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在开罗的时候,严绾也流连忘返,总觉得还没看够,没有玩够。但看到市熟悉的建筑群,还是感到了一阵亲切。
刘离来接的机,打开尾箱,把行李之间抛了进去,“总是舍得回来了?埃及不错吧?有没有看到王室珠宝博物馆?”
严绾懊恼,“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博物馆,亦心在飞机上才告诉我,那时候已经离开罗几千公尺了!早知道,我就不去看那个清真寺什么的了。”
闫亦心握着她的手:“不知道会回来的这么急,,按原计划,明天就可以抵达亚历山大。下次还有机会的,我们会一个个国家跑过去,看到喜欢的地方,就多住几天,好不好?”
“好。”严绾莞尔,她并不是真的抱怨:“要不,你们去医院。我先回家去吧。就在这里放我下车,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
“那我先送你回去,反正也饶不了多少路。”刘离很快的回答。
闫亦心却摇头:“不,你跟我们一起去看爷爷。”
严绾“啊”了一声,迟疑着问:“你觉得合适吗?我怕你爷爷看到我公然跟你去医院,恐怕本来只有三分病,也给气成了八分。”
“如果我不带你一起去,恐怕爷爷才会觉得他的神机妙算落空了!”闫亦心眨了眨眼睛:“怎么着也得给爷爷一个当诸葛亮的机会吧?尽管这样的结果,未必是他喜欢的。”
“既然不喜欢,还带我过去干什么!”严绾横了他一眼。
“也该亮亮相了。”
“那就直接去医院了。”刘离毫不含糊,很快接受了闫亦心的提议:“丑媳妇总归是要见公婆的,你们刚回来,也是一个好机会。让亦心带着你正式亮相,让守在那里的闫家人也看看,闫大少喜欢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配不配的上!”
“是我配不上严绾才是。”闫亦心握着她的手安慰,才问刘离:“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不肯开口,我哪会知道!”刘离没好气的回答:“你当我是私家侦探吗?”
“你不是说爷爷是受伤而不是生病吗?而且是在家里!”闫亦心早就把这个问题,翻来覆去的思考了一百遍,却还是抓不住那个线头。
“应该是老爷子熟悉的人,所以才会三缄其口,”刘离耸了耸肩,“反正你们闫家绵延了这么几代,里面的问题实在太多,分派分系,别说是我,恐怕连你都搞不清吧!”
闫亦心大概也觉得烦恼,只是问了一句:“爷爷真没事吧?”
这一次,刘离很肯定的点了头,“当然没事,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和你谈笑风生?当时送医院的时候,听说情况有点紧急,好在你们的那个大管家,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
“那是当然,他跟爷爷不少年头了。”闫亦心随口解释了一句:“伤在哪里?”
“左胸。”
“枪?”
“这个要问你家老爷子了,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了。”
“不是枪就是匕首。”闫亦心喃喃自语,让严绾噤若寒蝉。
这样的谈话,她觉得出现在凌家父子的身上,才是比较正常的。闫亦心和刘离一个是执行总裁,一个是设计师,都多少带着一点书卷气和文雅气。可是谈到这些血腥事件的时候,却都是一脸的平静。
想到闫家过去也在黑道上呼风唤雨过,严绾的脸色,就有点古怪了起来,书香三代,就已经以一代世家自居。那些匪气,骨子里应该还有吧?
她跟在闫亦心的身后走进戒备森严的特等病房,老人正半倚在床头,特护细心地喂粥。
淡淡的粥香,盖不住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爷爷。”闫亦心走到一边,很自然地从小护士的手里接过了粥碗,一勺一勺,喂得很仔细。
这幅和谐的祖孙图,让严绾的视线,收到了相当大的冲击。
尽管早知道闫亦心对他的祖父,感情并不一般,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父母。但是,亲眼看到这幅图画,还是觉得很震撼。
因为自己,闫亦心和老爷子 不惜正面冲突,更让她心里感动。这一刹那,反倒让她生出了退让之心。
其实,一个闫太太的名分,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如果闫老爷子同意,她不介意稍稍退开一步。
前世已经举行过一个盛大的婚礼,但最后却什么也保证不了。有时候,保证只是两颗心的坦诚相系,而非关其他。这一点,严绾有相当的自信。所以,看向闫亦心的眼光,便多了两分温柔。
“玩的还轻松吧?”闫老爷子喝了半碗,就挥手示意。
闫亦心把粥碗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不错,没有公事的侵扰,哪里还会不轻松?再说,是和心爱的女人同游,这样的轻松里,还透着甜蜜。”
严绾顿时脸红耳赤,她怎么能这样。。。。。。说话?
可是,她无法开口自辩。而心里,也是甜蜜的。
“年假休完了,明天还回公司上班吧。”闫老爷子居然并没有反驳,只是脸上的笑容,有点苦涩。
他嘀咕额闫亦心的决心。
“好吧,以后还有的是时间。”闫亦心似乎并不在意,“爷爷,我回来了,总该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不小心而已,没有什么隐情。”闫老爷子的嘴巴,还是闭的比蚌壳还紧。
“家丑不可外扬,也不可内杨?”闫亦心冷笑,“爷爷,你至死都会输在‘要面子’这三字上!”
严绾尴尬的站在一侧,好在一边还有刘离在陪着她一起尴尬,有时候,分担,也是一种铁肩担道义。
“伤的不是很重,只不过年纪大了,伸手不灵活,才会见血。放心,现在早没事了,再老的骨头,也还是硬的。”
闫亦心讥诮的说:“差了三公分,就回天乏术。爷爷,您的大度也要看针对谁才行,别人是准备要您的命!”
“差一公分就要不了命。”闫老爷子温和的反驳:“如果真的下手狠辣,我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吗?这件事,到这里为止。”
“算了?”
“对,算了。现在已经不早,你先回去倒倒时差吧。明天早晨还要去公司。”闫老爷子闭上了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严绾。
“爷爷!”闫亦心皱眉。
“这件事你不用管,没有下次了。”闫老爷子叹了口气,在闫亦心握着他的手臂上,拍了两下。仿佛是安慰,又仿佛是警告。
“没有下次?”
“恩,没有。”
闫老爷子的回答,并不气壮山河,却奇异的有着一种额外的魅力。
“好吧,那您好好休息。”闫亦心温和的说了一声,替闫老爷子把被子掖好。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神态和动作,都十分自然。
刘离和严绾始终保持沉默,三个人走出医院的大门。刘离才骂了已经三字经:“你家老头子可真够倔的,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就这样算了?连你都不说,还不许管,我怎么不知道他是个打落牙齿合血吞的人?”
“我知道是谁下的手?”闫亦心忽然开口。
严绾吃了一惊:“你怎么会知道?”
从知道闫老爷子的消息以后,她和他不可稍离,没有发现他收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难得就和闫老爷子的三言两语不着边际的对话,就能让他断定那个凶手是谁?
“爷爷年轻的时候,是受过一个人救命之恩的。所以,这次是还情。不过,用自己的生命来还,也未免有点荒唐了吧?”闫亦心虽然恩怨分明,但还不至于迂腐,所以觉得有恩报恩,有仇。。。。。。当然要报仇。
“以一命还一命的意思啊!”严绾看了一眼闫亦心,脸上已经有了一点笑意。看来,闫家果然是黑道出身,这样的行事风格,一点都不像白道啊。
“算了,老爷子既然自己心里有数,你也别拧着干了。反正,老爷子也说了,没有下次。这恩算是一次报完,断了这个念头也好,免得像一颗定时炸弹。”刘离安慰。
严绾直到又是闫家几十年前的旧事,她没有再追根究底。
闫亦心送她回去,直接回了老宅。严绾有点担心,再三嘱咐他小心。
“毕竟不是黑道!”闫亦心笑着安慰,才挥着手去了。
唇上是他残留的温度,严绾 用手指微抚,叹了口气。
闫家,果然是十分复杂啊!一时之间,严绾连自己都生出了戒惧之心,反倒觉得一辈子就这样和闫亦心“非法”同居,也比光明正大搬进闫家老宅去来的幸福。
“其实正牌的太太,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她喃喃自语,摇了摇头,一件事却不是洗澡睡觉,而是在书房画了一张设计图。
在开罗的这些天,闫亦心完全撂开了公事,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在他的面前大画特画,现在摆脱了闫亦心的视线,手早就痒的要命。
其实灵感还如泉涌,但是困意却已经到了四肢百骸。严绾也只能恋恋的放下笔,匆匆的冲了一个澡,就大会周公去了。
二天睡得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
窗外阳光明媚,室内温度偏高,颈后有点薄薄的汗意。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和还在运转的空调,忍不住勾起了唇。闫亦心不在的时候,他一向是不开空调的,看来,某人在上班前,又偷偷地过来了。
自己睡的可真死,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严绾的脸有点红,下意识的摸了摸颊。一个早安吻,肯定是逃不了的。。。。。。
她没有去公司,她的年假有十天,现在才过去了一半。看着热力四射的太阳,她忽然懒懒的不想起床,伸了一个懒腰,又把手缩了回去。
虽然精神状态还在游移着中,可是肚子却无法不食人间烟火。
“咕咕”叫了三声之后,严绾终于还是爬了起来,却发现餐桌上有从“天然居”带过来的外卖。
虽然已经冷了,但只要在微波炉里转一下,就是一顿美味的早餐。
严绾一边热早餐,一边想,大概闫亦心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一觉睡到中午,把早餐直接省下了吧。
“铃。。。。。。”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严绾几乎跳过去,在一时间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果然是闫亦心。
“中午陪你吃午饭吧?”闫亦心笑意吟吟,“今天怎么没有来公司,我还以为你一向以公司为家呢!”
“你猜我现在在干什么?”严绾心情很好。
“画设计图?”
严绾得意的冲空气笑,这件事昨天晚上已经做过了。
“我在吃午饭。所以。共进午餐的提议,只能作罢。”
“你不会昨天回去以后,还画图吧?”闫亦心不高兴的问。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什么话只要说半截,就能够自然明了。
“之是画了两张。。。。。。”严绾心虚的嚅嚅。
“。。。。。。你啊!”闫亦心无奈的叹息,“等我回来,陪你一起吃。我的外卖,可是加了量的。”
“啊?”严绾吃了一惊,看着桌子上的两碟点心,“只剩下残羹冷炙了。”
“没关系。”闫亦心说着就挂了电话,让严绾哭笑不得。
幸好公寓离公司近了一点,不然的话,来来回回就吃两口点心,也太不值得了。
“我重新热过了。”严绾替闫亦心开了门,忍不住嗔怪,“叫份外卖就行了,何必还要跑回来?”
“想你了。”闫亦心二话不说,先把她压到自己的怀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半日不见,至少也隔了一个春天。”
严绾哑然失笑,才发现他手里还提着两个盒子。
“我已经吃的半饱了。”
“没关系,我饿的可以吞下一头老虎。”闫亦心把外卖打开,香气四溢。
“你在公司不是忙的来不及喘气吗?怎么还有空回来?”严绾不解,替他拿了一双筷子。
“没空也要吃饭吧?”闫亦心不以为然,“再说,爷爷坐镇,和我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他老人家做事更狠,所以才会让矛盾激化。”
严绾吃了一惊:“你是说被刺了一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