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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孝义

云回 非我不真 4056 2024-10-17 06:30

  

  祝成得沈充接纳,留在了他身边做了参军,而沈充效命于王敦,如此一来,祝成众人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叛军之众,祝成为达目的,只得隐忍不发伺机报仇,沈充在他的协助下,宣城得到大治。眼观一岁匆匆流逝,祝成却还不曾见过王敦的面,不禁心中焦急起来。沈充却以为得到臂膀一般,对祝成倍加器重。

  这天午后,祝成照例来到府衙公堂之上,就听见有人击鼓,沈充马上传命,随后就看见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走到堂前跪了下来。

  原是一场资产纠纷,两人本是同胞兄弟,却因为老父死后遗留下的家产而起了纠纷,双方各执一词,让沈充也煞为费神。

  只见那个个头较高的中年人上前说:“他本就游手好闲,平日对家父不尽孝心,而今家父病故,却跑来与我争夺遗资,大人明鉴!”

  旁边的那个穿着随意的年轻人说:“我大哥说谎!家父自动乱南下后就一病不起,一直由我奉养,人子尽孝本是分内之事,但大哥他觊觎家父尚有几处闲居和数亩薄田,平日里对家父的病情置之不理,而今家父辞世之后就站出来说这家产是他的,试问天下哪有此等道理?!大人明察秋毫,请为小民做主。”

  沈充听后不知可否,缓缓的皱起了眉头。转身望望师爷,也是一脸茫然,随后看看祝成,祝成也紧缩深眉。此时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你们的父亲安葬了没有?!”

  众人循声惊望过去,就看见了沈充的独子沈劲从堂侧走上前来盯着那两个告状的人。

  那两人听后相视一望,那个穿着随意的年青人马上说:“在下至不肖也不敢让家父暴尸荒野,前日已经厚殓请他入土为安了”

  那个体格高大的中年男子马上说:“啊是!还是我出的钱!”

  随后就听汤外一声大呼:“不!兄长怎可妄言,父亲还未下葬,你们此刻却在此争甚家资?!快些回去将他老人家下葬吧!”再看时就见到一个少年站在堂前,衣衫褴褛,但面目凝重,年纪尚轻但看上去好像已经饱尝了沧桑。面有饥色却能直面公堂,一脸焦急的神色对两人喊道。

  此时那两个刚才还争执不下的兄弟马上异口同声的说说:“不!大人他说谎,家父已经将他逐出家门,他已与我们曲家无关了!”

  祝成听后缓缓的说:“哦?!沈大人,不如就差人前去查看,看这少年所说的是真是假。”

  沈充听后会意的说:“好,来人啊,马上随这位少年前去查验,回来如实禀告,若有人敢欺瞒本官,拿下问罪!!”

  那两人听后马上脸色大变,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啊!大人,我等一时糊涂我们马上厚葬家父,大人恕罪啊!”

  此刻就听到旁边的沈劲气愤填膺的说:“不行!父亲,如此等恶徒,当发配充军!”

  沈充听后淡淡的望着他点点头,而此刻祝成也站了起来说:“人子尽孝古今至理,你们竟不顾令尊陈尸在外而只记争夺家资,如此说来,你们是罪有应得啊!”

  沈充听后也默然一会,随即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准备宣判。

  “大人!请大人法外开恩!”刚才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突然跪下来求情道。

  堂上众人不禁疑惑,随后就听到“而今我就只有这两个哥哥是亲人了,只望大人开恩,莫要发配他们去充军啊!”

  沈充望着那少年眼神一闪,随后突然正色道:“你既知国有律法,何故替他们求情。他们所作之事令人发指,罪有应得,你孝心可嘉,本官自有定夺。”

  那少年一听马上说:“其实在下当年也因为荒荡不羁而被家父赶出家门,之后终于明白家父当年的苦心,只是人已故去,只恨当年未知其良苦,而今即使想弥补也已无用现在两位哥哥都与在下有手足之情,在下如何能置之不理?还望大人开恩啊!”

  祝成听后轻叹一声,也躬身对沈充说:“沈大人,国法本无情,然施法者总是有情之人,念及有情可宥如何不能额外开恩?且刚才这位少年一席话也让在下感怀,此事也非无可挽回,只望大人念其弟孝义之心,对其兄稍加惩处,让其自省吧!”

  沈劲此刻也站出来说:“祝公子所言甚是,只望父亲开恩。”

  如此一来,沈充闭目冥思,良久突然点点头睁开眼来拍木宣判:“曲家两兄弟为夺家资不顾父子之情,本该发配充军。念及其弟年幼尚有忠孝之礼,故法外开恩,击杖40,责令其即刻厚殓其父尸骨,回家自省!而其父家资,由府衙派人均分给三人。”真是:父死子悲本皆然,为利忘恩惹人嫌。律法生在孝义外,手足显于危难间。

  此刻那两字那两兄弟不禁跪倒磕起头来。那少年也跪下拜谢。

  差人马上上前来讲那两兄弟拖出堂外实施杖刑,一阵号叫声传来,不到20杖就已打的皮开肉绽。沈充众人不顾其号角直走到那位少年面前,沈劲见他长跪未起,马上上前扶起他来。

  “好!不想我宣城也有人子若此,家务事本就繁琐,繁琐之事又不得不断,今日闻此子一番话语又听祝公子一言,足慰众心啊!”

  那少年马上上前行礼说:“大人法外开恩已是慈悲难报,方才大人过奖了,实不敢当。”

  沈充望着他马上笑了起来,祝成也暗自点点头。沈劲此刻却已是按捺不住,马上上前说:“父亲,您何不留他在军中效力?!”

  “哦呵呵,其实为父不是没想到,只恐埋没了这位少年啊!”沈充微笑着对沈劲说。

  那少年听后马上说:“大人言重了,只恐在下才识浅薄,误了公事”

  祝成听后马上说:“你言重了,沈大人乃胸怀广博之人,岂会不容于忠孝之人。”

  沈充听后也笑了起来:“好,既如此,那你就来军中吧,随我左右助朝廷一臂之力。”

  那少年听后马上跪下拜谢:“大人知遇之恩当铭记于心如此,在下愿将分得的家产捐做公用。”

  众人听后不禁大惊,沈劲马上问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此一来,那你日后?”

  那少年正色道:“家父已故,生前对在下的教诲不曾明白,而今顿悟方悔当初不听其言。现在两位兄长已经成家立室,我也无什么牵挂,只求不负家父期望,忠义为先,报效于朝廷,也好让他老人家瞑目。”少年说着双眼不觉已经模糊。

  众人听后感叹不已,沈充回头望望沈劲,之后便转头问那位少年:“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曲靖。”那少年望着他说。

  沈充随即一笑,转身入内室。祝成盯着曲靖,也说不出话来。

  曲靖进府衙的那晚便有消息传来:王敦举兵攻入石头,除刘大连之外,戴渊等人均被处死!

  祝成听到这个消息时愣在那里,恍若失神一般,阿福叫了几声之后,方才缓过神来。夜已经深了,阿福劝他歇息,祝成点点头,让他退下,自己一个人却站在那里没了动静。

  很久之后有差人前来说沈充有要事与他商议,才感觉到夜凉如水。于是紧紧衣带,尾随而去。

  直到内室,差人退了下去,沈充才走上前来对祝成说:“祝公子,今天有位重要的人要与你引见。”

  祝成听后正惊愕间就看见内间走出一个人来:高7尺有余,宽目大耳,髭须墨染一般,烛光幽明,看不见面容,但此人缓缓走了过来便觉得深藏着一股杀气,只有那种经常手沾鲜血的人才有的气息。迎着窗口吹入的一阵凉风,祝成不禁大哥寒战,那人缓缓开口:“你就是祝成?”

  “啊是,不知您是?”祝成望着这个手握佩剑肃穆凝神的人说。

  “我是王处仲!”此人一语惊的祝成愣在那里,不想此人就是自己梦寐一遇的王敦,随后马上反应过来,紧盯着他缓缓的说:“在下参见大都督!”

  那人见后对沈充哂笑一声:“沈兄言过其实了吧,以今日所见,只恐是徒有虚名耳!”

  祝成并不说话,沈充听后马上说:“祝公子早年行商各处,此事非他莫属。况且他虽在下已近2年,胸有大才,在下不敢对大都督妄言。”

  此刻王敦望见祝成的眼神,也不禁浑身一颤,很久没有见过如此刚毅的目光了罢,于是才移目他处,低咳了几声,马上说:“恩现在看来他倒有几分如你所言”

  祝成盯着王敦说:“不知大都督找在下有何事吩咐?”

  “哦是这样的,刘大连逃往石赵你知道么?”王敦望着他问。

  “略有耳闻。”祝成说。

  “恩如此我就告诉你,他此去看似因我所逼,不过前日我截获一份皇书,上面有一道密令让我隐隐不安依皇批所言,皇上早已有意让他前往石赵,恐是想借石勒之手对付老夫啊!”王敦说,

  “啊!”沈充听后不禁大惊:“大都督,此事当真么?”

  “千真万确。”王敦缓口气说:“此刻我就想派人前去石赵探听消息,若有机会,替我杀了刘大连最好不过。切记一定不能让他说动石勒来对付我!”

  祝成心中冷笑一声,想想祖公当年的判断不禁暗自诚服,于是不动神色的说:“在下明白了,大都督放心!”

  王敦听后点点头:“好,明日你便启程吧,随行之人任你挑选好了,你退下吧!”

  祝成听后行礼告退。一出门口,长叹一声,抬头望望月色皎洁,一道银光入眼,彷佛已经看见了当日王敦密谋害死刘公的景象。眼中顿时升起一团烈火,想到时机渐渐成熟,不禁心中暗自庆幸。想必石赵一行后,王敦就该信任自己了,到时候他便可以趁机复仇,以全孝义。此时,就听见身后有了动静,惊转过身去,就见到了曲靖。

  “祝公子深夜在此却是为何?”曲靖上前问他。

  祝成心中起疑,马上反问道:“你如何会来此处?”

  曲靖听后马上说:“我起身如厕,却不巧碰见了你,你?”

  祝成不待他说完就说:“我刚才与沈大人议事方歇。”

  曲靖听后马上会意不再多问,正要转身离去便被祝成一把拉住:“明日,随我去石赵!”

  曲靖听后不禁大惊,正想问就听到祝成低喝一声:“这是沈大人的命令!”

  注:公元322年王敦起兵反叛,刘隗逃亡石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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