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笙没什么心思听阮小蔓唱歌,也不想知道她是什么人。
她借着舞厅明亮的光,四下找寻林晚衣的身影。
直到阮小蔓唱了半首歌,顾清笙才在人群中看见了那道熟悉的人影。
林晚衣在不远处跟随音乐声扭动身子,见她无事,顾清笙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快步朝那头走过去,朝林晚衣挥动手掌,口中轻唤:“晚衣......”
她挤开人群,眼里只看见林晚衣的身影,眼看着还有几步距离就到了,林晚衣好似察觉到顾清笙是来“抓”她的,撒腿就跑了。
顾清笙:“.......”
她在这儿就算喝醉酒了也还挺如鱼得水的。
她追着林晚衣一路走,见她的身影上了二楼,不由得生出一抹无力来。
喝醉酒的林晚衣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她越追得厉害,林晚衣跑得越是快。
也不知道二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顾清笙挤开人群,想要追上二楼去。
混乱中不知道踩到了谁的脚,被人骂了一句。
她同那人道歉,谁知那人不依不饶,非要缠着她跳舞。
眼看着林晚衣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处,顾清笙急了,她同那人又道了一回歉,错开人群追上了二楼。
本以为一楼已经足够宽敞的了,没想到二楼更是别有洞天。
靠近舞台的走廊边,站满了一排欣赏阮小蔓唱歌的男人。
二楼的走廊四通八达,每个拐角都有包间,她一时不知道林晚衣跑到哪间去了。
正好有一个穿着西装的服务生端着酒水从走廊拐角走了出来,她伸手拦住,直接问:“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杏色洋裙的小姐?和我差不多高,她喝醉酒了……”
服务生回忆了一番,好像有几分印象,他点点头,指着一处拐角:“好像往那头跑去了。”
“那你有看见她跑进哪个房间了吗?”
服务生摇摇头:“抱歉小姐,我没注意。”
顾清笙向他表达了谢意,脚步微动,朝他说的方向走去。
路上她又问了两个站在走廊上的男人,他们都在认真的听阮小蔓唱歌,还叫她不要打搅他们。
顾清笙无奈,自己跑得累了,停下来轻轻喘了口气。
她方才跟着服务生说的方向去找,哪曾想出了一个拐角,又看见一排排的包间,她根本就不知道林晚衣在哪一间,这样贸然敲门也太冒失了。
顾清笙顿时犯起了难。
易鹤亭的人也追上了二楼,看见她的身影不由得上前问:“顾四小姐,您找到林小姐了吗?”
顾清笙抬头一看,见他们共有四个人,心底捋了一遍,同他们说:“她上二楼来了,你们到前头去找找,我去另一边。格外注意包间有争吵的地方,她极有可能跑到那去了。”
林晚衣同她一样,若是贸然进了他人的包间,很有可能同里头的人起冲突,只要他们起了冲突,她这头就好找了。
四个人朝她点点头,便走到前头去了。
顾清笙则往右边去了,双耳仔细听着走廊的动静,生怕自己听漏了。
不知不觉中,她自己都在二楼绕得迷了路。
她放轻了脚步,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舞厅二楼的装修一模一样,就连包间的门都长得相同,除了门上的牌号有所区别,其他的根本无从辨认。
更诡异的是,这头一个服务生都没有。
顾清笙正苦恼要怎么走出去,就见侧前方有间包厢的门悄然开了一道小小的缝。
她心思微动,既然门缝开了,就说明里头是有人的,她过去问个路,想必也是可行的。
这般想着,她便迈开步子朝那边的包厢走去。
她先是礼貌地敲了敲门:“请问里头有人吗?打扰一下,我走糊涂了,想问个路。”
里头没有碰到动静,也无人回她的话。
她细眉微拧,又敲了一遍。
依旧无人回应。
她奇怪地看了一眼下方打开的缝隙,思索片刻,出声问:
“那我推门进来了?”
话音未落,她的手已经推开包厢的门。
门一开,她就闻到一股气味强烈的怪味,但她并没有在意,将里头扫视了一圈。
包厢里头的灯并没有开,中央的玻璃茶几上亮这一盏微弱的台灯,
倒也能勉强照亮这间包厢。
不过,让顾清笙感到诧异的是,包间里头竟然空无一人。
既然没有人,又为何会亮灯?
包厢左侧的窗子没关,夜风从窗子吹进来,宽大的沙发布也被风儿吹得卷起一个角儿。
想来,刚才的门也是被风吹开的。
心底的好奇一点点加大,整个身子都进了包厢,又顺手把身后的门轻轻合上。
门一合上,那股奇怪的味道愈发愈浓,令人无法忽视,渐渐充斥了她的鼻尖。
那股酸味又混杂着几缕腥味,就像人的排泄物,闻着有几分反胃。
她强忍着心理不适,抑制住那股想要呕吐的冲动,借着台灯的微光打量着这间包厢。
微走两步,便看见包厢尽头处有一扇紧闭的门。
直觉告诉她,那股怪味兴许就是从那扇门传过来的。
本想打开一探究竟,但当她摸上手把的时候,到底忍住了。
林晚衣还没找到,若是她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左右舞厅在这也跑不了,不管那扇门背后是什么,她都有的是机会弄清楚,一切等找到林晚衣再说。
她收回手,正想离开,却听那扇门里头传来了动静,好似有人正在从里面开门。
她心下一惊,理智告诉她,她绝不能和这伙人碰上。
于是她用最快的速度打开这间包厢的门走了出去,她寻了个位置,将身子隐匿在暗处,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从那间包厢走出来,身形削瘦,穿着打扮却很新潮,他的双眼略带呆滞,好似刚睡醒一般,走路也有几分虚浮。
他出来后十分自然地将门合上,径直朝一个拐角走了。
顾清笙看见了男人的脸,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只觉他瘦过头了,正常人不该瘦成这样。
她抬头去看包间的牌号,上头写着西零八,她暗自在心底记下,跟上了方才从里头出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