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沙华睡了三天都没有醒来。而这三天却是小罗几千年来最幸福的三天。
坐在床头缝着衣服,一抬眼就能看到他淡雅的眉眼。一伸手就能握着他修长莹润的手。一垂首就能吻到他暖暖的唇。这些都让小罗觉得幸福来得好不真实。她甚至希望沙华不要醒来,就让自己这样守护着他,直到天荒。
小罗用了三天的时间缝了一件袍子和一身里衣。在沙华身上比了比,很是满意。然后扶起沙华想把衣服给他换上。偏偏这个时候,沙华不合时宜的醒了。小罗懊恼自己动作怎么那么大,再轻一点他是不是就不会醒。
“你醒了啊,我正觉得你睡了太久,想给你换个姿势睡呢。”小罗收回没有得逞的手,惋惜又一次可以饱眼福的大好机会。
“我睡了很久么?”初醒的沙华没有一贯的清冷,反而迷茫的眼睛里有一种迷人的慵懒。
小罗看的心猿意马,却只能老实的应着:“恩,三天了。你的身体现在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沙华摸摸身上的伤口,一丝痛楚也没有。当时他只是力竭了才会昏迷,所以醒了自是什么事都没有。只要在静下心修回灵力就好了。其实他原本不用昏睡那么久,可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就是不愿醒来。觉得能这样安静的睡着,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没事。这三天你一直在这儿?”沙华嘴里问着,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小罗手里紧紧攥着的衣服。
“哦,这是我给你缝的一件袍子。你身上的都不能穿了。”小罗想起手上的衣服,把它递给沙华。“我先出去,你换上试试,哪儿不合适我再改。”
小罗放下衣服,出去站在河边等沙华出来。
沙华看着纤尘不染的袍子有一时间的感动。想起他送给东方伏的衣袍又愤然。小罗很喜欢送人衣服么?但看着匀密的针脚,想着这是小罗亲手缝的,还是很高兴。抖开,看到还有里衣,一阵尴尬。这不都是最亲密的人
才给做的么?想到刚醒时,小罗的举动……她不是要给自己换衣服吧?沙华想到这里,忍不住一阵面红耳热。
脱去沾满血污的衣服,沙华仔细的穿上小罗亲手给缝制的衣服,竟有些激动的手指发抖。里衣的料子软且轻薄,贴身很舒服。袍子是月白的颜色,穿着很合身,就是袍角被小罗绣了两支墨竹让沙华皱眉。他从来没穿过这样带有图案的衣服,感觉有些不习惯。
沙华走出房间,小罗正望着河水发呆。听见开门的动静,急忙回头去看自己的作品。袍子很适合沙华,加了墨竹的袍子让沙华从永远清冷的白色,变得清俊而雅致。仿佛从不沾染尘世男子一下子变得生动很多。
“你喜欢么?”小罗指着袍角的墨竹,小声的问道。他很怕沙华会讨厌这样的改变。
沙华看着小罗望向他满含期待的眼神,就像是等着夸奖的小狗一样,又怎么能说出不喜欢的话。“很……好看。”
小罗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这句话,竟不好意思了。
“我可能要修炼几天,恢复一下。然后去一趟鬼界看看。”沙华觉得小罗照顾自己好几天,而且他们已经是邻居,应该告诉她一下。
“恩,好。我也想去趟昆仑山,要好几日才能回来。”小罗也告诉自己的行程。她想回到河对岸,又低着头似有话讲。踌躇半天,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们现在是不是朋友了?”
朋友?他和小罗?现在是朋友了么?可不是朋友又该怎么解释现在的关系。做朋友也好,反正总是不能不去在意,就索性确定一种关系吧。
“是,我们以后做朋友。”沙华看着小罗期待的眼神,平静的说出。但小罗就是看到沙华那没有表情的脸上,嘴角眉梢都在透着笑意。
他们是朋友了,他们有了一种关系,他们不再是陌路。小罗心底流着喜悦的泪,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
沙华用了五天把所有流失的灵力都修炼回来。
出来的时候,小罗已经不在了。沙华想小罗可能是去了昆仑了。突然想看看那两个调皮的小花,遍寻河岸花圃却再也找不到她们的影子。沙华突然掩住曾经受伤的肩背,那里突然很痛,痛到他弯下身子,眼里有酸涩流出。
放出灵识,细细搜寻,天地间一片空灵,只有胸中万分的痛楚。沙化一拳捶到地上:“小罗,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本打算先去鬼界的沙华,飞身直往昆仑而去。一路疾驰,氤氲灵气的昆仑山就在脚下。这里生长着千种奇花,万种异草。顾不得先去看老友蒋子文,先用灵识找小罗的所在。
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沙华找到正在盘腿运功的小罗。小罗显然已经这样很久。面色苍白,鬓角有汗水涔涔流出。她的面前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方松软的很好的土地。而小罗所有的灵力就那样源源不断的输入到松软的土地里。
沙华看着那方土,心中很难受,就像郁结着什么东西想要爆发一样。他突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他不怪小罗为什么用她们的命救自己,只怪自己为什么修为不够会受伤。沙华默默的坐下调息,运起丹田气泽,把他们全部灌注手掌,直往土里倾泻而去。
“沙华,好了。”小罗的声音虚弱的响起,看着松软的土里拱出两个翠绿的芽尖。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沙华收住灵力,平复了一下起伏不定的气泽。看着那方土地上两个小小的生命。伸出手,竟一时激动地不知该去怎么爱抚它们。
“它们长大还是曼陀罗么?”沙华小心的问着。恐怕声音大了会吓着小小的它们。
小罗牵着沙华的手去碰碰那两个小芽尖,感觉就像一家人般的温暖。“她们今生不再是我的一缕魂,我给了他们自由的生命。她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论是盛世的牡丹,还是傲寒的白梅。”
“谢谢你给了她们第二次生命。”沙华望进小罗的眼睛里,有一丝因为误会的愧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