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舒侧眸看了赵奕衡一眼,冷哼一声,也不说他是非,只道:“那李承言口口声声说是对若兰一往情深,难道真个就没有一点因为苏家的家世,为了日后的前途更顺畅?不然他作何要当这三品大员,让二婚的若兰站在世人面前,叫人笑话。”
赵奕衡不说话,穆明舒一个女子想得到的东西,他又如何想不到,再说了,李承言与他而言如今不过君臣,他也犯不着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去得罪穆明舒。
穆明舒见他不做声,越是不放过他:“还有你,面上是说若兰是个好姑娘,让我同她多亲近一点,还不就是为了更好的拉拢李承言为你卖命。”
“你当初就不应该帮若兰,让她死了那条心,好生寻个人家嫁了,难道不比如今好,说到底你就只是为了让李承言为己所用才利用若兰罢了。”穆明舒越说越起,狠狠呸了一口:“还有那个贱男,一个正妻还未进门,就让妾侍生了孩子的男人,算是个什么好男人。”
穆明舒心里替苏若兰不值,可到底是人家自个选择的人生,她也只能在赵奕衡跟前说说这些出出气。
赵奕衡不敢搭她的话,只得继续埋头批阅奏折,穆明舒说的那些一点都没错,虽然他同苏若兰李承言有小时候的情分在,可正好又有个契机在那里,他也不是傻子,不用白不用。
等穆明舒将心里的呕气都吐干净了,又喝了一盏茶下去,赵奕衡这才用那堆如山高的奏折里抬起头来,冲她一笑,叫穆明舒瞪了一眼。
“明舒,你过来。”他招招手,示意穆明舒过来。
穆明舒嘟着嘴,满脸不乐意:“干嘛?”虽然这样说着,还是抬脚往他那走去。
等她走到近前,赵奕衡低低笑一声,一把将她揽过来,坐到自个的腿上,拿额头低着她的额头,笑道:“骂完了?”
穆明舒坐在他健壮的腿上也不挣扎,轻哼一声:“暂时骂完了,有没骂完的,等我想起来再骂。”
赵奕衡咯咯笑,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都说慧极必伤,你一个女子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
方才还气哼哼的穆明舒顿时便不说话了,到底是她大意了,赵奕衡如今是皇帝了,再也不同他当睿王时了,有些事不是她一个后宫女人能说的。
赵奕衡看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好笑,勾起她的下巴笑道:“那是她自个选的路,她明明还有退路却还义无反顾,就是日后是好是歹也不关你的事,何必这样大气。”
如今天儿热,穆明舒一身方领的薄纱夏裙,此时坐在赵奕衡的腿上,一低头就能尽数一览凶前风光。
赵奕衡耳根通红,憋了会子才轻咳一声:“你去关心旁的人,倒不如多关心关心你的夫君,跟苏若兰比起来,为夫只怕更重要吧。”
穆明舒拿眼瞅他:“你干嘛了,谁还有本事给你气受?”
赵奕衡好笑,这天底下出了她能给自个气受还有谁敢?却还一本正经的道:“倒不是受气,就是天儿太热了,身子不对劲。”
穆明舒疑惑的瞧了他一回,殿内本就设了冰盆,她都不觉得热,可见他额头细密密的都是汗,衣襟上也是一片暗色,看起来还真一副不对劲的模样。
“莫不是中了暑气吧。”她忙从赵奕衡身上跳起来:“要不要叫太医过来?”
赵奕衡一副死猪的样儿摊坐在那儿,声音也变得虚弱了:“等会再叫,你先把我衣裳解了,让我透会子。”
穆明舒晓得男人都是死要面子的,也不细想,还真个依言替他解了外裳的扣子,瞧他还是那样又拿了团扇给他扇风,不住的问:“好点没?不行的话还是叫太医吧。”
赵奕衡哼哼两声,依旧虚弱的道:“不成,你把我中衣也褪了,还有这裤子穿在身上也难受。”
穆明舒觉得这话不对劲,可瞧他面色通红,身上出着涔涔冷汗,说话又有气无力的,也没多想,真的替他褪了中衣,又蹲下,身子给他解了腰带,嘴里嘀嘀咕咕的笑道:“你这人死要面子的,万一一会要是会见朝臣难道还就光着膀子不成。”
哪知腰带才解开,原本一副虚弱模样的赵奕衡猛的站起来,那失了腰带的裤子唰的一下就落到了脚边,穆明舒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他压在批阅奏折的案上,那堆成小山的奏折顿时散落一地。
万福带人守在殿外,听见声儿也不进来,还当作甚个事都不晓得一般。
穆明舒惊愕的看着赵奕衡,这会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这王八羔子是逗自个玩的呢。可瞧着他满是魅惑又健硕的身子,她又有点忍不住的口干舌燥。
撇过脸,咽了咽口水道:“不,不要脸的,东西,这,这可是御书房呢。”
“那正好试试御书房里头是何等滋味。”赵奕衡自来不着调,莫说这是御书房,指不定在皇陵里头都觉得新鲜呢。
穆明舒却是憋红了脸,软棉棉的推了他一把:“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赵奕衡却是勾出一笑:“啰嗦。”
他低下头吻上穆明舒的粉唇,一双爪子也不规矩的在她身上动来动去,直闹得她娇气的哼哼这才坏坏的问道:“热不热?”
穆明舒整个人都是软的了,后背咯在御案上遗留的奏折上略觉疼痛,裙子却不知道何时叫赵奕衡给扯了去,双脚圈着赵奕衡的腰身,攀着他的颈脖,娇娇的求饶道:“别闹了,要在这儿,可算个什么事。”
赵奕衡在那半开的花瓣上按一下,叫她身子一抖,却咬着唇死死不叫出来,他低低一笑:“都说女人口是心非,这话倒是一点都不错。”
穆明舒毫无杀伤力的瞪他一眼,虽是瞪眼,可眼波中却尽带丝丝湄态,嗔骂道:“昏君。”
“那你就是妖后祸主。”赵奕衡也不恼,伸手在她鼻尖轻轻刮一下,在她面前他就是个喜爱酒色的昏君有如何。
穆明舒咯咯笑,身前那两只兔子也跟着跳动,大红的肚兜兜都兜不住,赵奕衡双眼放光,不多时御书房内便响起了低低的哼吟声,也幸得万福有先见之明把殿外候着的宫人都撤开一仗许,这才不至于叫一群太监听见那些让他们尴尬的声音。
不得不说天气热儿做剧烈运动的确不太得劲,认认真真的大战一场下来热得人前胸贴后背的。
穆明舒推了推黏乎乎的赵奕衡,手软脚软的爬下御案,找不到巾子擦身,一咬牙却将自个的小裤抡起来用,既是脏了索性她也不穿小裤了,只将外裳套上身。
赵奕衡摊在那儿瞧着她的动作,又想到她下头未穿小裤,有些口干的咽咽口水,那东西又跟着不安份起来了。
穆明舒还没缓过气呢,穿衣裳的速度极慢,越发惹的赵奕衡心头当樣,可瞧了瞧那散落一地的奏折,到底还是忍住了。
这头赵奕衡还意犹未尽,那头穆明舒却是生气了,虽然享受那个过程,可中途却紧张得要命,就怕一个不注意有那不开眼的闯进来,到时候说不定她还真就成了妖后祸主了。她穿好衣裳,看也不看赵奕衡一眼,将那一团子脏衣裳扔进香炉里,又倒了一堆香一块烧了,顿时整个御书房内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味。
她倒好,进了偏殿略微梳洗一下,头也不回的乘了凤辇就走了,留下赵奕衡一个人忍着满殿的异味。
赵奕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的笑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还真是……”
穆明舒这是红颜一怒,赵奕衡却是苦了,到得夜里连穆明舒的寝殿都进不去了,最后还得灰溜溜的摸着鼻子在御书房睡了一夜。
第二日赵子悦下学归来,身后还跟着个太监,那太监手里端着个鸟笼。
穆明舒一见顿时就冷了脸,才要说他玩物丧志,就听赵子悦满脸艳羡的道:“娘亲,这是爹爹让孩儿给你带过来的,据说这小东西还会说人话呢。”
他满脸好奇的盯着笼子里头那只五颜六色的鸟,颇有些失望的道:“可孩儿逗了它一路,这小东西也没说一个字出来。”
穆明舒细瞧了一回,还是只幼年鹩哥,小小一只,身上五颜六色的,身在笼中跳来跳去的,十分不老实。
不知道怎么的,穆明舒就觉得这东西像赵奕衡,上串下跳的没个正行,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指着那只鹩哥就道:“坏东西……”
那鹩哥张着小脑袋左右摇晃,仿佛听不懂一般。
穆明舒好笑,用指甲勾了勾鸟笼,又道:“坏东西,坏东西……”
赵子悦涨红了脸,不确定的问:“娘亲,给它取个坏东西的名儿,真的好吗?”
穆明舒想想这东西要真叫坏东西也确实不好听,她站直身子,轻咳一声:“我不爱这东西,你喜欢就拿去,名字自个也看着取就成了。”
赵子悦到底是小孩子,一听自个可以得了这鸟儿,顿时高兴的跳起来,可不过一瞬又平复下来,低垂着脑袋道:“爹爹说,孩儿正在读书,不可玩物丧志,这鹩哥只能养在娘的寝殿外。”
他话音才落,就听得那笼中的鹩哥上串下跳的叫着:“坏东西,坏东西,坏东西……”