子孟子惆毫不含糊地说道。
“呃······”严真真眨了眨眼,忽然发现他甲胄未解,自己也根本没有继续古代女人的贤妻传统,替他卸下盔甲,“战事刚休,你怎么有空回来跟我扯皮?”
孟子惆被她的说法逗得笑了:“什么叫扯皮?我跟你是在说大事儿。临川的商业模式算是勉强建立起来了,现在巩凡和徵州也并入了临川的版图,你还得把这两处发展起来。”
“一个个来,不急。”严真真忙举手示意,“巩凡和徵州往后兴许战火频仍,恐怕暂时还只能发展米店和布店,这两样关系国计民生,每个老百姓家里都不可或缺。尤其是战后,在商家囤粮抬价,百姓们恐怕人心惶惶。我才刚听说有人疯抢米面,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弄不好,会激起民变。”
“是啊,可一时之间也没有这么多的粮运往这两个城池。”孟子惆叹了口气,“打胜仗,可不是把人赶跑就完了。”
“临川那里调一部分过来,至少得把米价给平了。”严真真当机立断,“我走的时候已嘱咐螺儿,尽力从金陵和扬州收购米粮。布匹的事,可以容后再提,不会有多少人家等着扯布遮体。”
“哦?”孟子惆惊喜道,“你已早有考虑?可惜巩凡的粮草被付之一矩,若不然倒还不无小补。”
严真真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当时只考虑早日攻破巩凡,可没有想到还有后续问题。大概这便是小女人与政客的区别了吧?她想着,脸色尴尬地把目光转向窗外,假装窗口的那一树槐树有着吸引人的姿态。
孟子惆倒没有注意她的脸色,只是沉吟着道:“不过,也幸好那一把火,不然的话,还须付出上万将士的代价,才能攻破城门。”
还好,自己不是在帮倒忙。严真真悄悄地舒了口气,胡乱地点头敷衍:“是啊,那是天助王爷成事。”
“说起来,倒确实是老天爷也在帮我。”孟子惆眉心微蹙,“奇怪的是,这也不算是天干物燥,再加止粮草根本,不会如此慢待,又怎会起火而不尽快扑灭呢?”
严真真偷笑,浇了汽油的粮草,还能让人轻易地扑灭?那岂不成了笑话!石油啊,可是她首先发现的资源呢!
“所以说,老天也助王爷成事嘛!”她继续不着边际地吹捧。
孟子惆点头:“兴许真是老天爷帮忙了。你也别太累了,既然粮食问题你那里早有准备,我也放心了,干脆把军粮先调出来。哪怕一时半会儿平不了米价,也可赈粥。”
“不如放粮!”严真真提议,“赈粥虽能救一时之急,却易给人传递这么一种消极的信息:临川王的粮也不多,支持不了几天了!这么一来,普通的老百姓不明真相,很可能会被有心人士煽动······”
孟子惆凝重地点头:“不错,这一点不能不防。只怕拿出军粮,也会被粮商哄抢一空,米价仍是居高不下。”
“银子还有人嫌多么?”严真真坏笑,“自临川抵巩凡和徵州两城,就是押送粮车,顶多也不过一天半的时间。你的军粮可以让人排队购买,若是一石以下,是平价,一石以上,价钱便狠狠地抬高,要抬得比现今的米价还要高三分。我想,那些粮商是肯吃这个痛的……”
“你是说,趁机赚一把银子?”孟子惆目瞪口呆。
“对啊,有银子不赚,那是傻瓜!”严真真教训了他一顿,“放心,螺儿有消息送来,粮食已备得甚是充足,到时候运抵巩凡,再让那些奸商们捶胸顿首······谁让这些不法分子喜欢发国难财呢!”
实际上,临川只是天的封地,远远算不上国。不过,孟子惆选择了忽略,也许他心里早就把自己的领土当成了国土。
“你确定有充足的粮食运来么?”孟子惆还是有顾虑的,“可别到时候,粮价没压得下来,倒把军粮给全挪了,让三军饿肚子。要知道,朝廷也在往这里急行军,兴许用不了两天,便得再度开战。当然,这一回,是咱们守,而他们攻了。王志中在巩凡略作整顿,便得赶回徵州。”
严真真皱眉:“朝廷不会同时进攻两个城池罢?”
“可咱们并不知道他们会在何处分兵,若到时候再让王志中回徵州,恐怕措手不及,因此只得两头都作准备。”
这个么······严真真犹豫了,拿不定主意,是否再度派出鸟类侦察兵……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