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的夜晚,黑得像一座废弃的古堡。
海风依然带着咸湿的气息将窗帘吹得乱舞,黑暗的角落里,四处散乱着酒瓶,那抹黑色的寂寥身影随意靠在墙角,还在一瓶一瓶往胃里倒这种让人麻醉的**。
他的手机,播放器开着,在地上闪着光,一遍一遍地唱着:
“我的天空多么的清新,透明的全都是过去的空气,牵着我的手是你,拌你的笑容却看不清……bby,你就是我的唯一,两个世界都变形,回去谈和容易,确定你就是我的唯一,独自对着电话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淡淡月光下,冷彦苍白的脸上一片晶亮的**,不知是洒落的酒还是……
回忆起爱琴海畔,他问唯一是不是想家的时候,唯一答复他的是:“我想你了……”
此刻,他深刻体会到唯一这句话的含义,没有了她,这家还是家吗?他还是他吗?生活还是生活吗?
只听“砰”的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灯便“唰”的通亮。
冷彦下意识用手遮住眼睛,不习惯这样的明亮。
来人是雷霆恩,他冲上来就抢过冷彦手里的酒,三下两下踢开地上的酒瓶,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
“冷彦!你这个孬种!你给我起来!又回到过去的冷彦!让我看扁了你!”雷霆恩冲他大吼。
冷彦喝得醉醺醺的,一把挥开他的手,又滑到了地上,“走开!”
“赶我走是不是?好,我走!我走了,你喝死了都没人管你!”他发现地上还在唱歌的手机,一脚踩上去,“你有什么资格听这首歌?你不配!枉费唯一费了那么多功夫把你从死人变成活人,你现在继续死去吧!”
“不要提她的名字,不准提她的名字!”冷彦的声音由小变大,最后变成嘶吼,“不准提!不准!”吼完后忽然垂头低泣起来。
“我偏要提!”雷霆恩也不甘示弱,“一个月了!从雅典回来一个月,你一直就是这样!你旗晟要垮了你知不知道?秦然一个人墨莎旗晟两头跑,静岚那个女人跑去公司上班,这也要做主,那也要做主,秦然没有股份,什么话也说不上,他顶不下去了!你就去死吧!”
冷彦仍旧不说话,雷霆恩一气之下把他拧起来,一拳抡在他下颌,“你真死了是吧?给我说话啊!你不说我就打到你说话为止!”
冷彦被雷霆恩一顿拳打脚踢之后,伏在地上大笑,“打得好!该死的那个人本来就是我!唯一是无辜的!这世界没天理!看来我真的是克妻!克妻……”
“你这个样子,唯一会在天上鄙视你!”雷霆恩看着他,冷冷地逼出一句。{ }
冷彦笑着摇头,“她本来就鄙视我,恨我,天上地下都一样……”
雷霆恩看得心里发疼,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你过来!你给我过来!”
他把冷彦拖到冰箱前,“这个食谱!是谁贴上去的?是谁每天换着花样帮你调理身体?”
客厅里。
“你自己看看,这些破树叶!是谁自豪地告诉我,他老婆为了给他治失眠,特意买来的破叶子?”
冷彦略微不高兴,拧眉,“什么破树叶,这叫鸭掌木!”
雷霆恩暗暗好笑,“你还会反击吗?我偏要说这是破树叶,正好配你这破人!上来!”
雷霆恩一脚踹来卧室门,“这里,是谁布置的?为了给你一个安宁的环境,一个下午换了所有的墙纸?还有,”他举起一叠资料,“是谁天天背这些资料,帮你戒掉安眠药?你都忘了吗?”
冷彦一头倒在**,被单上她的芬芳湿润了他的眼睛,“我没忘,我永远也不会忘……”他闭上眼,喉间哽咽。
“那你就给我起来!否则你永远只是唯一心里瞧不起的冷彦!要想对得起唯一,你就给我好好地用唯一的方式活下去!”雷霆恩见他没有动静,忽然拉开书桌抽屉,从里面掏出一大把纸条,往空中一撒。
冷彦看着五颜六色的纸条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心猛然碎裂,从**一爬而起,一拳回敬给雷霆恩,冲他怒吼,“你凭什么动我的纸条?那是我和唯一用了一个晚上才整理好的,每一张都按时间顺序编了号,你凭什么弄乱它!”
雷霆恩擦着嘴角的血迹冷笑,“原来你还有在乎的东西?我真以为你什么都在乎了!既然在乎就给我好好做个人,别做鬼!替唯一蒙羞!”
说完他大踏步走出卧室,刚到门边,回头一笑,“你儿子来了,你们父子俩好好相依为命吧!”
冷彦莫名其妙,却见nly呜呜呜地叫着跑到他脚边,舔着他。
他悲呛一声,抱起nly,脸在nly身上轻擦。
地面散落着无数纸条,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他好像又回到了最初那些朦胧的光阴里:
“冷翊,其实我想要你回家,你在家里我就不怕了……”
“冷翊,不回家的老公都不是好老公哦……”
“冷翊,我好想看见你的样子,下次让我看看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