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单纯的憧憬已无法满足
只是遥远的看着你的面容眼睛,独自想起便会觉得开心,还没能看到未来,只是喜欢着你的感觉已不足够。
——摘自宋薇薇日记。
1
回到A城,难得嵩磊醒了。
江南提议薇薇晚上留在嵩磊家照顾他,“家里没人,他要是晚上晕死了都没人知道。”薇薇原想拒绝,对视门板的鼓舞的目光却惆怅了。
“我又不是小孩。”嵩磊嘲讽地翻白眼,看了一眼为难的薇薇,“别为难人家。”
“……我去。”
本着人道主义和朋友的关系都该留下。薇薇对自己说:毕竟,嵩磊会生病,有一部分是因为她。
“既然如此,我和老婆就回去了,你晚上有什么不舒服,有个护士在身边也挺不错。”
嵩磊轻哼了一声。
“好了,到了,你们两下车。我和老公回去补眠。”
“……呐,再联系。”
和门板告别后薇薇扶着嵩磊下车走向公寓,一路上两人意外的沉默着,直到开门进入房间安置嵩磊躺下后。
“那个,我晚上睡哪?”
“我家就一张床。”
“啊……那,那……我……去睡沙发,还有多余的被子吗?”
“没有。”
进入冬天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冷,窗户被偶尔吹来的强风撞击发出咚咚声,黑幕下的夜不见星星的踪影。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早知道就不该自告奋勇的留下,在凤凰虽然两个人住一个房间,可好歹有两张床啊,现在只有一张床该怎么办啊!而且两人现在的关系暧昧不明,再加上嵩磊身边还有一个海伦,真是头疼啊!
嵩磊真是会愿意为了她,放弃身边的女人吗?
她真的害怕这个答案。
如果嵩磊只是因为当初两人因误会而造成的遗憾,想要再次和她在一起,可在一起后会渐渐地发现她很无趣,没情调,只是一板一眼过生活的女人。会不会很快就不喜欢了,然后又去找别的女人啊?
啊……好烦躁,好不安啊。
薇薇郁闷得扯头发。
虽然门板说要对自己有自信,可是见识过那些女人之后……哪怕随便挑选一个,她都比不过人家吧。
薇薇无力的从厨房端着牛奶返回嵩磊房间,忐忐忑忑的走到床边将牛奶和药一起递给他。
“喏,吃完早点睡,明天就会有精神的。”
“……你其实不想留下的是吧。”
如此询问的嵩磊,漂亮的琥珀色目光中透着一种昏暗不明的光,让薇薇愣了一下。
想?不想?……
无限怨念找不到答案中。
老半天没找到一句话来回答,薇薇处在原地内心纠结扭曲。
“哦,牛奶忘记加糖了。”
她慌乱的从嵩磊手里夺过玻璃杯,不敢看他的表情,推开门,如同一阵急惊风般撒腿奔出房间。
“老实的回答我一句话,就这么难吗?”
两人之间关系目前模棱两可得想被一根皮筋牵着,他进一步,她害怕的退一步,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迈出那实质性的一步。
总而言之,她现在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嵩磊,他也是的,不是明明说了‘晚了’吗?!
那干吗总要露出那么**人的表情,干吗要一次次撩拨她原本平静的心情!
蹲在厨房厨具柜旁像个二傻子,放在台面上滚热的牛奶早已经渐渐转凉,薇薇却满脑子的纠结不敢踏入嵩磊房间。
要不要再一次鼓起勇气去问他?我们现在到底算神马关系?你会不会为了我离开那些女人?
还有……你和海伦分手没?
薇薇无限怨念,一会叹息,一会扯头发。
嵩磊在房间里等来等去就是不见人来,怀疑会不会又落跑了,终于忍无可忍的出来逮人,却看到她蹲在厨房一脸郁闷纠结扭曲的在对手指。
对她该叹息吗?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碰到问题就变鸵鸟。
就在嵩磊试图呼唤她名字的瞬间,薇薇忽然抬起头对视上他的目光,然后火速挪开,脸红发烫。嵩磊走过去抓住她手机将人拉起来,看来,他要是不出来,依着她这架势是打算在厨房蹲一夜了。
薇薇嘀嘀咕咕的垂着脑袋不敢看他,难以启齿般丢出句:“干吗,干吗,拉我去哪?”
“进房,睡觉。”
2
两人躺在**,薇薇蜷缩着身体不敢动弹,她的后背紧紧地贴着嵩磊的胸口,他手臂环绕搂她在怀里。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薇薇却紧张得睡不着,下意识缓慢的向床边挪动身体,逃出他的范围。
“还不睡?难道在期盼,我该对你做点别的。”
薇薇内心受到巨大震动,身体僵在当场瞬间石化,脑海里闪过电视里曾经看过的男女亲热画面。不久之后,嵩磊轻微的呼吸声让她清醒过来。等到她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去看,发现嵩磊早已睡着了。
推着治疗车从病房里走出来,薇薇碰上拿着D小姐的唱碟的郁司鸣,两人交流,她的脑海里却始终闪烁着昨晚发生的事,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
郁司鸣说发现了家新店相约她去吃晚饭,可她想起了今晚早就被嵩磊预定了,只好开口婉言拒绝。
早上嵩磊在玄关的时,神神秘秘的在她耳畔边丢下句:“晚上,我来接你。”
她吓得老半天才缓过神来,原想拒绝,可当对视上嵩磊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她到嘴巴的话又吞了下去。
可是……嵩磊一直都没有说他和海伦,还有那些七七八八各国的女朋友分手没。
现在又对她大玩暧昧,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越想越烦躁,薇薇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好像又掉入了一个叫做嵩磊的超级大陷阱,而且还无法自拔。
“微……薇薇?”
“啊?怎,怎么了?”
“你还记得,上次答应这周三陪我去见我父母吧?”
“啊,抱歉。……那个,我会准时的。”
郁司鸣帮她搞定了老娘,于是上次她答应帮郁司鸣应付从国外回来的父母,装成是他的女朋友一起吃一顿饭。
看了一眼不在状况内的薇薇,郁司鸣联想到了昨晚在手机里听到的对话,看来嵩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把她追会身边。但是郁司鸣也不急,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加上他和她在一个科室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明天我去你家接你。”
“哦,哦,好的,见你爸妈有没有什么必须注意的?”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到时候你别拒我于千里之外就好,看起来不像是情侣,会引起我爸妈的怀疑。好朋友,你不会让我下不来台吧?”
“怎么会!我一定帮你搞定你爸妈。”
“那就好。”
一面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一面郁司鸣打量着薇薇想着怎么利用明天这一次机会。
“薇薇,26号病床呼叫,你去看看。”
这时站在护士工作站的月饼探出那个身子向薇薇喊话。
“哦,好的。”
她和郁司鸣挥手再见后赶忙推着治疗车朝26病房走去,月饼刚故意露出那种八卦笑容,预计在等下又会被抓住老实交代什么。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交代你和郁医生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牵手?kiss?还是上床……”
“你能不能内心纯洁点。”
因为听到上床这种不和谐字眼,薇薇头顶巨汗,内心开始囧啊囧啊~
月饼的挑眉笑得好不奸诈,目光在薇薇身上以及护士工作站外正在和病人交谈着什么的郁司鸣身上来回徘徊。
“……我可是听到,他说明天要带你见父母哟。”
“啊!咿,你你!你偷听我们说话!”
“赶紧说说到底怎么样了,你不会在真打算决定要结婚了那天,才告诉我们你们两在一起了吧?”
“……我只能说,你联想能力真好,不去当小说家真是浪费了。”薇薇囧。
看对着自己爱答不理的薇薇,月饼陷入了各种漫无边际的猜想中,扯着薇薇的手臂左摇右晃碎碎念。
“无可奉告。”
“什么嘛,宋薇薇,你也太不够朋友了。”
维持困惑不解的月饼在原地跺脚,而薇薇早已推着治疗车进入了配药室。
从月饼的角度来看,宋薇薇这货明显傲娇了,真不厚道,竟然扯着她们可是最帅的郁医生玩地下情。
3
都六点了。
嵩磊到底多久才来呢?这都过去半个小时了,难道他忘了早上和她的约定?还是……他找别的女人去了?
无法抑制的脱力感侵袭心扉,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中不安的情绪越发增长。
海伦那天说过的话再一次在她脑海里闪过,毕竟六年了,或许时间早已经改变了当初的嵩磊,现在的他只是把她当成身边众女人之间普通的一个。
“嵩磊,你到底……来不来,至少也该打个电话给我吧。”
对于薇薇而言,嵩磊是第一个喜欢的人和现在还在喜欢着的存在。所以,她也曾经一度认为两人会再次相遇或许也是老天爷的安排。
可是,这一切也有可能只是她的自我陶醉。也许嵩磊真的只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才一直缠着她。
终于等待她的态度有所松懈,嵩磊觉得没有挑战了,就不在意了。
明明昨天他还将她抱在坏里说了那些让她很不好意思的话,可是毕竟两人从事的行业差距那么远,真的在一起了只怕基本上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吧?不像海伦和他,一个是机长,一个是空姐。
当然了,在凤凰的时候嵩磊对她说的话和做的一切,甚至因为担心是她掉水里,而不顾寒冷就跳入冰冷的江水中,真的让她很感动。
可是……海伦也说过,他只是习惯了对身边任何一位女伴都很好。
“啊,好烦。好烦。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薇薇朝着医院门口的石狮子踢了一脚,虽然无数次想要离开这里不要再等下去了,可是脚步却怎么都挪不开,甚至担忧要是等下嵩磊来了却看到她怎么办。“嵩磊,你这个家伙到还来不来。”
琥珀色的瞳孔,黑色的发丝,冷起来就像一块冰,可是当他眼睛看着你的世界,却好像在说你就是他的全世界。不知道为何,那张脸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为了赶走心里的混乱和困惑,薇薇胡乱的左右摇头。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男声。
“薇薇,你怎么还在这?”
“啊……是你啊。”声音里有一定的失落。原以为是嵩磊终于来了,扭过头去却发现是郁司鸣。
“怎么还不回家?你在等谁?”
正思考着要不要说时,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嵩磊。
薇薇朝郁司鸣投以抱歉的眼神,按下电话听见,可不想却在嵩磊的手机里……听到海伦的声音。
“宋薇薇,你不用等嵩磊了,他现在在我这里。”耳畔不时传来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
海伦似示威般的笑,像一双尖锐的爪子在薇薇的心来回撕裂,“我想不用我详细说了吧?你有没有话让我转告他?或者你想让我把手机给嵩磊?”薇薇仿佛能预见自己内心燃起的熊熊火焰,手指用力的抓着手机。
“喂,不说话?那,我挂了。”
“帮我转告嵩磊,叫他……”深吸一口气,她猛地朝手机大吼:“……去死!!!”薇薇粗鲁的挂掉,最后两字去劲头十足的吼出来的,估计海伦的耳膜都被震痛。
“出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正在为竟然对嵩磊再次动心而唾弃埋怨自己,忽然听到郁司鸣声音,薇薇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人。
“呃……没事。”
目前解释也会被当成掩饰吧,薇薇垂头丧气的低着头,等人等到最后却是又一次的被人耍了,郁司鸣会笑话她吧。
明明一开始就再而三的告诉自己不要轻易去相信嵩磊,为什么还是一头栽了下去,现在落到如此下场也是自找的。
薇薇的内心因为自己的愚蠢叹气加自嘲。
“有没有时间陪我吃晚饭?我挺饿的,原本定的是双人座位,可是等了许久,最后被某人放鸽子了。”
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薇薇为自己和郁司鸣,掬一把同情泪。
“可是……”
虽然不想让对方察觉到尴尬而猛装平静,可毕竟刚接了海伦的电话到现在心情又气又失落,薇薇只想回家抱被子啃。
“拜托了,位置都订好了,不去浪费。再说双人的我一个人坐那处着,画面感看起来也挺不和谐吧?”
一个大男人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你,不知不觉的恶心,反倒着画面在众人眼底是很萌很生动的摸样。
薇薇终于体会到夏雨曾说过的一句话,现在社会到底是怎么了!男人们长得比我们高,比我们漂亮,比我们白,比我们瘦,还要跟我们抢男人,伤不起啊有木有!
不得不承认最后一句话是跑题了,可是目前的社会现象就是如此,所以才会多了那么些怨妇痴女!
看着餐桌上精致的菜色,薇薇叹了口气。虽然很想口水泛滥到大吃特吃,但是不知怎么就提不起一点点兴趣。
“错在我……就不该喜欢上吧。”
无意识的喃喃自语,海伦的话让薇薇的心变得压抑。
嵩磊只是在耍她玩吗?可是他在凤凰那段时间……直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她都还想要相信他的背叛是假的。就像那些电视剧里拍的,女配角因心有不甘而设计让女猪脚去误会男主角?或许海伦就是这样?
可是按照常理,就算嵩磊不来也该打个电话跟她解释下把……直到现在她依旧没有接到嵩磊的电话。
该死的嵩磊,我就不该信任你!
觉得胸口闷闷的薇薇端起桌面上酒杯,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似乎还有些口渴,直接又倒了满满一杯红酒狂饮。
“虽然我不介意女伴喝得醉醺醺,可是不得不得提醒下你,这酒精浓度不低,而且宿醉后会头疼。
郁司鸣按住她的手,眼底**漾着温柔怜惜的目光。
温蕴的灯光下明黄色般丝绸飘**在悠扬的小提琴声中,玫瑰红葡萄酒香醇的味道肆意挥霍,极富有奢华情调的典雅装潢和后现代主义夸张的格调,充斥着年轻人**洋溢的色彩,四周一对对情侣沉浸在各自的甜蜜中。
忽然,薇薇在郁司鸣久久盯视的温情目光中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果自己喜欢的人是他,或许就没有这么多的苦恼了。
想什么呢,笨蛋,笨蛋别想有的没的。
“呃,没事,我不会喝醉。”顿了顿,她下意识挣脱郁司鸣的手,尴尬的找话题,“还是,你在心疼酒水钱?
“ok。”郁司鸣收回手无所谓耸肩,目光更软,语调轻松:“你今天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陪你。”
隔着桌子朝郁司鸣望去,就能看到他眼底温蕴的光彩渐渐聚合起来,仿佛像是太阳光暖暖的色调。
薇薇再度地下头向郁司鸣道谢,为撇开两人目前的尴尬氛围,拿起酒杯再次猛灌。
郁司鸣优雅的持着酒杯,缓缓地将玫瑰红色调的**送入唇瓣吞咽,眼眸却一直徘徊在宋薇薇身上。
4
“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
“哈……”
咽下着红酒宋薇薇一脸难以启齿,郁司鸣忽然注意到拐角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额。”
嵩磊挽着一名外籍美女,而且美女对他的样子真热情,只差没有贴在他身上了,该叫宋薇薇看看吧。难怪宋薇薇对电话生气发飙到欲言又止,现在所有的疑问全连在一点上,郁司鸣心里已有了答案。
“薇薇,你有男朋友吗?”
想到嵩磊,薇薇受到强烈打击,僵立在当场成了石化。她脑海里顿时闪现一朵囧囧云在飘来**去,就连郁司鸣向她表白要追她都没有听到。
半会郁司鸣伸手在她面前摇晃才惊醒。她抬头看到靠窗的位置上刚坐下的海伦和嵩磊。嵩磊是背着她坐所以没有发现她和郁司鸣的存在。
天雷轰地雷。
刚才电话里声音的打击对她来说已经很打大了,现在是视觉……内心燃烧团团火焰。
抄起桌上的红酒瓶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朝海伦那张狐狸精的脸上泼红酒,哼,只恨没有硫酸!红酒瓶砸在嵩磊头上,动作一气呵成。
当然以上纯属宋薇薇脑海里的幻想,现实只是傻愣愣的望着,透明玻璃窗旁的两人在优雅的喝酒聊天。
不该想,不该做,别生气,要淡定。她根本一点都不在意嵩磊和哪个女人在一起!薇薇一次次的在心里对自己说,可看着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还是气得半死。
她开心还是悲伤和自己没有关系吧。郁司鸣盯着面色不佳的宋薇薇,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非常在意她的情绪。
是因为她是嵩磊喜欢的人?因为他要报复的人是嵩磊。因为她和嵩磊的关系不一般?还是因为发现自己被宋薇薇排除在外而不甘心吗?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着她盯着嵩磊那边,胸口越来越烦闷,郁司鸣伸手握住宋薇薇的手。
“薇薇。”
“……呃。啊?怎么,怎么了?”
“拜托了,明天一切就靠你了,你一定要搞定我爸妈!”
“啊,嗯。我会的。”
将视线从嵩磊身上挪回与面前郁司鸣对视,薇薇赶紧点头表示没有问题。毕竟她一开始就答应了要帮他。再说郁司鸣几次帮过她,而且在医院科室里也很照顾她。不然也不会让整个科室的人都误以为他们两是一对。
“你爸妈喜欢什么类型的?温柔?热情点?”
“做你自己就好。
“那,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比较好?”
“别担心,衣服我早就准备好了,放在后车厢里,等下拿给你。”
“虽然是假的,可第一次见家长还真有点紧张啊。”
“呵呵,说实话,你是第一个,我带去和父母见面的女生。”
平常一样说话却因为他忽然目光变深邃,薇薇到嘴的玩笑话卡在嗓子,凝视着他的面庞半天才扯出句话来。
“那个……我有点好奇,你怎么还没有女朋友?”
像他这种精英男不至于找不到女人吧?太挑剔?也不对啊,优秀的女人也很多啊,就算是再挑剔也该能找到啊。难道是心里有喜欢的人,而别人却不喜欢他?
“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心里有座坟,住着个未亡人。”
“没听过,不过挺恐怖的。”
开玩笑的摆手笑着,却因为他说的这句话让薇薇更加肯定,郁司鸣心里肯定是藏着一个喜欢的女人。
可为什么他去追求,不带她去见父母呢?薇薇发现问题好像更加复杂了。
就在薇薇绞尽脑汁想问出点什么来时,郁司鸣提问。“如果注定是一份无法得到回报的爱,你会坚持吗?”
“啊?无法得到回报的爱?”
“嗯哼。”
“咦?!你不是喜欢上了别人的老婆吧?”
“不、不是。怎、怎么可能!”
因为听到薇薇这么不靠谱的质疑,郁司鸣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
他思考着怎么解释她这个错误的理解,可偏偏这个时候薇薇一边低头,一面慌慌张张的挥手,满脸的尴尬。
“……其实,感情是很难控制的,我理解你。”
明显又误会了。
郁司鸣:“……”
“……薇薇,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事没事,你放心,这事我绝不会告诉别人,我保证!保证。”
望着宋薇薇那副‘我全知道了,你真的不用再解释,解释其实就等于掩饰’郁司鸣有种扶额的冲动。
“你……算了。”
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饶为上策,郁司鸣动用话题转移大法,“你开始是和谁在通话?什么事情那么生气?”简简单单就将一切绕回了源头,薇薇应着他的话将目光转到玻璃窗旁,却已不见嵩磊和海伦的身影。
“呃……没,只是一点小事。”
继续着扭曲心里状态的宋薇薇,一个人在内心嘀咕着嵩磊的不是。
从刚才的方向看来,海伦和嵩磊又死灰复燃了吧。如果不是这样,嵩磊不会丢下早已约好的她来这和海伦吃饭约会。
嵩磊到底当她是什么人?闲来无事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真是前所未有的脱力感。也或许是海伦缠着嵩磊不放?啊呀呀……想不通啊!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薇薇,薇薇。你在想什么?”
对于薇薇而言,嵩磊是第一个她真心喜欢过的人,也是她至今也没能忘记的人。在乎的程度不是一般。可是,她对于嵩磊来说并不这样吧。也许是这段日子嵩磊的所作所为让她渐渐敞开心扉想要依赖。
当她抱怨当护士累,工资又少,还要在别人睡觉的时候跑去上班。嵩磊抱着她说‘如果你不想干了,我养你。’
当然了她也知道被男人养不好,女人毕竟还是要有个正当工作,不然怕以后男人不要自己了,连自我养活的能力都没有。
可是,听到嵩磊说这种话,心里还是会很甜蜜,有安全感。
“我头疼,可能酒喝多了。”
闷闷地将扶着额头,薇薇把所有的不悦推到酒精上。越是不想去想嵩磊,可脑海里和面前却总会闪现他的摸样,不就是长得比别的男人帅一点,高一点,有钱一点,又有学历一点,靠!她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不能将他的影像从脑海里抹去,头疼死了。
5
手提包从椅子上掉到地面,薇薇弯腰去捡,整个人一偏不想挂扯着桌布,只听一阵噼里啪啦声响,桌面上的所有东西被合着桌布被一概扫落地面,酒瓶酒杯打个粉碎,鲜艳的红色**绚染了地面。
犯小人和被诅咒了吧。
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会在这种场合出丑,虽然薇薇拼命想要冷静可因为着急又扭到脚,弯着腰卡在桌子和椅子之间动弹不得。
“薇薇、薇薇,你没事吧?!”郁司鸣公主抱抱起她坐好,见对方一副丢脸又恼火的摸样垂头丧气。
不知出什么事,周围用餐的人群听到响声,目光齐齐朝着他两和地面的一片狼藉望过来。
郁司鸣镇定地召来服务生,“我不小心扯到桌布,麻烦找人来清理下。”所有人目光一下子全落到了他身上。
“……郁司鸣,明明是我……”弄的。
“对不起,我这个男朋友真不称职,让你陪着我一起丢脸。”郁司鸣握住她的手轻拍安抚,浅笑着朝薇薇眨眨眼睛。
他帮自己背黑锅,感动之余,薇薇说不出话来。
“先生,请问是按照之前的从新准备一份餐点,还是您需要从新点单?”服务生手里拿着几分餐点和甜点,酒水菜单。
“不用了。”
薇薇率先开口扯着郁司鸣站起身,小声在他耳畔说道:“我们换个地方吧。”
“好。”
郁司鸣朝服务生示意可以买单,从容的拿出皮夹,抽出银行卡递给服务生,在账单上签名……一切弄好后和薇薇走出店。
红酒的后劲很大,刚走出店外薇薇就被一阵头晕侵袭差点跌倒,郁司鸣手快的扶住她。
“薇薇,我先送你回家吧?”
“……刚才,不好意思。”
薇薇打了个酒嗝,感觉像踩在棉花上,胃里排山倒海的翻腾着,想吐又吐不出来,身体和脸上一阵发热。很不想说话,但是又想和他道歉。
——打击啊!
她现在头好晕,街上的车子怎么都出现了重影?为什么会有两个郁司鸣?呃……三个?四个?
“薇薇,你还好吧?”
“我、我、我没事,你被老是晃来晃去啊。站直,站直!”脚步东歪西倒的却抓着他的肩膀怪他没站直身体。
薇薇拼命的摇头想要清醒,可是脑袋却越来越重。
“薇薇,薇薇……”
耳畔的声音渐渐地遥远,在她闭上眼,身体一软朝后倒去的同时,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手朝自己伸来……
海伦挽着嵩磊的手臂在她面前得意的笑,一步步的朝着光明之处走去。
她拼命的拔腿追赶,可无论她怎么追,怎么喊,嵩磊好像耳背,什么都听不见,一直没停下脚步和海伦越走越远。
直到……他们两的身影迈入了光明中,薇薇却发现自己脚下一空,瞬间掉入了一个黑漆漆的无底深渊。
“——啊!”
“大半夜,鬼吼鬼叫什么。”
“夏雨?”
在**坐起来的薇薇傻愣愣的看着一旁拿着毛巾的夏雨,后者直接将拧干的毛巾甩在她脸上,不悦的教训:“宋薇薇,我说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是吧,也不垫垫自己几斤几两重,没我的陪同,也敢跟男人一起出去喝成这个鬼样子回来,好在这男人是你们科室的医生,不然我真怕你染上艾滋病什么的。”
“哈……?”
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薇薇目光恍惚在房间绕一圈,是自己和夏雨的家,墙面上的时钟显示着晚上9点45,身边站着母老虎状的夏雨,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郁司鸣送她回家这茬来?头还是好晕啊~
“喂,老实交代,现在是什么情况?之前我还以为你会和嵩磊在一起,怎么又和郁司鸣扯上了?”
“别八卦。”
薇薇拿毛巾扶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干嘛要说嵩磊这个挨千刀遭雷劈的人。
“宋薇薇,太不够姐妹了吧。咦?!难不成你现在正是传说中的一脚踏两船?你不怕翻船啊?”
薇薇起身,一把将毛经甩回夏雨手上,满脸阴郁。
“别跟我说嵩磊!夏雨同志,请你牢牢记住,从此以后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在我面前任何关于这个人的一字一语!”
“吵架了?分了?还是你劈腿被发现了?”
“夏雨!!!”咬牙切齿中。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总行了。”夏雨颤抖,原来俗话是真的,不发威的猫咪比发威的老虎还可怕。
薇薇收回怒视夏雨的眼神,爬起身穿上拖鞋想去客厅找点凉饮料喝,忽然门铃响了。
从猫眼瞄过去,嵩磊。
夏雨纳闷怎么薇薇在客厅也不开门,从房间走出来,见薇薇正经八百的坐在沙发行喝西瓜汁,任由门铃响个不停。
一脸疑惑的蹭过去在猫眼看人,正欲开门却被薇薇冷眼冻住。
“不准开。”
“哈?你们这是玩哪一出?”
“反正不准开!”
“大姐,有事你们解释清楚就行了,用不着这么闹脾气吧?”夏雨手才挪开门扶手上就被薇薇一把按住。
两人大眼瞪小眼……夏雨败。
站在门外的嵩磊听到房内动静,分明是夏雨和宋薇薇的声音,却不见人开门,质疑出声:“夏雨,薇薇在家吗?”
夏雨木讷的扭头转视薇薇,后者脖子一扭朝门一哼声,捧着可口可乐走回房间。“告诉他,我不在!”
夏雨扭回头,朝门外喊:“嵩磊,薇薇说她不在。”
站在门牌号305的房门前,黑着一张阎王脸的嵩磊,手维持敲门的动作……什么叫薇薇说她不在。
6
“这次合作很愉快,谢谢了。”
“别高兴得太早,我们能让宋薇薇误会嵩磊,嵩磊难道不会解释误会吗?想要彻底分开他们两没那么容易。得重重的一击,最好让他们相互憎恨对方。”
“哦?你有什么好主意?”
“可以先这样……”
挂掉和海伦的通话,郁司鸣捂着薇薇抽搐的胃部,心脏剧烈地跳动一下,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漆黑,悄无声息的夜色弥漫着。
“你真没有动心吗?”
——沉重的打击。
明明接近宋薇薇是为了报复嵩磊,可为什么他心里早已经布好的道路,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偏移了轨道。更加大的打击是他会因为宋薇薇小小地皱眉,悲伤时候的一个表情而预制不住去心疼她。
“不、不可以。我怎么可以真的对她动心。”
郁司鸣拼命装出对薇薇一点都不在意,不在乎的表情。
绝对没有喜欢,没有。他下定决心告诉自己,必须让嵩磊为当年对他妹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哪怕要伤害宋薇薇……
他也在所不惜!
——当然会帮你忙,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闪现在眼前宋薇薇的笑脸是那么天真,郁司鸣的喉结上下滑动,胸膛薇薇起伏至平复,吐出一口浊气。
他沮丧地垂下肩膀后看着书桌上女孩的照片。
乌黑的长头发,甜美的笑颜,娃娃脸,笑起来左嘴角有梨涡。从出生后有记忆开始,妈妈就对他说‘你是哥哥要保护妹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家人珍惜爱护捧在手里的小公主,不知人性险恶,天真无邪……
最后却偏偏飞蛾扑火般壮丽的爱上了情场浪子嵩磊。
于是悲剧就像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碰撞爆炸般,当家人和他看到妹妹躺在冰冷的浴缸,手腕上深入肉里的刀痕翻开了皮肤,红的白的。整缸水被血染成了红色,洁白的浴袍,手指尖,地板……
妹妹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留下的是父母的悲痛欲绝,他的震愤心疼,只因为妹妹爱上的是嵩磊。那是一份卑微到了尘土里的种子,再爱,再痛,再牺牲也无法开出花来,是无法得到回报的爱啊。
被莫名其妙的烦躁不安所侵袭,郁司鸣很像歇斯底里的发作。
可是,他却咬紧嘴唇强忍着这股冲动。
“宋薇薇,为什么你爱的人会是他。”胸膛憋屈了太多的东西却无法说出,拿起电话,想要拨通那个属于她的号码却最终还是放下,只余留一声重重的叹息。无论怎么自欺欺人,郁司鸣能意识到自己在这场预谋的报复中已渐渐沦陷。
这个被迫认知到的现实让他心情一步步的烦躁、恼怒。他拼命的回忆着线索,自己是因为什么开始对她动心,最终却一无所获。
“……可恶。”
郁司鸣躺倒在沙发上,随着越发不可收拾的悲伤,身体像被放掉所有气的气球,完全瘫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