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真等不及回到听风轩,在路上便巧妙-地打发了跟来的小头,转入一处隐蔽的林子,瞪向跟随而来的小黄鸢:“怎么样?抱冬可有消息了?”
“你真没有良心,我替你吃辛吃苦,竟然不道一句乏,直接便问抱冬!”小黄鸢抱怨着“这里说话不方便,快进空间细说。”
“这里没人啊……”严真真等不及地追问。
“回空间去再说。”小黄鸢难得的坚持,扑楞了一下翅膀,竟一个倒栽葱,从空中跌下来。严真真忙用手接住,这才发现小鸟的翅膀上血迹宛然。顿时吃了一惊,也不管这时候是否有人经过,急忙带着小黄鸢闪进了空间。
“怎么回事?你好像受了伤!”严真真一进空间,便忙着找了一个漂亮的紫苹果“空间里的疗伤效果应该不错,要不要挖颗紫参给你吃?”
“不用了,进了空间便死不了。”小黄鸢的声音有些微弱。严真真有些自责,她刚才一则因为杀害秀娘的凶手已经有了头绪,二则心切抱冬的下落,竟没有注意到小黄鸢的反常。
“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你受伤,现在感觉好些没有?”严真真关切地问。
“放心,已经好得多了。”小黄鸢得寸进尺地把头蹭到了她的掌心“抱冬的下落,我倒是打探到了。”
严真真一喜:“是么?如今她在哪里?受伤没有?”
“目前倒还算好,不过如今已到了扬州。”
“扬州?那不是陈家的地盘么?是了,放火烧别院的是陈家,抱冬恐怕一下山便落入了他们的掌心。”严真真推测道“你看到陈思雨没有?”
小黄鸢笑嘻嘻道:“我还以为你一听到扬州,便会问起另一个名字呢!”
严真真啐道:“龙渊好好儿的,我用得着问么?再说,以他的身手还摆不平的事,我就是飞过去…也帮不上他的忙。只是抱冬被挟,如今倒是怎么样了?”
小黄鸢忙安慰道:“放心,她如今也没有受什么大苦,不过是被这路赶的…神情有些萎靡不振罢了。
到了扬州安顿下来,想必精神便恢复了。”
“他们没拿她怎么样罢?”严真真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目前是没事儿,你若是能表现得更淡定一些,我担保她更没事。”小黄鸢有些吃味了“怎么从没见你这么关心我呢?”
严真真皱眉问:“你不是素来自夸,血统堪比凤凰的么?怎么这次出去,吃了这样大的一个亏?苹果天牛说去找你的…你们没碰上么?还有两只小麻雀,也没见它们回来,不会是被………………”
“你关心我,还是关心我们大家啊!”小黄鸢对于严真真的关心,很有意见。
“好了,我当然关心你们大家,尤其是你!”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只是你如今活生生地呆在我面前…我还用得着假惺惺地问候么?只要死不了,在空间里便能很快复元。”
小黄鸢沉默了很久,严真真反躬自省…觉得自己刚才的那番话,似乎并没有安慰的作用,忙又笑道:“当然,你与我相处的时间最久,空间里的所有生物里,我最关心的还是你。”
“就会来这一招!”小黄黄鸢不满地咕哝,不过脸色好看了许多“她只是一个丫环,你不要表现得那么担忧。陈三和陈四也没觉得抓了抱冬有什么价值,只是顺手把她带回去的。”
严真真听得晕晕乎乎:“等等…明明陈思雨说过,陈家只他和他大哥两个,怎么又冒出来三和四了?整整冒出来两个啊,有没第五第六?”
“嫡出的只两个,可庶出的保不齐还真有陈五陈六呢!”小黄鸢白了她一眼“要不要继续听陈家的秘辛?”
“要…要,要!”严真真忙闭嘴点头,像小学生似的正襟危坐。知道了抱冬的下落,尽管还在狼窝,暂时没有危险,总算略略安心。
小黄鸢这时候琢掉了一只苹果,又飞起来啄掉了第二只,才飞回到严真真的面前:“据我听到的消息,再加以判断,陈家其实是想自己得天下。”
“怎么可能?”严真真尽管从初中一年级开始,就读过陈胜吴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著名论断,但在古代生活了将近一年,也不会真的相信这句话。王侯将相,还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尤其在〖中〗国的古代,商人的地位极低。即使富如沈万三,在朱明皇帝之前,也不过是只待宰的羔羊,一夕之间,便能从座上宾变作阶下囚。
“万事皆有可能。”小黄鸢很哲学似地说道“本朝的商人,地位比前朝要高得多。若不然,陈家也不能有人参加科举,并进士及第。”
严真真敷衍地点点头,又反驳道:“这能一样吗?商人不过是取得了会试的资格,若是入朝为官,终究缺了朝上的帮扶。若不然,陈大少怎么会辞官不做?”
“陈家自然另有打算!”小黄鸢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严真真本想告诉它,自己已经知道陈家在朝上另有他人。不过,看到小黄鸢得意忘形的样子,便忍住不说,假装八卦听得入港的样子。
小黄鸢扑了扑翅膀,跳近了严真真:“你知道吕不伟的故事么?就是战国时候的那个超级大商人?”
严真真听得莫名其妙-,小黄鸟跑题的本事也太大了罢?从天直接跑到了战国……
“知道。”她不忍打断某鸟的兴致,配合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受的伤没事了罢?”
小黄鸢挥了挥小爪子:“早没事了!你听我说。
“好,你说。”严真真只得侧耳倾听。吕不伟的故事?她还真没有兴趣,在现代不管是正史野史,提到战国,讲到秦国,就绕不开这个“你应该知道,吕不伟是想用什么方式登上皇位吧?”
严真真一脸的茫然:“吕不伟什么时候想做皇帝了?虽然野史里说嬴政是他的儿子,但那根本是没谱儿的事!真是他儿子,秦始皇能给他下这样的狠手?”
小黄鸢哼哼:“你怎么知道这只是野史而不是正史呢?史书嘛,只是上位者替自己脸上贴金的玩意儿。”
“那也太扯了罢!行,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直接切入正题……呃……”严真真忽地瞪大了眼睛“你不要跟我说,陈家打的也是这个主意?那个贾太妃——莫不是贾太妃………………”
小黄鸢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向她:“这你也能猜得到?看来,跟着孟子惆,你的政治觉悟明显地往上蹿啊!不过,你也太神了罢,怎么一下子便能想到贾太妃?”
严真真被震得有点发晕,刚知道贾太妃和陈家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会儿小黄鸟便给她来了个爆炸性的新闻。陈家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罢?她还以为陈氏不过是想利用刘化及在朝廷上得到适当的话语权,进而慢慢地走入政坛。谁知道人家的方式要直接得多,干脆利落地要皇帝给他们陈家养儿子?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困难地吸了一口气,才小心翼翼地问。
小黄鸢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觉得陈思雨和他大哥在秘室里说的话,也会是假的吗?”
严真真困难地点了点头:“我宁愿这些话是假的,太疯狂了。若是事败,陈家便从此没了。绵延了上百年的家族,这个………………”
“但若是成功,天便是他们的了。”
严真真举起手:“等等,让我好好地想一下。贾太妃的儿子,应该是皇帝的兄弟,按理说他也没有登上皇位的可能啊?除非他的儿子……也不对,他的儿子是皇侄,除非皇帝自己没有儿子,才有可能过继兄弟家的儿子。”
“嗯。”小黄鸢的八完了卦,开始言鞲意赅起来。
“可皇帝不是有一个儿子吗?不过,古代的小孩子成活率一般来说比现代低,就是皇子公主,也不乏天折的可能。更何况,还有政敌虎视眈眈。那时候,他们还说不准真有些机会呢!”
“我看到陈家在山里还藏着一支军队呢!”
“军队?”严真真更是大吃一惊。
“若不然,你以为火烧别院的时候,咱们看到的军队是哪里来的?总不至于是调动的禁军罢?”
“不对,除了禁军,陈家的军队根本不可能从扬州秘密潜入京城。这里不比旁的地方,皇帝对自己的老家,能看得不严密么?强如孟子惆,也不敢与皇帝硬碰硬,他还有两大异姓王的暗中襄助呢!”
她记得从书房里看到的情报,只提及陈三一个人,并没有提到有什么人跟从。
“难道你认为陈家还能调动禁军?”小黄鸢反问,又自己回答“也对,贾太妃的儿子,好歹也是个同姓王爷。尽管天的惯例,同姓王只能做个逍遥王,不过难说他私底下在运作。”
严真真恨恨地说道:“反正跟陈家脱不了关系,他想当渔翁?偏让他当不成!”
小黄鸢凑过脸:“就知道你睚眦必报,不肯干休的。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