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列包厢中。
无暇依偎在池北赫的怀里,一双纤纤素手十分温柔的抚着自己的肚子,与丈夫微笑道:“督军,等咱们回到南港,爹娘晓得我们有了孩子,也一定会很高兴。”
池北赫揽着她的腰,望着她的笑容,池北赫眸心一软,点了点头道:“有了小外孙,他们当然会很高兴。”
池北赫说完,斟酌了片刻,又是与妻子道:“无暇,有件事没有告诉你,从南港那边传来消息,一直没有你姐姐的下落。”
“找不到她吗?”无暇的心微微抽紧,她看向丈夫的眼睛,十分轻微的开口。
“说来也怪,你姐姐倒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派人问了她以前的同学和老师,她们都不知道她的下落。码头和车站也派人打听了,她似乎也并没有离开南港……”
说到这,池北赫顿了顿,他握住了无暇的手,低声道:“无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姐姐……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听着丈夫的话,无暇眸心一震,她不知道是心慌还是恐惧,脸色也是慢慢苍白了起来。
见她如此,池北赫心下一叹,将她抱在了怀里,安慰道:“我也只是推测,先别自己吓自己。”
池北赫已是心知肚明,依着他的势力,搜寻数月都不能将一个活人找出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便是这个人早已不在人世,如今无暇有了身孕,他是真的担心若有朝一日突然得了宁无双的死讯无暇会承受不了,怕她受不得打击,还是决定先和她说说,可此时看着她苍白的一张脸,池北赫又有些懊悔,不该将这件事告诉她,免得她受到惊吓,伤着自己和孩子。
“督军,你的意思是,她已经……死了吗?”无暇声音有些沙哑,她甚至不晓得丈夫有没有找到宁无双的尸首,若有朝一日宁无双的尸首重现天日,那她所做的一切是否再也隐瞒不住了呢?
无暇望着眼前的男人,在他眼里和心里,她都是一个清纯美好的女子,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爱人,可他又哪里能想到,他的枕边人,他一心爱的人会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等他知道真相时,他又会受得了吗?
念及此,无暇只觉得心酸难忍,满是对丈夫的心疼与愧疚,她的视线慢慢模糊了起来,晶莹的泪花在眼睛里轻柔的打着转。
“无暇,不要哭,”见无暇的眼瞳中蓄满了泪珠,池北赫眉心微蹙,满是懊恼之色,“是我不好,吓着你了。”
无暇摇了摇头,她的心思,他又怎能知晓?
“当然,她也极可能是躲去了乡下,或者,她有意不要咱们找到她,别多想。”池北赫伸出手为无暇拭去了泪珠,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
无暇没有再说话,她向着包厢中看去,四周都是安安静静的,她已是许久都不曾见过宁无双的身影了。
姐姐啊姐姐,你是当真被法师度化,不会再来纠缠我,还是说……你仍是怨恨难消,要等我放松警惕后再给我致命一击呢?
池北赫与无暇在翌日清晨回到了南港,池北赫这次离开数月,任上已是积攒了一堆公务,他将无暇送回督军府后很快就去了军营,一连两日都不曾回来。
无暇身子重,在府中休整了两日,方才命司机载着自己,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向着紫香街赶去。
紫香街为别墅区,多是住着南港城中的富豪与权贵,而眼下宁远堂夫妇也是住在这儿。
池北赫送给岳父母的别墅并不算大,却十分精致,楼上有两间卧室,与一间起居室并一处十分宽阔的露台,楼下则是大厅与书房,宁远堂腿脚不便,夫妇两的卧室也在一楼,此外还有一间管家房,地下室中还设有洗衣房与仆人房,别墅内布置的十分温馨舒适,并有一个老妈子和一个小丫鬟伺候着宁家夫妇的日常起居,宁母辛苦了一辈子,哪里过过这等日子,起先很不习惯,只待日子漫漫长了,才晓得其中的滋味,也算是享了清福。
无暇下了汽车,就见父母已是在别墅外候着了,许久不曾见到双亲,刚看见父母无暇的鼻子就是酸了,瞧见女儿,宁远堂夫妇自然也是十分激动,尤其又见无暇腹部隆起,显是有了身孕,夫妇两更是高兴不已,连忙将女儿迎进了大厅,侍从与嬷嬷们都是跟在无暇身后,捧着礼物走了进来。
“无暇,孩子多大了?怎么样,都好吗?”宁母眼眸中满是喜色,拉着女儿在沙发上坐下,连声问道。
“妈,孩子五个多月了,都好的。”无暇声音轻柔,拿起母亲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眉梢眼底俱是温柔的笑意。
“哟,他在动,瞧这蹬的多有劲儿!”宁母脸庞发亮,端详着女儿腹部的形状,笑道:“我看像是男孩儿。”
“可不是,二小姐这肚子尖溜溜的,九成九都是男胎。”别墅里夏妈妈也是跟着凑趣,按着当地的习俗,她是宁家的用人,便不喊无暇少奶奶,而是喊二小姐。
无暇想起在金陵时府里的那些老嬷嬷也曾说过的,说她肚子的形状像是男孩儿呢,其实男孩女孩都好,但池北赫这样的身份,第一胎自然还是头生子更好……
无暇陪着父母聊了些家常,宁远堂一向不爱说话,在问了女儿几句吃的怎么样,睡得怎么样后便闭上了嘴巴,未几则是拄着拐杖慢慢离开了大厅。
“你爹是在记挂你姐姐。”宁母看了眼丈夫的背影,与无暇轻声叹道。
无暇眸心微动,她默了默,问道;“妈,你现在还能梦见姐姐吗?”
宁母摇了摇头,“说来也怪,我已经许久都没有梦见无双了,你说这孩子到底去哪了?”提起长女,宁母眼泪丝丝的,又是怨怪又是担忧道;“她怎么就这么大的气性。”
无暇垂下了眼睛,面对母亲的泪水,只觉得心如针扎,个中滋味实在难言。
“无暇啊,你也别难过,你现在怀了孩子,好好养胎才最要紧,要不我搬去官邸,在你身边伺候你?”见女儿不说话,宁母只当无暇也是在为宁无双的下落担忧,她拭了拭眼角,又是与女儿开口。
“不用了,妈,我身边有位吴嬷嬷,她是看着督军长大的,把我照顾的很好。”无暇不愿母亲这般辛劳,婉拒了母亲的好意。
“那就好,娘得了空就去看你。”宁母打起精神,望着女儿因着怀孕略显苍白的面容,只放心不下,压低了声音叮嘱道:“无暇啊,你自个要多留心些,你现在有了身孕,不好和督军亲近的,督军的身份又在这摆着,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往他身边钻,你看紧些,别让人钻了空子。”
“妈妈,你太小心了。”无暇忍不住笑了起来,“督军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