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浪子小说 言情 世间百苦,唯你是我心尖蜜意:现言暖文集(共6册)

  

  顾盼是把黎恕扛回家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向看起来忠心的司机和陈姨,竟然没有来帮她一把。

  然而毕竟是拿了黎恕的工资,虽然扛人的时候没有搭把手,但回家之后一应设施准备得却是齐全,连沈承钧都来了。

  “胃出血被送进急诊三次,还敢继续喝酒。”沈承钧整理着医药箱,凉凉道,“是真不要命了?”

  顾盼张了张嘴,没说话。

  在一旁的陈姨赶忙道:“我去给先生熬碗醒酒汤。”

  临走之前,沈承钧交代:“再让他喝一次酒,你家我是不会再来了。”

  顾盼默默,等到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她才抬起头。

  他刚才说的,是谁家???

  卧室跟她上回见到的一样干净整洁,唯一有区别的是书橱里那些照片都被收了起来。顾盼在原地转了一圈儿,又坐回床边。

  没来得及换衣服,整个床单都被水浸湿。黎恕躺在床的一侧,用手掌遮着眼睛,不知是不是嫌弃灯太亮。

  她看了他一会儿,打算让陈姨帮他准备一套新衣服。

  才刚起身,手腕就被抓住。

  他一只手仍然蒙着眼睛,微一用力,就把她带到了**。

  顾盼反应了起码有三秒钟,闭着眼睛感受自己到底压在了几层东西上。

  欧式豪华大床,埃及棉床单,高定衬衣,以及衬衣下面男人的胸……

  肌。

  黎恕身上滚烫,但衣服却是冰凉,估计是刚连人带衣服掉进水潭的缘故。

  顾盼默了默,权当他是烧糊涂了头脑不清醒,扶着床准备爬起来。

  才离开了不到两公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这次她干脆被压在了身下。

  眼前是黎恕放大的俊脸,造型略显狼狈,头发上还在滴水,眼睛因为高烧而泛红,看起来既脆弱,又不善。

  顾盼瞬间脑补了无数小言的剧情,这种时候,化身为霸道总裁的黎大校长应该邪魅狷狂地冷笑:“女人,你这是在玩火。”或者干脆一把扯开衬衣,“自己点的火,自己灭。”

  她咽了咽口水,目光顺着他敞开的衣领看进去,鼻子一热,很不争气地滚下两行鼻血。

  事实再一次证明顾盼并没有女主角的命。

  黎恕撑在她肩膀两侧,看到这一幕,嗤笑出声:“脸皮太薄,还是太没见识?”

  有个词叫羞愤欲死,顾盼一直没什么机会领教,现实正好借此机会给她上了难忘的一课。抬手胡乱擦了擦,顾盼兀自嘴硬:“我扶你回来的时候也被弄了一身水,晚上多冷你不知道啊,现在冻出鼻血了也,也很正常!”

  这句话说完她发现底气不足得很,仔细想了想,才发现逻辑是错的。

  她刚想再说什么补救一下,头顶上却响起黎恕凉凉的声音:“今天晚上那个男人是谁?”

  男人?

  他是谁?

  她也想知道啊!

  略略总结,顾盼才说:“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是我法律上的丈夫。”

  没合拢的窗户幽幽刮来一阵风,**,黎恕笑得阴冷,“正好人也找到了,明天带着你的户口本,去民政局离婚。”

  水滴沿着发梢滴在顾盼脸上,她抿了下嘴,只是干笑:“太……太快了吧……”

  “舍不得?”黎恕闭了闭眼,现实和回忆渐次重叠,他唇角扯出苦笑,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臆想,还是事实。

  “你恨我,所以才故意这么折磨我,对吗?”

  顾盼眼疾手快挡掉继续下滴的水珠,“好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已经烧糊涂的黎大校长没理她,接着整个身子都压了下来,压得顾盼差点不能呼吸。

  她从胸腔里拼命挤出一口气,“有……有话好好说啊好汉,下毒手这事儿是不是就过分了?”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好汉”压在她身上挺尸。

  身体传来的触感陌生又熟悉,顾盼一时有些迷糊,就任由他抱着。

  脑子里飘飘忽忽的,黎恕刚才那一番话在她脑子里转了半天,转到她真的开始考虑是不是要跟秦裴南离婚。

  她一直觉得没有感情的婚姻都是耍流氓。虽然不知道之前跟秦裴南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她现在已经全都忘了,也就是说,秦裴南在她眼里只是一个陌生人。

  跟一个陌生人生活在一起,恕顾盼无法接受。

  但马上离婚,好像也有点草率。

  再者说,她始终觉得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需要等到她全都弄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刚才她扶黎恕回来的时候,沾了一身水,被风一吹,身体本来也有点不舒服。被黎恕一动不动地抱了一会儿,直抱到她神思有些恍惚,忽然觉得胸口一凉。

  顾盼眼疾手快地按住马上要伸下去的手,惊悚道:“你干什么?!”

  黎大校长答得坦然:“凉快。”

  “……”

  她真怀疑黎恕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

  黎恕的体温高得骇人,把顾盼捂在怀里,连带她整个人都冒着热气。她一直觉得黎恕是个正人君子,所以他说抱一会儿,顾盼就真认为是抱一会儿。等到他细细密密吻她的时候,她恍惚间觉得,这个事儿不大对。

  他染了情欲的眼一瞬不瞬地凝在她身上,顾盼被吻得昏昏沉沉,但仍然秉着一丝清醒抵住他,“不不不,这太随便了。”

  动作没停,恍惚间,她听到他说,“嫁给我,就不随便了。”

  ???

  黎校长你拿错台本了吧?

  身体已经全部被他压住,手掌从裙下一点点抚上去,他的唇从耳畔一直落到颈间,嗓音喑哑地呼出热气,“谁让你勾引我。”

  ?!

  顾盼真心冤得很。

  他在她身上轻笑出声:“你看我一眼,都是勾引。”

  ……

  黄千千提着保温桶,站在门铃前犹豫。

  晚上的时候,舅舅跟说她黎恕生病了,并且很慎重地告诉她,生病是一个男人最脆弱的时候。如果在这时候给予适当的关怀,他很可能就心一软,接受了她的心意。

  虽然下午在教室里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但一想到自己输给了顾盼,她就恨得牙痒。抖了抖裙子,她迅速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抬手,按响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

  陈姨没见过这个女人,但看她这副打扮应该是来找先生的。

  她有点犹豫。

  顾盼还在楼上,这时候让别的女人进来确实不合适。但转念一想,先生又为了那个女人喝酒……

  陈姨把门打开一半,瞟了眼楼上,“您是来找先生的吧?先生正在楼上休息。”

  黄千千明显没理解她话中的意思,提了提保温桶说:“听说黎先生病了,我舅舅特意让我把这汤送来。是我们家营养师专门熬的,十全大补呢,喝了这个再睡一晚上保证汤到病除。”

  只听说过药到病除,没听说过汤到病除的陈姨,在假装纠结了很久之后,把黄千千领上楼。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卧室门打开的时候,里面的情景竟然都是马赛克。陈姨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手忙脚乱想关门。

  但黄千千已经拨开她,刚喊了一声:“黎校长……”

  传说中的十全大补汤,“咣当”一声洒了一地。

  ……

  片刻安静后,紧接着又“咣当咣当”好几声,顾盼裹着被子摔在地上,还带倒了床头柜上的一个茶杯、一盏台灯和两件工艺品。

  幸好床下就是地毯,不然以黎恕家这个装修品位,这工艺品还说不好值多少钱。

  黎恕半倚在床头,满脸的欲求不满,眼风凉凉地扫过来,吓得陈姨把头几乎埋在了胸口,抖着嗓子道:“先生,真是对不起,我以为顾小姐已经走了……”

  顾盼从被子里探出头,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假装漫不经心站起来,“啊,那真的是——”

  太尴尬了。

  陈姨手脚麻利地把卧室打扫干净,临走时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自从进到卧室就全程红着眼的黄千千,似乎不能相信眼前所见。她颤声道:“顾同学,你要是因为奖学金的事情怪我,我可以把奖学金还给你。”

  顾盼愣了一下,没明白她为什么好好的提起奖学金,同时也不明白奖学金该怎么还。

  “这么说还真是你抢了我的奖学金名额?”

  黄千千噎了噎,一时没话反驳,只能忿忿地盯着她,眼睛转到她脖子上斑驳的红痕时,先是一愣,接着再也控制不住地崩溃大喊:“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你都已经有老公了,为什么还来招惹黎恕?你……你真是道德败坏!”

  她擦了把眼泪,又问靠在床头始终抱肩不语的男人,“你不知道吧,她一直都故意瞒着你。其实她早就结婚了,有老公还来来勾引你,她……”

  其实顾盼不是故意瞒黎恕,但的确没有合适的机会主动告诉他。

  顾盼说:“我……”

  身后,黎恕的声音沉得可怕:“我知道。”

  黄千千不可置信,“你知道他有老公?!”

  顾盼继续说:“其实我……”

  黄千千挥手打断她的话,“那你觉得你跟黎校长配吗?他这样的人,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可以帮助他的人。但你不清不白,有老公还要纠缠他,你觉得自己哪里配得上他?”

  黄千千说:“我家跟他家是世交,我舅舅已经也已经跟伯父伯母说过,他们都很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如果你是记恨我抢了你的奖学金,我可以把奖学金还给你,但请你把黎恕还给我。”

  顾盼看着眼前的局势,忽然觉得很可笑。

  “首先,谈不上还,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关系。”看着黄千千近乎期待的神色,顾盼笑了笑,补充:“但你跟他,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其次,大清国已经亡了,包办婚姻?孩子,醒醒吧。你这么爱做白日梦,你爸妈知道吗?”

  黄千千从胸闷气短到满怀希望再到胸闷气短,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顾盼摊手,“我说的是事实。不过,至于你们以后会不会有关系,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她理了理衣服想走,身后黎恕的声音带着急躁:“顾盼!”

  顾盼转身,看他明显是要追上来的架势,抬手一指,“你一个病人,给我好好躺着。”

  说完自己先是一愣,觉得这语气莫名有点熟悉。但现在也懒得多想,她拿好东西正准备离开,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弯腰,伸手。她从地上捡起那枚东西,放在灯光下看了看。

  很久之后,她才一点一点僵硬地回过头。

  “这是什么?!”

  ……

  顾盼摊开手掌,掌心赫然躺着一枚亮晶晶的袖扣,六角形上面镶着碎钻,中间是一颗黑色玛瑙。

  她从衣服里拽出一直戴着的项链。

  其实根本不用比对,她闭着眼睛都知道那吊坠长什么样子。曾经在无数个晚上,她从各式各样的梦中醒来,第一时间都会去摩挲胸口的吊坠,好像它在,她就会格外安心一些。

  而那曾经让她安心的东西,却跟她刚刚捡起的那枚袖扣一模一样。

  黎恕神色不变,目光从顾盼的手掌慢慢上移,对上她不可置信的眼,答非所问:“你想问什么?”

  想问什么?

  她有太多问题想问了。

  她明明记得黎恕曾经说过,他没有戴袖扣的习惯。那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他家里?还跟她的那枚是一对儿。

  其实顾盼当初在家里找到那枚袖扣的时候,不是没有怀疑过它的来历。毕竟她父亲顾绍年几乎没有穿正装的场合,更别说会去配袖扣。而且这枚袖扣一看就价值不菲,以他们家的经济水平,不可能去买这个价位的东西。

  而且,她家只有顾绍年一个男人,那这枚袖扣,只可能是出自她莫名失忆的那段时间。

  最有可能的,就是属于她名义上的丈夫。

  所以当时顾绍年和薛薇让她戴着的时候,她也没有拒绝。

  可哪里知道,今天竟然能在黎恕家里看到另外一枚。

  “我只想知道,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顾盼把手往前递了两分,难得存了三分冷静。

  她记得沈舒微说过,这枚袖扣是限量版,全球只有个别城市发售,想买都买不到。

  她听过撞衫撞鞋甚至撞车,就是没听过撞袖扣的。

  撞的还是限量版。

  不是不存在巧合的可能性,但几率着实很低。低到顾盼已经开始怀疑,如果黎恕真的是她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那他岂不是从头到尾都在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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