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寝宫里头,赵奕衡几兄弟已经同御林军打起来了,刀光剑影,鲜血四射。
一向不太和谐的兄弟关系,在此时竟然十分的团结起来,便是死了的嘉文帝也倍感欣慰。
赵奕彴狐假虎威的站在赵奕征身后,不阴不阳的道:“父皇要是见到你们这样兄弟情深,只怕九泉之下也安心了。”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今儿个,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做戏就要做全套的,本王要好生成全你们这些孝子。”
不过赵奕彴说了半日话也无人应他,眼前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时候,谁还顾得上跟他扯嘴皮子。
安坐在轮椅上的赵奕征面上带笑的看着那些个弟弟垂死挣扎,仿若在看一出好戏一般,他扭动手上的玉扳指,意味深长的往嘉文帝的卧榻上看了一眼。
心中却道:父皇,你看到你这些没用的儿子了吗?他们抱成团也不过是一堆窝囊废,你真应该庆幸还有个我这样的儿子替你接管天下。
赵奕征都被自己感动了,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了,却还勾着唇笑得灿烂,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十分重的戾气:“一个不留,全杀了。”
齐王拿着从御林军手里夺过来的刀,反手砍了一个对自己下狠手的御林军,那人的刀还没砍下去,便已经瞪着眼儿倒下去了,鲜血溅得齐王满脸都是,他恨恨的抹了一把脸,骂道:“他娘的,老子不信今儿个还真死在这里了。”
他身上的衣衫叫鲜血染成了红色的,有他自己的也有那些为赵奕征效命的御林军的,他是脑子一根筋的人,晓得自个没有当皇帝的本事,也不期待,可他万万没想到要陪着自个的父皇同死。
靖王听见这个弟弟粗鲁的言语眉头一蹙,伸手解决一个同他背靠着背:“只要你把这些人杀尽了就能活下来。”
齐王没转头,却是狠狠呸了一口,杀尽,杀得尽吗?宫里头的御林军少说都有三千,就算没有全部投靠赵奕征,可瞧着这一波又一波的,他们就是打到死也未必能将他们都杀了。
且不说御林军,赵奕征敢进宫夺位难道真靠御林军就能了事?指不定外头还有军队,那军队可不是按千算人头的,那都是按万算的。
想到这里齐王又骂了句粗口,伸手将未成年的十皇子拉到身后:“到后面躲起来,毛都没长齐,一会缺胳膊短腿的可别哭鼻子。”
十皇子很不服气,教他武艺的师傅都说他这方面有天赋,他自个刚才也解决了好几个御林军不是,虽然自己也受了伤,但好歹也能杀两个人吧。
“别任性,你站在后头帮我们处理顾及不到的。”赵奕衡杀得眼睛都红了,却还晓得兄弟间的事儿,瞧见十皇子那副不服气的样子就宽慰的。
他嘴里说着话,手上也不停顿,大刀一挥直往前方那人的喉咙而去。
十皇子到底没任性,真个躲在后头帮忙处理一些各位哥哥看不见的暗招,他也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候,哪怕真的是垂死挣扎他也不想束手就擒。
嘉文帝的寝宫里头打得热火朝天的,而西城门那里却是起了火,不多时就有个侍卫走进来,对着赵奕征恭恭敬敬的道:“王爷,西城门已破,哲亲王亲自领兵冲进来了。”
赵奕征眉头一蹙,瞧着似乎有几分不悦:“哲皇叔这是几个意思?”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哲亲王就算有什么意思,他们这些人也说不得。
赵奕衡眼眸一直盯着这边,虽然手上动作不停,却还竖着耳朵将这两句对话听了进去,勾起唇角一笑。
赵奕彴却丝毫不在意,背着手对赵奕征道:“三哥不必心忧,哲皇叔就算有心也没胆,其他几位皇叔还活得好好的呢。”
赵奕征蹙着眉头未说话,赵奕衡却是冷笑一声,心道赵奕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嘉文帝的几个兄弟俱都叫他打发到封地去了,这位哲亲王自然也不是奉旨进宫的,就算他今日真个夺大位,其他几位皇叔一时三刻也不能怎么样,等其他几位皇叔反应过来,只怕这个皇位都坐稳了。
想到这里,赵奕衡眼中满是阴郁,手上越发痛下杀手,他现在一定要让自己先活下来才行。
哲亲王带着他的私兵一路直冲嘉文帝的寝宫,一进门就瞧见满屋的御林军尸体横七竖八的险些堆成山,屋里头到处冲刺着血腥味,直叫人作呕。
赵奕征带着赵奕彴对哲亲王行一礼,笑道:“皇叔动作倒是快。”
哲亲王满脸的络腮胡子,瞧着满身的正气,冷哼一声道:“这些个御林军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连几个娇生惯养的王爷都打不过。”说着手一挥:“把他们都绑了先。”
赵奕征闻言,整个人都散发这寒气,看着哲亲王就皮笑肉不笑的道:“皇叔,你这是想夺权吗?”
哲亲王看着赵奕征也笑了起来:“你一个废人难道还真想当皇帝不成?”
只一句话,就将赵奕征满身的杀气逼了出来,哲亲王可是不怕他的,手一挥还吩咐手下先将那几个顽强奋战的先绑了,这才又对赵奕征道:“没有本王,你连这寝宫都进不了。”又道:“就凭这些御林军,你觉得你真的能当上皇帝?”
哲亲王似乎遇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赵奕征的额头满脸的鄙夷:“小子,你也未免太天真了点。”
这场夺宫之战是哲亲王同赵奕征联手策划的,当初哲亲王能把眼光落到赵奕征身上,大多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是个废人,要知道这天下素来还没有一个废人当皇帝的先例,当然他也不会叫赵奕征当这第一人。
哲亲王吃的盐比赵奕征吃的米还要多,就赵奕征这样的黄口小儿在他手上压根翻不起大浪。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识趣点,本王还能给你后半生富贵。”
赵奕征没说话,赵奕彴却是思忖半响,走上前来对哲亲王行礼:“侄儿见过皇叔。”
这就是投诚的意思了,赵奕征恨得咬牙切齿,他就知道赵奕彴这贪生怕死的东西定然不成器,可他如今援兵未到,也不好贸贸然的同哲亲王翻脸,只得将这口气忍了,对着哲亲王拱手行礼:“侄儿身体有樣,不能对皇叔行大礼,还望皇叔见谅。”
哲亲王哈哈大笑两声,道一声:“好。”
继而转身看着已经被绑起来的其他几位王爷,顿时神色一变:“给本王搜,今儿个就要把这里拆了也要把东西搜出来。”
尾随哲亲王而来的士兵大喝一声:“是。”
顿时只听的霹雳乓啷之声,不多时嘉文帝的寝宫内便一片狼藉,宫内不管多名贵的摆设叫那些士兵俱都打碎了去,但凡能藏东西的地儿都掏个底朝天,就是地下铺的玉石地砖也掀开了来,墙壁也叫人细细摸过一回,但凡听到空响的地俱都敲了。
哲亲王在找什么?他在找玉玺,没有传国玉玺他还怎么登基。
可嘉文帝的寝宫叫他真个翻了个底朝天也丝毫没瞧见传国玉玺的踪影,领头的士兵来报:“回王爷,除了先帝的龙榻,其他地儿都寻了,没有东西。”
这意思是或许哲亲王要的东西就在先帝的龙榻上。
哲亲王眼儿一眯,冷哼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掀起垂下来的纱帐,看着躺在龙榻上无了生息的嘉文帝,心里生起一丝不甘,迅速的拔出腰间的佩剑,手起刀落丝毫不犹豫的叫嘉文帝尸首分家。
嘉文帝的脑袋从龙榻上滚下来,在殿内滚了几圈这才停在他各位儿子的跟前。
十皇子悲从心起,怒喊一声:“父皇……”这话音还未落,架在他脖子上闪着寒光的刀又用了几分力,逼得他不敢再动,只得望着嘉文帝的头颅默默的哭。
哲亲王侧眸看了一眼伤心欲绝的十皇子,冷笑一声,指着嘉文帝尸身下的龙榻,道一句:“拆了。”
立马就有士兵上前丝毫不客气的将嘉文帝身上摸了一遍,发现他身上没有藏东西,这才一把将尸身推下去,将整个龙榻都拆得干净。
“回王爷,还是没有。”
哲亲王没说话,他这会子脾气不好,却还忍着,将双手负在身后,正等着御书房那头的消息。
说曹操曹操就到,带兵去搜御书房的将官按着腰间的佩刀,大步流星的上前,对着哲亲王一拱手:“王爷,东西没找到。”
这时哲亲王的耐性也没了,周身的戾气也散发出来,按理说嘉文帝病得这许久应该早就把遗诏都准备好了才对,可他不仅遗诏没找到,就是传国玉玺也无消息。
他将目光锁在被绑的几位王爷身上,心想是他们收起来了吗?
可转头一想又将目光落到赵奕征身上,这个安王比他早一步进宫,会不会是他已经先拿到了东西?
思及此他上前两步,可还未走到赵奕征跟前,便听到外头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