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穆伽罗带着大夫来了。
慕容琉楚忙起身,给大夫让出位置,方便其为苏清婉把脉。
苏清婉静静地躺了下来,将纤细的皓腕伸出。
大夫搭上苏清婉的脉搏,沉吟了片刻后,不禁点了点头道:“恭喜北楚皇,贺喜北楚皇,皇后娘娘虽然母体虚弱,但恢复甚好,母子平安,这简直是奇迹啊……没想到,龙须丹的功效,竟然比想象中还要强大……”
听了大夫的话,慕容琉楚和穆伽罗的脸上均显露出难以抑制的欣喜。
苏清婉亦是礼貌浅笑谢道:“夫子谦虚了,您的医术也实在了得。如今保得腹中孩儿平安无事,心中已是感激不尽。”
闻言,大夫看着面色苍白,却恭谦有度,不失皇后风范的女子,顿时受宠若惊。
见状,穆伽罗拿出袖中银两,递给大夫:“这是赏你的。”
大夫接过,恭敬施礼离开。
穆伽罗局促地站在原地看着欣喜不已的二人,咳了两声道:“咳咳……那个……既然清儿姐姐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慕容琉楚对她静静点了点头
穆伽罗刚要转身离开,苏清婉唤住了她:“伽罗……”
穆伽罗顿住脚下的步子看去,问道:“清儿姐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苏清婉微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我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
穆伽罗后背再次僵住,只见她牵强地牵起嘴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好的,清儿姐姐说的,我今晚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我等你。”苏清婉看着穆伽罗的目光,真诚地点了点头。
“嗯。”说完,穆伽罗转身离开。
夜里,穆伽罗独自蜷缩地坐在窗前,抬头望着窗外,一脸平静。
窗外月光皎洁,时有缕缕浮云飘过,正犹如她此刻的心情,阴晴不定。
穆伽罗眨了眨眼睛,心头滑过一丝疼痛,她忽而抚住心口,微微皱眉。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皎洁的明月,闪着坚定的目光。
与此同时,董寒澈手执酒壶和酒杯,坐于房顶,一杯一杯地往酒杯中倒着酒,接着再一饮而尽。
他面无表情,仿佛不疼不痒,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他依然是一袭黑衣坐落,虽是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中却波涛汹涌。
次日,几人正同时坐在桌旁吃饭,穆伽罗和董寒澈皆是沉默无声地吃闷头吃着。苏清婉和慕容琉楚同时对视了一眼,然后微微皱眉看着二人。
一名侍卫自外而来,传报道:“五皇子,门外有人造访,请问是否接见?”
董寒澈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疑惑,皱眉问道:“是何人?”
侍卫摇摇头,仍是一脸恭敬道:“属下不知,只听来人自称是兰钰铭。”
闻言,苏清婉僵住身子,脸色顿时苍白,手中的筷子顿住,口中的食物咀嚼了半天,再难下咽。
董寒澈回眸,幽幽地看了苏清婉一眼,迅速收回眸子,一脸沉重地问:“可有问清楚他到访是所谓何事?”
“似乎……是为了北楚的皇后而来……”侍卫犹豫了一番,但还是说了出来。
听了侍卫的话,董寒澈不禁在心底冷笑了一番,遂道:“呵!还真是个痴情的种!”
听董寒澈这么说,穆伽罗赌气地马上将话接了回去:“是啊还真是个痴情的种!这世上的痴情种还真是多,就是不知到底是痴情还是多情”
穆伽罗的话里带着几分冷嘲热讽,话里有话,特有所指的语言,令董寒澈听了后,不禁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侍卫,目光幽冷。侍卫微微抬眼看去,惊得全身发抖。
只听董寒澈自头顶没有情绪地道:“告诉他,这里不欢迎他,让他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话音刚落,兰钰铭便自院子阔步而来,口中还振振有词道:“远道是客,我想,将客人拒之门外,一定不是五皇子待客之道的作风吧?”
话到人到,兰钰铭一进屋,便看到垂着眼睑,一脸僵持,明显不高兴的苏清婉。
“兰大将军真是说笑了!当然不是!”董寒澈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的脸似一块寒冰,打磨成一条条冰箭,射向兰钰铭。
气氛诡异,兰钰铭却不理会董寒澈的目光,因为他知道他是不会出师无名地对他怎么样的。他收回看着苏清婉的目光,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式,撩起墨蓝色的衣摆,不拘小节地坐了下来,笑道:“菜色看上去不错,你们还没开吃吗?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说着,他对跪在地上的侍卫随口吩咐道:“去再加一副碗筷来”
兰钰铭的随意和作风,仿佛当这里是自己的家里,完全不将这里的主人,和在场的各位放进眼里,也不问问大家欢不欢迎他,愿不愿意和他同桌共餐便挤着坐了下来。
侍卫犹豫了一下,但没有得到董寒澈的命令,他依然没有动弹,他分得清这里谁是自己的主子。
见侍卫没有动,董寒澈心中得意,看着兰钰铭时,冷冷地勾起唇角,充满了挑衅。
见状,兰钰铭吃瘪,但却依然不肯罢休,叹了口气摇头道:“远道是客,这客人都已经进来入座了,五皇子不会这么小气,连双碗筷都缺得上不起了吧?”
兰钰铭目光闪烁,看着董寒澈的时候,还不忘细细地打量着对方,当看到对方眸底那寒冷又震慑人心的深沉时,不禁在心底暗暗心惊。心想,董五就是董寒澈,董寒澈是东华国的五皇子,他隐姓埋名藏身于煜晨国,并接近苏清婉,后又入得皇宫,想必就是为了掌握煜晨国的朝中局势吧?他为的应该就是这一天吧?出其不意,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再细细思量:董寒澈此番动兵没有大动干戈,颇有仁义之风,将士们又是士气高亢,百姓拥戴欢呼声响亮。他收回失地,举止得体,如此情况下,墨殷离竟然派兵部侍郎那么老匹夫蠢货在此指挥作战,如此糊涂之举,当真让人心寒,为其暗暗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