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柔生怕被潘龙潘虎发现,引火烧身,忙悄悄地向后退去,退出一段距离后,一转身没命地向凤仪轩跑去,把院门、房门关得紧紧的,用被子蒙住头,在心里猜测,宋一鸣会不会被毒打致死,他若真的死了,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她温小柔可以依靠的人了。
想到这里,她还真有些伤感。
宋一鸣被潘龙潘虎暴打的时候,潘仁美在一旁袖手旁观,说实话,他对潘夫人早就没了感情,她的死没有在他冷酷的心里掀起任何波澜,只是宋一鸣那句:“全是为了公子和相爷着想。”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凭心而论,宋一鸣在潘仁美眼里真是一个完美型的人才,可惜他老觉得自己掌控不了宋一鸣,这小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实在太狡诈多端了,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潘仁美一直面带微笑,冷眼看着宋一鸣被他两个孔武有力的儿子打得奄奄一息,才不慌不忙地喊停。
他走到被打得象猪头一样的宋一鸣身边蹲下来,一笑泯恩仇地看着他,和蔼可亲地问:“宋师爷为什么说毒死我夫人是为我们父子好?”
潘龙潘虎知道宋一鸣巧舌如簧,生怕人潘仁美上当,忙阻止道:“父亲休听这个狗奴才花言巧语!”
宋一鸣一听,忙辩解道:“奴才所言句句是实。相爷您想,现在抓回了夫人,不表示她从此保守密秘,若是她不出相府。而是拜托他人出相府帮她传递消息,相府闲杂人等众多,相爷你全防范的过来吗?”他看潘仁美听得非常认真。知道潘狗已对他的话动心,不由窃喜,凑近潘仁美,道:“相爷,要知道死人才最让人放心!”
潘仁美拍着宋一鸣的头,笑眯眯地说:“宋师爷,老夫没看错你。你果然足智多谋!”
宋一鸣仰着头,像只得到主人表扬的哈士其,讨好地看着潘仁美。就差吐舌摇尾示好了。
可是主人潘仁美连根肉骨头也没赏给他,便扬长而去了。
郝豆豆见戏已收场,打着哈欠,收了灵簪的法术。上床睡了。绿儿也一溜烟钻进了灵簪里。
睡到大天亮的时候,小红进房叫郝豆豆起床洗漱梳妆打扮,好去给夫人请安,郝豆豆翻了个身,人犹在睡梦里,口齿不清地说:“夫人不在了,以后都不用给她请安了。”
“夫人不在了?她去哪里了?”小红奇怪的问。
郝豆豆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一下子瞌睡全吓跑了。她睁开眼说:“我睡觉时做梦,梦见夫人跟我说她要回娘家一趟。刚才姐姐跟我说话时。我还没醒来呢,故而会如此说。”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小红说:“好姐姐,再让我睡会儿。”
小红无语地摇摇头,走了出去。
日上三竿的时候,郝豆豆终于像个起床困难户一样从**爬了起来。
小红侍候着她梳洗过后,便去厨房取郝豆豆的早餐。
在回来的路上小红看见许多家丁仆妇往荣锦堂赶去,很是吃惊,拉住一个步履匆忙的家丁问道:“夫人那儿发生什么事了?”
那家丁惊异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夫人夜里暴毙了,你住在内宅竟然不知?”说完,便匆匆跑掉了
小红下巴掉地地赞道:“我家姑娘真是神仙,竟然能在梦里梦到夫人来跟她告别,原来夫人不是回娘家,而是赴黄泉。”
“你家姑娘真这么说吗?”
小红一扭头,看见潘仁美笑眯眯地走来,慌忙跪下来回话:“是,老爷!”并一五一十地把早上她和郝豆豆的那段对话复述给潘仁美听。
潘仁美挂着诡谲的笑容,一直听小红讲完,非常和蔼地说:“好丫头,去给你的主子送饭去吧,待她吃完了饭再告诉她夫人仙逝的消息,要慢慢地说,别吓着你家姑娘。”
小红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离开了。
潘仁美居心叵测地看着小红的身影渐渐远去,对身边的吴总管耳语了一番,吴总管低着头答道:“相爷请放心,小的一定照办!”
小红回到听雨斋,遵照潘仁美的吩咐,没有急着把潘夫人死去的消息告诉郝豆豆,等郝豆豆吃完早餐,她刚要说的时候,上次给郝豆豆送晚餐,得到郝豆豆打赏的那个厨房里的妈妈进来了,神情异常的严重,见到郝豆豆,明明有话的样子,却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郝豆豆心下明白,不动声色地把身边的人都支使走,请那位妈妈坐下说话,那位妈妈受宠若惊,只敢坐下半个屁股,把头探向郝豆豆说:“姑娘!凤小姐要我把这包药洒在你中午的饭菜里。”
那位妈妈从身上摸出一个纸包给郝豆豆看。
郝豆豆拆开一看,是少许白色的粉末,她又依样包好,交给那位老妈妈,带着笑说:“妈妈,你尽管依着凤小姐的话去做,不然凤小姐起疑,会对你痛下杀手的。”
那位妈妈听了郝豆豆的话,狠狠哆嗦了一下,额头上马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担忧地看着郝豆豆:“婷姑娘你怎么办?凤小姐心那么毒,这一定是毒药想用来毒死你的!现在连夫人都突然死了,谁来保护你?”
郝豆豆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金手镯送给那位妈妈,面带微笑:“今天的午饭我装病不吃不就行了?感谢妈妈冒着生命危险通风报信,婷儿无以为报,些些心意还望妈妈不要推辞。”
那位妈妈显得很为难:“姑娘,实不相瞒,凤小姐为了让我死心踏地替她办事,砸了我十两一个的金元宝,我只是暂且收下,免得她去找其他人,姑娘无从防备。我若真的冲着赏金而来,就真的收下凤小姐
的大金锭,何苦冒着危险来姑娘这里!”
“正因如此,妈妈更要收,不然婷儿觉得万分过意不去。”
那位妈妈见她如此说,只得勉强收下金手镯赶紧离开。
待那位妈妈走了一会儿,小红方才进来问那位妈妈此来所谓何事,郝豆豆将实情告诉她,小红吓得脸都白了,低声惊呼道:“姑娘,该如何是好?”
郝豆豆不满地斜她一眼:“看把你吓的,不吃不就得了。”
小红忧心忡忡地看着郝豆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姑娘……夫人她……她走了。”
郝豆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夫人走了?她去哪里了?怎么不带上我?”
小红同情地看着郝豆豆:“走了……就是指不在人世了。”
郝豆豆震惊地看着小红:“我不信!昨天夫人还好好的,今天怎么……”郝豆豆不再说话,站起身来就要出房门。
“姑娘要去哪里?”小红忙拦住她问。
郝豆豆说:“我要到夫人那里看看去。”
“去不得,夫人那里正乱。”
正说着,院门外有人叫嚷。
小红忙跑出去看,原来是相爷派人来请郝豆豆,郝豆豆随着来人到会客厅里,会客厅除去潘仁美,还有宋一鸣和几个不认识的人,那几个人一直在偷偷地打量郝豆豆。
郝豆豆浑然不觉,一见到潘仁美便拜了下去,问道:“父亲,听小红说我母亲去了。”
潘仁美佯装生气地指着那几个陌生人说:“婷儿,你母亲在世的时候,总夸你幽娴贞静,礼数周全,今儿怎么见了自家亲戚连问候一声都不曾问候,太失礼了。难不成你不认识他们?”
郝豆豆对潘仁美的话置若罔闻,只是用手按住不安跳动的心脏,眼里是难过悲伤:“父亲您说‘母亲在世’?母亲真的死了!她怎么死的!”
宋一鸣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婷姑娘,你快认认你的亲人吧,他们可是等了你很久。”
他的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重重一巴掌,他下意识地捂住被打的脸颊,吃惊地看着郝豆豆,连说了好几个“你”字。
郝豆豆吹了吹扇宋一鸣的睑太过用力而扇痛了的手,挑眉不屑地看着他:“这是谁家的规律!主子说话奴才敢在一旁插嘴!”她扭头对吴总管说:“这样的奴才还不拖下去打死!”
吴总管看着潘仁美。
潘仁美虚伪地笑着:“婷儿别闹,宋师爷说的对,你先把亲戚认了吧。”
郝豆豆一听,眼眶一热,滴下泪来:“父亲在朝为官,不会不知道婷儿的生父生前贪污国库数额巨大,被圣上问斩,且诛连九族,凡是近支亲戚被发配的发配,流亡的流亡,其余的都是些远亲,那些远亲在我生父得势之时,全都只会巴结要钱,我们家败了,这些人危急之中再不肯伸出援手,全都做了缩头乌龟,划清界线,不然女儿也不至于无人出钱赎出,被充为官婢辗转卖到父亲家来,所以这种亲戚不认也罢!况且我也真的不认识他们!”
“自家的亲戚婷儿竟然不认识?”潘仁美一副非常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郝豆豆,宋一鸣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郝豆豆,暗想:贱人!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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