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逮捕古堡里的毒贩子
嗒嗒嗒……
悬崖旁那栋废弃的别墅,那台在顶楼上发出诡异声响的古老而巨大时钟。仿佛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用干瘦枯萎的手指撑着拐杖,弯曲的背脊在黑幕的夜色里行走。
呼啸的海风中弥漫着淡淡的鱼腥味,海浪拍击石块发出让人心神不宁的剧烈响声。
“司徒警官……我们,我们……真的要进去?”
声音的主人早已经被周遭诡异的景色吓得浑身颤抖,双脚发软。而站在他身后穿着警服的女生,眉头一挑,一脸不悦的绕过挡在身前的他,快一步伸手推开了那张覆满铁锈色的大门。
门发出嘎吱的响声,浮起的灰尘中混着海水的味道。
一瞬间悬崖上的风和海浪敲击得更加猛烈,仿佛是一曲诡异而快节奏的死亡进行曲在放映。
“啊,司徒警官,我尿急,先去下厕所。”
一脸猥琐的中年男人丢下女警,一溜烟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开,留下站在原地一头暴汗到无语的司徒小小。这个黑灯瞎火的鬼地方,有厕所吗?再说,一个大男人被吓到尿急,还真是丢脸丢会外婆家了。
——司徒小小。
因为生出来的时候就比正常的婴儿下,而得名。
小学,初中,大学,乃至进入警校后也依旧个子小小。不过别看她人小,力气却是大得惊人。更是警局里公认的——女大力士,一个人扛着重达几十斤煤气罐上十八楼也依旧面不改色。
“搞什么,掉厕所里了啊?”
司徒小小一边不耐烦的朝那人跑去的方向喊着,一边发泄的扯着别墅外生成得异常茂盛的杂草。原本这次的任务,领导说是可能有危险而不准她再跟下去了。可她就是不甘心,怎么可以让那群贩毒的通缉犯逃过法律的制裁。
今天收到线人来报那群毒贩中有一个人,秘密的躲到一个废旧已久的别墅里,司徒小小猜测他可能要靠着海岸这地理位置而偷渡出境。于是她带着配枪和线人,一起来到了可疑地点勘察。
突然几个高大的男人走出了草丛,不怀好意的盯着司徒小小,而为首的就是贩毒团中的首脑,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刚才看起来胆小如鼠的线人。
——糟糕,中计。
司徒小小暗叫不好,原来这次报案的线人竟然是毒贩的人。
为首的毒贩带着其余几人朝司徒小小走来,几只黑色手枪早已对准了想要逃跑的她。男人说:“司徒警官,你可把我们害得好惨呢,现在该说再见了。”
——碰。
枪响的瞬间为首的毒贩手枪掉地,手上流淌出血,随着又是几声枪响,那些毒贩的枪支全部被打落。
众人惊恐下。
一个黑色的阴影站立的月色下,棕色的风衣随风摇摆,显得是那么的孤傲和不羁。风吹动着他暗墨色清飘的短发,那张脸如同世界最顶级画家手下勾勒出的完美线条,凌厉中透着绝美。
而最惊人的是他有着一双祖母绿的瞳孔,司徒小小望着阴冷的救命恩人,下意识的大喊一声。
“妖怪啊……”
二 全部打包都地牢
“神经病,野蛮人,山顶洞人……你放我出去啊!再不放我出去,我一定要告你袭警啊!”咒骂无数声,外加被面对地牢关着的毒贩们N次嘲笑后,司徒小小终于放弃了大吼大叫,因为某人根本就不会来放她出地牢。
对,没错。身为警官的她,此刻正被那名救命恩人关在别墅里的地牢里,陪同的还有那些被关在另外一个牢房里的毒贩们。
琴声。
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从牢房的窗户外幽幽的传来,哀转久绝的旋律,迷雾般笼罩着漆黑阴暗的地牢。
面对黑色宗教面具的几名男人从楼梯口走下,钥匙打开了关押司徒小小的牢房。
没有对话和任何一个眼神的交流,他们想要架着司徒小小走出去,谁知她力气大得惊人竟挣脱的同时跑了牢房。
——跑,一定要逃出去,通知队员呢。
司徒小小的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然而当她的脚步才跨离地牢之际,精致的银色手枪已经贴在了她的脑门上。
“你,真的很不听话。”
幽绿色的眸子散着隐约的不悦,精致的面容上唇角微微上翘,帅男人的手无声无色的扣住了司徒小小的脖子。
似乎只要他在稍微用力,她的下场就是陪阎王喝茶。
“主人,属下办事不利。”
几名黑衣服顿时惶恐的跪下,那气势也吓住了那些毒贩,只因为他浑身散发的邪恶气息。
“把他们全部丢下悬崖去喂鱼,而她……”绿眸男子的目光飘了一眼,那些毒贩再绕回司徒小小身上。
他的眼神越发的妖邪,手一松,又一挽,顿时将惊愕中的司徒小小揽入怀里。居高临下的他忽然低着头,粉红色的舌尖轻巧且妖娆的在她的唇边上划过,望着她到抽一口凉气之际冷冷的丢下一句。
“司徒小小,现在该单独算下我们之间的那笔帐了。”
口气,阴郁,冷酷,邪恶。
满头雾水的司徒小小这次是真的被吓呆了,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绿眼帅哥,当场很想哀号一声。
——大哥,身为人民警察的我并不认识你啊!
舒服,风格又简约,看起来又贵得要死的大床,外加擦的干净到反光的落地窗,以及脸地面上都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温煦的太阳透过窗户照入房子,暖暖的光芒,看着窗外的美景简直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司徒小小却紧张得半死。
试想一下,当你被一个人五花大绑的困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之上,你的心情能不忐忑,能不害怕吗?
“那个,大哥,能不能聊聊?我们不认识啊。所以,我们也没有什么帐要算啊。”司徒小小尴尬的笑着打哈哈,一边身子蜷缩成个虾米状的在**挪来挪去,就是为了躲避那只朝她伸来魔爪绿眸帅哥。
——不认识。
三个字,将绿眸男子原本还算勉强的心情弄得顿时扭曲。他绕到床边伸出手,纤细而白皙的手指在司徒小小的脸蛋上抚摸。
然而下一秒,手指来到了她的脖子处,仿佛下一秒就要掐断它。
司徒小小吓得大气不敢喘,要知道面前这位不知名人士,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啊!刚才随随便便一个命令就把那群毒贩丢下了悬崖喂鱼,她司徒小小就算和猫一样有九条命,只要他要是一个不爽快也要玩完。
“很好,很好,司徒小小,你成功的激怒了我。”男子手指在她的下巴处停下来,那双绿色的猫眼盯着她散发诡异的光芒,定格在她身上的视线却是带着一种很浓烈很浓烈的恨意。
一瞬间,原本捆着她的身子被全部解开。
随后是更加冷冽的声音传来:“郁晟烈,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一道晴天霹雳将司徒小小被劈得猛的大口喘气,面前仇视的目光,以及记忆中的那个名字,在无数个夜晚侵袭她的梦境中像是一道不能言语的伤痕,硬生生的刻画在她的脊骨之上。
“看来,你终于想起我了,司徒小小。”
最后说出的名字更是透着咬牙切齿的恨意。绿瞳男子嘴角上浮现的笑,仿佛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肆意的吞噬掉一切,而司徒小小瞪大双眼盯着面前的他。
怎么可能!
郁晟烈跟他,长相完全不同呀。
……
三 无尽恨意的燃烧
“是想不到我还活?还是想不到自己会落在我手里?”
郁晟烈的表情迅速冰冷如霜,手掌压在司徒小小的胸口上心脏跳动的位置,笑的隐寒中夹杂着恨意的盯着她,然后低着头贴近她,“说真的,我很想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颜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一年多的男友,会改头换面成为如今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么相爱的恋人会突然怨恨她,可是,寻找恋人许久的司徒小小却还是满心欢喜抱住他。
“阿烈,阿烈,真的是你?”
——碰。
司徒小小被他猛的推开,身体重重的从**跌倒在地,满脸不解的凝视着愤怒无比的郁晟烈。
而后者是咆哮的吼着,充满滔天的恨意。
“司徒小小,是你,害我会弄成这副鬼样子。是你,明明答应了会回来却丢下我。是你,毁掉了我的一切。”
司徒小小惊悚的看着曾经的爱人,他像只受伤的小兽冲过来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头晕目眩的感觉越发明显,脑袋疼,胸口疼,全身任何一个部分似乎都在叫嚣着疼。
然而在最后一秒,他却松开了手,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房间。
留下一脸泪水的司徒小小蜷缩在墙角,无助的喃喃自语,“阿烈,阿烈,这两年来你到底了发生了什么。”
……
回想两年前,司徒小小和同是警员的男友,郁晟烈共同调查一起杀人案。偏远地区的犯罪现场,调查中男友为了救司徒小小而胸口中枪,司徒小小将男友藏在树林里后独自跑去搬救兵。可当她赶回树林后才发现,男友竟不知所踪。从那一天开始,郁晟烈就变成了一年多的失踪人口。
因为郁晟烈是孤儿,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所以性格是典型的外冷内热。
然而性格这一点,是司徒小小和他在警校相处后才发现的,于是她便使出浑身解数外加上死缠烂打才将美男追到手。
——热,好疼,好疼。
身体被烈焰烧烤着,那种疼植入了骨髓,痛苦的无能自己。
在梦中吓得浑身湿透的郁晟烈在**猛然惊醒,纯白色半透膜的棉质睡衣紧紧贴着皮肤,很不舒服。从没有关上的窗户传来的海风,让他不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被火烧的梦了。
两年前他和女友司徒小小一起参与一次围剿行为,司徒小小却在他重伤,抛下他去找人来救援后却一去不复返。最不愿去回想的一幕,是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竟戳瞎了他双眼,浇了一桶油在他身上然后点燃,再将被火烧得半死不活的他从悬崖上踹入了海中。
不幸中的大幸。
他被一个开着游轮出海钓鱼的富豪怪老头,在茫茫大海里救下,在国外经过一年多的整容和修复植皮终于从见天日。欧老头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孙女,便理所当然的认了他当孙子,并成为欧氏企业的下一任继承人。
而他的那双绿眸的眼珠子,却是一次医疗意外所致。
为什么会买下这栋废旧的别墅,为什么会再次回到中国,只是因为他心里那股强大恨意的驱使。
他要找到司徒小小,问她为什么当年要那么对他。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上天竟安排司徒小小自己送上门来。“司徒小小,你欠我,这一次我要一并讨回。”
郁晟烈心里的恨意在无尽的萌发生长,修长的手指掐着床单划出深深的几条痕迹,嘴角边露出残酷的笑。
……是对她的恨,才让他在几次生死边缘上又挣扎了回来。
四 我只要看到你痛苦
第二日。
哭了一晚,司徒小小以一双通红的核桃眼睛盯着走进房间的郁晟烈,刚想朝他扑过去就被几个保镖拦住。“阿烈,你听我解释,当初我……”郁晟烈不耐烦的看了哭得一脸狼狈的她。
“我不想听你所谓的解释,我也不会相信你任何的话语。”
他说完后望着司徒小小,果然跟预料中的一样她顿时像被爽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他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我有件事情想要你来帮忙,这其实也算你对我的补偿,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只要你能让我回到你身边,司徒小小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来喜极而泣。
——司徒小小,你真的像现在表现的那么爱我吗?如果是真的,当初你为什么要狠心的抛下我。郁晟烈心里涌起一股爱恨交织的滔天怒气,然而,他的面容上却不留痕迹的压抑住。
“假扮我的未婚妻,时限一个月。时间一到我就放你走,从此我们再无任何瓜葛。”
“未婚妻?我们,再……也没有瓜葛。”司徒小小痴痴的望着他,话说的断断续续,内心泛起阵阵的酸楚,疑惑,心痛和无奈。郁晟烈挥手让保镖散开,脚步优雅的走到一副失魂落魄的司徒小小面前。
“告诉你也无法,其实有人要暗杀我心爱的未婚妻安妮。所以,我需要一个人来转移暗杀者的目标。”
——心爱的未婚妻。
司徒小小一副痴傻模样,听着从他说出的话,看着他说出另一个女生名字时的深情,顿时心如刀割。
“当然,你也可以不同意,我现在就找人送你走。”
虽然郁晟烈嘴里云淡风气的说着可以送她走,其实是等着她接下来只要拒绝,那么就进行另一番更加残酷的报复行为。
深深吸一口气。
司徒小小凝视着面前曾经的爱人,她也曾无数次的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步回到树林去找他。也就不会……虽然不知道他后来发生了什么,可是能从他的恨意中感受到他受了多大的苦。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我答应你。”
既然这是目前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那么她会拼尽全力去做,哪怕……真的丢掉了性命她也无怨无缘。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一点他的憎恨,在他的心里留下一点点,两人之间曾拥有过的美好记忆。
看着司徒小小衣服大义凛然的样子,郁晟烈忽然有一种很烦躁的情绪。“别以为我会感谢你。”
“我……”不是要你感谢。
司徒小小想要张开说话,可再次被他一个手势打断,“来人,带司徒小姐下去好好打扮,晚上有场商业聚会。”
心又被无声的扯疼,他的心里真的没有她一点点位置了。
司徒小小猜测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将她以未婚妻的身份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引敌出动。
闪耀的灯光,华丽的布置和辉煌大气的装饰,真不愧是名副其实的上流社会的聚会。身穿晚礼服的司徒小小在众人面前,努力学着优雅的迈出步伐,陪着郁晟烈在人群里带着虚伪的笑意穿来穿去。
精致的礼服,完美的身份,甚至的身边明明站着自己最爱的人,可是司徒小小的心情却高兴不起来。
她出现在这里唯一的目前,只是帮郁晟烈引出在藏在暗处想要害他未婚妻的人。等抓到坏人后,或许她与他就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只要当司徒小小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郁晟烈,心就揪疼得发酸。
郁晟烈那挽着司徒小小的腰的手微微用力,用只有两人听的见的声音说着,“你这幅愁眉苦脸的样子,只会让人倒胃口。”
“对不起。”
司徒小小盯着他的瞳孔看到了不耐,泪水差点滚出眼眶。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以前不是常说自己是打不死的无敌大金刚吗?”郁晟烈贴着她的耳畔亲昵的说着,两人的动作在旁人眼里看来,简直是甜蜜无比的小情侣之间在说着情话。
“我……”
“或许,你有什么资格哭呢?”
郁晟烈嘴角笑满布着残酷,却看起来是笑的那么温柔,“当年你抛下我,你知道吗?那杀人凶手是怎么款待我?戳吓了我的双眼,用油浇满全身后用火点燃,那种被火烧后被踹下悬崖掉入大海的感觉,你能感受到吗?不,你不能,当我在受苦的时候,你只怕是在安然无恙的欢笑着吧?”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那么恨自己。
心,简直要碎掉了。
司徒小小的泪在也忍不住从眼眶里掉落,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自己晚了一步,竟然给男友带来如此毁天灭地的痛苦。
年近五十好几的跃华食品董事长,以及几位商场上的大型公司领导者走了过来,笑颜中带着丝丝教导的意味:“欧董事长,这可是你不对了哦?身为大男人怎么把未婚妻惹哭了呢?”
郁晟烈笑了笑,当着众人的面前在司徒小小的脸蛋上亲了下,才对众人说:“刚才我跟安妮求婚想让她尽快嫁给我,谁知惹她哭了。”那口气活脱脱的无辜加无奈,“要知道,我的心里一心一意的挚爱就是安妮啊。”
听完郁晟烈的话,一旁的不少人开始一传十,十传百,最好竟然都放下手中装着红酒的高脚杯,开始起哄,喊着嫁给他,嫁给他。
而郁晟烈像变魔术般,鬼使神差的变出了一个精致的黑色绒盒,在司徒小小面前单膝跪地。
“亲爱的的安妮,嫁给我,好吗?”
……
五 你的眼里已经没有我
别墅里,一大早,餐厅用餐。
司徒小小望着手指上带着的昂贵钻戒,心里却是一阵阵的沉重。对面的郁晟烈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最新的报纸,似乎很满意昨晚聚会占据许多报纸头条,然而一抬头就看到司徒小小一副欲言又止的望着他。
“想说什么?”
冷冰冰的口气,瞬间让司徒小小感觉了一把,气候直接从夏天之际飞跃到冬天。踌躇了半会又瞥见郁晟烈不耐烦的目光,司徒小小这才试探的问道:“等这事落幕你要去欧洲?再也不回来了?”
这是昨天郁晟烈在聚会上和一些董事们说的,司徒小小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记在了心上。
“阿烈,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她低声的喃喃自语。
“是。”
然而郁晟烈十分的淡漠的一个字,让司徒小小整个人顿时神经蹦断。明明早就决定了,哪怕忍着心痛只要能看到他和心爱的人幸福就好。可是他却连让她看的机会都吝啬,只怕从此天涯相隔只怕再没有见面的机会。
郁晟烈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表情,没了之前心心念念报仇时的高兴,心开始变得有些沉甸甸。
“司徒小小。”
“有!”
沉浸在背上中的司徒小小忽然听到有人叫名字,职业病当场发作,惯性站起立正,稍息,向前看齐。这一幕,引起一旁的管家和女排们纷纷掩嘴偷笑,感叹他们的女主人性格真是很可爱。
郁晟烈并没有发现自己嘴角也微微上翘,只是装出不悦的咳嗽了一声。这个房子里的管家,女仆和佣人都是后来招来的,他们并不知晓司徒小小的真实身份,只以为她就是安妮和欧氏企业未来的女主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成习惯了。”恍然觉醒,司徒小小赶紧坐回位置,生怕惹郁晟烈不开心。
“你……”
原本郁晟烈想继续说出指责她的话,来压下自己内心的不忍,不想放在桌面的手机忽然叫嚣起来。
“喂,什么?你说你已经到机场了?欧老头就这样随着你乱来?”
司徒小小注意到郁晟烈黑了一片,然而不知对方又说了什么后,他的面色渐渐的舒展开来。
“好,你就在那等着我,马上来接你。”说完的他利索的挂了电话,完全无视面前的司徒小小而起身朝大门口大步走去。
郁晟烈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对管家交代说,“管家,叫人马上整理一间光线和温湿度最佳的房间。”说到这又想起了什么,马上加上一句:“最好是能满朝大海的,那丫头说要面朝大海,看春暖花开。”
“少爷,能符合要求的房间,只有您自己那间房。”管家老实回答。
郁晟烈接过从管家手上递来的外套,语气里不由自主的流露着欢快的情绪,想也不想就交代道:“把我东西挪出来,一切在我回来之前准备好。对啦,记得把房间要布置得温馨可爱一些。”
司徒小小望着郁晟烈嘴角那抹发自内心的笑,一颗心一直往下沉,从字里行间能看他对那人的在意程度。
她想追上去询问是谁,但是她连开口的权利都没有。
然而,她却像一盆扎根在土里的植物般呆滞的站立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毫无留恋的走出自己的视线里。
六 欧家大小姐驾到
淡蓝色的海平线,在与天边交接处泛着细细的银白。
初秋的风传递着丝丝凉意,司徒小小站在别墅门前以及许久了,飘逸的黑发发丝随风吹过肩膀。
在她眺望的视线里,出现了郁晟烈开出去的黑色商务车。
车子停下后她立刻奔向前去,从车上率先走下的人是郁晟烈,而他手亲昵的牵着另外一个娇小的身影。看着两人亲昵,微笑,看似毫无缝隙的关系,此刻正深深的刺疼司徒小小的心脏。
“Taoist,她是?”
唯美的小公主,这是司徒小小看见欧雅菲的第一感。微微卷的酥色长发,娃娃般美丽的大眼睛眨呀眨,浑身雪白的肌肤像从未接受过阳光的洗礼,娇小偏瘦的身材,无端到让所有人对她产生一种保护欲。
“司徒小小。”
“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欧雅菲,英文名安妮。”
郁晟烈介绍两人名字时,欧雅菲的身子明显一震,瞅着司徒小小的眼神明显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司徒小小也是一惊,原来面前漂亮的瓷娃娃,就是他现在爱着的人。
“你就是司徒小小,你还有脸出现在Taoist身边?!”
欧雅菲亲眼看着郁晟烈这一年多来的痛苦,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司徒小小带来的,当场恨不得打人。
“安妮,冷静点。”郁晟烈拦下了欧雅菲伸出去的手,“乖,医生说过,让你别随便动气。”
“那你把她赶走。”
“不,我留着她还有用。”
郁晟烈的安抚着盛怒之下的欧雅菲,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司徒小小,又绕回欧雅菲身上。
“司徒警官,可是要帮我找出想要伤害你的人。而且我还打算接下来这段日子,由她来担任你的私人保镖。”
他说出的这句话,同时让司徒小小和欧雅菲一愣。
“司徒警官,接下来,可得麻烦你好好照顾我的未婚妻安妮了。”郁晟烈将欧雅菲亲昵的搂着,仿佛怀中之人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珍贵的存在。然而,这一系列的动作无疑是在司徒小小的心上再刺上一刀。
“好的。”
司徒小小木讷的点头,手足无措之下朝他们笑了笑。
此刻无比纷乱的心情,让她再也不想看他们在面前上演甜蜜蜜,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转身大步跑回去了别墅里。
接下来的日子很明显,司徒小小是任劳任怨的陪着大小姐。然而,大小姐却是想尽办法在恶整她出气。一会是嫌弃茶水太热,换了无数次总能挑出麻烦。一会有嫌弃她跟得太近,几次大发脾气动手将司徒小小推倒,撞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Taoist, 今天不在,你陪我上街逛逛吧。”
看起来乖乖女的欧雅菲,却古灵精怪的想出很多怪招,这边司徒小小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她给威胁了。
“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弄伤自己,对Taoist说是你弄伤我的。”
很明显,司徒小小的软肋被她轻而易举的恰在手上,不得已之下只好带着这位大小姐出门了。
……
繁华的小吃街上人来人往,复杂多样的特色小吃一下子就吸引了欧雅菲,这个也试试,那个也买一堆。司徒小小和司机大叔就成了免费的劳动力,在后面拎东西,跟着到处跑来跑去。
“安妮,回去吧。”
司徒小小的话才落音,接着听见子弹‘簌’的一声,随后是人群的暴动,惊恐万分的叫尖叫。身为警官的她下意识的丢下手中的大包小包,快速直接扑倒欧雅菲,一枚子弹打在她的后肩。
“好疼。”
欧雅菲被扑倒在地,膝盖和手腕都跌破皮流出血。
司徒小小管不上安妮在抱怨的叫疼,扯着她飞快的融入慌乱的人群中,躲避匪徒枪支的瞄准。
……
七 只道当时已惘然
两人是一身狼狈的回了家,刚进门就跟郁晟烈撞了个正着,司徒小小这才刚走到他面前。
还没来得及将今天的事情告知郁晟烈,就被他大掌用力一挥的推开。
“司徒小小,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帮我保护安妮吗?我真后悔了相信你了,才会让安妮受伤。”
“我不是,阿烈,你听我说。”司徒小小强忍着肩膀上的疼,又挪到他身边想要解释却再次被推开。
“你给我滚,现在就滚。”郁晟烈甩开司徒小小,指着门口对她吼。
他转过身去心疼的护着手脚磨破皮的欧雅菲,慌乱又暴躁的朝大厅里喊着:“人呢,全死哪去了,没见人受伤了?赶紧给我拿药箱来!”
一阵手忙搅乱,管家,女仆在郁晟烈的指挥下,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其中被人仆人不小心撞了几次的司徒小小,身形不稳的站在原地,没有止血的伤口又流出血来,顺着右手臂流淌下来。
这一刻身体上的疼,无法比不上她心里的疼。因为,郁晟烈的眼里完全只有欧雅菲,彻彻底底的没有她。司徒小小惨白着脸,手压着胸口,喘不过气,一阵眩晕席卷而来,整个人笔直的倒在地上。
……
淡蓝色水荷花的印花被子,浅棕色的装潢设计,整个屋里有一种淡淡的檀木香味在徘徊着。郁晟烈看着躺在**的女生,她在睡梦中也很不安宁,眉头紧皱,咬着下唇,额头留着点点汗珠。
“小小,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拿着手帕抹去司徒小小额头上的汗珠,又是一身叹息。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到司徒小小的努力,也看着她被安妮欺负。漠视她的痛苦,看她悲伤。
原本以为这样是对她的报复,可是……殊不知也是对自己的报复。
明明一次次的对自己强调,她是咎由自取,可是心却忍不住为她而心痛。直到她惨白着脸,在他面前倒下的那一刻。当他抱起她,手指粗触到从她身体里流淌出湿漉漉的血,郁晟烈不得不承认,自己差点要疯掉了。
慌乱的抱着她就往外冲,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赶紧送她去医院,否则……他不敢去想后果。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正因为爱得真,才会恨得如此深。
在他深思的过程中,躺在**的司徒笑笑睁开了眼睛,第一个举动就是抓住他的手腕,急切的解释。
“阿烈,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安妮,但是请你相信我,以后我绝对会好好的保护她。”
“没有以后了。”
郁晟烈的话让司徒小小心一沉,摇着头,咬着下唇,想要继续解释,然而郁晟烈却早一步的开口了。
“司徒小小,你走吧。”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手使劲抓住他的手腕,不愿意放弃的乞求着:“阿烈,你让我补偿,至少让我帮你抓住匪徒啊。今天的情况,对了,他们有枪,很危险的,我不能走,我不走。”
郁晟烈把心一横,用力的甩开她。“司徒小小,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所以,请你永远的滚去我的视线吧。”
“不要,不要……”
司徒小小抱着被子嘶声痛哭,然而郁晟烈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八 我只想你幸福
一个月后。
报纸,电视,到处都是关于欧雅菲和郁晟烈即结婚的消息。原本是警局开心果的司徒小小却一天天憔悴,拼命工作,然后只剩下沉默。几次在抓匪徒过程中,差点就小命呜呼,急得警局局长直接下令她回家休息。
“我不休息,我要上班!”司徒小小觉得只有用工作才能麻醉自己,不去想郁晟烈,不去痛哭。
“你必须休息!”
局长气得那个吹胡子瞪眼,这两个小辈是他从警校看着成长起来的,却没有想到弄到如此地步。
……
两人大眼瞪小眼之际,另一个警员走了过来。“刚有个人送这个东西给小小。”司徒小小拆开一看竟是郁晟烈和欧雅菲的喜帖,地址是本市最大最豪华的就顶。
“我不去。”
“是,干嘛不去,我陪你去。”
局长手掌猛的一拍,定案。心里咒骂郁晟烈这个臭小子,一定要将两年前的真相告诉他。
婚礼当天。
奢侈,繁华,昂贵,精致,顶级设计的婚礼,让所有人跌破眼镜。
俊美的郁晟烈挽着美丽的新娘走到众人面前,即将在神父的见证成为夫妻。司徒小小眼眶一下就红了。
别过头,不看郁晟烈为欧雅菲带戒子的一幕,然而她却鬼使神差的瞄见,人群里一个人偷偷的拿手枪对准了新人。
“不要!”
司徒小小叫喊着朝新人扑过去,‘碰’的一声响,子弹打中了她的头部,鲜红的血一瞬间惊傻了所有人。
她眼帘里定格的最后一幕,是郁晟烈瞪大眼睛的样子。
——或许这样也好,算是对他最好的补偿了。
两年后。
春季暖暖的光洒向一栋洋白色的别墅,从悬崖上吹来的风带着海的味道。在面朝大海的房间里,郁晟烈的目光从窗外移动到躺在**的女生身上。在床边坐下的他握住她的手,低下头,脸蛋在她的手背上蹭了蹭。
“小小,你知道吗,现在的我很后悔呢。”
……
那天在医院里,警局局长将司徒小小没有及时去树林的原因告诉了郁晟烈。因为她在路上出了车祸,昏迷了两天才醒来。当她醒来,不顾自己身体,强行跟警队一起跑回去时,却发现郁晟烈已经不见了。
这两年,她虽然看起来还是活泼开朗,只有局长知道,她是有一个信念撑着才能走到现在。那就是,她一直相信郁晟烈还活着,就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一直等着她去找他。
……
“小小,所以,现在换你惩罚我了吗?”
郁晟烈贴着她的唇边亲吻,泪顺着眼角滑下,滴到了司徒小小的脸颊上。
一年前,医院给出判断司徒小小脑死亡,已经成为彻彻底底的植物人,没有可能再清醒过来。
郁晟烈像疯了一样,差点砸了医院的病房。最后,在局长的劝说下,他将司徒小小接回了两人第一次重逢时的别墅。因为局长说,“当年,小小就很相信有奇迹,相信你终有一天会回到她的身边。”
欧雅菲说她很后悔,当初将结婚喜帖寄给了司徒小小。不然至少她现在已经得到了郁晟烈,哪怕是得到一个没有真心的他。
郁晟烈说往后的日子里,他也要和小小一样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也许,有一天,睡着了的司徒小小会睁开眼睛望着他,张开双臂,微笑的喊着。
“阿烈,阿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