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只是觉得车子颠簸得让人受不了。.严真真挤出一个笑容,“咱们在路上,哪里来的太医?”
碧柳呆了一呆,旋即懊恼:“可不是?奴婢说要让太医随行的,王妃偏偏不乐意!”
严真真失笑:“咱们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从临川至金陵,赶紧着些也不过一天的日程,哪里用得着太医了?”
“生病的事儿怎么说得准?莫看王妃这一向身子骨儿不错,可总也有些三疼六热的不是?”
“好丫头,你倒是咒我了呢!”严真真半真半假地嗔道。
碧柳诚恐:“奴婢不敢。”
“赶路罢,到了金陵也不怕没有太医。这车厢里有点闷,你出去与小潘共乘一骑,我也松散着些。”严真贵忙安慰她。
不管什么头疼发热的,到空间里呆上两个时辰,便百症减轻。住上一个昼夜,更是百病全消了,严真真根本不担心没有太医的问题。
“可是······”碧柳虽然也喜欢与小潘共乘一骑,到底不放心严真真。
“真的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有点气闷罢了。看来,是舒坦日子过得习惯了,这平常的马车,竟是坐得起反应。”严真真自我解嘲地看了看车厢,比起她往常定制的那款,这辆马车实在是简陋多了。
碧柳这才释然:“是,奴婢便在车外,听候王妃吩咐。”
“我睡一觉,到了金陵城再叫我罢。”严真真打了个呵欠·“最近总是容易犯困儿,也不知道孙嬷嬷这一向都给我补了些什么。”
她一俟碧柳出了马车,便闪进空间。
“还是这里的空气感觉亲切。”严真真有些苦恼地看着一同被带进来的小黄鸢说道,“怕是我被空间养得刁了,在外面竟然觉得不习惯。坐个马车,也左右不自在。”
小黄鸢大乐:“那不是更好么?你往后便在空间里陪我们罢。对了,嘻嘻已经在扬州玩得亦乐乎,不肯跟我回来。”
严真真大吃一惊:“不是罢?你任由它兴风作浪,别把整个扬州城给烧没了。”
“小气鬼·总共只拿出那么一点儿石油,你觉得嘻嘻能把扬州怎么着?”
“那倒也是。//”严真真想通了关节,才松了口大气。事实上,这点儿石油,还真的就能给嘻嘻放放小火。想到扬州成堆积如山的稻谷子,严真真也有点心痛。要知道,她这里可还少了点粮食呢!如果自己能去扬州,把那些粮食搬进空间的话,那该多好!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能存放在自己的心里罢了。她可没有心怀天下的慈悲,自己的小命,还是很要紧的。她毫不怀疑,自己前脚进入扬州,后脚便落个身首异处。
那位陈大公子,可是明打着要她的小命儿。
或许,这也是孟子惆大动肝火的原因了罢?严真真出神地想着,心脏奇异地温暖了起来。
“你最近怎么忽然变得嗜睡了起来?”小黄鸢皱着眉头问,“我看,你还是在空间里多呆一会儿罢·也别去管那些有的没的。”
“嗯。”严真真打了个呵欠,点了点头,不管不顾地往草地上一躺·“懒得再上楼啦,我就睡这儿。”
她很快便睡着了,空间里的紫色雾气,有着滋养人的功效,严真真没有再觉得胃里翻山倒海,睡得十分香甜,甚至还梦到了一群仙鹤,为她衔来了木瓜。
唉·木瓜啊!醒来时·严真真还觉得有些怅惘。前世的她很喜欢吃木瓜,不过据说原产地可不在中国·得从中南美洲引进。而此时离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有些年头。况且·她所处的时代,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哥伦布的出现呢!
“中国的海船什么时候能够飘洋过海,未必就不能组建一支船队……”严真真悠远地想着,差点馋得掉下口水。
久违的木瓜啊!还有芒果、红牡丹……哼,说什么也要赶在哥伦布之前,把新大陆给发现出来,然后给自己运来源源不断的水果···…
“余杭那里的局势怎么样了?”她忽地偏头问小黄鸢。
“你出去把鸽子带进来,它在外面等很久了。”
“哦。”严真真急忙站起来闪身出去,把栖息在车厢角落里的鸽子带了进来,“余杭如今快要打下来了么?”
在空间里,她已经用不着小黄鸢翻译,直接能听懂鸽子的话:“没有,临川王根本就没有攻打城墙,而是写了两封信送进去。”
“啊?”严真真怔住,“难道他和余杭那里的人有交情?”
“估计是罢。”小黄鸢不置可否。
“也对年他的根基都在余杭,就是如今还有不少铺子呢!若是盲攻打,不但伤亡重,而且对余杭的经济影响极大。唔,难怪他会派两万精品去攻打扬州,原来他本来只打算攻打周边的几个小城而已。”
小黄鸢还待再说什么,严真真却已经走进小木屋,当地而坐,须臾之间便写就了一封信。
“不会是给孟子惆的罢?”小黄鸢试探地问。
“当然是给他的。”严真真头也不抬地用火漆封口,“我对他的决策万分拥护,所以要他一旦能兵不血刃地进入杭州城,一定要着手建设大型的海船。”
“难道你想用组建自己的船队?”
“对!”严真真笑吟吟地点头,“我还有很多伟大的构想,要一项项地去实施呢!只要南洋的粮食能运到余杭港口,这场战争就应该没有悬念。赢得这场战争,只是早晚的问题。朝廷的压力比我们大,一旦灾民溃逃成为习惯,人心也就散了。”
“原来你收容灾民,还有这样的用意!”小黄鸢恍然,看向严真真的目光,又有了不同。
严真真摆了摆手:“别太崇拜姐,姐只是个传说。”
小黄鸢吐血:“你这模样,还想当姐呢?你转世前的几辈子,也当不了我姐。”
“当姐是抬举你!”严真真得意洋洋地举着信便闪出了空间。养足了精神,马车也似乎不那么颠簸了。她把小潘叫了进来,把信给他:“小潘,你尽快送到王爷手上。”
小潘不敢怠慢,忙躬身行礼:“是,末将这就找最近的鸽哨,把王妃的信发出去。”
碧柳在一边窃笑:“王妃想王爷了?”
严真真啐道:“我这是说正经事儿呢,你这小妮子跟小潘新婚燕尔,怎么句句脱不出那等靡艳的调调儿?”
“王妃!”碧柳被说得红了脸。
这次的路,赶得比平常慢些。到得第二日黄昏,才赶至金陵。
“怎么这样的慢啊······”严真真咕哝,“都说了我没有什么事,偏要放缓马步!”
“小潘,你赶紧去找张知府,让他把最好的医生多叫几个来,给王妃诊脉。”不料一语提醒了碧柳,口齿伶俐地吩咐了起来。
严真真慌得摆手:“我如今活泼健康得可以上山打老虎了,你叫几个太医过来,不是要闹笑话么?”
“就是身安体健,也要请个平安脉的。”碧柳却少有的固执己见,小潘也见识了严真真在马车上的不适状,不敢迟疑,不待严真真再说话,已是转身去了。
“你们夫妻两个倒是心齐,合着就来算计我啊?”严真真气恼地瞪了一眼碧柳。
“奴婢不敢,只是想着王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我们做下人的才欢喜。奴婢知道王妃不爱让医生瞧,回头放下帘子,用红线系在脉上也就是了。”
“这样能诊得准脉么?”严真真根本不相信古代所谓的隔着大老远诊脉的方法,望闻问切,这切脉排在最后一位,而且还隔着至少两米来远,能诊得出病么?难怪古方里多的是强身健体的方子。要知道,这些药用下去,能增强抵抗力,没病医心,有病也能减轻症状。
“怎么不准?”碧柳眉飞色舞,“金陵有位名医,据闻能手到病除。这不,听说桑子岷也特意自京里过来求医了呢!”
严真真又惊又喜:“什么?桑氏兄妹在金陵么?我怎么不知道?”
“奴婢也是听小潘说的,昨儿才得到的消息。”
“不对啊······如今朝廷跟咱们这样的局势,他们怎么能安然从京里抵达金陵?桑家在朝廷上,也有相当话语权的。
难道皇帝不怕两兄妹留在金陵,那…···”
碧柳摇头:“只有桑子岷公子来了,桑小姐并未随行。”
“那也······”严真真还是觉得难以解释。在这个时代,儿子和女儿的份量,可不一般。桑子岷虽然早就经名医断言,非长寿之命。但毕竟是男丁,只要留下一儿半女,他降生的使命,便可说是完成了一半。
不过,看着碧柳张罗着放下帐幔,准备红绳,严真真急忙阻住:“不必这么麻烦,若是医生来了,只管请进来便是。你拿我的帖子,去桑府……对了,他们桑家在金陵可有产业?若是没有,住在哪里?”
“这个奴婢可不知道,这就出去打听。”碧柳茫然摇头,“奴婢回头再打听。呀,大夫来了,王妃可要宣进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