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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时间回到三天前, 内线文海带回去母本的第一页前三行内容,崔兴东上当了,让文海去把苏英绑了, 还给了文海一个地址,说会在那个地方等他们三天。

  三天后,不管陈无声来不来,他都会出海走人。

  崔兴东给的地址在闽南,怕那只狡兔一路上跟踪试探, 苏英这一路装作被药物迷的混混沉沉,被化妆成女孩子的陈无声,化妆成老太婆的文海同志, 以母女姐妹的身份, 借口去闽南探亲。

  只在住店的时候,三个人才卸下了伪装。

  陈无声生无可恋,“我女装的事……”

  苏英说:“你是为了大义牺牲的, 谁敢取笑你, 我帮你揍他。”

  文海:“其实还挺好看的,你要真是女的, 我都想娶了, 不像我, 三十不到就要装老太婆。”

  陈无声刀子似的目光扎在文海身上,要是眼神能杀人,文海早死七八遍了。

  陈无声说:“你才二十八啊,我以为你都八十二了呢, 你怎么老成这样, 咋长的?”

  外表粗糙内心柔弱的文海同志:……

  第三天, 苏英他们来到了崔兴东给的地址, 一个几近荒芜的小渔村,找了一间空屋子暂住,文海同志出去联系崔兴东,半天之后回来,说入夜之后,有人带他们去坐船。

  “见到崔兴东了吗?”韩景远来到落脚的小屋,问道。

  文海摇头,“是他手下的马仔,说崔兴东已经在海上的大渔船上等着我们,晚上八点坐小船出海汇合。”

  崔兴东确实够警觉的,跟小船就只能用小船,动静不能大,说不定在海上还有另外的马仔接头转好几趟,所以给现在的马仔抓住无济于事。

  韩景远在苏英额头上落下一吻,羞的旁边那俩个大老爷们红着脸扭头出了门,把时间留给他和苏英。

  韩景远贴着苏英耳边低语,“我们的船就跟在你们后面,阿英,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别跟太近,一时找不到不要着急,上了大船后,我会想办法放火发信号。”

  门外有极轻的叩门声,文海压低声音,在门外催促道:“人来了。”

  接他们上小船的马仔来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韩景远咬牙,亲手将苏英的双手用牛皮绳反绑在身后,“我绑的是活口,线头在你手心里,用力一拽就开了。”

  在房门开的前几秒,男人步履从容,从后窗户上翻出去了。

  苏英被黑布蒙上了双眼,文海故意跟马仔调侃道,“这小姑娘都被绑了,黑灯瞎火的,大海上本就看不清,要不要再蒙上眼睛。”

  马仔为难道:“谁说不是呢,但崔哥交代的,海哥多担当,我也没办法。”

  中间果然又转了两趟不同的小船和接头的马仔,第三次终于被带上了大船。

  苏英心想幸亏说服了陈无声,再把她绑了来,里应外合,不然就崔兴东谨慎的性格,没有他惦记的诱饵的话,这狡兔早离开境内了。

  上了大船被带到船舱之后,陈无声想先给她解开手上的绳子,苏英刚想说这是活扣,不用解,还没来得及出声,陈无声随着沉闷的敲击声,应声倒下。

  随后,苏英眼睛上的遮眼黑布被拿掉,崔兴东似笑非笑,得意的俯视地上的女孩,“小丫头,你真以为我看不穿你们玩的小把戏吗?”

  ……

  陈无声的后脑勺挨了一下,脸朝地趴卧在甲板上,还有微弱的呼吸,崔兴东估计是要留着陈无声有用,下手留了力道,暂时性命无碍。

  崔兴东嘴角噙着笑,眼里都是掌控一切而兴奋的光芒,急于倾诉胜利者的喜悦。

  “你们真以为我在乎这边的情报网暴不暴露吗?”

  崔兴东不笑的时候还好,一笑起来,‘咯咯咯’跟公鸡打鸣一般,显得格外讨厌。

  要不是还想从他嘴里套话,苏英现在就想跳起来给他下巴卸掉,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苏英把绑在手上的牛皮绳的绳头牢牢握在手心里,问道:“既然不在乎,你答应陈无声,冒险把我绑过来做什么,自己跑不好吗?”

  崔兴东拍了拍旁边几个大箱子,当着苏英的面儿打开,一箱字画、两箱文玩古董,还有一小箱金条。

  他随手拿了件瓷器在手里把玩,“内地的好东西太多了,这都是我这些年在委会兼职抄出来的,带到国外去变现,买房置地,三辈子都吃不完。”

  崔兴东把手里的瓷器放回去,转头笑盈盈的,“我为组织效命了二十来年,现在钱有了、路有了,就缺个老婆了。”

  苏英:……什么意思,崔兴东绑她来,不是为了陈无声的条件,是想给自己找个压寨夫人?

  她不可思议,“就因为那天我在路边骂了你一句臭流.氓,你就报复、要把我拐走当压寨夫人?你怕不是疯了吧!”

  ……

  韩景远没有跟丢苏英,但也不敢靠的太近,大船上没有灯火,隐蔽在夜色的海面上,他用望远镜,死死盯着那片被他标记的海域。

  苏英说先要确定崔兴东是不是在船上,然后想办法发信号,海警再进行围剿。

  陈团那边正加紧排查崔兴东的生平,去到他工作地点走访,没什么收获,所有报社的同事对崔兴东的评价,都是领导为人和善、提拔手下,是个难得一见的好领导。

  但是在搜查崔兴东旧宅的时候,陈近宏摸了他旧宅的每一块地砖,撬开了桌底下一块中空的地砖,找到了一些陈年的私人信件,还有一本日记。

  当年崔兴东去京市出差,在路上偶遇过少女时代的苏英,一见钟情,曾经找到历青黛同志协商,想等苏英十八岁之后,来娶她。

  那年苏英才十六,历青黛当然不愿意闺女被个大十几岁的男人惦记,直觉崔兴东不是好人,为了保护女儿,着手调查崔兴东。

  这一查不要紧,崔兴东害怕自己的情报员身份被发现,安排了一个小混混,在历青黛同志执行任务的时候,想将她刺死,还没来得及动手,历青黛同志因公牺牲了。

  所以这件事情除了崔兴东,已经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陈近宏立刻将这个发现,通过电话汇报给许越周。

  “政委,我怀疑崔兴东之前放出的要绑架顾成风,都是烟雾弹,他真正想绑的是苏英同志……”

  恰好陈无声的副人格,跟崔兴东提出用苏英交换信息,正中崔兴东下怀,他将计就计。

  如果崔兴东早有了准备,那苏英这趟危险了。

  通过调查,崔兴东也不是个好.色之徒,在内地的十几年里,他一直单身,根据他的同事们的证词,崔兴东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前几年还有热心的街道大姐帮他介绍对象,都被崔兴东拒绝了。

  许越周想不明白,“崔兴东一个情报人员,一直低调的很,为什么冒险,宁愿等苏英到结婚年龄,也要娶一个公安的女儿,而且年纪相差这么大,他应该知道苏英的家长很难同意的。”

  陈近宏摊开搜出来的那些资料,里面有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有很多个年头了,那上面年轻的少年男女,相互依偎在一起,苏英跟那女孩的眉眼神态,非常相似。

  陈近宏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崔兴东在日记上说,苏英从容貌到性格,都很像他死去的初恋女友……”

  ……

  崔兴东目光温柔下来,“你长得真的很像我的初恋,那时候我打听了一下,你爸爸帮你找了个能公派出国的高材生对吧,年龄不到只摆了酒,还带两个拖油瓶,我就跟你妈妈说,叫你别等顾成风了,等你到了结婚年龄,我就上你家提亲,彩礼随便她要。”

  苏英忍着想立刻弄死他的冲动,“我妈肯定拒绝了你。”

  崔兴东点头道:“是的,她不但拒绝,还去调查我,害的我的身份差点暴露,不过我运气好,还没等她找到证据,她自己先死了。”

  “你.妈死后,我也不敢继续打你的主意,不过幸好你跟顾成风并没有圆房,不然我一定会弄死他。”

  苏英冷笑连连,“那你可失算了,我跟韩景远睡过了呢。”

  崔兴东阴恻恻的,“谁不知道韩景远是性冷淡,你们怎么圆房,信不信我现在就验验?”

  他再一次展示了几大箱子的文物字画,得意道:“过去的财主老爷,七十了还娶十八的小妾呢,我才四十,娶你个二十多的,也不算过分,这几箱子里的任何一件宝贝,弄到国外都够娶好几个老婆了,跟我结婚了,这些东西就是夫妻共同财产,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苏英已经不想跟他废话了,“你这样的人渣,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她从船舱里站起来,拉开手心里活扣的绳头,解放了双手,随后揉了揉手腕子,预备开打了。

  崔兴东没想到苏英也有准备,反绑在身后的绳子是活扣,不过这也改变不了她的结局。

  他好笑,“我知道你力气大,但是连韩景远的哥哥韩景年都被我弄死了,你一个女人,还能厉害得过训练有素的战士吗,来来,我倒要试试你有多大力气。”

  苏英面沉如水,“好,那我满足你。”

  她快速闪身上前,‘砰砰’两脚踢断了崔兴东的腿骨,一把掐住他脖子,给他提到半空。

  异世来的人,力气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能理解的,苏英不打算放过这个人渣,也就没有必要掩饰了。

  崔兴东脸色紫胀,原来这小丫头的力气已经大到单手提起一个成年男人。

  是他预判错误了,而且,这女人是个什么鬼东西,正常人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力气,单手提起一个一百六十斤重的男人,就跟普通人拎二十斤猪肉一般的轻松。

  如果他把这个发现上报,说不定能减轻点刑罚。

  崔兴东求生不求死,拼命的挣扎,“当年布局的情报网,可不止我这一组,你们还想从我嘴里问出有用的信息呢,你不能杀我。“

  苏英鄙夷道:“就你这么个小角色,谁稀罕你的坦白从宽,你脑子里那点东西,我自己来看。”

  半个小时后,苏英搜罗了一些易燃的物品,拿到甲板上,找了个容器,点火在里面烧起来,给韩景远发信号。

  海面上有道火光冲天,几海里都能看见,没一会儿,韩景远带着海警乘坐快艇赶到了。

  ……

  “苏英同志,六年前延续到今天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感谢你做的一切,回去后好好休息。”

  从闽南回到南岛,苏英和韩景远家都没回,直接跟领导们汇报了工作。

  陈无声经过治疗已无大碍,文海接受审讯,说的情况跟苏英汇报的严丝合缝的扣上了。

  崔兴东从农场看到苏英的那一眼,就开始计划逃跑的时候,要绑走苏英。

  崔兴东骗过了所有人,在苏英上船后,把文海关了起来,打晕了陈无声,幸好苏英战斗力不弱,反绑双手的绳子是活扣,及时上了甲板发出了信号。

  苏英有些紧张的问道:“崔兴东比我想象中更狠,打斗中我不小心把他打成重伤,那个,我会受处罚吗?”

  看给小姑娘吓的,齐师长连忙劝慰,“崔兴东负隅顽抗,你是为了自保,不碍事的。”

  苏英见几位领导并不提奖励和工作的事情,难道是因为崔兴东重伤没醒的原因,要扣她的奖励?

  她颤颤巍巍的举手,许越周忙问道:“小苏同志还有什么问题?”

  苏英挺不好意思的,哪有人像她这样,刚回来就问报酬的,但是不问回去又睡不着觉。

  她鼓起勇气,问道:“组织上说,等任务结束,会给我份工作,还作数吧?”

  许越周忍不住笑了,这次任务能顺利完成,苏英立了大功,一份工作算什么呢,组织当然不会食言。

  他笑道:“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工作的话,回头会送几份工作岗位去你家,供你挑选。”

  还有的挑有得选,苏英意外惊喜,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看她开心的像个孩子,再想到船上增员没赶到之前,苏英一个人给穷凶极恶的崔兴东打成了重伤,可能崔兴东都没有想到,他的完美计划,竟然在苏英的力大无穷之下,功亏一篑。

  齐师长和许政委面前,是苏英提供的一份名单,上面的十几个各行各业、或大或小的领导、重要岗位的员工,都被崔兴东水滴石穿的功夫给腐化了。

  “小苏提供的这些名单,你看可靠吗?”

  许越周沉吟了一会,说道:“这些人跟小苏素不相识,她假装被钳制的情况下,还不忘从崔兴东嘴里,套出如此重要的信息,我们不能辜负她的努力,就怕崔兴东故意掺杂错误信息,这十几个人先暗中调查,不冤枉一个,也不放过一个。”

  齐师长赞同,又说了个事,“郝所长那天来找我,跟我提了个事。”

  “他找你什么事?”

  郝得仓是城西派出所的所长,那次搜索阁楼反应极快,还替韩景远和苏英打掩护,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行了。

  “他不会傻到打听什么任务吧?”

  齐师长笑,“人家精明着呢,跟我说他们派出所缺片儿警,愿意给家属院提供一个名额,问苏英同志愿不愿意去当吉祥物,绝对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许越周好笑的很,苏英连人贩子、情报网的诱饵工作都不怕,一个片儿警,对她来说能有什么危险。

  不过韩景远那个醋精,估计会觉得那份工作有危险。

  许越周假装为难的道:“我媳妇早跟我打好招呼,要小苏去服务社干副主任,我要把人给了别的单位,肯定要睡几天冷板凳。”

  齐师长哈哈大笑起来,“你这算什么,区里的饶主任,想把小苏要到妇联去,我都不知道这么回绝呢。”

  “又关饶主任什么事,怎么跑我们家属院来抢人呢?”

  “小苏那天去基地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意外碰到个闹家庭矛盾的,她真敢讲,说既然豁出去命都不在乎了,想治男人还不简单,叫那女人回家,晚上给自己男人捆上,抽一顿就老实了,一顿不行就两顿,还说什么‘要不你把我弄死,弄不死我就把你弄死’这样毛骨悚然的话来。”

  许越周设想了一下,被自家老婆半夜三更捆起来抽鞭子的惊悚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女人回家抽她男人了?”

  “没有。”

  齐师长道:“但是饭店有个服务员听到了,也是个长期忍受婆家一家子家暴的可怜女人,觉得那样的日子没盼头了,心一横,夜里给熟睡的丈夫一捆,抽的身上没一块好肉。”

  “然后呢?”许越周急忙追问。

  “然后夫妻俩打了一架,打到派出所去了,女人动了刀豁出去要拼命,他男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孬种,只敢窝里横,这一闹男人怂了,婆家再不敢对女人动手了。”

  这法子对有的人有用,对有的男人没用,饶主任看中了苏英能看透人心的本事,就跑来抢人。

  许越周也为难,“这样吧,这几份工作,叫小苏自己挑。”

  ……

  “妈妈,你回来了!”

  虽然几个小孩提前被告知苏英今天会回家,看到苏英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还是格外的惊喜。

  苏英从那天晚上离开,去闽南那边协助抓捕崔兴东和扫尾工作,再回到南岛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扫尾工作其实没她什么事,韩景远倒是忙的很,现在还没回来。

  韩鑫星又佩服又自豪,“妈妈,坏蛋抓到了吗?”

  “当然了,我说会平安回来,没有骗你们吧。”

  “妈妈真厉害。”

  韩京辰不见韩景远一起回来,担忧道:“二婶,二叔怎么没回来?”

  “他白天要上班的呀,晚上就回来了。”

  得到肯定答复,少年才放下心来。

  苏英看了下时间,稀奇道:“今天周末,知南,怎么没带他们去你哥哥那?”

  顾知南道:“你没回来,哪有心情去哥哥那。”

  其实大哥也好担心,还跟他说,只要姐姐回来,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他一声。

  他拿了零钱,“姐,我去给大哥打个电话,说你回来了,免得他担心。”

  “你去吧。”

  顾知南牵着灿灿的手,一块儿去服务社打电话去了。

  季川柏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大家都讲完了想讲的话,拿出这几天的学习成果给苏英看,“姐姐,看。”

  那是去年二年级的期末考试卷子,又是个双百分,苏英惊叹道:“川柏,你学的太快了,我看到年底,你就能小学毕业了。”

  季川柏淡定的微笑,他觉得这不算什么,顾知南辅导他的这些题目太简单了。

  但是能得到苏英的夸奖,还是很开心的。

  韩鑫星叽叽喳喳的说,“干妈本来想让大舅舅跟我和灿灿一个班,不过舅舅学的太快了,干妈改变主意了,让大舅舅在家里把小学的课程都学完再说。”

  这样也好,川柏这个年纪和身高,去小学跟一帮小孩子一起嬉闹,他这个安静的性格受不了的。

  韩京辰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二婶,新意阿姨说,等你回来后,去找她,还让你跟干妈一起去。”

  “那她说去哪儿了吗?”

  “她说你知道呀,叫你一定去找她哦。”

  苏英有点疑惑,她这才回来,根本没时间跟苏新意约什么时间,而且走之前也没约。

  苏新意知道她有异能,能小范围的定位,让她去找,还要再带个人证,她想做什么?

  苏英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只想马上去找苏新意。

  “你干妈呢?”

  韩京辰道:“买菜去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

  “苏英,你说苏新意为什么让我们俩一起去海边找她?”

  公交车上,乔兰兰也想不通,上辈子,苏新意死了,这辈子不但醒过来,还恢复了正常人的智商。

  她当然也为苏新意开心,不过总觉得苏新意和苏英之间,有她想不明白的小秘密。

  乔兰兰有点小醋意,她先跟苏英认识的呢,不过自己也有小秘密没坦白,乔兰兰压下那点小小醋意,转头看着苏英。

  苏英已经用异能定位了苏新意的位置,就在上回意外撞到沈美静跟陈无声坦白的礁石滩。

  人少、隐蔽,有人过去顺着礁石绕一下,海边的人都不会发现。

  苏新意选择那里,是要做什么呢,她之前力气是大,可换了个身体,也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连游泳都不会,万一掉到海里,只有死路一条了。

  公交车到站了,下了车,苏英神色凝重道:“不知道,不过我猜她叫我们俩过去,帮她当证人的可能性更大。‘

  乔兰兰也觉得情况有点不太对劲,怕苏新意出事,急道:“那咱们走快点。”

  ……

  海滩湿滑的礁石上,苏新意背对着大海,海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长裙被吹得鼓起来,洁白的束腰裙子,荷叶领,衬的她像一朵狂风骤雨中顽强的百合花。

  这是那个她最喜欢的一条裙子,被徐芬月推下楼梯的那天,这条裙子沾满了血迹,已经洗不出来了。

  苏新意重新做了一条一模一样的,今天约徐芬月来这里,她特意穿上了。

  苏新意冷冷道:“徐芬月,沈美静完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来了,你想靠依靠她养老的主意,泡汤啦,很快你就要被赶出家属院,我会跟所有人说,你虐待雇主家的小孩,克扣伙食费,不会有人再请你当保姆,你等着流落街头,等着被饿死吧!”

  徐芬月心中暗恨,沈美静不见了,崔先生也找不到,就连她侄子陈无声,回来后都不愿意再见她。

  她猜测是沈美静手里的底牌出问题了。

  更让徐芬月大受打击的是,段初夏已经在牢里都坦白了。

  “段初夏没有遵守对你们的承诺,早把你跟沈美静卖了,说是你推了我,我就想问问,你吃我们苏家的,住我们苏家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推我?”

  苏新意不相信徐芬月是失手。

  过失伤人,和蓄意杀人,量刑的标准完全不一样。

  苏新意要替那个,善良到不肯留下任何不好回忆的姑娘报仇。

  “你想起来了?”徐芬月绝望的问道。

  苏新意只犹豫了一秒钟,就坚定的答道:“是!”

  徐芬月心想完了,如果只有段初夏一个人的口供,她还能狡辩,现在苏新意想起来了,如果她回忆当时的细节,跟段初夏的口供对上,她狡辩都没地方狡辩。

  徐芬月能推苏新意一次,就能推第二次。

  她豁出去了,不甘心的道:“我也不想的,都是你们苏家逼我的,你父母留了遗嘱,要把家里所有的房产和存款、包括将来单位补贴的丧葬金,全都留给你,而财产监护人,竟然是韩景远那个外姓人。”

  “苏从岩那个大傻蛋,他竟然同意了,只等你爸妈一死,遗嘱就会公布!”

  “你父母太偏心了,人家都是偏心儿子,他们却无底线的偏心你这个傻子,苏从岩什么都得不到,那以后美静和佑佑怎么办,岂不是要照顾你这个傻子一辈子?”

  “不行,太不公平了,只有你死了,苏从岩才能解脱,美静才有好日子过,佑佑将来才没有拖累。”

  “所以,你必须死,只要你死了,大家都幸福了!”

  苏新意惊愕不已,真相比她预想的还肮脏,徐芬月竟然恶毒至此,难怪跟沈美静情同母女,她们俩本就是一类人。

  愚蠢且自私,所以恶毒起来,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你不是失手,而是蓄意要谋杀我,徐芬月,你是蓄意的对吗?”

  海滩这里又没人,徐芬月也打算继续上一次未完成的蓄意谋杀,她一步步走向苏新意。

  “是的,我是蓄意的,可惜上次你命大醒过来,我不相信这次你还有这样的好运气。”

  话音刚落,徐芬月已经走到能够得到苏新意的位置,她伸出双手,平推向前,猛然给看似毫无准备的苏新意推向身后的浪花。

  “苏新意,你应该去死的。”

  苏新意嘴角扯起一个讥讽的笑,没有惊慌失措,在被推的那一刹那,甚至还吐出一口恶气,“徐芬月,你死定了。”

  徐芬月第二次蓄意杀人,已经没有第一次的惊慌了,心想她怎么可能死定了呢?

  没有人看到她推苏新意,而且她还找好了小人证,她干女儿一定会给她做证人,证明她们离开前,苏新意还好好的在海边吹风。

  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孩子会撒谎的。

  就在徐芬月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快到她看不清脸的身影,箭步从她身边蹿过,然后一个猛子扎到海里,几乎跟苏新意同步入水。

  海滩还有人?

  徐芬月如堕冰窖,恨不得刚刚落水的人一起淹死,她慌乱的捡起一块碗口大小的石头,紧紧盯着附近的海域,只要有人冒头,她就用石头砸死她们。

  乔兰兰捂着嘴,生怕自己惊叫出来。

  上辈子都以为的意外,竟然是蓄意谋杀,此刻,手拿石块的徐芬月,已经是个不折不扣杀人凶手。

  她也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借着海浪的掩护,悄然潜伏到徐芬月的身后,而紧张盯着海面的徐芬月,压根没察觉到身后有人潜近。

  徐芬月冷不丁被乔兰兰一石头砸中后脑勺,随后乔兰兰给昏呼呼哀嚎的徐芬月控制起来。

  “徐芬月,我跟苏英都听到了,你两次蓄意谋杀苏新意,死刑算便宜你了,但我还是希望你判死刑而不是无期徒刑,因为你这样的人,连忏悔都不配。”

  ……

  苏英在海里迅速定位,最短的时间给苏新意救上来。

  现在她明白了,苏新意一开始就怀疑,徐芬月根本不是失手,而是蓄意谋杀。

  她甘愿冒险,也要徐芬月付出对等的代价。

  苏英猜对了,苏新意刚被救上岸,反手一把抱住苏英,脸上不知滚下多少眼泪,和头发上滑落下来的海水汇集到一起。

  “苏英,我替她报仇了。”

  苏新意哽咽,“总要有人替善良的她们伸张正义,你说是不是?”

  “是,你说的对。”

  苏英轻轻拍拍她后背,“你真的很棒,但你还有事情没做完,她希望你用她的身体,好好的过下去,你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只许伤心一小会,就要振作起来啊。”

  “好,我听你的。”

  三个姑娘一起,给已经疯癫的徐芬月治服,准备送去派出所报案,冷不丁从礁石后面,走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她牙关打颤,“干妈、苏阿姨,乔阿姨……”

  苏英跟乔兰兰对视一眼,都有点懵,苏新意提前给自己找了两个人证,徐芬月恶毒到,竟然也提前给自己准备了证人。

  不过徐芬月既然打算再次蓄意谋杀苏新意,还带唐绥草来,说明她自信唐绥草会帮她做伪证。

  唐绥草到底看到、听到了多少,等会到了派出所,她会怎么说?

  ……

  派出所里,唐绥草惊吓的不轻,问什么都说当时风浪太大了,她离得远听不清,问看到了什么,犹豫了半天,说看到干妈推了苏新意,然后乔兰兰拿石头砸了干妈。

  有了乔兰兰和苏英详细的证词,徐芬月的蓄意谋杀罪被钉的死死的。

  唐绥草牙关依旧在打颤,问道:“苏阿姨,今天我做的对吗?”

  苏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徐芬月带她去海滩,怎么跟她说的?

  叫她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咬死口,说她们走的时候苏新意还好好的,在礁石上吹海风?

  突发的变故,谁都没有预料到。

  苏英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说:“你爸爸一会就过来接你了,你问他吧。”

  唐绥草被唐松平接走,苏新意到底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既看不到唐绥草身上,代表情绪的气场颜色,也不知道上辈子,那个气运好到逢凶化吉的小女孩的事迹。

  她对孩子还是很心软的,感慨道:“这小姑娘吓坏了,哎可怜没有遇到个好妈妈教,指望男人,心太粗,怎么能教得了娇娇弱弱的小姑娘。”

  唐绥草娇弱吗?

  苏英跟乔兰兰再次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否定的意味。

  苏英是能看到唐绥草的气场颜色,刚才面对所长询问的时候,小姑娘因为没有说出全部真相,而产生了害怕和愧疚的情绪颜色。

  乔兰兰上辈子,见证了如同气运之神附体的小姑娘,是如何一路‘无辜’的躺赢人生的。

  呸,凭什么她干儿子干女儿就要做垫脚石呀,凭什么跟她不对付的人,就没有好下场呀。

  乔兰兰道:“新意,别人家的孩子,可轮不到我们管,那孩子主意大着呢。”

  苏英也道:“她亲妈再婚嫁得不错,已经开始给她寄生活费了,不是不管她的那种,亲爸有正式工作,除了父母离异,比岛上很大部分的小姑娘日子都好过的。”

  苏新意见她们俩都这样劝,也不愿意多管闲事了。

  她自嘲的笑笑,“也是奇怪了,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自觉的就想保护她,你们这样一说,我就跟被冷水泼醒了一般,是啊,人家有亲爸、亲妈,轮不到咱们管。”

  ……

  从派出所回到家,韩景远已经回来了。

  男人今天的目光柔情的快拧出水了,一听她跟苏新意乔兰兰,三个人给徐芬月蓄意杀人的心态和动机诱供出来,问道:“你什么时候跟新意姐约好的?”

  苏英含糊道:“其实新意也没提前跟我透露太多,只是我在去闽南之前,她跟我说,如果哪天她托孩子们带话,就叫我去上回沈美静去过的那处礁石滩。”

  其实在去闽南之前,苏新意什么都没提,她相信跟苏英的默契,她一定会及时赶去。

  这是从派出所出来后,两人对好的说辞。

  韩景远并没有起疑,他今天的心思都在自家媳妇身上,跟着苏英进了房间,踢上房门,还轻轻反锁上。

  苏英看到男人逐渐变粉色的气场,忍着笑,“我刚从海里捞出来,衣裳都能拧出盐巴了,让我去洗个澡,回来再抱好不好?”

  韩景远虽然下定了决心,还是红了脸,让开了一步。

  苏英拿了换洗衣服,衣柜的最角落里,赫然一盒明显是刚领回来的计生用品。

  韩景远脸色更红了,苏英觉得还好,尤其是这个年代,几乎没有男人会主动领这个东西。

  她转身笑,在韩景远面颊上亲了亲,“等我,等我洗了澡再抱。”

  “嗯。”男人的声音抑制不住的沙哑。

  等苏英洗完澡,韩景远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呆呆的不知想什么,气场正变得很幽怨。

  苏英奇道:“你又怎么了?”

  韩景远回过神来,抬头咬着下唇,眼里有无可奈何,“刚服务社来人通知,说陈无声在家属院门口,找你有事儿。”

  苏英心想不就这么点事嘛,干嘛哀怨的像是她立刻要跟男人私奔一般。

  她道:“哦,那我去看看。”

  韩景远立刻站起来准备同去,“我跟你一起去吧。“

  苏英:……她停下脚步,回头笑得不行,把男人推回去。

  “夫妻之间要有一碗水的信任距离,你这样我好有压力的。”

  ‘夫妻之间’四个字,让韩景远心头一热,他压着心里的酸涩道:“好,那你早点回来,几个孩子跑出去疯玩,我去找找。”

  ……

  陈无声其实长得蛮好看的,在苏英看来,人也还不错,她对陈无声是没什么意见的。

  不过上次那碗‘十全大补中药’,让陈无声反胃了两三天,她还挺歉意的。

  “有事快说,我等着回家办事。”

  陈无声也不知道她要回家办什么紧急的事情,把布包里那本笔记本拿给她。

  “这是我的副人格写的日记,今天打扫房间的时候,从抽屉的最底下发现的。”

  苏英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气得要死。

  所有人都以为陈无声出现了双重人格,也惊叹她的一碗汤药,治好了他的精神分裂症。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被她用异能绞杀的精神体,并不是陈无声的副人格。

  陈无声能把日记本拿给她,说明他看过日记里的内容了。

  苏英连他手里的黑色布袋子都一把拿过来,日记都没翻看,直接揣到布袋子里,凉凉的看着面前清瘦俊朗的男人。

  “你看过了吧?”

  陈无声脸色发白,他以为是他副人格写的,当时就看了,看了一页之后,控制不了的将十几页一口气都看完了。

  他艰难的点点头,随后说道:“看了,你可以清除我这部分的记忆。”

  决定把日记本交给苏英,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还挺自觉的。

  苏英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你想好了吗,清除部分记忆,你多多少少都会受点影响。”

  陈无声点头,“我想好了,但是你准备在家属院门口吗?清除记忆要肢体接触,这里不大方便吧。”

  苏英道:“没事,待会怎么看都像是你言语惹恼我,然后被我狂揍的错觉。”

  说着她握住陈无声的手,用异能清除了陈无声关于日记这部分的记忆。

  ……

  苏英没有直接回家,准备找个地方给日记销毁掉。

  她没有去海边,因为每次去海边或多或少都会遇到点突发事件。

  她去了山上,还是雷区里面的密林,这里是禁.区,有警示牌,基本不会有人来这里趟雷的。

  她上了树,坐在距离地面七八米高的树杈上,这里距离阳光更近。

  茂密的树叶遮住了苏英的身形,哪怕真有人经过,也不会发现她。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日记本的深蓝色封皮上,在销毁之前,她决定看看里面都写了什么。

  这时候,有两道脚步声逐渐靠近,苏英在树上屏息敛气。

  能来这种雷区深处交谈,能有什么好事,苏英心里暗骂一声,心想千万不要到她这颗树底下说秘密。

  她真的不想再管狗屁的糟心事,最好走远点,走到她听不见的地方。

  但那两人偏偏停了下来,还停在苏英所在的树下面,苏英下不去,走不掉,生无可恋的叹口气。

  树下一个男人说:“阿姐,崔兴东在医院里重伤不治,已经确定死掉了,你说那些公安来没来得及,审问出跟我们有关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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