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这些银两怎么处理?”
“拉回去,充实我顶天寨的宝库。”
“那人呢?”
“值钱物件扒了,看起来有力气的拉回去做壮丁,至于没什么用的,扒完扔一边就是。”
说话的人,正是顶天寨的寨主——于倾城。
她正翘着脚坐在树上,斜倚着树干,嘴上叼着一根草叶,慵懒地晒着太阳。
又轻轻松松就劫了一辆镖车,还是看起来很值钱的一镖。
于倾城从小就在寨里长大,天赋异禀,身手敏捷,是个天生神力的少女,年纪轻轻就打赢了寨里所有的长老,顺利当上了这顶天寨的寨主。
一开始还有人叫嚣女子怎么可以做寨主,后来,他们就死了。
于倾城觉得吧,凭实力呼风唤雨,而后全世界匍匐在她脚下的感觉,甚好。
“寨主,这镖车上还有个晕倒的男子,被绑起来了,看起来可能没啥力气,但长得不错,也扔了?”
听寨里的弟兄们这么一说,于倾城漫不经心一瞥,是生得不错,眉目俊朗挺顺眼的。
她想了想,跳了下来,捏着男子的下巴左右端详:
“这个可以带回去,做个压寨郎君。”
***
南宫彦醒来的时候,人是被五花大绑,直接放在地上的。
他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开身上的麻绳,可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只能任由粗麻绳在自己手上剐蹭留下红色的痕迹。
“别挣扎了,我检查过了,绑得还挺结实。”
于倾城高高在上地坐着,斜眼睥睨着躺在地上的男子,这男子确实生得好看,连挣扎起来的姿势看起来都比之前自己绑来的那几个家伙“专业”。
“你是何人?竟敢抓我?”南宫彦坐了起来,眼神丝毫不惧,隐隐还透着威严万方。
于倾城轻轻哼笑了一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顶天寨寨主——于倾城。”
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外出游玩时,听说书的时候,自己给自己取的。
倒不是取的“倾国倾城”的意思,只是粗浅地觉得,将整座城池倾倒这种行为,很帅。
南宫彦不是没听过这个名字。
顶天寨,于倾城,朝堂的头号眼中钉,明明只是一窝占山为王的山贼,却肆无忌惮劫镖、劫贡品、劫官粮。在南宫彦的认知里,这两个名号,与“横行霸道”、“肆意妄为”、“无法无天”并无两样。
南宫彦顿了顿,抬眼直视于倾城:“不管你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我劝你,识相就尽快把我放了。”
于倾城缓缓走近了南宫彦,捏住了他的下巴:“我自然是识相的,若不是识了你这张好皮囊,你早就被我扔在山窝窝里喂野狼了。”
说着,手轻轻一抬,便把南宫彦推倒在地。
于倾城啧啧感叹:“我还以为嘴这么硬,有多厉害呢,还不是一推就倒的小菜鸡。”
南宫彦挣扎着再次爬起来,狠狠瞪了于倾城一眼,要不是自己身上中了莫名其妙的软骨散,他怎么会毫无反抗之力!
见南宫彦再次坐起,于倾城眼神倒是露出赏识之色:“挺有骨气,没见过这样的,喂,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彦。”
“宫彦这个名字真拗口,不好记。”
“……南宫,是个姓。”
“哦,那你就叫‘大彦’吧!”
“……”
于倾城伸手拨弄了一下南宫彦的头发,南宫彦厌弃地扭头躲开:“休要碰我!”
“别扭什么呢,我的大彦。”于倾城收了手,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慵懒地搭在自己的膝盖上,“今晚,你可就是我的——压寨郎君了。”
“无耻!婚姻大事,上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要两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你这样和强取豪夺有什么区别?”南宫彦破口大骂。
于倾城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本来干的就是强取豪夺的勾当,有问题吗?”
南宫彦当场愣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于倾城掰着手指数着刚刚南宫彦说的话,转头问他,“娶个郎君,那么麻烦的?”
南宫彦纠正她:“男婚女嫁,女子是嫁,男子是娶。”
于倾城凑近了他:“又是你们这些破规矩,女子为什么不能‘娶’了?这顶天寨的寨主我都当得,这沿路的买路财我都收得,这方圆几百里的人我都打得杀得,男子能做的事情有什么我做不得?我偏偏就是要‘娶’郎君!”
两人距离突然拉近。
虽然是个女山贼头子,说话间倒是吐气如兰,女子专属的馨香柔软扑面而来。
于倾城明明一双极好看的、如水的眼眸里,却有着不容拒绝的英气和坚定。
南宫彦一时间,被这近距离的强势慌了心神。
也是,自己中了软骨散,又被掳到这山贼窝,想方设法,让她掉以轻心,逃出去才是要义。
“算了。”南宫彦别过脸去,往离于倾城远一些的方向挪了挪身子,隐隐耳根发红而不自觉。
于倾城见他不再抵抗,笑着说:“大彦,乖。”
“不要叫我大彦,难听。”
“那,我就叫你三郎怎么样?”
“为什么是三郎?”
“因为你是我第三个压寨郎君呀?我已经有一个大郎,一个二郎,你自然就是三郎啦!”于倾城得意一笑,神色之间全是炫耀。
“……”
南宫彦只觉得,自己刚刚居然还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女山贼头子清纯可爱,真真是瞎了眼了:“那你还是叫我大彦吧。”
“好的,大彦乖。等我办完事情回来,就跟你同享洞房花烛夜。”于倾城轻轻拍拍南宫彦的脸,转身出了房门。
于倾城的脚步有多轻快,南宫彦的心情就有多沉重。
被强娶就算了,当女山贼头子的压寨郎君就算了,还是第三个……
南宫彦只觉得自己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不行!
他今夜一定要想方设法,逃出于倾城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