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次日再见到白兰时,她的反应好多了,至少不像昨天那样冷漠,跟个陌生人似的。
这时,我接到无名短信,电话号码是奇怪的六位数,但我知道,这短信一定是老爹叫人发的。
因为短信内容是一个三十岁,却依然惊艳的女人,看来又有任务。虽然我极少在同一时间,干两批货,但这一次性质似乎不同,因为白兰的关系,我这两个月干得极少。
的确是时候再骗一笔了。
可是它这条短信发得不是时候。
苏小蝶当先抢过我的手机,没有惊疑手机中图片是我妈,而是直截了当的一针见血:你的情妇?
这个没大脑的女孩,kao,我一大学生,哪有什么情妇,当我是社会上的贪婪的富豪么?
更可气的是,这话引得白兰侧目观看,对好一阵子鄙视,我解释良久,说这是我朋友的恶作剧。
白兰点点头,似乎认可。但苏小蝶这厮不依不饶,逼问:真是你朋友么?他电话号码真怪?六位数?
这句话当即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几乎以为计划从此泡汤,不过我还是强压住内心的慌张,告诉她我朋友就是喜欢玩这样匿名的恶作剧。
事情算是这么解决了,但我绝对想不到,她们会在关键时刻,看到最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那日我装模作样的提着公文包,去会见照片上的女人。照片上的女人是地下界的知名人物,干的是妈妈桑的行当。
不过她最近迷上炒股。我想,既然你迷上这种泡沫似的东西,那么我就自行制造一堆泡沫,把你往里面抛,看你不死。
最后妈妈桑上当了,我和她在谈成交易时,都开心的笑了。可这笑截然不同,她的笑是以为自己赚到了大笔钱,而我的笑是确信自己骗到了大笔钱,还有就是笑她的傻不垃圾。
接下去的事却让人笑不出来。
在大厦外,妈妈桑给我深情的拥抱,这是她以为自己赚到一大笔钱,而给我的极大的奖赏,和对其极大兴奋的表达。我却之不恭,两只手附上她妖媚的腰肢,然后我看见了最不应该看到的人
。
白兰牵着苏小蝶的手,笑嘻嘻的在路边逛,拥挤的街道瞬间似乎只有她一人在我眼中。我立刻不敢看她,只在一个刹那,她就**的觉得有人曾仔细的盯着她,她立马搜索到了我。
天啊!我还在和那女人拥抱,深情的,难舍难分似的,而真实情况是,我有意识要挣脱,那女人却越抱我越紧,不知那女人是激动得快疯了,还是从事妈妈桑行业已久,这样抱一个陌生男人
已成为习惯。
白兰杀人般痛恨的眼神,如锥一般刺痛我的心,恍惚间,全世界都变得黑暗,不可见物,只有我和她凄然而深恶痛绝的眼神。
但我知道我不能前功尽弃。我依然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只是眼睛不再看她。
白兰拉上苏小蝶,气嘟嘟的加快脚步。苏小蝶还不知怎么回事,被硬生生的往外拖,估计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了吧。
终于,那女人放开了我,我急冲冲的道别,撒腿就往白兰方向跑,挤出密密麻麻的人群,挡在白兰面前。
还没说话,她就给我一个耳刮子,然后扔下恶狠狠的五个字:讨厌的骗子。
苏小蝶一反常态,傻在那,什么也做不了。我也跟着蒙了,其实我有一个冲动,就是我立刻上前紧紧搂住她,然后慢慢跟她解释。
可是,该死的苏小蝶还一愣一愣的站在旁边,我的奸计是难以得逞的。
白兰拉着苏小蝶,抹着眼泪,跑得飞快,我追都追不上,不,其实是我的脚像被钉子钉住一般,无法动弹。
当晚,我骑着自行车,到白兰公寓前,我把车轻靠大树,然后对着公寓二楼,白兰那间呐喊:白兰,听我解释。
其实我一直潜伏着直到晚上十点,等那闹事的苏小蝶驾上她的豪华车走后,半个小时,我才出现。
因为苏小蝶的出现,从来都会让事情适得其反,虽然我未曾真正见过,但我打包票的直觉,让我排斥苏小蝶。她是天生的电灯泡。
过了片刻,白兰愤怒的推开窗户,眼睛喷火似的望着我,拖着哭腔大喊:不听,滚蛋。
我一下急了,但我一定要她明白,于是我喊:你不听,我就不走。
只见白兰冷哼一声,把窗户关上,把窗帘拉上,但灯依然辉煌着。她的动作仿佛在告诉我,‘你等吧,等死了我都不听’。
我颓丧地枯坐在地,眼睛死死盯着白兰那间。这时我发现白兰房间里,灯光映照下,有两个影子。
影子一个属于白兰,另一个我也认得,是白子,她爸爸。
难道白子是去替我求情的。就算是,那也太反常了,据了解他从来都不干涉白兰的恋情,从来都只是直接对‘人’下手。
这一次,他的态度有所不同,是说明钱对他有极大的推动作用?还是说,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深藏不露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两个影子只是照了照面,没过一分钟就分开了,估计就算白子是替我说清,也一定没说通。
因为白兰依然不开窗,不拉开窗帘,不面对我,不听我解释。
我突然很想流泪,我痛恨自己肆无忌惮的拥抱了那个姿色尚存的妖娆的女人,甚至我还开始痛恨自己看向白兰的那一秒。
如果我没发现她,也许她自然也发现不到我。
其实,我已经把理由都想好了。妈妈桑这玩意儿当然不能说,说了事情会闹更大,说不定再搞出个我想去嫖的故事或联想。
如果她肯听我解释,我会告诉她,那女人是我远方亲戚,而我代替养父与她做生意,生意谈得很快乐,再者我们又有亲戚关系,所以我们毫无顾忌的拥抱。
但她能不能相信我就不知道,但起码这个理由能说服我自己。
于是,我枯坐着,等啊,等啊,路灯从远到近一盏一盏的灭掉,从最明亮的开始,最后只剩下昏暗得像烛火一样的小灯。
天气也越来越冷,冷到仿佛外面的衣服丝毫起不到保暖的作用,整个人和**坐在外面一样。
我努力抱紧自己,搓着手,呵着起。
只要她开窗,我就会想一根蜡烛一样,瞬间充满力量。但她没有,我浑身的力量被磨灭,一点一点的消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没理我,没理我,还是没理我,直到她房里的灯全部熄灭,我的心就像被什么重击似的,沉痛的感觉淹没全身。
仿佛万念俱灰一般,我精疲力尽,而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睡着了。
保持着抱膝的方式,我进入了睡眠状态,只是,这是一种轻度睡眠,很容易被惊醒。
我想,如果我不做抵抗,我一定会因此冷死。
算了,让我死吧。
就在我绝望的一念及时,我的脑勺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我一个激灵就醒了。
妈的,这天可真冷。
我所有的感觉瞬间恢复。
是什么东西砸的我的脑袋。我有意抬头,我看到了什么?噢,老天保佑,她终于打开了窗,虽然房间里是黑暗的,但我依然凭借昏暗的路灯,望见她怜惜的眼神。
那眼神似乎在暗示什么?
我下意识的四处寻找砸我的东西,被我发现了。那是一个纸团,我冷颤颤的打开纸团:走吧,不管怎样,我都原谅你啦,再下去你会冷病的。
我仿佛听见了她甜美的声音在一字一句的读着里面的字句,沁人心脾,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我快乐得像一只疯狂的兔子,跳上自行车,对楼上的她,给一个甜蜜的飞吻,然后兴奋的喊:白兰,我爱你。
那一刻,真是疯了,什么都不管了,就让我的爱吵醒整个世界吧!
我疯狂的字句回响在空洞的黑夜里,声声不绝。
回眸她疲倦苍白的俏丽脸庞,她的嘴角挂上一丝温柔如水的微笑,让我感觉浑身过电一般爽快,起劲。
骑着自行车一路飞驰,回到出租屋。
有一个黑色的影子,等在我出租屋的外面。
是谁?
他第一眼看到我,就摆出令人恶心的笑。
我吓了一跳,立马回车,狂骑,我开始后悔自己今天没有骑自行车。
时间已经将近夜间十二点。
他想干什么?
我突然想到的一个成语让我不自禁的打了寒噤:夜黑风高杀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