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过耳,我浑身一个激灵,猛然发现自己自暴自弃的念头,连自己都吓一跳。
我迅速避开,从地上抽起一支长长的麻绳,向他们掷去。
他们被吓得退后数步。
我向后望,白兰没了踪影,看来已经顺利逃走,于是,我再不管许多,拔足狂奔……
次日,我坐上了回上海的车。
朝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我握着手中次音笛模样的U盘,心中五味杂陈。
昨日在火车上,当她睡着时,我小心翼翼的从她钥匙扣中取下它。这U盘便是我的目标,它是白子公司的高级机密,也许白子以为放在白兰身上就绝对安全,可他百密一疏。
我紧捏U盘,头靠着窗,思绪杂乱,感觉整个上午都是苍白,丝毫感受不到解脱的快乐。
虽然一切都是陷阱,但,昨天的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谁指使的?自己这样突然的离开是不是真的好?
我把U盘收入口袋,昏昏入睡。梦中,我回到和她初识的日子。
街道上,她一眼寻着我,我刻意回避,她跟着我,绕过好几条街,我把她引入死胡同,终于和她面对面。
我说:你跟着我干嘛?
她义正言辞的说:是你救了我,想要什么,说!
我笑她天真,她不管,一定要我向她索求什么。我用眼对着她恶作剧般的上下打量,她迅速抱紧身子告诉我:不行,你休想。
我装傻说:我什么也没说呀。
她惊恐的望着我说:那你为什么那样看我,跟个色狼一样。
我没有再理她,绕过她,不回头的离开。
梦醒,我从沉沉的思念中,回归自我。绝对难以想象,我会这样想念她,好似这次过后就再难看到她一般。
回到出租屋,我迟迟没有将U盘交出,把自己关在里头,默不作声的蒙头狂睡。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听见了敲门声,这地方极少人来,又有什么人会敲响我的门呢?
透过猫眼,一张精致而熟悉的面庞清晰可见,是她,苏小蝶。
对了,似乎除了那个警察,也只有她了,可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住处的,就连白兰都不知道的。
我为她打开门,她缓缓脱掉鞋,熟门熟路的穿上我的棉鞋,往屋里走。
我走进客厅为她泡了杯茶,然后踏进里屋,算是我有待客之道吧。
她微笑着,很有礼貌的接过,在嘴边轻抿一口,放下茶杯。
从她这种举动,我顿时放下心中的防备,因为她行为如此礼貌,绝对不是来做对我不利的事的。
她转过身,定眼看我,而后认真的对我说: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知道这吧!
我点点头。
她问我:你还记得三年前么?
她的眼里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神色飞过,我无法捕捉,也不知道她说着什么。
我回忆片刻,摇摇头,斩钉截铁说:不记得。
她说:那你记得你干的那一笔生意么?
我装糊涂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心下狂震,难道她已经查到我是诈欺师了么?
她叫我不要装了,问我说:你还记得苏况么?
苏况,她怎么知道苏况,难道她是……
“没错”苏小蝶扬起头,给我一个迷人的笑脸,温柔的说:“我就是苏况的女儿,苏小蝶。”
记得三年前,我曾经一时良心发现,帮着一个叫做苏况的中年人,脱离骗局。后来,因为这件事,我被老爹施以夹刑,痛了整整一个月。
这事我绝对难以忘记,没想到,眼前的她竟然是苏况的女儿。
听到这,我忽然觉得当年自己做得对,即使老爹万般折磨。
我呷一口茶,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沉默许久,苏小蝶深吸一口气,忽然说:我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话,顿时让我把刚呷到口边的茶,喷了出来。
我有些尴尬的问她:你说什么?
她倒是不把我的惊讶和尴尬放在眼里,不慌不忙的娓娓道来:
当时我一直在旁边,你完全没有在意我,因为那时我还小,只有16岁。但是从那时起,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你,我从报纸上将所有关于你的传闻都剪切下来,贴在自己的日记本上,越看越兴奋,日日夜夜没有中断。甚至,我甚至天天梦想着和你重遇,呵呵,盼着盼着,终于让我盼到了。我在光华校园远远望见你,当晚我高兴得无法入睡,没想到你竟然和我在同一个校园里,我知道你一定又在做什么‘生意’。可是,次日我看见白兰缠着你,我才明白,你这次对付的人是白兰,经过长时间的心里挣扎后,我终究选择保护你,我只字未言。再到后来,我就经常跟在你后面,然后便发现了这里。
我听得发傻,想想自己确实是有些漫不经心,竟然有一个女孩经常跟在身后,却一直没有发现。
她见我望着她发呆,估计以为我动了情,伸手站起来抱我,我还楞在原地,任她拥抱,轻轻的,软软的。
我想她竟然把我大大小小的传闻都给剪切下来牢记,那可真不得了,我的那些诈骗史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却被她当成辉煌事迹来崇拜,那该用怎样的窘迫来形容。
正纳闷间,我感觉苏小蝶的身子,像是被什么点了穴一般,僵直,我有意把她推了推,看了看她的眼神。
她眼睛紧盯着门口。门口有什么,让她震惊成这样?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天啊,我看到了什么,白兰,我亲爱的小兰,她塌着肩膀,失落的拎着包,楞着,眼睛失魂落魄般的望着我们。
这时我才意识到,刚才苏小蝶进来时,我忘了关门。
当我反应过来,想做些什么时,白兰迅速捂上脸,哭着跑出去。
我甩开苏小蝶,追出去,真是奇怪,白兰怎么也会找到这里来的?
莫非她是跟踪苏小蝶来的?
她哭得很伤心,我下楼拉住她,好说歹说,她摇着头,拖着哭腔不停的喊不信不信。
我用力镇住她,想要接着解释。
可就在这时,她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使尽全力一般的。
打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痛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