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日子还说甚个那事只同他做才得劲,这才过了多少日子就急巴巴的将纳侧妃的吉日都挑好了。
穆明舒心中鄙夷,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性,想要满足自个欲望的时候甚个好听话都说得出,回头有了新欢,便失了忆了。她也不将这事说破,眉头一挑便将事儿应下来。
侧妃也占了一个妃,其实也同那妾差不多,不过名儿好听些许,待遇也比那下等的妾好些罢了。迎进府里头也无甚要准备的,不过挑了院子好生整治一番,再到正日子摆上几桌便也就罢了。
穆明舒挑了个离自个正院不远不近的院落出来,寻了匠人来修缮,还特特叫人画了图纸来叫赵奕衡过一眼,确定了才吩咐下去开工的。
不想那些个匠人做得两日了,赵奕衡又不知从那寻了副图纸来,叫人重新做过,穆明舒看了一眼,瞧着似是女子的手笔,不用猜定然是苏若兰自个画的。
便是穆明舒那会成亲也没得叫赵奕衡这番贴心贴意的,按着自个的意思修缮屋子,不想如今一个侧妃还能劳动他亲自出马,气得她手一撒:“爷,这事你还是自个来操持吧,免得妾身做出来的不和心意平白叫你生气。”
赵奕衡搂着她嘻嘻笑,也不解释,却也真个将院子接手过来,越发叫穆明舒气得很了。
一连半个月的时间,赵奕衡白日里头不是办差去了,便是去修缮的院子督工去了,夜里头有时候歇书房,有时候也回正院来,可他同穆明舒睡一块的时候,竟然规规矩矩的,再不闹她,顶多也就楼一楼亲一亲就算了。
头先纳苏若兰的日子还没确定下来的时候,便是穆明舒来了月信赵奕衡也要叫她的五姑娘伺候伺候的,更莫说平日里头,简直就跟一头喂不饱的狼一样。
这次居然能旷上半个月都不动她,还真是稀奇了,穆明舒起先还不甚在意,到后头却是回过味来,感情赵奕衡这是叫苏若兰给迷住了,还是在外头养了小的?
越是这样想便越是觉得事儿就是这样的,心里还深深将赵奕衡鄙夷了好几回,先头那些个甜言蜜语感情是见人就说的。不过这种猜测到底无凭无据,她也不好叫云姑去查探,只得憋在心里闷着自个的心,一连许多日都茶饭不香,连精神头都不好。
春夏秋冬还以为她为着苏侧妃的事生气呢,几人商量一番,把问春推出来,让她去劝穆明舒回躺穆家,好叫刘氏好生开导开导。毕竟这男人纳妾真个是在正常不过的,更何况那苏若兰又是皇上亲赐的,便是心里头再不舒服也要看开才是。
问春是个直肠子,心里头想的甚个,便开口说甚个,再加上这两年越发叫穆明舒宠得没大没小,开口就道:“王妃,您要不回穆府走走?出去透透新鲜的空气也是好的,那苏侧妃还没入府呢,您就整日的跟个怨妇似得,这以后要是入府了还得了。”
那几人一听见这话,简直恨不得上前捂住问春的嘴,当真是一根肠子通到底,未免也太直了。
穆明舒正看杂书呢,闻言抬头看她一眼,拿纤纤玉指指着自个:“你说我似怨妇?”
问春直率的点点头:“可不就是。”
气得穆明舒啪的一声合上书册:“谁说我是怨妇了,那苏若兰入府就入府了,关我甚个事体,本妃心儿大着呢,别说一个侧妃,就是十个八个本妃也容得下。”
见她发了脾气,四个丫鬟一脸肃然,心里头想的却是:瞧这样子才纳一个呢就茶饭不思的,要真十个八个还不得郁死。
可这话到底只敢心里头想想。
不过说起回穆府,穆明舒倒是真个好似许久没回去了,再加上这几日实在心头郁结得狠,当下便吩咐备马车回穆府。
问夏瞅着这天时,还劝了一句:“王妃,如今都快酉时了,便是要回也等明日罢。”
哪知穆明舒手一挥:“回去用晚膳,这王府里头的厨子做出来的菜不合口味。”
春夏秋冬相视无语,也不知道谁前些日子还夸府里头的厨子手艺好呢。
不过四人也晓得她的脾性,当下也不耽误,着人备马车的备马车,该收拾的物件也赶紧收拾,还得备礼,折腾了半个时辰,掐着用膳的点儿刚刚到穆府。
刘氏正准备同穆明洛穆明潇用膳呢,突然听得门房来报,还唬得一跳,以为出了甚个事体,忙带着两个姑娘迎了出来。
穆明舒自嫁进睿王府,每日一碗雪燕吃着,越发叫赵奕衡养得白嫩,此时回到穆府,心头里的郁气也着实散了不少,面上带着笑,哪里似是出了事的。
刘氏见了一颗心总算从嗓子眼落下来,又想着她自来是有主意的,拉着她就问:“这是怎的,突然这时辰回来,也不叫人事先来说一声。”
女子出了门,再回来便是客,更何况穆明舒如今是王妃,就算回娘家,也要提前着人告知一回,好叫穆府做好准备迎接,此番她贸贸然回来,自是不合礼数的。
刘氏倒不是说她不知礼数,却是担心她同睿王赵奕衡有甚个矛盾,一时之气回娘家来,更莫说如今赵奕衡准备四月迎苏若兰进府,便更是叫刘氏担心了。
穆明舒却是咧嘴一笑:“在府里头待得闷了,便趁着晚膳回家来蹭吃的,舅母总不会舍不得赏我一餐饭吧。”
她自是晓得刘氏担心自个的,但也不愿意将那些个郁结的心事说给她听,更何况对于自个来说也不是甚个大事,天下男子哪个不好那口的,也无甚好说的。
她挽着刘氏的胳膊就往里头走,侧过头来还冲穆明洛道:“你快叫厨房整治几个我喜爱的菜肴来,要知道睿王府的师傅手艺不好,把我都饿瘦了。”
穆明洛应得一声,咯咯笑:“感情姐夫欺负姐姐呢,连顿饱饭都不给。”
穆明舒如今虽贵为王妃,在自家人面前,性子却还同以往做姑娘时一样,闻言撅着嘴笑道:“可不就是欺负我,也不知道换个厨子哄我开心一下。”
几人笑着一块进了屋里头,大厨房里头听闻大姑娘回来了,拼了劲的赶紧整治几样穆明舒平日里头喜欢吃的,往正院里头送,不仅有大菜,小菜,还有点心,吃得穆明舒肚子圆滚滚的这才财大气粗手一挥:“赏。”
喜得厨房里头那些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用了晚膳,又喝了盏茶,穆明舒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刘氏瞅着明显不对劲,打发了穆明洛同穆明潇回去,这才拉着穆明舒叙话。
穆明舒抱着将将两个多月的穆明渊,正逗他笑呢,就听见刘氏笑得有些渗人的道:“是该多抱抱,多逗逗,先如今拿渊哥儿练练手,改明儿自个也得个大胖小子。”
“呵呵……”穆明舒尴尬的笑,她晓得子嗣对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可如今赵奕衡碰都不碰她一下,哪里自个就能生出来,总不能叫她去外头偷一个吧。
刘氏瞧她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到底忍不住叹口气,问道:“你同睿王到底怎么了?可是为着那苏姑娘起了嫌隙?”
“哪能呢,我脾性这么好,便有甚个都让着他,怎么会无端起嫌隙,再说,一个苏姑娘我也不放在眼里。”
“是吗?”听着穆明舒的解释,刘氏也分不清她到底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却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我问过春夏秋冬了,说你最近茶饭不思,精神不好,可是有消息了?”
“甚个消息?”穆明舒没能理解这消息是甚个消息,抬起一双清亮的眼眸,直看得刘氏不好意思,半响才道:“是不是有喜了?怀孕了?”
“啊?”穆明舒叫这个说法吓得一跳,复又连连摇头:“不可能。”
她好久未与赵奕衡干那正经事了,怎么可能无端就有喜了,怀孕了呢。
刘氏只当她是不懂那其中的事儿,也不同她说道,只叫人请了大夫来,先验一验再说。
穆明舒却是红了脸:“舅母,你就别请大夫了,这要是没有,还不丢死人。”
刘氏那手指点点她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呀你啊,这事哪里马虎得了,万一有甚个事体,日后有得你哭的。”
穆明舒撅着嘴,到底没说话,大夫来了也配合着,可她到底没消息,便是摸了脉,大夫也不过一句:“王妃肝火旺盛。”
大夫一走,刘氏还颇为失望的瞧了瞧穆明舒干瘪的肚皮:“还以为有货呢,却只是肝火旺盛。”
穆明舒也哭笑不得,只管搂着穆明渊又亲又摸的。
刘氏却是不放过她的,自个还红着脸呢,还拉着她说了好些闺房里头的事儿,复又塞了一本不知从哪淘回来的红册子给穆明舒:“新货,保管男人满意。“
闹了这么一出,天也黑了,穆明舒干脆就不打算回睿王府了,只差了人回去说一声便作罢。
春夏秋冬四个正在韶华苑里头摆放穆明舒要用的物件呢,门房便来报:睿王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